32、元旦 ...
-
魏昱初眯眼看了一番，那伤口要不是段西峤主动说起，他压根没注意到。
他嘴角抽了抽：“……你不是嘴疼？”
言下之意，话也没少说。
“你生气了？”
段西峤挑眉，把他的话原样送回。
“……”
魏昱初深深吐出一口气，腮帮子咬得死紧，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没、有。”
“走了。”他怕再呆下去，不是他被气到吐血，就是忍不住和段西峤在楼道里大打出手。
段西峤目送他下楼，转眼想起魏昱初刚才提起的事。
他垮下脸，细看连往教室走的步伐都加快几分。
他就几分钟没看住。
这人又在外面胡乱许诺什么？
等回到教室，他把一排ad钙奶放到周渔桌上，不动声色观察了一番她的面色。
“哇～谢谢小峤，呜呜，爱你！”她夸张做作地朝段西峤飞吻。
段西峤犹豫了一下，刚想问篮球赛的事。
李嘉伟甩着手上的水珠，突然横插进来一个脑袋。
“我靠！段哥，这就是你说的不顺路？？你能给她带饮料，就不能给我带根肠？”
言语之悲戚，看段西峤的眼神跟看端水不均的丈夫一个样。
这可把周渔得意坏了。
“是不顺路呀，他是去办公室又不是小卖部。”
她冲李嘉伟吐了吐舌头，“他这是专程去给我买的！”
“……”
李嘉伟快要气死了，他就看不惯周渔这恃宠而骄样儿，偏偏他段哥被猪油蒙了心，非认准了她。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段西峤头疼不已。
他看向李嘉伟，难得解释了一句：“你上节课和我说的，我没想起来。”
“大哥，你可是年级前五，四十五分钟前的事都能忘？”李嘉伟委屈到不行，小声逼逼，“你看你就是没把兄弟我放心上，满脑子装的小青梅。”
“……”
“对呀对呀，他满脑子都是我，怎么啦？”周渔想也没想就接茬。
“行了，你消停点。”
段西峤无奈地扒开周渔的小脑瓜，看向李嘉伟：“下节课吧，我给你带。”
李嘉伟“哼”了一声，这才稍微满意。
他瞪了一眼周渔，跟在段西峤身后回自己座位。
想了想还是不甘心，过去和段西峤讲小话，实际并不小。
起码周渔能听见。
李嘉伟：“兄弟，你确诊青梅讨好型人格，已经没救了。”
段西峤：“哦，你羡慕？”
头都不带回，压根没往心上放。
“……”我羡慕你个鬼！
……
元旦假期第一天，原计划是去看新上映的科幻大电影。
但老周单位举办团建，允许带家属，一起去城郊湖畔烧烤。
周渔两厢取舍，主要还是嘴馋，最终临时改变计划，拉上段西峤一块去了烧烤的地方。
原本也邀请过段奶奶，但老人口味清淡，婉拒了。
老周开车，钟女士坐在副驾驶。
除了后备箱添置的烧烤食材外，周渔还额外去超市买了一大堆零食。
“要不要水？”
周渔一手拿着拆开的薯片袋子，艰难翻出一瓶苏打水递给段西峤。
段西峤会意地拧开瓶盖，又递回去。
“喝吧。”
周渔嘿嘿笑了两声，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品味一番后评价道：“够了，还不如我的橙汁好喝，剩下都是你的。”
“专门给你拿的新口味，乌梅的，你喝喝看。”周渔期待望着他。
“……”
当着老周和钟女士的面，段西峤自己心虚，怎么都下不了口。
“等、等下喝，我现在不渴。”他磕巴道。
“哦。”
好在周渔并没有多想，努力扒拉自己的零食袋子，致力找出让段西峤心动的零食与他分享。
“还有辣条、鸡翅、豆腐干、彩虹糖，你要吃什么？”
“……彩虹糖吧。”
“给。还有这个豆腐干超级无敌好吃！你尝一口。”周渔甚至贴心的撕开了包装，探身要喂段西峤。
钟女士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断拉拉扯扯的两人。
“我跟你爸还在这儿呢，注意点哈。”
“对啊闺女，你光惦记小峤，你爸还一口没吃上呢。”老周分外委屈。
“哦，那你让钟女士喂你。”
周渔找了一些老周爱吃的，一股脑全塞给钟女士。
“你待会儿烤肉，她吃，段小峤烤肉，我吃，所以她喂你。”
她总结：“很公平！”
“……公哪门子平？小峤，听姨的，待会儿别惯着她，让她自食其力。”钟婉香拆她台。
周渔也扭头，扁嘴看着他。
段西峤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在隐秘的角度悄悄扯了一下周渔的衣摆，晃了晃。
他嘴上却道：“好。”
周渔被他近乎撒娇的小动作取悦，但下一秒听见他的回答。
她不可置信瞪大眼，不由嚷嚷：“喂，你跟谁一头的？！”
“当然是跟我。”钟女士也幼稚起来。
看周渔气到头顶冒烟，段西峤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也有不得不讨好的人。
于是这一路，周渔都不想再跟他讲话。
近两小时的车程转眼过去，放眼望去湖边芦苇荡荡，野鸭悠闲自在，行人道开阔，草坪如茵。
旁边已经有同事搭好帐篷，架好了烧烤架，还有人带了个小音响，放着热辣滚烫的摇滚乐。
周渔刚下车，伸了个懒腰，感觉都市的浊气一下从身体里排出，整个人都清明不少。
接着段西峤也紧随其后下来了，帮着从后备箱拎东西。
老周把车开去停车场。
周渔抱着折叠椅，还记着刚才路上的仇，瞪了段西峤一眼，附赠“哼”了一声，傲娇走远了。
让这俩一头的呆一块吧！
段西峤和钟婉香对视一眼，后者无奈叹气，眼神示意他。
段西峤很快追了上去。
他们找了一块儿位置极佳的空地，做好前期准备工作。
周渔单独挑出自己那份，搬个凳子在烤架前，憋屈又赌气地自己动手。
偏偏连炭火都和她作对似的，半天燃不起来，还吹她一脸黑灰。
“……”
尤其在感受到旁边如有实质的目光后，她窘到脸色泛红，已经在罢工边缘。
“我来吧。”
段西峤接过她手里的盘子，拿火钳在里面戳弄几下。
漆黑的炭块迅速升温，变成了暖橙色。
老周和钟女士在另一个烤架前和同事聊天，气氛正酣。
周渔坐在一旁，冲段西峤的背影龇牙咧嘴，挥拳挥得虎虎生风。
她阴阳怪气道：“某人不是不想惯着我吗？这是在干什么？”
烤架上的五花肉发出滋滋的声音，段西峤似有所感回过头。
他蹙眉盯着周渔停在半空的手，“你在做什么？”
“没啊，我什么都没干。”周渔一脸无辜，淡定放下手。
“……”
段西峤暂且相信了她。
他拿调好的料汁在金黄的一面均匀涂抹，嘴上明明白白耍无赖。
“谁说的啊，这么没眼力见。”他摇头不赞同，道，“我是周小姐家的长工，自然随时任她差遣，惯着她，更是我的荣幸。”
“……”
这人今天也没吃糖啊，怎么嘴这么甜。
她盯着他淡色的唇瓣，心里想的却是之前看过的某篇小簧文。
小姐和长工，仅仅是想到就会不由自主编纂出香艳故事的两个身份。
要真有这么俊俏的长工。
小姐怕是抛弃家族的一切，都愿意与他私奔。
周渔视线下移，看着面前那截劲瘦的腰线，装作无意伸手在上面捏（摸）了一把。
长工还有副好身材，更加分了。
小姐很满意。
段西峤被她的动作惊得原地跳了起来，不禁红了脸，语气急促：“你干什么！”
“凶什么凶嘛！”周渔也红着脸，比他还委屈，声音下意识提高，“你不是长工吗？”
哪有长工胆敢凶自家小姐的。
周渔撅起嘴，她就知道，这人单纯是在哄她。
“……我错了。”他涨红脸，放柔语气，磕巴道，“那你、你突然摸我做什么？”
“摸你？说得我像是什么大色狼一样。”
周渔翻了个白眼，拒不认罪：“话不要讲这么难听，我又不是故意的。”
段西峤用一种“你当我傻子吗”的眼神看她。
“不是故意你还捏两下？”
“这不是顺带的吗？”
摸都摸了，她不趁机捏两把，岂不吃亏。
她理直气壮的样子，让段西峤深深语塞。
“你肉快糊了。”她指着中间的骨肉相连。
下一秒，她把脑袋凑过去，压低了声音，威胁道：“差不多行了啊，我都还没跟你计较车上的事呢！”
段西峤低头，和周渔默默对视了三秒。
两人皆不自在地偏过头，徒留薄红的耳根彼此映照。
“……哦。”
段西峤把那串骨肉相连递给周渔。
周渔没接，反而喂到段西峤嘴边。
“你先吃一口。”
段西峤虽不明所以，但见周叔钟姨并没注意这边，在顶端咬了一口。
“好啦，这回钟女士总不会说我欺负你了吧。”
周渔洋洋得意道：“我可是让你先吃了，这下劳务局都没法儿说我压榨劳工。”
周渔晃着腿，一边啃竹签上的肉，一边指挥段西峤道：“青椒肉串也快好了，你先把上面的青椒吃了。”
“……”
之后每烤好一串，周渔都坚持让段西峤先吃第一口。
对此她还振振有词：“好闺蜜间，分享着吃才最好吃！”
段西峤看她毫不在意地吃自己咬过的地方，还是有些别扭。
但不同的是，认清自己的心意后，他不再茫然惊慌，只想着远离。
而是有有种隐秘的愉悦。
可能炭火的温度太高，连带着他都内心沸腾起来。
……
傍晚回家的时候，段西峤被起哄喝了点啤酒。
他脸色晕红，坐姿也没来时路上那么端正，整个人有种迷离之感。
但他确实是没醉的，只是反应比平时稍慢，这点上他还是比周渔强上一些。
路边的霓虹灯时暗时明，映在他浮有醉意的脸上。
男生单手撑在车窗上，手支着头，正闭眼假寐，嘴唇并平时更显红润，因为吃了调味重的食物。
周渔忍不住看一眼。
又看一眼。
因为错开了晚高峰，所以到家时间不算晚。
趁老周和钟女士停车的间隙，周渔主动请缨要送段西峤回家。
因为平常确实没沾过酒，钟婉香难免担心，不由责怪孩她爹。
“你说你们自己闹就算了，还带人家小孩干嘛！”
老周同志对此只能讪笑两声。
“我没事的钟姨。”段西峤弯腰看着车内，“您和叔也回去早点休息，今天谢谢你们了。”
“啥谢不谢的。”老周摆摆手。
“你待会儿上去给他泡杯蜂蜜水，免得第二天头疼。”钟婉香吩咐闺女道。
“行。”
……
老旧民居隔音并不好，他们站在门外，能隐约听见电视机传来咿咿呀呀播放黄梅戏的声音。
老人还没睡，明显在等段西峤回来。
周渔也自然不必担心没人给段西峤冲蜂蜜水。
“我都说了不用送，你回吧，早点睡。”
段西峤高高大大一个杵在狭窄昏暗的楼梯间。
周渔哦了一声，从他红艳艳的嘴上扫过，刚要转身下楼。
再一次被叫住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他蹙眉。
他虽然不如平时反应敏捷，但也没错过周渔一晚上盯着他的眼神。
主要是目光灼人，让人想忽略都难。
周渔站在低几级的台阶下，不停给自己鼓劲。
厚脸皮如她也不禁为自己下一句要说的话红了脸。
“上次不小心咬了你……你、你要……”
她眼一闭心一横，一口气快速说完后面的话：“咬回来吗？”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元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