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太爱我了怎么办》水生浮魅

86、原住民

　　幽暗的洞穴内，水洼面倒映出集市古董店内的画面。

　　至始至终，韩山月没有惨叫一下，连闷哼都没发出一声，他始终保持一个将军该有的气度，在被割掉舌头之前，他轻声地唱着水星歌谣，一边缅怀早已牺牲的圣皇，一边接受沉重的现实，他再也护不了二位殿下。

　　“圣皇，属下失职，恐怕再也无法保护两位殿下”韩山月最后悲愤地大喊，那是他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目睹整个过程的夏薇，虽然不在现场，却感同身受。刀疤脸刺下的每一剑，刺在韩将军身上，也刺在他的身上，刺进他的心脏。

　　他是sigma，又是一个还未觉醒的向导，他不知道自己的精神体扩展蔓延，已经与韩将军的魂兽连结一体，所以说，他是真的感受到了痛苦，痛彻心扉。他沉浸在痛苦中，并未察觉到这一点。

　　“我要杀了他，杀了那个狗东西”夏薇激动地大喊，“放了我，放了我”

　　“殿下，你确定吗？放了你能挽回什么？”罗煞刹说道，“现在只是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我怕你无力承受。我真的是为了您好，如果你现在答应跟我走，就可以摆脱一切，远离接下来的痛苦。这个世界，在你离开水星之后，已经与你无关，又何必牵扯进一滩烂泥之中呢。你可怜同情他们，谁又来同情怜悯你呢”

　　“滚呐，滚，谁他妈要听你讲话，滚，滚！！！！！！！！！！”夏薇发疯地怒喊。“滚！！！！！！！！！！！”

　　林中气温骤降，地动山摇，仿佛发生了地震。走兽们惴惴不安，狼群四窜，头狼在悬崖处昂起头，悲伤地嚎叫，引来群狼的附和。猫头鹰哀婉地啼叫，夜莺纷纷飞到高空，张开翅膀，到了至高点之后，开始往下坠落，下面就是肆意生长的荆棘，它们相继地坠落，身体插进荆棘，而后放开喉咙，唱出生命中最后的绝响。

　　花朵失去颜色，枯萎凋零，林中落满厚厚的叶子，不到一会儿，白茫茫的霜气降落，林子中，上面一片枯黄，下面黑呼呼一滩，叶片已经腐败糜烂，生长出蘑菇霉菌。

　　过渡区内，老城区的住户们听到了狼叫，也听见了近百年没听到的夜莺泣歌。蝙蝠从四面八方而来，盘旋在上空，忽地飞下来，忽地飞上去，有一些红了眼，还会落到人的身上，咬人脖子。人们举起火把，挥舞起来，驱赶吸血蝙蝠。

　　火炬只能把蝙蝠稍微驱赶，不能把它们完全赶走，它们盘旋上空，伺机而动，等待有人放松警惕后，即刻飞扑而来。

　　有人把蝙蝠用火烧了，一分钟不到，那人瞪大了眼睛，见到死去的蝙蝠又活了过来，眼睛比之前还红，体积大了一倍，速度也更加快。

　　居民们惶恐不已，他们不敢回家，到了家里后，如果蝙蝠进去，人在狭窄的空间中，视线有限，更不是蝙蝠的对手，还不如在空旷一些的大街上，人手众多，火炬众多。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一个妇人声音颤抖地问道，“老城区向来平静，别说吸血蝙蝠了，就算蚊子，也没有几个，一夜之间，突然冒出来这么多邪物，还有泣血的夜莺，发疯的狼群，难道是有灾祸要降临吗？”

　　“是黑塔的黑向导在作祟”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说道。

　　老者是古镇的祖辈，老城区的建造者和守护者。他擎着一根梨花木权杖，权杖顶端玄铜丝环绕，中心一枚绿色的宝石，那便是老城区的护城之心，绿海之心。

　　老者颇有仙风道骨之气，长长的胡须、长长的眉毛，一身白色的袍子，他神态严肃而庄严，身旁，站着其余十几个老者，也都是类似打扮，他们都是第一批老城区的开拓者。

　　不到危险之际，祖辈不会现身。

　　“老祖宗，叩见老祖宗”

　　居民们立即跪在地上，三叩九拜，行大礼。一边行礼，一边向先祖问好，涕泪恒流。

　　“先祖啊，这突然而至的吸血蝙蝠、哀嚎的狼群，究竟怎么一回事？”子孙们惊慌地问道。

　　“你们不要过多询问，一切只是天灾，天意而已，如果天要亡我之城，那也只能顺应天意”先祖悲伤地说道，“你们且回家去，到一楼，所有的祖辈都已经出来，楼的第一层封印重重，邪物一时半会儿冲不进去，你们未经世事，不懂如何应对邪恶，带着你们的家眷藏在里面，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你们是城区的火苗，承担着延续我租香火的重任，进去吧，在天亮前，谁都不要出来，如有敢违抗者，就非我族民，凡出来者，所遭侵害，皆自我承担”

　　子孙们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祖辈的训诫不敢不听，长者携带家眷，老老小小，打开向来不敢开启的一楼大门，躲进去，关上门，封好窗户，点上祈福的蜡烛，跪在神龛前，开始祈福，请求神明保佑先祖，请求诛灭邪祟，还老城区安宁。

　　秋星月站在铁栅栏外，别人家的祖辈都从一楼出来，擎着绿光的权杖，站在先祖队列。可是，他们家，一楼毫无动静，门窗和之前一样，落满灰尘，没有开启过的痕迹。

　　秋子葵向先祖们望着，她好久没有看到爷爷奶奶，也十分想念爸爸妈妈，多年前，爸爸妈妈去另一个过渡带，度有缘之人，至今还没有回来，今日，其他家族的祖辈现身，保护子孙，爷爷奶奶应该也会出来吧。

　　可是，秋子葵找寻了一圈，她数了九遍，总共三十六位先祖，分别佩戴着各个家族特有的家徽：仙贝、海藻、海龟、海豹、鳗鱼，，，。那么多的家徽，她没有看到自家的，蓝色玫瑰。

　　秋子葵流泪满面。

　　“哥，爷爷奶奶去哪里了，他们为什么没有出来”秋子葵哽咽道。

　　秋茂山弯下腰，蹲着，轻轻地擦去妹妹脸颊的眼泪。

　　他要如何跟妹妹解释，爷爷奶奶早就逝世，爸爸妈妈在另一个过渡带惨死在某一个哨兵的剑下，他们姐弟三人，不是过渡区的原住民，只是旅居客，他从一个赌徒手中买下了这座栅栏玫瑰楼，对外说是原住户的表兄弟，其他人没有过多猜疑，毕竟，以前的那个赌徒恶贯满盈，为非作歹，鲜少有人在意他有什么亲戚。

　　秋茂山的灵识，是水星上丧命的灰狼犬，随着飘摇的水星皇子降落在地球，附身在一个失去父母的长子身上，从他睁开眼睛的一刻，他以为自己就是一个人，父母被害，世上只剩下自己和两个妹妹。

　　“丫头，爷爷奶奶去过渡区找你爸爸妈妈去了”丁超解围道，“你哥不是早就跟你们说过了么，你忘了？”

　　秋星月沉默不语，她走过去，拉住妹妹的手，强硬地把她拉走。拉走妹妹的时候，她看了眼秋茂山，眼神似乎在说，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继承女巫之力的秋星月，窥见了父母的遭遇，亦知晓了爷爷奶奶的去向，他们不可能回来了，世上剩下的，只有她和妹妹。

　　然而，秋子葵不愿意跟秋星月走，她撇开了姐姐的手，走回去，拉住哥哥的手，她低着头，泪水不断地流下。

　　“你走吧，我要，，，要跟哥哥在一起”秋子葵说道。

　　“秋子葵，赶紧过来”秋星月厉声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吗？哥哥的魂魄不在了，你现在握着的，是另一个星球来的畜生。我是你的亲姐姐，至亲血亲，不会害你，赶紧跟我走！！！”

　　秋子葵还是低着头，拽住哥哥的手，一动不动。

　　“你别后悔”秋星月说道，“你就跟这条狗的主人一样，耽与小情小爱，那虚无缥缈的东西，终将害死你。你自寻死路，就由你去吧”

　　新女巫化为一尾青红蛇，一律青烟，顿时消失在气雾中。

　　过渡区的防护屏，从苍穹之巅，裂开一条缝，暗黑力量从那条狭窄细小的裂缝着手。

　　黎明的光从东方而来，第一缕光还没有染到花壁，振翅而飞的白鸽被一双双剑射中，它们睁着眼，白色的羽毛侵染在一片鲜红中。

　　“来呀，剿灭了这一帮乌合之众”击破防护屏的兵将喊道。“还老城区一片净土”

　　三十六位白发先祖，组成八卦阵，每角四个，分属于十二生肖。

　　银鼠先发，攻敌人在子方位。十一点，至凌晨，万籁俱寂，声将消未消。鼠死在倒灌的海水中。

　　金牛奋起而上，一双金角，穿破万千铠甲，却在一块红布的迷惑下，失去方向，精疲力竭，死在屠夫刀下。

　　虎啸震天，地动山摇，玄铁鞭一搜敌寇，扬起重重雾霭，眯眼的尘嚣中，潜藏刀刃，一刃而下，虎倒在血泊中。

　　白兔飞升，猩红血眼，如贯日飞虹，一律青云直上，所向披靡，披帛生刺，扣扣入骨，然被一手秦住，剥去皮毛，丢在海谷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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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过渡带，昔日晨光掠过的第一片土地，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