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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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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蔺川将阿阳留下照顾蔺翡，自己带着人出门，不过在门口就遇见了宋元邑。
“啊川，去哪啊？”
宋元邑觉得奇怪，现在淮宁府内混乱一片，他们都在督军府里待了好几天了，蔺川怎么会想着出去。
“只是想去外面看看，你这是要去哪呢？”
宋元邑：“没去哪，这不是听说你要出去，觉得奇怪，来问问。”
“既然你想出去，那我也和你一起吧。”
虽然有护卫跟着蔺川，但还是不放心。
蔺川无所谓，反正藤庚也不会被发现：“那就一起，我也只是去外面逛逛。”
几天没出来，其实说混乱其实也不对，街上就没多少人，有的都是提着空桶的人。
每个人的嘴上都起了很多干皮，神色萎靡，一看就知道极度缺水。
路上的人也看到了蔺川一行人，看穿着就知道是富家公子，脸上的气色也不像他们，一看就知道不是缺水的样子。
好几个人想过来，但又不敢，怕冲撞了贵人，讨不到水还要挨打。
但有个小孩不一样，他觉得自己快要渴死了，拿着个小竹筒朝着蔺川他们走来。
蔺川他们就在原地等着他走过来，没想到那小孩来了也不说话，直接朝他们下跪。
“几位公子，求求你们，给我点水。”说着还抬头期待地看着他们：“就一点点。”
还将小竹筒伸到他们面前。
小孩也就五岁左右，脸上全是灰，头发也乱糟糟的，看着就像一个小乞丐，那句话说得再小声一点都听不清。
蔺川也想给他水，但是看了看周围热闹疯狂的眼神，将小孩拉起来。
“你跟着我们。”
小孩虽小，但也懂事，看面前的公子温润如雨地跟他说话，立马点头。
他觉得面前的人应该是好人。
几人带着小孩走到一处无人的小巷。
蔺川他们出来自然是带有水的，他向后面的一个护卫伸出手。
护卫有点迟疑，他们水也不多了，有点不舍得。
“水。”蔺川手又向前伸了一点。
护卫顿了下，将水递给他。
蔺川接过水袋，又拿起小孩的小竹筒，将竹筒装满，竹筒很小，就算满了也不过三四口就没了。
小孩小心翼翼拿着装满水的竹筒。
“谢谢哥哥。”
接着轻轻抿了一小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这水真甜，是他喝过最甜的水。
“哥哥，你是好人，谢谢哥哥。”说着端着水就走。
宋元邑见状觉得有点奇怪，拦着他；“小弟弟，你不是渴吗？怎么不喝？”
小孩抬头看向他：“娘躺在家里，我要拿去给她喝。”
他娘生病了，已经好久没喝水了，他得赶紧将水拿回去。
蔺川直接说道：“你将这喝完了，我再给你倒。”
小孩瞬间两眼发亮，“真的？！”
其实他可想喝水了，听到这话自然高兴，但又怕自己听错了。
蔺川点了点头，心里有点难受，刚来淮宁府时，虽是边境，但这里的人生活惬意，哪想到会有现在这般光景，这么小的孩子本该无忧无虑长大的。
小孩立马将竹筒递到嘴边，虽然急切，但一滴水都没落下。
随后将竹筒递到蔺川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哥哥！”
蔺川给他倒满，他们的水确实不够，水壶只倒了这么一点，都快见底了，不过蔺川没怎么在意，后面的护卫手里还有，再说这么一点水对他们来讲没什么，不过对面前的小孩来说可能是救命的。
宋元邑也没阻止，阿川那没水了，他这还有，再不济也可以现在就回督军府。
小孩接过水，又给他们道了声谢才走，脚步虽然有点急，但水还是端得稳稳的。
蔺川他们慢慢跟在他身后，直到小孩进了家门才离开，虽然水少，但这么一个小孩拿着水，谁看到了不想上来抢。
随后蔺川直接带着他们出了城门，宋元邑觉得奇怪，“阿川，我们到底是去哪？”
“就是去看看哪还有水。”
宋元邑更不解：“可是这里都找遍了，没有水啊。”
蔺川没跟他说再多，“就看看，万一运气好呢。”
宋元邑可不信，这可不是运气好就能找到的，这些地方不知道被找了多少遍了，一个缝隙也没放过，有水的话早就被找到了。
不过也没出言打击他，只是慢慢跟在他身后。
蔺川眼睛就没离开过藤庚，其它人看了也只以为他在找水。
就这样走走停停，直到午时，藤庚都没发现有水的地方，蔺川早就想到了这种情况，也准备了些烤饼带着当午饭。
几人找了个平坦的地方，边吃东西边休息。
“阿川，我们回去吧，找不到的，如果有，早就被发现了，哪是我们出来就能找到的。“
宋元邑有点受不了了，这太阳晒着实在不舒服，虽说一路都是走走停停，但也够累的。
蔺川咽下嘴里的饼，有点干，不过也能接受。
“我还想再看看，你先回去吧。”再看会儿，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真让他找到了，现在的情况都能缓和很多。
“我怎么能丢下你自己回去，要回，我们两个一起。”不然他多没义气。
蔺川也没再说让他回去的话，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再说就要生气了。
可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直到夜色降临，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几人也只能打道回府。
蔺翡早上醒来就没见到蔺川，早就委屈了，只是憋着没哭，现在看蔺川回来了，立马扑过去。
“呜呜，爹……爹。”
蔺翡说话比较晚，都一岁多了还不会说话，好在还能发出声来，不然蔺川都要以为他是个哑巴了。
本来心中郁闷的蔺川，听见这声呼喊立马惊喜地看着他：“啊翡，你会说话了？！”
蔺翡又叫了一声爹，蔺川回过神来，“啊翡，你可不能叫爹，叫哥哥，来，哥、哥。”
蔺翡不理解，但还是叫道：“锅……锅。”
蔺川又纠正道：“哥、哥。”
“锅锅，锅锅。”
蔺川：“……”
看着他那双大眼睛，蔺川也就随他了，还小，长大就好了。
宋元邑觉得好玩，也过来让蔺翡叫他哥哥，在王府他是这一辈最小的，还没被人叫过哥哥呢。
看着宋元邑和蔺翡就哥哥俩字玩得开心，蔺川将蔺翡放到宋元邑怀里，蔺翡也不在意，面前的人对他很好，他也很喜欢，只要能看见蔺川就行。
宋元邑和蔺翡玩了会儿，总算对哥哥这两字失去了兴趣，这才对着蔺川说道：“阿川，你明天还出去吗？说真的啊，出去找水这事不靠谱。”
蔺川又不可能对他说明藤庚的事情，只说还要去。
宋元邑也知道劝不住他，今天一整天他都要说了多少遍了，也没见蔺川听进去。
“那我那几个护卫你明天都带出去，我就不去了，今天累死我了。”而且在外面口渴了水都不敢多喝，说着又看看蔺川：“你这小身板看着比我还弱，怎么就不知道累似的？”
一整天都没看他露出疲累的神态，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不过想想也是，以前走哪都是坐轿子，自己走的就没几步路，也不知道蔺川怎么就这么厉害。
“我有锻炼的好吧？哪像你，一天就知道玩。”
宋元邑不太相信，但又反驳不了，只能轻哼了一声。
蔺川喝了口水，这是他第二次体会到缺水的难受。
就算知道希望渺茫，但不试试怎么甘心？总不能就在这等死吧。
接下来的几天，蔺川将临川府周围都走了个遍，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只看到干枯的树木，和被砍下来榨干水分丢在地上的木渣，那些树都还没来得及长出新叶。
可以想象人们缺水到了哪个地步。
蔺川打算到远一点的地方去看看。
不过这一天出门就看见了秦北峰。
秦北峰这几天都忙晕头了，好不容易有了空闲，听说了蔺川的事情就过来了。
“听说你这几天都往外面跑啊。”
蔺川看他越来越邋遢的外表，虽然现在是节约水的时候，但也太夸张了点。
“有事，你说你，胡子好歹刮一下吧？”
秦北峰抚了抚自己的胡子。
“这是男人的象征知道吧，我蓄这么长也不容易的。”
也就这些人不懂得欣赏，他自己不知道有多喜欢，虽然连他爹也让他将胡子刮了。
蔺川眼角抽了抽，还真是欣赏不来，辣眼睛。
“我要出去了，你也去忙你的。”说着上了马，他可是知道现在这些当官的最忙。
秦北峰也上马跟着他：“我今天没事，陪你一起出去。”
虽然他也不相信蔺川能找到水，但不妨碍他在行动上支持。
“随便，你想跟着那就一起。”
这次蔺川去的是一座山，听说那里以前有山泉，就是离淮宁府远了点，骑了六七个小时才到。
可能是太远了，附近也没什么人家，这座山上有些树木还带了点绿色。
“小宝，这也是有人来勘察过的，什么都没有。”虽然不想打击蔺川，但秦北峰还是说了出来。
蔺川翻身下马，“那就再去看看。”
秦北峰没办法，只能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