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光年》太行山雀

27、江灿和方源的初次见面

　　晚餐过后，江兰本想坐公交回家，但方源坚持送她回去。
　　刚到小区门口，却恰好碰到收工回家的江灿和邱馨月。
　　“那个是兰姐姐？”邱馨月最先看到了从方源副驾下来的江兰。
　　顺着邱馨月手指的方向，江灿看到了那辆黑色的玛莎，以及向驾驶座挥手道别的江兰。
　　“兰姐姐！”没等江灿反应过来，邱馨月便朝江兰高声打招呼，并快步走来。
　　“邱邱？阿灿？你们今天又这么晚才下班呀？”江兰问到。
　　江灿没有说话，一脸警惕的盯着驾驶座上的男人。
　　“是呀！今天店里比较忙。”邱邱回答。
　　“你们明天有课吗？”
　　“还好，明天下午的课……不过，是谁送你回来的呀？是姐姐的男朋友吗？”邱邱一边问，一边低着身子朝驾驶座看去，并向里面挥了挥手。
　　“当然不是！”江兰赶紧拦着邱邱，免得让方源听到。
　　这时，方源从驾驶座上下来，径直走到江兰身边，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了她。
　　“刚刚在车里叫你，你没听到，你的袋子忘拿走了。”方源说道。
　　“不好意思！只顾着说话了！今天很感谢。太晚了，您赶紧回家休息吧！”江兰抱歉的说。
　　“你们女孩子就喜欢丢三落四。再看看东西都带齐了吗？送你的小礼物没落下吧？”方源数落道。
　　“带齐了，礼物在挎包里呢。感谢方总！”江兰说着，拎了拎手边的挎包。
　　“又来了！鸡皮疙瘩掉一地。已经下班了，就自在一点吧！又不是汇报工作。”方源说完又将目光移到了江灿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泛起了微微的笑意。
　　“你就是江灿吧？”方源明知故问道。
　　江灿没有回答他，只是诧异的看了一眼江兰，然后朝方源礼貌性的点了点头，随后拉着江兰朝小区门口走去。
　　江兰有点发懵，一边被江灿拉着进了小区，一边转过身对方源说道，“您早点回去休息！路上注意安全！”
　　单元楼下，三个人站在那里等电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邱馨月看了看面前的两人，率先打破了沉默，“兰姐姐，刚才那个是你上司吗？长的可真帅！”
　　“是我老板！”江兰回答。
　　“所以，你老板不是个老头？”江灿语气冷冷的。
　　“不是啊！”
　　“你们老板还会亲自开车送员工回家呀？人也太好了吧！”邱馨月也察觉到了江灿的反应，于是故意说道。
　　“那是因为……”江兰不知道怎么回答，怕越描越黑，于是她故作轻松的向江灿问道，“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呀？是宵夜吗？”
　　“给你带的寿司，但估计你已经吃过了吧？”江灿语气怪怪的。
　　“今天老板请客，已经吃过了，不过，还是能再吃一点。”江兰呵呵的笑着，想活跃一下气氛。
　　江灿没再说话。
　　电梯门打开了。三人走进了电梯。
　　邱馨月看了看江灿，再次故意对江兰说，“刚刚你们老板说，他送了你礼物呀？是什么好东西？”
　　“我们老板很喜欢开玩笑，他逗我的，这算哪门子礼物呀！就是一颗弹力球。可能是为了激励我好好努力工作吧！”江兰说着从包里掏出盒子，试图向阿灿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邱馨月接过江兰手里的小盒子，发出一声惊叹，“兰姐姐，这是Giambattistavalli诶！”
　　“Giam……什么？”江兰第一次听到这么长的外文。
　　“Giambattistavalli 啊！意大利高奢定制品牌。我选修的服装设计课上，讲过这个牌子。哇！这颗小球也太漂亮了！是品牌的私人定制吧！”邱邱惊呼到。
　　江兰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江灿，赶紧从邱馨月手里夺过盒子，扔进了包里，“就是颗橡胶弹力球而已，可能他去买东西的时候，店家送的赠品吧！哪有人无聊到去定制一颗弹力球的。”江兰极力的解释道。
　　电梯停在了14楼，江灿没有等江兰，抬脚便走出了电梯。
　　江兰尴尬的向邱邱道了声再见，也出了电梯。
　　对于今晚江灿一系列的反常表现，邱馨月感到非常诧异。她心中忽然涌上一股奇怪的疑虑，可随即便打消了。
　　……
　　回到家后，江灿把寿司放到餐桌上，朝沙发走去。
　　“阿灿，你吃晚饭了吗？我给你打包了一份特别好吃的蟹肉煲，去给你加热一下吧。”
　　“不用！我吃过了。”江灿冷冷的回答道。
　　江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于是装作漫不经心，但实则认真的解释道，“出差途中，我帮方总处理了一些事，他向我道谢，所以才请我吃饭。他在简历上我的亲属关系栏，看到了你的名字，就随口问了一句……”
　　“你是怎么向他介绍我的？”江灿忽然打断了她。
　　“……”江兰一阵语塞。
　　江灿看到江兰的模样，心中有了答案，随即站起身朝房间走去，“我去洗漱了，你早点休息！”
　　夜晚，江兰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着江灿的问题……她明确的知道阿灿是她唯一的家人，可是，却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该怎样去向别人介绍他。
　　之所以一直说是姐姐，只是为了让阿灿在同学朋友眼中，成为一个平凡的孩子，而不是别人好奇和八卦的对象。但“姐姐”的头衔当久了，她也会恍惚觉得自己是阿灿的姐姐……可户口本上，他们却被法律明确的标记为母子。
　　没有血缘关系的母子，这是当初为了他能合法入户和上学，才不得已而为之。而此刻，这个法律关系，却成为了他们之间避而不谈，触碰不得的一条警戒线。
　　凉凉的月光，透过未合上的窗帘缝，倾洒进房间，把屋内照的透亮。回忆也如这月光，自遥远的地方蔓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