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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记忆迷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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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缓缓低下了头，失落的情绪将他包围，蓝色眼眸中的光点逐渐变得黯淡。
这比打架打输了更让他难过。
这场嘲笑没有平息的迹象，孩子们愉悦的笑声传遍了公园，似乎是带有某种特殊的穿透力。
轻而易举就刺透了降谷零的心脏。
略大些的孩子带着笑意，他似乎能读得懂这黑皮肤小子的意思，但他不想解释给周围孩子们听。
他指着自己黑色的眼睛道：“本来就不一样，你根本算不上日本人，怪胎，别再装模作样了。”
于是这个孩子结结实实挨了降谷零一拳。
像是吹像了什么号角。
几个孩子开始扭打在一起，最后黑皮肤的降谷零败下阵来，被一群孩子压在地上打。
降谷零只觉得之前的伤口又破了，刚包扎好的地方，白色的绷带也染上了灰土，变的肮脏。
年纪大点的孩子摸了摸肿起来的左脸，一脸阴沉的带着其他孩子离开了公园。
地上的孩子躺着，似乎在透过大地寻找母亲的气息，又似乎像是透过黑沉的夜色寻找着同伴，又或者，他只是安静的在思考问题。
直到一个带着凉意的声音唤醒了他。
“你本来就和他们不一样。”
降谷零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了声音来源的地方。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人，穿着黑色的修身训练服，她血色的眼睛在日本非常少见，与耳垂间的血色相映，透漏出一种心惊动魄的美感。
那双眼睛是宝石，但降谷零只是个迷路的孩子。
他更需要一座灯塔。
夜幕已经降临在公园里，丝丝凉意伴随着微风吹来。
眼前的人莫名让降谷零有些警惕。
“为什么？不承认自己的特殊。”
这句话让男孩愣在了原地。
“你确实拥有特殊的外貌，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难过的事情。”
女人语气算不上和善，冰冷冷的像一把冰刃，有侵略性的血色眼眸里却平静如水，莫名让年幼的降谷零感受到了安定。
男孩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心里却因为对面成年人轻飘飘的询问而感到气愤，明明她什么都感受不到，却把事情说的这么容易。
委屈的酸涩涌上了心头，那双天空般明亮的眼眸浸润着泪水，但是男孩强忍着，低低的说道。
“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男孩一口气就跑出了公园，小小的身影变得更小了，逐渐消失在暮色里。
雨宫樱沉默的看着跑远的男孩，他被拉长的影子似乎照到了时空以外的地上，那是另外一个男孩的投影，如此刻一般，场景似乎在逐渐重叠。
记忆如海，能记得一颗珍珠已然不易。
雨宫樱闭了闭眼，缓缓离开了这个小公园。
……
降谷零很想听宫野医生的话，再也不打架，不让他们担心。
可是，眼前这些嘲笑他的家伙，就会变本加厉，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拿他来取乐的。
年幼的降谷零很想让他们明白他不是怪胎，他和他们一样都是日本人，都是可以正常交流的小孩。
在无数次言语呐喊之后，他发现让那群孩子闭嘴的利器就是拳头。
但这与宫野医生的教导不相符。
今天又和那群孩子打了一架，降谷零偷偷抹了抹湿润的眼角，转身又看到了那个血红色眼眸的高挑身影。
这次他没有像上次那样逃跑，只是安静的坐在公园一角的秋千上。
女人似乎并不是爱说话的类型，靠在一棵树旁边，沉默不语，她独特的血红色眼睛看向夕阳得方向，似乎在怔怔出神。
她也有伤心事吗？
降谷零有了点好奇，但他没有贸然出声询问。
往后的很长时间，降谷零都会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等到这位神秘的大姐姐，她脚步声非常轻，像一只只会出现在黄昏里的猫科动物。
有好几次降谷零都被吓了一跳。
但他似乎很有这方面的天赋，没几次他就能捕捉到这看似悄无声息的脚步，提前回头对上那双血色的眼眸。
直到有一天他被揍的满脸伤，坐到了熟悉的秋千上。
这时，他听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我教你，怎么打架。”
年幼的降谷零抬头，对上了那双独特的眼眸。
……
也许是郊外的风太空旷，也许是天上的云旋转的太快，又或许是几个月以后的雨提前落下。
降谷零在精神紧张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恍惚了一下。
他本应抱着警惕，本应小心应对黑色组织上司的盘问，可现在他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感。
但这种感觉也最容易忽视。
那高挑的身影就走在他的前方，逆着夕阳，光线照不到她身后，所以影子被拉的很长。
转身，回头。
血色的眼眸沉静的看向他，记忆之门仿佛突然被打开，模糊不清却印象深刻。
降谷零定在了那里，对比起童年蔚蓝一片的眼眸，现在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幽蓝海水。
记忆似乎出现了凝滞，明明是童年的一束光，但他却不愿意再去回想。那似乎是一道无疾而终的伤疤，已经沉淀至鱼缸的底部，被浅薄的沙粒草草掩埋。
记忆里的那道身影终于与眼前的画面重合。
“去开车。”
冰冷的声音没有起伏，血色的眼眸也没有明显的怒火。
和记忆里更像了。
降谷零这才意识到，不远处有一个车库，自己的上司也不想徒步走回去。
是她的孩子吗？
黑色的印记真的无法摆脱吗？
降谷零走到了车旁边，发现钥匙已经打开，他拉开车门启动了车子。
一个帅气的停摆，扬起了一阵尘土。
他看到上司皱了一下眉头。
连习惯也这么像啊……
降谷零并不是一个容易被感性思维控制的人，虽然脑海里记忆翻滚，但他始终没有放下警惕与戒备。
当然也许是他自认为。
车平稳的停下。
而雨宫樱上车以后什么都没说，她已经了然了很多事。
侧头看了一眼开车的金发青年，略黑的皮肤配上他那双幽蓝沉静的眼睛，是很有魅力的类型。
挪开视线，雨宫樱望向了窗外。
后视镜里，蔚蓝的目光一闪即逝，不易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看的诗集太多了，写出来的东西文绉绉又黏黏糊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