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癫犬明明超凶却过分听话》折琼枝

24、第 24 章

　　“我什么也不知道。”方归随意的摇摇头，但很快他的语气变化，有些严肃的说：“您是一个能力出众的领导者，如果你想要的和其他人一样，是想要权力斗争，想要地盘金钱，就不会在这个最北边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城市，而是会去地图中心争权夺利，你选择这个没有人的城市，一定是因为更深的原因，在这种环境下，更深层的原因只有和这个游戏的真相有关——以上仅仅是我的推测，出于我个人原因，我迫切需要找到这个游戏的真相，我想明白这一切的真相。”

　　“你说的没错，我被雇佣进入游戏内，来找到某些东西。”她说这话的时候，停顿几秒，似乎有些犹豫，“我们在这个游戏之内，这不是一个很奇妙的事吗？”

　　“一般来说，应该是个很诡异恐怖的事。”方归忍不住吐槽。
　　西林笑了下，“在游戏之外，在现实，现实对你来说是什么？空气···声音···味道···人类···自然···”

　　方归沉默了几秒，“我没有哲学的学位，我希望以通俗易懂的方式让我明白。”

　　西林换了一个说法，“你认为游戏外的世界是什么？”
　　“是现实？”方归露出疑惑的表情。

　　西林忽然端起酒喝了一口，“我猜你说的是你存在的世界，物质存在的世界。”
　　“我不明白。”方归摇头。
　　门罗哼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发笑。

　　西林眯起眼睛，“你见过大海吗？”
　　方归仔仔细细回想他不多的记忆，没有去海边的过往，但是他却知道大海的模样，似乎能够闻到淡淡的腥味。

　　“占据地球71%的海域，覆盖陆地的森林，数以万计的人类躲在拥挤的城市……”
　　方归下意识点头，脑海里浮现了她讲述的情景。
　　“虽然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什么都不明白。”

　　西林笑起来，“那是因为我还没说到重要的地方。”
　　方归扭头看了一下门罗，似乎在问她一直这样吗？
　　门罗耸耸肩，表示的确是这样。

　　“你了解现实世界吗？”西林又问。
　　方归对于现实世界的一切都记得很清楚，他能记起来太阳的光辉，花朵的香味，人类的声音……
　　“应该算是了解。”

　　“哦……”西林露出颇有深意的笑容，“亲爱的，你处在世界内部，观察着现实世界，你真的了解吗？”

　　方归猛地一惊，“那你的意思，现在我们处于世界外部吗？”
　　西林将手指举到唇边，作出安静的姿势，“亲爱的，我们还在世界内外的轨道上，没有完全离开世界的内部。”

　　“你……你的意思……”方归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

　　“我们曾在世界……不对，应该是地球的内部观察世界，认为世界是地球，是一个球体，不过……随着时间流逝，这个定论也许不是那么准确，互联网不会告诉你，世界在坍缩，就像是海域和森林吞噬着陆地。”

　　“但是……卫星……”方归想说什么。
　　“拥有世界最顶尖技术的门罗家族，他们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就开始进行研究这个球体，这个世界，直到几年前，他们逐渐拼凑出了世界真正的轮廓，一个黑色区域包裹着世界……应该说在吃掉我们所观察的世界。”

　　“黑色区域？”
　　“是的，黑色的，模糊的，混沌的一个区域，包裹着球体的世界……”

　　一阵冰冷的恐惧感扑面而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游戏忽然像是吃掉人类一样，让人类消失，就像是黑色的区域一点点吃掉他所认为的现实世界。
　　方归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的眼神几度落在西林的脸上，似乎探寻着什么答案。

　　“你看起来像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方归呓语：“这个游戏……”
　　西林慢悠悠地接上他的话，“就像是一节轨道，从世界内部到黑色的区域，我们正处在两个区域之间，就像是进入消化器官以前的管道。”

　　“这个黑色的区域是什么？”方归忍不住问。
　　西林看向正在抠手指的门罗。
　　门罗瞬间扬起笑脸，“下半场到我了嘛～”

　　方归记起来西林说的门罗家族，向着门罗投去诧异的目光。
　　“说实话，我们家族对这个黑色区域一无所知，我们仅仅只是知道而已～”他雀跃的语气仿佛在说什么好笑的笑话。
　　方归瞪他一眼。

　　门罗立即一副知道错了的委屈模样，说：“我没有能力去向你传达我们从世界内部观察到黑色区域的信息，那简直就是神迹。”

　　神？
　　要上升到这种高度？

　　“这很疯狂，我明白。”西林安抚似的说，“这个游戏突然出现，吞噬人类，看似没有规则，可人类却可以总结出规律来与之抗衡，就像是世界和黑色区域，可正因为如此，有迹可循的游戏变得不像是一个虚拟世界，而是被某个东西苦心打磨出来的地方，那么代表这个游戏的背后……更有可能是，黑色区域的背后有什么存在。”

　　方归张开嘴巴，想说什么，可脑袋内因为接受太多似是而非的事物，有些浑浑噩噩。
　　过了好一会，他才抬头，自嘲的说，“能做到这种事的除了神以外，还有谁可以做到？”

　　“对吧！我就说一定有神明！他们都不相信我！这种事只有神可以做到！”门罗义愤填膺的喊起来，他的表情认真，分不清是调侃还是什么。

　　“也许真的是神迹……我们就成了当代第一个发现神的人类。”方归随口附和。
　　“听起来特别激动人心，对不对～”门罗立即看向方归，“接下来我们就要走上真正的朝圣之路！你猜猜等待我们的是黑色大胃王的嘴巴，还是成为无上荣耀的英雄～”

　　“也许什么都找不到，我们就死在半途。”方归泼冷水。
　　“那也没关系啦～我们找不到，也许有其他人找到，我们只要在找就行啦～难道这个过程不够让你开心么？”

　　方归斜着眼睛看他，“你真是乐观开朗的美国甜心。”
　　“哦，亲爱的，我是你的专属小甜心～”

　　这人有毛病？
　　态度忽然转变成这样？
　　方归莫名其妙被他忽然的调侃转移注意力。

　　可能看出来方归的不自然，西林问：“我可以冒昧问你，是什么原因让你想要找到真相吗？”

　　方归犹豫了片刻，西林对陌生的自己袒露真相，不管她有什么计划和考量，自己都不该用谎言去应对。
　　“我失去了记忆，但是我的脑袋还记得很多事情，我的父母朋友，文字知识，流行文化以及我自己的一切生活方式等，但是我不记得如何获取到这些……”

　　门罗讶异的嗷了声，“这种病应该是因为受到某些严重的伤害和刺激，主动遗忘过去，但是大脑经过这么久的思考和训练，是不会遗忘常识性的东西，也就造成很多人失去记忆，却没有失去常识，和阿兹海默完全不同。”

　　方归惊讶于他的医学知识，“你很了解这种事情？”
　　门罗笑笑，“我可不是医生，我只是恰好知道啦～”

　　方归看着他，觉得他很古怪，忽然这么正常对待自己，和自己交谈，总觉得不对劲。
　　他咳嗽一声，继续和西林说话。

　　西林大概想到什么，问：“你了解这个游戏吗？”
　　“并不，我只知道游听说过这个游戏，没有了解过具体细节。”

　　门罗立即举手，“西林是个助人为乐的人，你不了解的，可以问她，她会尽所能回答你。”
　　西林：“……”

　　方归问：“这个游戏原本的样子是什么？”

　　西林听到这话，挑眉说：“我恐怕不是一个好的游戏投资商，我只在发售前玩过几个小时，现在我们看到的一切都和之前游戏完全不一样，除了这里···这个石头城，这里曾是一个支线任务点，可以找到一个通道，从第一章前往第三章，跳跃过第二章。”

　　“直接跳过整个第二章的内容吗？”方归很惊讶，“那游戏的乐趣就没啦。”

　　“这个通道并不是工作室内任何一个人制作的，只是有一天，它忽然出现了，删除不掉，也没办法修改，所以这里被当做隐藏点。”
　　西林双眼含笑，“如果结合之前我们所说的黑色区域，以及我认为我们处在一个世界内外的轨道上……你不觉得恰恰对应了吗？”

　　方归皱起眉头。
　　这个游戏如果是链接世界内世界外的轨道，那么石头城也是这个游戏和某个地方的轨道。
　　这个通道……
　　他们在找这个通道！

　　在游戏里，他们操纵游戏角色穿越通道。
　　但如今，这里就是他们的现实世界，他们必须要自己找到通道！

　　“亲爱的，你明白了我的意思，对吗？”
　　西林缓缓站起来，面上残留着笑意，“那么，我再次欢迎你加入我们，成为自由团的一员。”

　　方归抬头，看着她笑吟吟的脸，一时不知道她起名自由的原因是什么。
　　真是讽刺……
　　她比所有人都清楚这个世界不存在任何自由，却为自己的组织起名自由。

　　再次回过神来，方归发现西林已经离开。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和盯着自己笑的门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