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袂清歌》静渊雪

36、惊天大事

　　清晨，萧云洺从四楼的汤泉雅间醒来，推开门，门外的小厮迎了上来，他恭敬道：“客官想要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做。“ 萧云洺皱了皱眉，他有些晕晕沉沉，他唤道：”劳烦小哥去二楼云翳阁间向我二弟通传，与我一同吃个便饭。”
　　小厮疑道：“ 客官怕是弄错了，二楼是我们东家的阁间，并未有您说的那位公子啊。” 萧云洺狐疑道：“什么，什么东家。” 小厮拱了拱手，道：“客官您有所不知，昨日夜晚，我们东家人也到了此处使用温泉，便是只有二楼的雅间空着了。” 萧云洺疑心自己听错了，他二话不说便从四楼往下行去，他暗道，糟了，若是被发现，二弟的大事只怕要误了。
　　可是，他一推开二楼云翳阁间的门，只看见公孙承熙坐在榻上，喝着香茶，漫不经心地看着他。萧云洺强自镇定，他开口问道：“这位公子可有看见我的家人？”
　　萧云洺不知道此人是否已经知晓欧阳景箫的真实身份，只得先打个掩护。公孙承熙抿了一口茶，浅浅开口：“公子怕是弄错了，此间只有我一人，不知道公子在找谁？”
　　萧云洺心知此人怕是不会在透露半点，只得拱手告辞。公孙承熙看着萧云洺离去的背影，他的眸色转幽，萧云洺的身份，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腰间是月蓝色的琼瑰玉佩，也是睢烈门的弟子无疑。可是此人与那女子到底什么关系呢？
　　萧云洺正走出九朝馆，便碰见亓飒门的亓昭，听他诉说了少主一切安好的讯息，萧云洺总算松了口气。此时，雍国公主正提着一盒曲笙楼的鲜花糕往馆里走，她步履匆忙，与萧云洺撞了个满怀。雍国公主揉揉肩膀，她有些气急败坏地道：“谁走路这么不长眼，没看见……” 雍国公主见到一身锦袍，形容俊秀的萧云洺，不禁愣了愣，嘴里骂人的话也给咽了下去。萧云洺本身样貌就极为出色，有着中原人板正挺拔的身姿，长相周正又俊美，眉毛好像刀刻一般，浓密又锋利，与西域那些胡人的长相大不相同，却又最为俊秀不过。
　　雍国公主一时间忘了生气，她呆呆地看着萧云洺，见他满怀歉意地说：“是在下鲁莽，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雍国公主才反应过来，她愣愣地看着，刚要摆手，此时公孙承熙从楼上下来，他道：”没规没矩，还不快给这位公子致歉。“
　　雍国公主羞怯地向萧云洺行了一礼。萧云洺也拱手作揖，阐释了误会，便与亓昭一同离开了。雍国公主看着自家兄长道：”哥哥，这位公子是谁呀？” 公孙承熙看着离去的人：“若我猜的没错，是睢烈门的大弟子。”
　　雍国公主皱眉：“睢烈门？那不是和哥哥你是向来不对付的吗？”公孙承熙摇摇头：“ 哪有什么对付与不对付，这些江湖门派，不过是图一个利字。”
　　萧云洺回到门中，他去看望欧阳景箫。景箫此时正整理着门中卷册，一时未能察觉萧云洺的存在。萧云洺走至她身后，手拍拍她的肩膀。欧阳景箫反应过来，她回头看着萧云洺。他被景箫突如其来的注视给愣住了。欧阳景箫的眼眸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以这幅容貌，如果她恢复女儿身的话，难免不会引发事端……
　　萧云洺清了清嗓子，开口：“你昨日可有出什么意外？” 欧阳景箫盘算着昨日之事，虽说心里有一些不自然，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是淡笑道：“兄长不用担心，我一切安好。” 萧云洺知道她不愿意说，也无法逼迫，只得作罢，但是最后临走前，他望着她道：“如果你撑不下去了，就和我说，我自然会护你周全。” 他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以往没有的深意，这中间饱含着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景箫看着他，有些轻松地道：“兄长哪里话，我自是无事。”
　　这种话虽然轻松，但是言语中也透露着拒绝的意思，萧云洺自知也无法勉强，便不再说下去了。
　　九朝馆内，公孙承熙正在翻阅着馆内的门客记录。他翻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见睢烈门弟子的记录，除了昨日那两人。他叫来馆内管事，原来这两人都是第一次来。公孙承熙眼睛微眯，那女子既然是睢烈门的弟子，又与亓飒门有关，必然是有些手段。可是昨日她那受惊的眼神，好似林中的鹿，一下就望进了他心里。她身后带着的那把配剑，浑身如墨一般，他一眼就认出，那是欧冶子所铸的湛卢剑，曾为吴王所有，后来流落江湖，不知所踪。就在他满心思忖着昨日欧阳景箫的一颦一笑时，管事来报：“公子，司隶传来消息，睢绎被人暗害，下手的人目前已经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