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着光，向着你》右子栖

19、自私的他

　　顾以刚坐在位置上，林雯把冲好的感冒冲剂递给她，顾以略一迟疑，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感冒冲剂。

　　林雯把书合上：“看你比赛完连打几个喷嚏，给你备好了感动吗？”她说完，还不忘嘲笑：毕竟顾姐姐吃药一个半小时呢。

　　顾以扯了扯嘴角，脸上写着“你看我感动吗？”林雯没搭理她回头继续看着漫画书 。

　　过了一会她把感冒冲剂喝了，喝完还回味着那药的味道，对她来说这感冒冲剂就像饮料一样喝了还想再喝。

　　天色已经很晚了，烦的是还要上两节晚自习，顾偐早早地在校门边等着，坐在车上框框地打游戏。

　　过了一会门打开了，顾以揉着脑袋进车，顾偐看了一眼随口道：“头疼？”顾以应了一声，系好安全带就靠着门双手抱胸闭着眼睛。

　　“买药？”
　　她随意地转动脑袋看他吸了吸鼻子：“你看我是吃药的那块料吗？”

　　他一噎一时无言以对，心想“也是。”
　　两个人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搭话。

　　偐：“多久期末。”
　　以：“元旦过后。”
　　……

　　到了家后，顾以立马下了车感觉再不下车就要吐车上了。

　　她抬起手揉揉脑袋，顾偐把车停好跟着下车走到厨房：“想吃什么。”

　　她望了过去，抿了抿嘴：“没胃口，但是你要是给我整点酸辣粉我可能想吃。”

　　顾偐听见没应默不作声地去了厨房，她也回到房间取暖。

　　拿起手机看见，界面空空荡荡一条消息也没有，许江臣一天都没发消息，她愣了一会。

　　开始胡思乱想一会自问自答，难道有新的喜欢的人了？不应该吧，我不是他之前就喜欢的吗？

　　万一人家之前也不喜欢就是想报答我呢，也是，那他怎么一个消息都不发，没空吧，好吧。

　　顾以不开心地把手机丢一边，好吧你不发我也不发。

　　顾偐在外面喊了一声：“没醋了，你看着火，我出去买。”

　　听到这话，她想也没想跑出去拦住他的路：“我去吧。”顾偐盯着她，也没打算让她去就等她让路，顾以看他没任何反应收回手：“好吧好吧。”

　　等他出去后，顾以嘟着嘴看了一眼厨房，打开电视嘴里嘟囔着：“最大的阻碍。”

　　她电视厨房两边走等着顾偐回来过后才安心裹着毛毯看电视。

　　顾偐把粉端了过来：“钱还了吗？”她眼睛看着电视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还了啊。”

　　顾偐没出声拿着东西要进房间，语气严肃地说道：“我进去开个会，我等会儿出来要是看见你跑了，有你好果子吃。”

　　顾以嫌他挡住了她看电视镜头着急地随口答应：“好好好。”又把他推开继续看着电视。

　　顾偐看她兴趣全在电视里面也没胆子跑，就去了房间。

　　她正生着气手机都不想看放在房间里，确实没有那个兴趣跑，顾偐在房间里开会时不时听见她在外面哈哈哈哈的笑。

　　一开始他忍了忍，后面打开房间门，清寒的眸子越发泛冷看着她，顾以意识到自己笑得太大声，做了个封住嘴的动作安静地吃酸辣粉，他才进去。

　　后面没听见声音不放心又出去看了看，顾以看着他双手摊开表情写着：“我没笑。”他什么也没说又关上门。

　　顾以，歪头，疑惑：“又惹他了？”她摇了摇头继续看着电视，越看越有意思，等顾偐开完会出来她还精神充沛的在看。

　　顾偐倒了一杯水捏了捏眼角，放松地闭了闭眼，疲惫地看顾以方向：“去睡觉。”
　　顾以悠悠地望过去：“啊？等我看完这集。”顾偐眼神一沉表示“让我说第二遍？”

　　顾以嘴角扯起一抹笑又很快消失，气冲冲地回到房间，等关了电视，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一点消息也没有，非常烦躁地晃动身体，躺在床上安慰着自己，没事没事他太忙了，咱也不是小孩子了，应该理解。

　　安慰后满意地闭上眼睛睡觉，到了第二天，她第一时间看许江臣有没有给她发消息，很惊喜并没有。

　　两个人吃了早饭就上车，顾偐也困，一路打着哈欠，把人送到门口就开车回去了。

　　顾以心情沉重地走到路上，范俊航在后面喊了她一声：“顾以！”她转头去看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怎么了。”

　　范俊航叉着腰喘气：“许江臣昏迷了一天。”

　　顾以皱起眉：“啊？怎么会，那天晚上还好好的。”

　　只见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昨天一天没醒，我也今天知道。”

　　顾以不放心地皱起眉：“不行，我现在去看他。”

　　范俊航拉着她手腕：“不是，还打比赛啊，而且才一天，他发着烧肯定想多休息，而且还有医生在。”
　　顾以：“他体质很不好吗？”

　　范俊航听着连忙摇头：“不是，绝对不是，以前我都没见他生过病，感冒没有，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低着头呢喃着：“奇怪。”

　　范俊航握着她的肩膀推着往里走：“走吧比赛了，我今天回去再帮你看看。”

　　何旭从后面跑进来大口喘着气：“累死我了，差点迟到。”随后看着他俩又注意到了范俊航的手疑问：“你手不想要了？”

　　范俊航突然反应过来双手放开做了投降的姿势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顾以没在意心事重重地去了更衣室换衣服也在发呆，风小星走到她身边也没有发现，只听见她叹了一口气。
　　风小星：“怎么了？”

　　顾以听见声音才发现身边有人，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没事。”

　　风小星：“你这样会不会影响比赛？”
　　顾以撅着的嘴抿成一条线：“应该吧。”又低下头。

　　风小星：“那就说说怎么了。”
　　顾以很难开口一般叹了口气：“许江臣昏迷一天了今天才知道，范俊航说他以前从来没有生过病这次不知道怎么的。”

　　风小星安慰了一下她：“应该不会有事，或许你去看他一眼就好了。”
　　顾以倒也是希望：“哎，我想现在去看他。”

　　风小星：“要去吗？”她指了指更衣室最里面房间：“后面可以翻出去，相信我的话，比赛那边交给我。”

　　顾以点了点头：“就是一场比赛输不输都无所谓，昨天那么认真，只是看她们不爽，

　　但是我相信你，有你在肯定能赢。”说完就翻出了墙她跳下去大声地说了句：“谢谢！”随后就跑了。

　　她打了辆车来到许江臣楼下，林苏嫒在门口听着医生建议，看到顾以先是震惊很快又回到正常表情：“一一？”她叫了一声。

　　顾以看向她担心写在脸上，连忙问道：许江臣怎么样了。

　　林苏嫒带着她进门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次会那么严重，他很少生病的。”说完叹了一口气。

　　顾以跑到房间蹲在他床边，握着他的手，心里想着“怎么会这样呢”
　　林苏嫒站在门口也没进去打扰。

　　顾以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得厉害，随后只听见他含糊地叫了一句顾以，眼角还有一滴眼泪。

　　她看着许江臣的方向，眼睛并没有睁开，林苏嫒走进来：“我守了他一夜，已经叫了你名字多次了，我本想着今天放学去找你，但没想到你现在就来了。”

　　顾以紧紧地握着他的手：“阿姨，你要不休息一会，我守着他。”

　　林苏嫒：“那你课…”

　　顾以摇了摇头：“今天是排球比赛没事的。”林苏嫒听了后点头关上了门，顾以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擦了擦他发烫的手臂。

　　就这样陪着他一下午，他的手突然动了动，顾以本应该要闭上的眼睛瞬间惊醒，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许江臣。”

　　许江臣眼皮也跟着动了动随后慢慢睁开，顾以看他醒了心里的大石头一下就落下了：“老大，你醒了。”

　　许江臣看向她后，一把拽着她的手拉在怀里抱得很紧，他低着嗓子缓慢地说了一句：“差点以为。”他深吸了一口气：“见不到你了。”

　　顾以轻轻地捶打着他胸口：“这应该是我说的！”许江臣无声地笑了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

　　顾以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退得这么快吗？”许江臣抓起她的手放嘴巴咬了一口。

　　顾以反应过来快速收回手红着脸：“你怎么那么喜欢咬人。”

　　许江臣没有说话，翻个身让她躺在下面，一只手抱着她的腰，空气中弥漫着暧昧，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渐渐变得灼热。

　　一只手托住她的脸，缓缓地将唇印在她的唇瓣上吻得很温柔，但是随着他逐渐加重的呼吸，吻也越来越深入。

　　顾以紧张地抓着他衣服，他的手移到顾以的背后，往他那里带了带，像整个身体都贴到一起一般。

　　唇落在她的脖颈处一路吻下，顾以紧紧地闭着眼睛，声音软软地喊了一声：“许江臣。”

　　他停了动作喉结重重的滚动了一下，只听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笑了一声，声音带着些许暗哑：“好了不逗你了，你先下去吧，我洗个澡就来。”

　　顾以点头没停留一刻连忙跑出去了，许江臣看着她背影，脸上的笑沉了沉，走进卫生间看着镜中的自己。

　　他努力压抑内心的悲伤，伸手去摸镜里的自己，声音带着沙哑：“我是不是很自私。”

　　他强忍着泪水，胸口似有千斤重，无形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他打开水龙头，水哗哗哗地往下流，他盯着一个地方发呆，陷入记忆里。
　　“许江臣！许江臣醒了。”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让他一愣，他皱起眉看着跑进来的人，不对，我不应该在这里。

　　周围的人已经褪去了青春的面貌，他意识到他回到了原本的世界，不相信地摇头，强忍着泪水。
　　范俊航：“真醒了！”

　　许江臣下床握着范俊航肩膀质问着：“顾以呢？”

　　范俊航木了一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又低下头不敢直视他。

　　许江臣握着他的肩膀紧了紧，手爆出青筋，晃动他身体：“顾以呢？！”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旁边淡淡地冒出声：“死了。”

　　他松开范俊航，不敢相信地往后退：“不，不可能。”

　　他抬起手不停颤抖，往墙上重重地捶了一拳，找着最近的东西发泄，绑好的伤口，顺着他大幅度动作裂开，范俊航上前拉住他往一个地方输出的手，他吼了一声：“许江臣！”

　　许江臣无助地扶在墙上哭得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他接受不了蜷缩在角落大哭。

　　内心全是绞痛感，就像有台榨汁机在他心里一直撕咬，他无能地往地上捶了几下，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直到哭的没有声音。

　　林苏嫒跑过来和许江臣一样蹲在地上，把他抱在怀里安慰，他像失去了所有希望静静地看着一个地方发呆眼里早已没有光泽。

　　林苏嫒心疼不已，痛苦地摸着他的头，范俊航拉着林雯的手出去了。

　　过了许久，林苏嫒也出来了，眼里全是疲惫深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范俊航，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已经冷静下来了，进去吧。”范俊航点头，走进去。

　　他站在窗边呆呆地望着远方，范俊航走到他身边，他也没任何动作，半晌后他缓缓开口：

　　“我做了个很长的梦，回到了高中，我一开始以为我和她都重生了，她没有被人欺负了，我也大步走向她，她也接受了我，我们才在一起两个月…。”说到这他没有再开口。

　　范俊航看着他，良久开口：“那我呢，在里面什么样。”

　　许江臣：“还是那样，吊儿郎当的。”
　　范俊航笑了一声没有说话，许江臣抬眼看着星星。
　　“真的？”

　　范俊航听着声音转过头，林雯走了过来看着他，许江臣没有任何表情呆呆地望着天空：“放心吧，她在那边过得很好。”

　　林雯低着头，眼泪不停往下掉范俊航扶着她拿着窗边的纸给她擦眼泪。
　　许江臣放下手上的水杯，语气平淡：“带我去看看她。”

　　范俊航点头低着头对林雯温柔地说道：“你是先回去，还是和我们一起？”林雯抬起眼：“回去。”
　　范俊航点头看向许江臣：“走吧。”

　　到墓地，许江臣站在原地不敢往前再走一步，他沉默地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等到了后范俊航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到不远处等着他。

　　他站在那里看着墓碑上面的照片，心脏隐隐作痛，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过了一会他蹲下摸了摸她的照片，语气带着一丝忧伤：“要是我再快一点，会不会就不是这个结局了。”过了一会他低着头艰难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范俊航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地心疼，过后许江臣回到了家里，刚进门就看见林苏嫒在翻那本已经有些年代的相册。

　　林苏嫒看着他愣了一下随后温柔一笑：“怎么不好好休息。”

　　许江臣缓缓抬起灰暗的眼睛淡淡开口：“出去走了走。”

　　她低下头继续翻着相册：“嗯，那好好休息吧。”

　　许江臣微微点头，走上楼时只听见林苏嫒问了一句：“那还会走吗？”许江臣木了一会，良久才开口：“不会。”

　　林苏嫒没有看他的背影，只是看着相册笑，强忍着泪水：“休息吧。”

　　许江臣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艰难开口：“谢谢”便走进了房间。

　　隔天，林苏嫒早早起来准备早餐，范俊航走进来打了个招呼就上去找许江臣了，他在门口站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打开门。

　　许江臣还躺在床上，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床柜有一封信，范俊航上前拿开水杯，打开了信。

　　我想你们早就知道我会这样做，我怕她在那边没人照顾，嗯，我很自私，我在这边只会觉得我如果再快点，她就不会死，我再快点，她就会被我救下来，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法改变，我已经在另一个世界找到她了，我没办法让她一个人在另一个世界，这样我很痛苦，抱歉。

　　范俊航一滴眼泪掉在纸上，低眸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没有呼吸的许江臣，他望着天花板，只听见楼梯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擦了擦眼泪走了出去碰见林苏嫒。

　　林苏嫒看着他的表情一下就明白了，她已经流不出眼泪淡定地说了一声：“吃饭吧。”说完自己下楼了。

　　这时许楠峰着急打开门进来，林苏嫒看着他的那一幕，她全部的坚强都破开了，许楠峰把她抱在怀里，看着她大哭…

---

作者有话要说：　　［温馨提示：感冒冲剂不可当饮料经常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