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一场晴》不如顺意

4、第四章

　　关上厨房的门，秦晴靠在门上心有余悸，深呼吸几口才缓和了紧张的心跳，侧耳没有听不到其他声音，秦晴坐到一旁的柴堆上。
　　老旧的厨房采光并不好，也只有一盏灯泡悬挂在木梁上，就算中午太阳高照，阳光透过瓦片一缕缕射进厨房里面，但是关上门没有开灯的厨房还是有些许昏暗，秦晴并不在意，也没有开灯的想法。
　　外公外婆家的厨房和住的地方并不连在一起，厨房还是老旧的土房，在住房的右前方，也就三四米的距离，老房子一共有四间房间，除了最外面的一间留做厨房，其余三间都用来养鸡养鸭和堆放杂物了。
　　厨房墙体看着落后，但厨房里被收拾的干净利落，什么东西都被外公外婆有序的摆放好，地面也打扫的很干净，虽然角落摆满了木柴，却没有木屑残枝，灶台也擦的干净，灶台前还摆放了两筐花生。
　　安静坐了十几分钟，秦晴心想那人应该走了，将手里的手机放回口袋，秦晴起身拍了拍身后的灰尘，向两筐花生走去，花生满满的垒着，秦晴试图提过竹筐两边的把手，发现自己根本抬不起一筐花生，只好放弃，一旁还立着一根扁担，秦晴心知自己这点力气是挑不起来这两筐花生的，弯腰抓住一个把手，秦晴选择将花生拖到门口去。
　　经过晾晒的花生已经减少了不少重量，拖过去并不费力，将两筐花生都拖到门口后，秦晴打开了木门。
　　秦晴记得之前帮外婆晒花生的时候，地上还扑了层塑料膜，塑料膜和扒具都被外婆收在鸡舍里。
　　正跨出门口向右走去鸡舍的秦晴，完全没注意到左边的墙面上还靠着一个人。
　　李十初听到厨房里面稀稀疏疏传出声音，立马把手里的手机塞进口袋。
　　因为紧张而未关闭的手机还停留在某寻求解答的页面上，而浏览的问题正是：想要认识一个人第一步要怎么？
　　而一个个网友的给出的答案显然好像都与他刚刚的行为相反。
　　疯癫的母亲，冷漠的父亲，不健康的家庭环境造就了现在的他。
　　从他有记忆开始，母亲精神状态就与常人不太一样，好像母亲的身体里面住着两个人，好的母亲很温柔，喜欢轻轻的抱着他，坐在花园的摇椅上哼着歌，轻轻的抚摸他的脸，母亲也有不好的时候，那个母亲让他感觉到恐惧，会突然把他摔在地上，手上拿到什么就往他身上砸，面目狰狞，咒骂着父亲咒骂着他。
　　母亲只要犯病就会被父亲关在高处的阁楼上，小时候他最爱跑到阁楼上去，靠在门边和母亲聊着天，虽然大部分都是他在外面说，里面时不时传出咒骂和让他滚的声音，他从来没有怪过母亲，他知道母亲只是生病了，有一天母亲会好的。
　　他不喜欢父亲，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也不爱自己，更不爱自己的母亲，他想要的只有母亲手里的股份和资产。
　　那一天他记得很清楚，一放学他就匆匆往阁楼上跑，他想告诉母亲这次考试自己拿了一百分，班级第一。
　　阁楼的门打开着，并没有找到母亲的身影，让他很慌张，他在诺大的房子寻找着，终于在厨房找到了自己的母亲，母亲好像好久没有清醒了，手里攥着被汗浸湿的满分试卷，李十初小心的靠近正在厨房忙碌的母亲。
　　母亲看起来很开心，哼着经常哼的小曲，不知道煮着什么。
　　“母亲。”
　　喊的很小心，小小的李十初怕吓着自己的母亲。
　　母亲回头了，是温柔的母亲，李十初松了一口气，走上去，将手里的试卷宝贝一样呈到女人面前。
　　“母亲我拿了一百分，老师夸我很聪明。”
　　李十初现在都清楚的记得，母亲擦干净手里的水，拿过试卷看了起来，另一只手温柔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还少见的夸了他起来，
　　“我们小十初真棒，洗干净手，母亲给你做了你最爱的番茄鸡蛋面哦。”
　　那一天是李十初感觉最开心的一天，端坐在餐桌上，面前除了他最爱的番茄鸡蛋面，还有他最爱的母亲，一个温柔的母亲。
　　可是不过半小时一切都变了，明明母亲刚刚才和他说了回阁楼给他拿礼物，让他在这坐着等一会。
　　等来的却是外面传进来的一声又一声尖叫，李十初推开椅子往外跑去，推开一层又一层的人群，看到了躺在血泊之中的母亲。
　　他们都说母亲是突然发病跳了楼，他不相信，都是假的，母亲明明就好了，不可能跳楼的！
　　都是骗他的，怎么可能！
　　他拉过一个又一个人求证，可每个人怜悯的眼神让他烦躁，父亲看他的眼神和看母亲一样，轻蔑透露着嘲讽。
　　不久他就被送到了心理治疗所，一年以后他才被接回了家，等他回到家时，父亲早就新娶，他见过这个女人，不止一次。
　　他还多了一个“妹妹”，一个母亲才走一年，一岁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