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RIMOW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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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高朋还想给9个点呢。”怡德楼的某个包厢里，秦铮叹了一口茶，发出惬意的声音。
“秦哥怎么回复他的？”茶桌上，左杰手上的动作不停，语气自然。
秦铮笑着摇了摇头，“我从来不是什么贪得无厌的人，又不是谁出价高就能跟我谈合作。”
“我只是给他们提供了几条无关紧要的修改意见罢了。”
左杰心里嗤笑，要不是这几年反贪抓得紧，现在秦铮和谁喝茶都说不定呢。但他脸上笑得和煦，“什么意见？我们XII不知有没有机会得到指点？”
“给Rt的建议没什么可参考的，我都忘了我说了什么……不过这次你们的方案可能需要好好改一改，我看了Rt的方案，跟你们差别好像也不太大。”秦铮后半句倒也是真的心切，毕竟这关系着他的9个回扣点。
这次G市基金项目的遴选规则是，先确定入围的意向公司，再由入围公司提供运营方案参与遴选，方案遴选是盲审，不能署名，只有编号，审核委员会由国资委、城投和G市基金共同出人设立。审核截止前，入围公司都可以提交方案，被退回后可以重新修改再提交一次，如果还不通过就会出局。退回是一对一的，不会公布，只有意向公司入围名单会公示一周，方案审核截止后，最终入围的公司名单会挂网公布一周。
虽然作为城投方面的委员会成员，秦铮可以同时负责多个公司的方案，但为了避免一家公司同时提交多个方案导致不必要的工作量，城投自己定下了一个成员跟进一个案子的规定。秦铮自己早期接受了Rt和XII抛出的好处，但最后还是选定了XII，Rt被他溜圈了。这次投递，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被退回的实际是XII的，外界都以为是Rt被卡了。
秦铮的算盘打得很响。如果XII进了，就说Rt被pass，让Rt自己改去，顺便卖个人情让陈思跟进Rt。如果XII没进，还是同样的说法，但是会把Rt的方案方向透露给XII，顺便先行要一笔实在的茶位费。
“怎么说？”左杰关切道。
秦铮敲了敲茶壶，没有说话。
左杰了然，从身旁的公文包里掏出了张信封递给秦铮。
没想到莉莉丝也是个二次元。
接到莉莉丝邀约的时候，我还以为她会让我带她去逛街，或者去各种G市知名景点打卡，没想到她说最近G市有场难得的《EVA》经典剧场版重映会，限定只有一周的时间，她刚来G市，约不到别人，只好厚着脸皮来问我愿不愿意赏脸一起去。
动漫啊，好像上一次看还是在高中的时候了。我猛然回想起来，自从家庭变故之后，我断绝了所有跟高中的联系，包括那时候转到国际班之前要好的玩伴，那时候报名的兴趣班认识的朋友，2011年之前的很多记忆都被我强行删除了，连带着那时候的很多情绪也删除了。那些纯粹的、正面的、温和的、无忧无虑的、羞涩的，全都空掉了。
现在手机里的联络人几乎都是出国之后，以及工作之后认识的，真正能算得上可以一起出去吃饭的朋友好像只有何悦洋和章鸣，勉强加个陈思吧。我一下子有些尴尬，是只有我这样，还是大家都这样？我觉得前者的概率更高。
《EVA》挺好看的，莉莉丝带我看的是剧场版，整个影厅里全是粉丝，像我这样穿的正经的反而有点格格不入。看完回来之后，我破天荒的开了视频会员，一口气看完了旧版全部剧集。要说有什么共鸣，其实也没什么共鸣，我没带脑子看这部作品，觉得里面的蓝毛少女的精神状态跟我有点像，然后又联想到，该不会莉莉丝给自己取这个英文名是因为第二使徒Lilith吧，如果是这样，那我能理解为什么这么个酷姐叫莉莉丝了。
“你带她去看动漫电影？”
“是啊，她看起来好像还蛮感兴趣的。”莉莉丝洗完澡，躺在沙发上吃果切。
“什么片名？”
“《EVA》，我的最爱！”
“……为什么会选择这个？”
“我去T吧翻了下她曾经就读的高中，发现疑似她英文名的ID出现在EVA吧过。”
“这样……那个ID是？”
“Joy_towords_N，不过她上大学之后Joy相关的账号都不更新了，现在linkin和其他账号上都是用Zoe。”
“知道了。”
挂掉电话，莉莉丝的果切也吃完了，她看着通话记录，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可能男人们不屑于捕捉这种含蓄的细节，但她可太喜欢观察这些了。直觉告诉她，城投的周颖和Rt的严律新，绝对是旧识。
严律新不知道如何表达此时的心情。自厌和恶心同时来临，他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像是回到2014年，回到黑屋子里，回到全身刺痛难耐的每一个日夜。手机脱离手心，砸在地板上，他毫无反应，呼吸慢慢急促起来，像是有什么在捏紧他的喉咙。
Joy towards N？
N？
Neo？
“2011年之后，她叫Zoe了。”
潮水般的愧疚和悲伤即将淹没严律新，将他狠狠的锁在黑屋子里。他听到扑通一声，那是个长相漂亮的女人投河的声音，河水很快淹没她的身体，将米白色的长裙浸湿，她微卷的棕色秀发随着波流在水里飘扬，她慢慢变成一具浮肿的尸体。他听到一阵呕吐，牢狱里穿着囚服的清俊中年人跪倒在地，呕吐物不断从他的嘴巴里溢出来，他无意识地翻着白眼，在抽搐中不体面地结束了生命。黑屋子里，银色的金属长管堆了一地，曾经他拿它们来玩乐，得意于自己能控制自己，直到在夜晚的街头醒来一无所知，他才知道是它在玩弄他自己。
他以为他有美满的家庭，后来发现那只是以为。他的父母从未结婚，他是小三的儿子。严律新再次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跟2014年那次一样，周颖也好，母亲留下的最后的遗产也好，基石的清算也好，什么都好，他都不想理会了，就这样死掉好了。
就在这时，一个C市归属地的陌生号码突然接入他的手机，孜孜不倦地响着，将严律新从黑色的潮水中拉回来。
他微微弯腰，捡起手机接通，“你好。”
“是严董吗？”
接完这通电话，严律新终于不再那么萎靡，一封来自美国的邮件恰好到达邮箱。是关于收购他母亲遗留公司股份的信息，他翻了翻，确认实际操作的只是个代理人，背后真正的主使无从知晓。但没关系，只要顺利拿下G市基金项目，只要收购人跟他无冤无仇，凭借这个案子的收益，他也可以以更高于市场价格的对价买回股份。
G市南机场，行李箱被一个个地吐在传送圈上，其中一只RIMOWA淡粉色登机箱上面的托运标签上印着，“Ella Qin ”。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RIMOW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