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白雪 ...
-
：~：
那天我遇到了个叫流亭的怪人，其实我应当很高兴，很久很久，我都没有在记住什么人了。我会记住她的。但是她好像并不喜欢我，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当我站在旁边，就不会有人喜欢我。在人们心中，我是被撕裂的双眼。
她说让我滚，可是我又能去哪里呢？回到一个连我自己都说不清的地方去吗？还是去找我的归宿。我再次陷入了无法挣脱的迷茫之中，但是这也许才是对一个看不见未来的人来说的常态。
这个世界就像一个巨大的玩具，从很早之前我便意识到了，我是被人创造的。那个人也许是上帝，它是谁都有可能，甚至是一个“人类”。谁能说得清呢，谁又不是50/52.
这里就像是我的心，我坐在一个充满了阳光的城市，洒在身上是热热的，不冷不热。可是为什么偏偏又一个地方在漫天飘雪，又偏偏是我所向往的。
哈哈，不说这些了。我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
我看着流亭离开的背影，觉得他在雪中渺小的不值一提，我意识到，她不是雪花，她就是这场看不见尽头的暴风雪，她是胜雪的洁白。她消失了，这样真的很恐怖，在这个世界上，突然在你的前方便不见了踪影，能理解吗？可能有无力感吧，像我这样的人什么也做不了。
我从雪地上爬了起来，也许我的确不应该遇见她，出现在这里也许当真是我的错。她是正常的。我很挣扎，也很烦躁，又来了，恶魔，令人恶心的。
为什么呢？看见她离去的背影。我讨厌看见有人离开，没有理由。
我再次浑身发抖的蹲下，我也不知道如何形容，很痛苦，很想尖叫，很想撕下我的指甲，很想扯下头发，这还不够，有一种浑身发痒的无力。
雪很凉，轻轻落进了心中，化了。起身时头晕目眩，我只攥紧了手。讨厌我的情绪。
我应该去哪？我应该很恐怖吧，这是正常的生活方式吗？
“啊啊啊啊啊啊！”很尖利的声音，有点熟悉，但是不记得了，是小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我浑身战栗了一下，立住不动。一个东西攥住了我的拳头，我狠狠甩了一下手，抖得更厉害了，哈，我感觉墙上的雪都要被我震落了，哈哈，因为我又靠在了墙上。
没甩掉，我的心被抱在了密不透风的玻璃罐里，没有缝隙。我发着抖，狠狠咬住了那个小孩的手，很用力，我死命撕扯，应当像某种兽类。我越咬越用力，仍然止不住地发抖。慢慢地，我安静了下来。我看到小孩的手掌已经面目全非，鲜血淋漓。
小孩没有说话，她看着我，她好眼熟，她的眼睛好美。我缩的比她还小，就在墙角。我要仰着头看她，她要低着头。
她的眼中有恐惧，也有鄙夷，非常赤裸不加掩饰的。我一瞬间非常崩溃，就像一个怪物一样，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们办，怎么控制，甚至伤害别人。到底为什么，偏偏是我，我想痛哭，在一个不认识的人面前失声痛哭，因为它不会记得我。
小孩说，我想回家。
我没有回答。
她说，我要回家，快带她回家。
我依然没有回答。
她拉起我的手，我惊叹于她的力气，当真很厉害。血糊啦积的手蹭到我的手心，带来的是一阵阵刺痛。应当正因如此，我没有松手，也没有甩开她。真的很奇妙，她也带给了我很熟悉的感觉，难道每个人对我来说都是这样吗。
我想问问她，但是她会像流亭一样讨厌我吧。
罢了。
她的手很瘦，在风雪里拉着我。我觉得她很蛮横，一点都不讲理，但是没有理由，但她应当就是这样一个人，我知道的。她特别喜欢大吵大闹，因为她控制不了自己，我也知道的。她也喜欢跟人吵架，蛮不讲理，甩脸色，翻白眼，我也知道。
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淼秒。
她回答得很干脆，根本不想废话。我却没有听清，我的脑中有着含混的杂音。
什么？
淼秒。
淼秒？很熟悉的名字。
你几岁了？
好吧，她没回答，原来连她也会讨厌我吗，本该如此。但她停下了脚步，狐疑地回头看我。我又从她的眼中看出了毫不遮掩的鄙夷。像我这样的人，应当是无法读懂他人的眼神的，但怎么说呢，她的想法太直接，太不加掩饰了，非常直白。她依然没说话，我感觉她在怜悯我，其实也很滑稽。总之，又好像并非厌恶。
可是为什么呢？我的问法存在什么问题吗？
她松开我的手，示意我转头。我看见了一个箱子，和一扇门。
到家了，快进去吧。她轻轻推了一下我。
我将箱子搬进门，这个东西应但很重要吧，为什么我的双手在颤抖。它着实又脏又旧。
我关上门。门口的地毯上有暗红色的污渍，呕，真恶心。室内很暗，我点了一支蜡烛，不喜欢用电灯，我不会。不详的预感告诉我这个还是别打开好，可是应该怎么控制自己呢。
箱子打开的一瞬间，我也有一瞬间的愣神。潮湿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几乎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可总体来讲，是淡定的。只是有中无法言喻的感情，如果要分析的话是真的很复杂。我后来才知道，应当有悲伤，生气，遗憾，茫然，恐惧，不安，感动，激动，震惊。哈哈，诸如此类，心就是乱七八糟的调色盘，箱子里的东西却井然有序，看，连它都在嘲讽我。
最上面的是一张照片，又有点像一张素描纸，很久了，变角泛黄。心脏突然跳的很快。现在最多的应当是恐惧和悲伤吧。这是很久以来，第一次，哦不，第三次，这个世界为我带来的情感。这一天是真的很奇妙，一切都那么突然，可我本应不是那么容易被触动的人吧，哈哈。
我又手抖了，就像得了癫痫一样，怎么总是手抖啊。我拿起那张照片，角落里有一个很小的，龙飞凤舞的字，当真丑的不像话，可我认出来了，“淼”。厉害吧。
淼？为什么是这个字，是我的字吗？我的字哪有那么丑啊，真好笑。我一鼓作气地将照片翻了个面，照片中的内容给了我不小的震撼。现在最多的应但是悲伤和震惊了。
灯光太暗了，我将蜡烛凑近了照片，原来是这张纸太模糊了。
其实很简单，这张照片上只有一个人，和一辆单车。一个女孩子，扶着单车，在笑。她好美，真的很美。但其实我看不出她美在哪里，但她应当是美的。
我的心被攥紧，不是窒息，是像海浪一样的悲伤，汹涌得漫灌了我的胸腔，其实还是窒息吧，但是更加沉重。
这个人给我带来的强烈的熟悉感将我的回忆勾的乱七八糟。心脏像是被埋藏在土层下的化石，被突兀地揭开了厚厚的表层去，会在顷刻间风化。她是谁啊，我知道，没有人告诉我，但我知道，她一定是我的爱人。为什么呢？就像是我一直明白，且永远也忘不了的，我一定能在我渺茫一片的回忆中找到她，哪怕山崩海裂，哪怕这个世界物是人非，哪怕我早已变得面目全非。是的，我可以在我破碎的残骸中找到她，找到这个刻进骨肉，融于血水的人。
她叫蜻蜓。
哈哈，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吧。其实还好吧，这是我给她取的名字。忘记了她本来叫什么，也许她本该这样。
其实与其说是照片，更不如说这是一幅手绘的画。画功并不是很好，应当是业余的吧，可是我看见蜻蜓在对着我笑，她就在我的眼前，她那么生动，仿佛前不久我便见过。为什么呢，完全没有被回忆中的尘埃掩盖分毫，为什么呢，她那么清晰。
因为，因为！
纸片被我狠狠攥紧，我双眼猝然睁大，闹钟穿透性地传来巨大声响，细细簌簌地震动，一阵眩晕。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指甲刮在轻薄的纸片上令我浑身不适，汗毛倒竖。为什么呢！这么简单的问题，我见过她！我当真见过她啊！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我痛苦的弯腰，双手深深地插进头发丝中。我没有感觉，只能痛苦的甩头。好吵，好吵啊。是谁？什么时候。我的情绪冲上了顶峰，那么突然，又不可控制。
是的！我见过！就在刚才，就在刚才！没错，刚刚，刚刚。去找她，在哪里。不行，不行，我忘了她。去死吧，她讨厌你，怎么这么自信，去死吧。在哪，我要去找她。别挣扎了，没有用的，不是她，她死了。没有，没有，等等，在哪里，现在，我想见她。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你也一起吧，哈哈哈哈。
我猛地站起身，头晕目眩，又险些跌倒在地。只是一张照片，只是一张照片。我差点被地上的箱子绊倒。蜡烛滚落在地上。然后呢，照片，照片！哈哈哈，没用的。照片！照片！
然后呢，跌落在门外的雪地中，我回过了神。
很静，很静。
暗红色，鲜红色，好美的颜色。
发生了什么？
大脑还是晕的，我抓起照片，飞奔，飞奔。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是不是再快一点就可以飞起来了。离开吧，离开吧。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了？
停了下来，面前是一扇门，真奇妙。谁在里面？不知道。我抬手，拍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
我知道什么呢？我不知道。
没有回应。
我知道了，是流亭。她叫流亭，是她吗？是蜻蜓吗？我不知道。我心中很乱，是害怕吗，我有点不安。时间走得真慢，她死了吗？身体里什么在跳动，好快。时间走得真快，她出现在我的面前。是她吗？好像啊。我这是怎么了？
我说，你不是她。她不是吗，我不知道，她不知道，她是谁呢，是她，是他，是它？
其实在这中间应当发生了很多事情，但非常抱歉，我忘记了。可能是因为写的比较晚吧，应该是在比较后来。
很奇妙，我的身上是温暖的，就像是，什么呢？像是被人拥入怀中。
她说，在一起吧。她是真的很离谱欸，明明跟我不熟，而且我应当是冒犯她了吧，也许我应该不是很知道这个“在一起”是什么意思。那我为什么要答应呢？嗯，我也不知道。可能我对她的感情一直并不是只想做普通的朋友这样简单吧。但她一直不知道，我无所谓，我爱她，她应该不爱我吧。
我给她冲了一杯热可可，很难喝。哦，对了，是从我的口袋里拿出来的，真的很奇妙欸。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白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