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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要查但不是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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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子弯弯绕绕,落雪已经落到了亭子里,他踩在雪上,听着踩雪的声音。心中大喜,他在现代作为一个南方人,从来没有见过雪。毕生的愿望就是,有天能到北方去,看一看漫天飞雪的样子。
要不是现在有义元在,他一个冷清的人设,要不然现在肯定要跳到雪中。谢亭行又叹了一口气,这算是可观而不可亵玩焉吗。
怎么感觉他来到这里之后,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谢亭行在现代的时候,根本不是这样的人。难道也是因为蝴蝶效应吗,想到这里他又叹了一口气。
义元听到公子连连叹息,也变得焦急起来,“公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虽然小人只是奴仆,但看到公子这般,也是万分焦急。虽不能替公子解惑,但公子说出来也是好的。”
谢亭行当然不能说出心里的想法,不能就当场去世了,被当成怪物可不好。他故作高深,“最近天变得很快,我想大齐的百姓可否安好。”
义元心中一愣,连忙回答:“大齐有陛下庇护,朝中大人挂念,自然是安好的。只是眼下公子也作为百姓一员,还请公子安养好身子,方能替各位百姓做福。”
谢亭行轻声笑,义元倒是会说话啊。他们走到了水池边,看着冰封住的水池。他皱着眉头,“水池已经被解冻,当时我是如何落水的?”
义元慢慢道来。
谢亭行当时接到圣旨,陛下让他去到宫中开个会,当时所有人都到了。结束的时候,刚才出殿中就被李侍郎叫住,具体谈了什么是只有他们两个知道。从宫中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路过这个水池时,恰好看到有个地方解冻了。
这时,义元就被叫到去拿渔具,后面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公子已经落水了。他连忙去叫人,把人救上来的时候,才明白过来,那个时候旁边什么人也没有。他又叫了一部分人去找,甚至把府中都翻遍了,也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被救上来的谢亭行,昏迷了好几日。而义晟也刚好在外,没有办法及时赶回来。他甚至猜想,是不是府中的人,不然怎么得知义晟不在。
“你这猜想,怕是去大理寺当了官也不为奇。”谢亭行看着他。
义元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公子就别打趣小人了。”
谢亭行看着冰封的水池,转身就走,“叫名字吧,你同我生活多年,还以小人自称,我听起来有些奇怪。”他捂紧了手炉,“去把王管事叫来。”
义元点了点头,说是,就赶紧跑去了。
谢亭行看着周围什么人也没有,就走到外面,踩在雪上,低下了身子。抓了一把雪,感受到了雪,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寒冷。
终于摸到雪了,这个穿越来得值啊,他心里想到。把手中的手炉放下,刚像用雪捏个形状,就被打扰到了。
“公子身体不适,怎么还出来玩雪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谢亭行往旁边一看,是一个高打的男人,头发束起,他身着玄色的直裰,腰间放着一把黑色的剑,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把桃夭色的油纸伞,上面应该画着桃花。
他拿起手炉,站起来。义元还没有来,这个人是谁他也不清楚,要想不被别人发现,话不能多说。
那个男人打开伞,玄色和桃夭色相撞,显得有些好笑。他走到谢亭行的旁边,为他撑起了伞,挡住了落下的雪。
义元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样子,他惊喜大叫,“义晟哥,你回来了!”
谢亭行微微抬头看着旁边的人,正好义晟也看着他。随后只是对着义元微微点头,“你怎么能放任公子出来受冷。”
义元也是有苦说不出,这为难死他了,就不回答他的问题了,“公子,王管事叫来了。”
跟在身后的王管事对谢亭行行了个礼,低下头问:“不知公子叫小人来所为何事?”
谢亭行刚想开口,就被打断了,“公子还是回去说吧,外面冷。”
他有些生气了,怎么他一个有身份的人还要听下人指挥。但看到这时雪也是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就没有反驳。
他这一走,义晟也跟在他的旁边,为他撑伞。谢亭行心里很乱,这个人怎么一点主仆的意识都没有,就像他们理当是这样的,难道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想到这里,他的心一惊,虽然他不排斥同性的关系,但也没有想过自己的另一半会是同性啊。谢亭行用力抓着手炉,被烫得嘶了一声。
义晟看了一眼他,却没有更多的动作,“外面的事已经替公子搭理好了,听义元说公子意外落水,我赶紧赶了回来。看到公子这幅样子,兴许是好了不少。在外看到这把伞跟公子相配,就自作主张买了下来,今日一看果然是没有后悔。”
谢亭行盯着前面,慢悠悠的走,这让他办什么事,他也不知道啊。要是办了什么坏事,不就死得更快了。
走到了主厅,他也没有回答义晟的话,两人之后也没有说过话。谢亭行坐在主位上,看着中间的王管事,以及两边的义元、义晟。
“王管事不必担忧,此次来只是想问你府中的煤炭还剩多少?”
王管事眼珠子乱转,以前也没有见过公子会问这些事,还以为他除了朝廷上的事,一概不过问。“还剩一吨,照府中用度一天二十公斤,还够用五十来天。”
谢亭行微微靠在椅子上,找了个合适的姿势,“眼下冬日还有三十来天,剩下四百公斤平均分给下面的人吧。还希望王管事如实如斤分,不要让我寒了心。”
王管事大喜,这冬天异常寒冷,有了煤炭,肯定好过不少。也不知道公子受了什么刺激,竟然舍得把煤炭分给他们,还希望以后都是这么好过。
他颤抖着谢过,就离开了。
倒是站在旁边的义元有些不开心,“公子本来也没有用多少,怎么还分给了我们。看着公子房内寒冷,义元有些枉费主家和夫人的照顾。”
“行了,这个冬天不好过,我穿的衣服也算多了。要是煤炭不够,让人再买不就好了,哪来那么多麻烦事。”说完,谢亭行就让他们下去。
他闭上眼睛,却感受到了一道目光,睁开眼睛发现是义晟,他有些不耐烦了,“不是让你们下去吗,站在这里做什么。”
义晟还是站在原地,“落水的事,公子不查了吗?”
“查,但不是现在。”谢亭行闭上眼睛,“先让他好过几日,到时定会露出马脚,届时再来个一网打净,岂不是美哉。没事的话,你也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
义晟嗯了一声,走了。
谢亭行睁开眼睛,看到放在门边的拿把伞,叹了口气。现在他敢肯定义晟喜欢他了,现在不是原来的谢亭行了,要是让那人知道,那该如何。
还是没事就离他远一点,久了这个感情不就淡了?他给不了义晟任何回答,他又不喜欢他。
谢亭行起身离开,没有把那把伞拿上。
这几日他就静静的待在府中,时不时看着窗外的雪,有时也会看到站在他房外的义晟,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说。
谢亭行刚想离开,房外就出现了义元的声音,“公子,听您说明日要上朝,今日义元给您染发吧,免得又被其他人说道。”
这个时代还有染发的?谢亭行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要不是从义元的嘴里说出来,他都觉得听错了,是个笑话。
看着义元拿过来的工具,他才真正觉得,这不是梦,现在真的能染发。早就看这个白发有些不顺眼了,年纪轻轻的就跟个老人似的,长着一头白发,也不怪其他人说像个妖怪。
毕竟当时看这本小说的时候,谢亭行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作者会在古代写这个人物长着一头白发,而且眉心上有一模红。这分明就像是修仙人的人设。
他安静不动,让义元帮他染成黑发,倒是他的嘴里还喋喋不休的,“公子也不知道提醒小人,要是小人也忘了给公子染发,肯定外面又传得不成样子。”
谢亭行笑了一声,发现义晟在看着他,他最先移开眼神,“我都不怕被说,你那么生气做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我还能割了不成,只要不在我面前说就好了。”
“公子要是不想听,我可以马上就去。”
谢亭行瞥了一眼他,翻了一个白眼,“杀孽不要太重,杀人是要被关进牢里的,到时我是不会救你。做人一定要本本分分,我向来如此,让他们说去又有何事,哪能改变得了我一头白发。”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过了半个时辰,义元看着镜子里的公子,白发已经全部变黑了。只是眉心上的一抹红还是有点奇怪,又问他要不要遮住。
谢亭行摸了摸那一抹红,摇了摇头。看着镜子里自己,虽然黑发没有白发看起来好看,但总归不是很奇怪。
义元又跟他说,染发的只能维持三四天,到时候一定要提醒他。谢亭行笑了笑说好,随后义元就把这些东西拿下去。只是义晟还是照常站在门口。
他看着那个人,嘴唇微微张开,却什么也没有说。
第二天寅时。
谢亭行躺在床上,突然听见大声的敲门声。他不耐烦的翻了一个身,没想到声音越来越大,还出现了说话声。
他猛地起身,用力抓着凌乱的头发,冲外面喊了一声。听到后面没了声音之后,又重新躺下,没想到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公子,到了寅时,您要赶着去上朝了。要是不早点起,恐怕是要赶不上了。”义元担心的一串话出口,又敲了几下门。
谢亭行一副杀了我吧的样子,这才三点多,还要走一个多小时的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早朝这种东西,放在现代的早操,有点显得合理了。
他让外面的人进来后,好几个人都进来了,有帮他穿衣服的,梳妆的。谢亭行根本不在乎了,全程闭着眼睛,差点就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