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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华盖宝扇,天家仪仗,黄门宣驾声中,景熙帝由王寅搀扶着走上御座。

      臣工们列跪两侧,山呼叩拜,礼毕后在皇帝的示意下依序入座。

      列席宫宴的皆是皇亲重臣,这种场合规矩多,酒不能随便喝,话也不能随便讲。

      顾惜玥上辈子就厌烦至极,此刻更觉得无聊。

      双眼放空地仰着头看乐舞,有人过来敬酒他就喝一杯,喝完就趴在案上啃指甲。

      慕容奕端着酒杯浅酌,微微侧着脸看着顾惜玥,目光像羽毛一样柔软,酥酥地拂过那人脸上。

      殿内公卿大臣们都在你敬我、我敬你,来来往往地互相吹捧。
      没人注意到慕容奕那似乎什么都有,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的眼神。

      只有华煊含着轻佻的浅笑看着顾惜玥,又扭头瞧瞧慕容奕,目色逐渐深邃。

      酒过三巡,宾主尽欢,趁大家兴致正好,东越副使提出让东越的武士和大曜的高手们比试切磋一番,以祝宴饮之兴。

      皇帝看乐舞看得久了,也觉得有些疲乏,闻言不禁心中雀跃,笑着说:“难得贵使有如此雅兴,听闻贵国高手如云,就让朕身边这些坐井观天的人,今日都长长见识也好。”

      那东越副使是东越临宣王的世子,名叫华景,向皇帝谦虚了两句,接着示意站在自己身后的一名护卫走到殿中,介绍道:“这位令狐大人乃敝国大内武士,不知哪位勇士愿意指点他一二?”

      顾惜玥懒洋洋朝殿中扫了一眼,瞧见那武士时才总算来了点精神,单手撑着下巴注视殿中,还没忘拿起一块甜瓜塞到嘴里啃。

      荣王也正想挫挫东越的锐气,低声吩咐身边的人去传召荣王府里的一位高手。

      皇帝挑目看了眼那像巨型铁塔一般的大汉,侧身用袖子挡着嘴巴,悄声问侍立在身旁的禁军统领段青河:“这么个憨大个,手脚灵活吗,找个身手好的随便应付一下得了。”

      段青河见那大汉皮肤黝黑,面貌忠厚,五大三粗像是只有一身蛮力的样子,看上去似乎很好对付。
      但仔细一瞅,却发现那人目中隐露威光,气势磅礴,即便只是站着亦毫无破绽可寻。

      这分明是一位绝顶高手,段青河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东越排名第三的高手令狐勇。

      通常如令狐勇这样体型魁梧的汉子,会根据自己力量上的优势选择横练功夫,譬如金刚罩铁砂掌等等之类,但这个令狐勇却极擅使快刀,拳脚功夫反而是弱势。

      当然,第三高手的弱势,也不是寻常武夫可以相提并论的。

      段青河微微躬身,低声道:“陛下,这位是东越有名的高手令狐勇,能打得过他的人不多,臣斗胆,愿请一战。”

      皇帝吃了一惊,段青河乃禁军第一高手,能让他亲自下场比武的人,天底下也没几个。

      看来能打得过这令狐勇的,只怕不是不多,而是皇宫之内一个都没有。

      可段青河成名多年,代表着大曜禁军最高的战斗力,若打赢令狐勇固然算不上十分光彩,可若输了,大曜便再也没人能与之一战,那可丢脸至极。

      皇帝游目殿下一圈,瞅见顾惜玥正津津有味啃甜瓜,心中一动,问道:“你看小长平王能否打得过这个叫令狐的?朕听说他武功很不错,战场上无人能敌呢。”

      段青河恭谨道:“回陛下,顾小王爷冲锋陷阵固然攻无不克,只是沙场斩将夺帅与此等刀剑比试不免有所差别,臣也不敢妄断。”

      皇帝不高兴地瞪他一眼:“你就直说惜玥打不过好了!”

      段青河不敢吱声,心说小长平王如今可是您的心尖尖,我哪敢说他半句不中听的话。

      此时荣王已经将手下的一名侍卫长传召上殿,与令狐勇相对而立。

      按照比武规矩,先是双方互报姓名,然后执兵器施礼,再进行比试,并且前两招都不会尽全力,以示对对手的尊重,当然也有试探武功深浅的意思。

      谁知这边侍卫长刚刚起势,令狐勇的刀就惊电似地斩了下来,侍卫长措手不及,毫无防备地被削掉半边头发,变成了半个光头。

      这一招出其不意,甚至可以说有点儿偷袭的嫌疑,就连见多识广的段青河都不禁微微变了脸色。

      如果不是比武只准点到为止,这一刀足以削掉半边脑袋,侍卫长脑子发懵,拿着刀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令狐勇跟没事人一样,还装模作样地抱拳一礼:“承让。”

      大曜这边的大臣们跟炸了锅似的,纷纷向他投去愤怒的目光,有些胆子大的还交头接耳地小声嘀咕:怎么这个叫令狐勇的根本不按规矩来啊,太不懂礼数了。

      荣王铁青着脸,抬手命令披散着半边头发的侍卫长退下。

      那侍卫长世家出身,一身武功在京城罕逢敌手,从来没遭受过如此折辱,等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荣王给他使眼色,非得跟令狐勇拼命不可。

      淮王则一脸幸灾乐祸地表情,若非当着皇帝和外邦使臣的面,他铁定会过过嘴瘾,对荣王冷嘲热讽一番。

      皇帝本来兴致很好地慵然倚着御座,打算好好地欣赏一场高手比武,这下横生枝节,心里十分不满。

      不悦地坐直身体,沉声道:“这位令狐勇士武功果然高强,贵国果然人才济济。”

      华煊半点也没觉得羞惭,笑呵呵谦虚道:“陛下过奖了,侥幸而已侥幸而已。”

      荣王肚子里憋着一团怒火,忍不住冷笑一声说:“煊殿下,贵国的武士难不成都如此擅长偷袭么?”

      华煊笑吟吟地道:“荣王殿下,难不成你的敌人要杀你,还得先跟你打个招呼么?”

      荣王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暗骂东越蛮夷小国不通教化,一国储君竟也如此不要脸。

      华煊却跟看不见他一脸骂人表情似的,声音仍然带着笑意:“不知贵国还有哪位勇士,愿意接受令狐勇士的挑战?”

      大殿里的大曜众臣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正在无所事事揪葡萄吃的顾惜玥身上。

      小长平王能征善战的名声这些日子已传遍京城,大家都在盼着他能给大曜朝争一口气回来,杀一杀东越的威风。

      顾惜玥感到无数双饱含热烈期盼的眼睛盯在自己身上,实在没法子装聋作哑,于是揪葡萄的手顿了顿,轻笑道:“都别看我啊,我又打不过他。”

      众臣失望地收回目光。

      华煊饶有兴致地睇了他一眼,心说这人还挺有自知之明。

      华景斜着身子凑近华煊道:“殿下,顾惜玥不出手怎么办?”

      华煊淡淡道:“不出手就不出手呗。”

      “可是……”华景把声音压得极低:“殿下不是打算在比武时,叫令狐勇干掉他的吗?”

      前几日太子殿下还说长平王将来必是东越的心腹大患,要及早铲除,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华煊转头睨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道:“那是没见到美人之前......再说了,就这么杀了,岂非太便宜他了。”

      原本华煊的确是准备尽早解决掉顾惜玥,可他现在改变想法了,要报复一个人的法子多得很,不一定非得杀人。

      先留着吧,毕竟遇到一个好玩的人并不容易。

      想到这,华煊唇边浮起一丝薄薄的笑纹。

      华景看见太子露出这种表情,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那边,段青河已经得到皇帝允许,执剑走到令狐勇对面,抱拳道:“在下段青河,请令狐勇士赐教。”

      令狐勇微微颔首,手按上刀柄。

      一直没说话的慕容奕此刻忽然开口道:“段统领且慢。”

      段青河不明白煜王为何叫住他,疑惑地问:“七殿下有何吩咐?”

      皇帝铁了心打算让段青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狂妄无礼的令狐勇,给东越一点颜色,见慕容奕出声制止,心里有些不满,皱着眉问道:“奕儿,你这是何意?”

      慕容奕走出席案,朗声对皇帝说:“父皇,儿臣瞧这位令狐大人武功着实一般,根本用不着段统领出手,九弟就可以轻轻松松打败他。”

      段青河不可置信地看向慕容奕:“七殿下…..”

      煜王看起来也不像脑子有毛病啊,怎么会说出这么不着调的话来,莫说九殿下才八岁,就是八十岁也打不过东越的第三高手啊!

      慕容奕抬手打断段青河的话,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他心里未尝不发虚,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继续道:“父皇,儿臣有个不情之请。”

      皇帝定定看着他,沉声说:“与比武无关的事容后再说。”

      这些年皇帝对慕容奕一直挺冷淡的,慕容奕年纪小的时候偶尔也会伤心,但十几年的冷落下来,也就习以为常了。

      慕容奕语调平稳,直视皇帝道:“父皇,儿臣听说此次和谈,淮王兄与煊太子已达成共识,欲遣嫁芙瑶公主联姻,儿臣想问,东越既有意修两国之好,为何不是他们下嫁贵女和亲,反而要我大曜远嫁公主?而且据儿臣所知,芙瑶公主并不愿下嫁东越太子,不如这样,假如此次比武令狐勇士输了,那和亲之事就此作罢。”

      淮王一听就急了,他好不容易与东越定下和谈初案,还未来得及呈递皇帝,万没料到慕容奕竟然会在宫宴上当众提出质疑。

      正要开口呵斥,却听见华煊口气带着轻笑,缓缓说:“我想煜王殿下是误会了,与公主联姻的人是敝国临宣王世子,可不是小王。”

      东越和亲的人选由太子变成临宣王世子,这让顾惜玥感到非常奇怪,下意识地与同样有点发懵的慕容奕相视一眼。

      显然安插在东越的眼线对这件事并不知情,看来是淮王和华煊临时达成的交易,不知淮王从中得到了什么,竟然说动皇帝答应将芙瑶下嫁给浪荡好色的临宣王世子,那位芙瑶公主可是淮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淮王此刻却是有苦说不出,当初敲定和谈细节的时候,华煊有意无意地透露他是个断袖,若娶了公主,怕她要守一辈子活寡,还说临宣王乃东越王族,家世煊赫,若能迎娶芙瑶公主,两国结盟联姻,东越愿意退兵六百里以表诚心。

      如果能兵不血刃就让东越退兵六百里,这无疑是一件大功劳,荣王这些年在政事上颇有建树,自己却碌碌无为,难得这次皇帝把和谈之事全权交给自己,淮王太想在皇帝和朝臣们面前刷一波存在感了。

      因此他极力地在皇帝面前细说与东越结盟的好处,以及东越所作出的让步条件,皇帝才勉强同意让他先将和谈细案呈上,再作商榷。

      哪知芙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自己即将被送去和亲,跑到淮王府又哭又骂又砸东西,闹得不行,淮王头都大了。

      荣王见此情形,心中一动,感觉落井下石的机会来了,赶紧道:“七弟,你方才说九弟能打败东越令狐勇士,该不是开玩笑的吧,东越的第三高手怎么可能连一个小孩子都打不过呢?”

      说完还挑衅似地瞟了一眼令狐勇,神情轻蔑鄙视得很。

      令狐勇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暴脾气地道:“刀剑无眼,你们既然这么不在乎贵国九皇子性命,在下随时候教!”

      慕容奕对皇帝道:“请父皇允准!”

      皇帝压根不相信慕容琰能打败令狐勇,正要驳斥煜王荒唐,却见顾惜玥从席位上站了起来,“陛下,九皇子新练了一种剑法,正是令狐勇士流星斩的克星,既然令狐勇士想向九殿下讨教,便让九殿下指点指点他好啦。”

      皇帝一向相信顾惜玥,见他也赞成九皇子和令狐勇比试,心中就有些松动,想着反正老九只是个孩子,输了也不会给大曜丢人,若是侥幸赢了,那这个令狐勇岂不是得哭着找棵歪脖子树吊死算了。

      想想都觉得痛快,于是开口道:“老九现在何处,怎么没瞧见他?”

      顾惜玥眉不动眼不抬地道:“在殿外候着呢,九殿下未曾封王,按位分不能来参加此次宫宴。”
      是得提醒一下皇帝,你还有个儿子连入殿赴宴的资格都没有呢,看看这爹当得多不称职。

      皇帝点了点头,令王寅传九皇子进殿。

      不多时,殿门外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锦衣身影,手上拿着一柄短剑,稚气漂亮的小脸一片冷淡凝肃之色。

      大家心里直打鼓,就这么个小孩,身子还没有令狐勇的胳膊粗呢,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华煊看见慕容琰进殿,也怔了下,他以为九皇子只比煜王小个一两岁,没想到才这么大点儿,登时有些哭笑不得,这不闹着玩儿的嘛!

      令狐勇更是像遭受了奇耻大辱一般,怒道:“陛下,贵国为何要如此羞辱于在下?”

      皇帝淡定道:“朕的皇子屈尊与令狐勇士比试,怎么就是羞辱你呢?”

      暗自腹诽,朕哪个儿子不是天潢贵胄、金尊玉贵,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我儿子亲自动手!
      这么一想,似乎这宫奴生的小贱种也高贵了起来。

      令狐勇脸红脖子粗地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你到底比不比?不比我就要回去给小雪球喂粮了!”

      慕容琰进殿后按照顾惜玥教他的大曜礼给皇帝行礼,然后很不耐烦地问令狐勇。

      他在殿外等了好久,真担心在家的小雪球会饿肚子。

      令狐勇吼道:“不比……”

      顾惜玥提高声音把令狐勇的吼叫声压了下去:“九殿下,令狐勇士怕打不过你,那可就在东越混不下去了,你就放他一马吧。”

      满殿哄笑,方才输给东越的郁闷之气几乎一扫而空。

      慕容琰却很认真地点点头:“长平王叫我放过你,那我就放过你。”

      这话除了慕容琰自己觉得不是在作践人,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故意侮辱令狐勇,这口恶气令狐勇要是能忍下去,那还真是个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人物。

      显然令狐勇的肚子里并不能撑船,一听这话顿时气得脸色发青,也顾不得眼前对手是不是小孩,咬牙道:“那就休要怪在下以大欺小了!”

      淮王正要阻止,却见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已经交起手来,转头看向华煊,那位东越太子正兴致勃勃地观战,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只能作罢。

      慕容琰仗着身法灵动飘忽,像只蝴蝶似的围着令狐勇游斗,有时候令狐勇的刀分明都快碰到他了,可不知为何眼睛一花,那小孩子就不见了。

      场中虽只有两人,可是那孩子身形忽左忽右,就像有无数个人影交错,只见银光疾闪,连招式都看不清楚。

      皇帝瞧着不由大为欣慰,没想到这个平时不怎么受自己待见的小儿子,竟有如此本事,想起方才顾惜玥说九皇子还未封王,心想九皇子终归是自己骨肉,这次若当真赢了令狐勇,就封这孩子做个郡王。

      心念未已,只听殿中一声童稚的轻叱,慕容琰手腕陡然一翻,招式变幻,出其不意地刺向令狐勇腰间。

      令狐勇觉得眼前有无数颗星星晃来晃去,心里暗叫不妙,刀锋一转挡住慕容琰短剑。

      就在这瞬息之间,慕容琰握住剑柄的手里忽然多出一柄更短的小剑,迅雷不及掩耳地刺中令狐勇胸口,却极有分寸地只刺破了衣衫,然后他就跃开落在地上。

      令狐勇眼前发黑,“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惊了,一时竟没一个人说话。

      好半晌,华煊才咂咂舌,“子母剑,原来你们大曜人比武,居然比的是使暗器?”

      皇帝老脸一红,也感觉有点胜之不武,可转念一想,胜之不武也总比输了强,于是只当耳背没听见。

      慕容琰不晓得什么暗器不暗器,也听不懂华煊话里的讥讽之意,一脸迷茫地望向顾惜玥。

      顾惜玥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把他牵到自己席位上,笑吟吟地对华煊道:“煊殿下,难不成你的敌人要杀你,就只能明刀明枪的来么?”

      华煊想到方才怼荣王的那句不怎么要脸的话,不吱声了。

      荣王捧着肚子畅快大笑:“惜玥,你可真是个妙人!”
      这口闷气出得简直太痛快了!

      华景将令狐勇扶起,沉着脸低声道:“怎么会败在一个黄口小儿手下?”

      令狐勇咬牙道:“他们下毒,我敢确定他们给我下毒了。”

      华景皱了皱眉头,把视线投向华煊:“殿下,大曜人也太卑鄙了吧,打不过令狐勇就用这种小人伎俩。”

      华煊凝目望着正在给慕容琰仔细整理衣冠的顾惜玥,冷冷道:“输了就说人家下毒,说出去不嫌丢人啊。”

      就算明知是大曜人给令狐勇下毒,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输给一个孩子就已经很不光彩了,若平白无故地就说人家下毒,事情闹大了丢人的可就不单单是令狐勇了,连着东越都要跟着丢人现眼。

      华景想想也是,“那和亲之事……”

      “黄了呗,你重新挑个媳妇不就得了。”

      “可我就是喜欢芙瑶嘛,上回在淮王府见到她,我就再也忘不了她了。”

      华煊的目光像蛛丝一样粘在顾惜玥身上,那少年一头柔顺的黑发用银冠束着,身上穿了件湖蓝色的束袖锦袍,衣襟绣着暗银如意云纹,腰上挂着玉佩,显得人更加修长高挑。

      以长平王的位分,这身打扮算得上低调朴实了,却依旧掩不住那摄人心魂的风华,一顾一盼间令人神为之夺。

      华煊收回目光,意味深长地道:“我懂你的心情,好在你意中人现在年龄尚小,以后机会多得是,何必急于一时。”

      慕容奕怀着一肚子疑问,小声问顾惜玥:“你动了什么手脚?令狐勇怎么输的?”

      慕容琰惴惴地望着顾惜玥,原来自己只是长平王抛出去的烟雾弹,就算换成别人也一样可以赢傻大个的。

      顾惜玥见小家伙这副表情,就晓得他又胡思乱想了,冷玉似的指尖拨开垂落在他额头的一缕发丝,温柔说:“是我们九殿下厉害,谁叫那个傻大个喜欢随便吃蘑菇的,有毒没毒都分不清,我们九殿下可不像他,对不对?”

      慕容琰点了下小脑袋:“我能分清毒蘑菇。”

      “所以我们殿下比他厉害多了。”

      慕容奕:…………好幼稚!

      这一场比试虽说搅黄了两国联姻,但华煊似乎并不在意,兴冲冲与大曜订下十年互不犯境的盟约。

      至于为什么是十年,为什么只有十年,个中原因恐怕只有华煊自己清楚,与东越商议和谈事宜的淮王反正是没想过,这一次能安安稳稳地把东越使团送走,还订下休战十年的盟约,没被荣王抓住小辫子,他都高兴得要去烧高香了。

      而慕容琰在宫宴那天一鸣惊人打败令狐勇,皇帝头一次注意到这个孩子,发现他居然是所有皇子中长得最像自己的孩子。

      再加上慕容琰聪慧可爱,心底对这孩子的那点嫌弃竟也不知不觉地淡了许多,或许出于愧疚,或许出于赏识,半年后,皇帝册封九皇子慕容琰为宁王。

      御赐的宁王府就建在长平王府斜对面,倒十分方便串门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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