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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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直到老者去世他也没得到答案，他不再执着于寻找爱，他的琴声已经足够完美，渐渐的，他也就不再弹琴了。与钢琴作伴的日子仿佛镜中花水中月，须弥间便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再后来的事便记不得了，鹤鸣知道，这是他记忆不完整的原因。但他习惯顺其自然，没有想起来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思绪回笼，鹤鸣双手轻轻搭在琴键上。清脆的声音在这间琴房响起，一小段前奏如冰雪般冷静，往后推进，琴声变得热烈，好似一对命中注定的恋人在起舞，接着琴声突然寂静一瞬，再次响起时带着些忧伤和寂寞，这一小节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渐渐的，琴声变得华丽，好似主角遇到了难得的知音并与他度过了快乐的时光，最后再次归于平淡。
安静了两三秒，现场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掌声。
多多良有些担忧的上前，用手帕擦了擦他的眼角。鹤鸣才发现，自己流泪了。啊，还真是丢人呢，只是弹琴而已，竟然还哭了。
鹤鸣任由多多良给自己擦干净了眼泪，哑着嗓子说：“谢谢。”接着又对着众人鞠了一躬，自觉拉起多多良的手。
草雉被惊的有些说不出话，“以前学过钢琴吗？小鹤鸣？”
鹤鸣清浅的笑了笑，如冰雪消融：“以前，跟着一位老师，学过一段时间。”
“哇唔。”多多良扯了扯他的脸，“小鹤鸣笑起来真好看，以后多笑笑吧？”
鹤鸣点点头，眼里带了些浅淡的笑意。
尊身后跟着安娜，道：“走了。”
“等等，这位小少年。”一位女人踩着高跟走来，鹤鸣没回头，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
“我是藤原雪愁，是一位钢琴家，我能问问你刚刚弹的曲子叫什么名字吗？”女人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温柔的问。
“藤、藤原雪愁？！”
“那个超厉害的钢琴家吗！”
“天！我超喜欢她的《寂星》！”
“不对吧，要我说藤原小姐的代表作还得是《愿》啊。”
鹤鸣不喜欢嘈杂的环境和陌生人的注视，他往多多良身后躲了躲，将脸埋在他的身上：“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吗。”藤原雪愁有些意味深长的重复了一遍。
多多良将小孩抱起，鹤鸣顺势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表示不想说话，感受到抱着他的人对藤原雪愁说：“不好意思，这位小姐。他不太喜欢和陌生人说话。”
藤原雪愁站起身：“是我失礼了，听到好的曲子总是有些情不自禁。”
尊有些烦了，好在鹤鸣的灵力还在他体内流转，压制着那股暴躁的气息。草雉初云注意到了，向前走了两步：“既然藤原小姐没别的问题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藤原雪愁站在原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出了琴房，几人又给鹤鸣买了些常服，是很普通的白色衬衫加短裤，但是鹤鸣穿起来相当可爱，如果当事人没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话。
在回去的路上，鹤鸣还沉浸在那份回忆里，脑袋里循环播放老者的话语，他想，爱到底是什么呢？是比月亮还要美好的东西吗？
多多良往他手里塞了个可丽饼：“小孩子就不要愁眉苦脸啦，吃点甜的开心一下吧？”
鹤鸣有些艰难的拿着可丽饼，问题被他抛之脑后，小口小口吃起来。“好吃。”他幸福的眯了眯眼，可爱的样子像一只幼猫。看的尊轻笑一声。
“king，刚刚是笑了吧？”多多良在尊旁边闹腾，尊一把把他的脑袋推开，“没有。”
“诶——我明明看到了。”
“你看错了。”
在吵闹的背景音中，草雉初云揉了揉两个小不点的脑袋，“回家咯。”
“家？”鹤鸣眨眨眼，草雉说：“是啊，我们的家哦。”
鹤鸣点点头没说话，在几人眼里就是他认可的意思了。但其实鹤鸣是有点想本丸了，不知道本丸的大家怎么样了呢。
安娜穿着蓝白的裙子安静的牵着尊。鹤鸣注意到了，他拉住了草雉初云，道：“可以，借我点钱吗？”
草雉初云愣了愣，“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你想买什么呢？”
“裙子。”
“裙子？”多多良看了眼鹤鸣，调笑道：“小鹤鸣也想穿裙子吗？也不是不可以。”
鹤鸣心里无奈，但还是开口解释：“给安娜。”
见草雉初云更疑惑了，鹤鸣只好再次解释：“安娜，喜欢红色。也只能，看见红色。”
估计是不想麻烦大家，所以没有买自己喜欢的裙子吧。我猜是多多良拿什么她都点头，所以多多良买了他觉得最好看的，说实话他眼光挺好的，漂亮的小洋裙衬着她更像洋娃娃了。
两人愣了，看着走在前面的那个小女孩的身影。“竟然是这样吗。”
于是三人偷偷摸摸去买了红黑相间的小裙子，在尊问起来的时候只是打着哈哈说：“小鹤鸣想吃蛋糕，我们带他去买了。”
鹤鸣：你清高，你拿我当挡箭牌。
虽说心里这么吐槽但他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没办法，都借人家钱给安娜买小裙子了。对这个货真价实的“权外者”安娜，他在这个世界接触的第一个人，鹤鸣还是有些在意的。他现在的性格是仿照女孩的性格来的，安静、内敛、害羞。
至于以后？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对吧？
安娜在看到那条裙子的时候立马换上了，还小声的和几人道谢，可爱的不行。鹤鸣表示这个黑锅背的太值了，最起码他看到了安娜漂亮的笑脸。
夜晚，鹤鸣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他想起白天还未回忆完的后续了。
老者去世后他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长白山顶，与皑皑白雪作伴，偶尔会有一些来探险的人被困，鹤鸣总会帮他们一把，有时也会跟着他们下山转转。
有一次他救了一对被困住的情侣。原先他是没注意到的，长白山那么大，他不会时时刻刻关注每个角落。是那个男生边哭边往下挖雪，鹤鸣有些好奇，便去问他，谁知被他当成了雪山上的神仙——一身单薄白衣的少年确实很像神仙。
看着祈求自己的男生，鹤鸣好奇的问他，“你是让我救人吗？”男生边哭边说自己的爱人被雪埋在下面了，他甚至要给鹤鸣磕头。鹤鸣往旁边躲了一下，“你还活着，明明可以离开，为什么要救她。”
男生有些愤怒，大声告诉鹤鸣那是自己的爱人，他深爱着他。鹤鸣用灵力附着在眼睛上扫了一下雪，走到一个地方示意他，“你的爱人在这下面，还活着。”
男生哆嗦着手扑倒雪上，毫不怀疑鹤鸣的话开始向下挖。鹤鸣来了些兴致，他想看看深爱雪下的人的男生能为他的爱人做到什么程度。
“我可以帮你救她，但是你要一直留在长白山，你愿意吗？”
出乎意料的，男生没有立刻答应，“能让我再陪他几年吗？”
“不行，从我救出她的那一刻起，你就要一直留在长白山。”
男生的脸白了白，鹤鸣几乎都以为他要拒绝了。可男生深呼吸了一下，道：“我答应你。”
鹤鸣微微睁大了眼睛，但他还是信守承诺，用灵力把雪扫开了。诶？他歪了歪头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都是男生啊？男生也能和男生相爱吗？
鹤鸣这么想，也这么问了。挖雪的男生回答鹤鸣，“因为我爱他，而他正好是男生而已。”
被埋的男生有些虚弱，但也笑道：“我们这叫纯爱。”
挖雪的男生无奈的让他别开玩笑了。
原来爱是不分性别的，鹤鸣暗自记下这句话。他又问：“爱是什么感觉？”
被埋的男生回答，爱是夏天的橘子汽水，是蛋糕上的草莓，是咖啡上的拉花，是世间所有美好事物都描绘不出来的东西。
挖雪的男生回答，爱是心甘情愿为彼此臣服，是一物降一物，是彼此唯一的救赎。
长白山山脚下建起了一座小木屋，小木屋里是一对闹腾的情侣，他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或许大家都会喜欢这样的结局，但现实不是童话。没过几年，当时被埋的男生去世了。从活着的男生口中得知，他得了癌症，原本就没几年活了。
他的去世另鹤鸣原本添了些色彩的生活再次褪色，挖雪的男生带着他爱人最爱的花，再次登上了长白山顶，最后死在了那里。
鹤鸣有些不解，他和男生，不，应该是男人并排坐在一起。他望向等待死亡的男人，“为什么要这样？”
男人答：“他一个人会害怕的，下面比长白山还冷，他又这么胆小，我得去陪着他才行。”
男人絮絮叨叨的告诉了鹤鸣他们之间的故事，是一个很俗套的拯救与被拯救的故事。男人讲的很开心，但鹤鸣却有些难过。
最后男人说，“抱歉，又要留下你了。”他们一直都知道，这是一个孤独的神仙，渴望陪伴。
鹤鸣摇了摇头，又陪着男人坐了许久许久，零下的温度早已把他冻成冰雕，看着他们的灵魂相伴着走向等候许久的使者，回头对他挥了挥手，随后一起踏进了那扇大门。
端坐在雪上的白衣少年身上却没有一丝积雪，他沉思着，原来爱是这样伟大的感情吗？
想到这鹤鸣有些烦躁的从床上坐起，人人都有，怎么就他没有？他忿忿下床开了门，下楼想出去看会儿月亮，不曾想碰上了准备离开的多多良。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