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镜花》楠木愿栖

2、第二章

　　“十三哥，来根”

　　一个满是纹身的手臂递过来一根香烟，十三哥直了直身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接过烟放在嘴里，纹身男识趣的打着火，双手递了上去，十三哥歪头点着猛吸了一口，仰头缓缓吐了一个烟圈，低头看着纹身男笑着说到

　　“怎么，阿凯，没粮了？”

　　“嘿嘿，十三哥，刚没，发点粮吧”名叫阿凯的纹身男抬手用手背按了按不断抽搐的嘴角说道，

　　“省着点，你跟了我五年，你吃这‘粮’才特么的两个月，看它比我都亲”

　　说罢怀里拿出一小包白色粉末丢到茶几上。

　　阿凯迫不及待的拿起来到了点在手心里，鼻子凑过去看似猛的一吸，假装舒坦的不自觉的“啊～”了一声，缓了缓神，揉了揉鼻子，在裤腿上擦了擦手说道。

　　“十三哥，哪能啊。”

　　“艹！我没粮了，你还能跟我亲么？”十三哥笑骂着。

　　“不能够啊！哥，我都断粮两天了，十三哥永远是我哥”

　　阿凯边说边拿起桌上的散装烟丝放在一个小盒里，将刚刚十三哥给的‘粮’倒了进去，拌匀后又拿起电动卷烟器卷了起来。

　　“你小子啊，没粮不跟哥说，差你这点儿”十三哥微微皱眉，不悦的说道。

　　“十三哥，这几天咱们不是忙么，大事儿要紧，我能忍”阿凯盯着卷烟器一根一根吐出来的香烟，熟练的一根一根倒插进烟盒说道。

　　“哈哈哈，成！能干大事儿，这次忙完带你见见世面。”十三哥笑道。

　　“好勒，哥，我这条命你救的，自从跟了你那天不是吃香喝辣的，你让我咋干我就咋干”

　　阿凯说完将电动卷烟器放到一边，拿起桌上装好的烟盒，整整两盒，一盒放进上衣口袋，一盒放进裤兜。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阿凯摸着后腰的短匕，轻手轻脚缓缓靠近门边，十三哥也将烟头插进烟灰缸，右手放进怀里。

　　隔了能有10秒钟。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咚，咚，咚，”

　　阿凯问到“谁啊”

　　那人说到“外卖”

　　阿凯“我们没点啊。”

　　那人说道“叉烧米线，两打啤酒。”

　　阿凯慢慢凑向猫眼看了一眼，转头对十三哥说道“暗号对，猴子一个人，没其他人。”

　　十三哥手从怀里拿出来，又点了一根烟，说道“开门。”

　　阿凯开门侧身将猴子放了进来后关上门，在猫眼上又看了一会儿，说道“没尾巴。”

　　农民工打扮的猴子，将手里的两包防水布行李袋放在桌上，双手拉开两个编织袋，里面赫然是红彤彤的钞票。

　　贱兮兮挤眉弄眼的对着十三哥说道“旧的，不连号，安全。”

　　十三哥大笑道“这趟你跟阿凯有功，猴子你带着钱先回家，我带着阿凯见见世面。”

　　猴子转身看着还在门边时不时从猫眼望向门外的阿凯毫不避讳的说“可信？”

　　“我带出来的人！可信”十三哥郑重的说道。

　　猴子笑道“阿凯过来，别看了，我猴子多小心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长过‘尾巴’！”

　　阿凯紧握在后腰短匕上的手放了下来，又紧了紧门，确定锁好门后，走到了茶几边上坐了下来，从兜里掏出一跟烟递过去打趣道“你忘了你叫啥了？猴子没有尾巴么？”

　　猴子笑着接过烟“你小子啊，办事时候小心的一批，平时没个正形，以后自己人了，好好干。”

　　“行了，行了，猴子你抓紧回去，到家了再放松，阿凯你早点休息，明儿跟我出去见见世面。”十三哥正色道。

　　次日，允南省边境某处。

　　“嗡嗡～嗡～～”十三哥骑车摩托带着阿凯在树林里穿行。

　　“十三哥咱这是去哪儿？”阿凯拉了一下皮夹克的拉链，缩了缩脖子说道。

　　“带你去前面探探路，认认人，这趟线路你跟我也跑了半年了，以后这趟线交给你了十三哥边骑车边说。

　　“十三哥，我可以么？”阿凯不可思议的问。

　　十三哥笑着骂道“瞅你那没出息样，你做事小心我放心，跟着哥，亏不了你，好了下车，接下来得腿儿着了。”

　　阿凯跟着十三哥又走了大约两个多小时，俩人停下来休息。

　　“阿凯，过来，送你点好东西”十三哥从腰间拿出一把手木仓，冲着前面的一棵树，碰碰就是两木仓。

　　“哥！木仓声别再引来条子”阿凯警惕的看向四周。

　　“没事儿，已经临近三不管地带了，深山老林没人，来试试手，回头好好练练准头。”十三哥将木仓递了过去。

　　阿凯接过木仓，十三哥教了他几句说“前面那个树开两木仓试试。”

　　阿凯拿着木仓显得有点不自然，犹豫了一下，对着前面的树扣动了两下扳机。

　　“咔哒，咔哒，嗯？哥木仓坏了？破玩意儿没有刀子值得信任。”阿凯扭头问十三哥。

　　十三哥笑骂着“擦，没坏，忘记装了几发子弓单了，这趟出来没带多少子弹，家伙送给你了，回家给你配子弓单，好好练！”

　　“好，十三哥，不过我还是喜欢匕首划开皮肤的感觉，哈哈。”阿凯拉开皮夹克拿出一根倒插的烟点燃笑道。

　　“老弟，你多少有点儿变态了，哈哈。我去开个大号，你先爽着。” 十三哥笑道。

　　“好，蚊子叮屁股嘿。”阿凯应付着笑道，内心想着狗东西，果然还是试探。

　　拉着拉链的手紧了紧。

　　树林里十三哥死死盯着阿凯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儿十三哥从树林里走了出来，骂道“孙贼，果然有蚊子！受不了先走吧，”

　　又走了半个小时，十三哥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道“快到了，时间刚刚好，这里没信号，手机丢了吧，下回再来买新的。”

　　说着剥开手机后壳拿出手机卡折断，手机找了块石头敲烂，脱下外套抱着杂碎的手机，挖了个坑埋了下去。

　　“二货，愣着干啥？照做！”十三哥看着阿凯说道。

　　阿凯照做脱下皮夹克，包上砸碎的手机挖了个坑边埋边笑道“哥，衣服新买的，牌子！贼贵，给我买新的哈。”

　　“哈哈哈，好。”

　　夜幕逐渐降临，两人又走了半个小时的样子。
　　“滴滴滴！”突然响了起来，十三哥竟然拿出来一个卫星电话“喂，你说。”脸色逐渐阴沉。

　　阿凯慢慢摸向匕首右脚微微向前，眼睛紧盯着背对着自己的十三哥。

　　“没事儿，阿凯咱们到了，来坐下等兄弟来接，来咱俩先爽一根。”

　　十三哥手放在兜里想转身突然不动了。一把匕首从身后横在了自己脖子上。

　　“手举起来，别动！”阿凯边搜边问道。

　　“阿凯啊，果然是你，哥对你不薄啊，吃，穿，女人“粮”哪个差你了？你特么竟然是内鬼，五年了！一条狗都养熟了！养不熟你？”十三哥愤怒的骂着阿凯。

　　“你是怎么发现的？”阿凯将十三的手木仓搜了出来，左手拿着顶在十三哥的后脑，右手慢慢拿回匕首横在自己脸前做保护状，慢慢退了一小步。

　　“猴子没到家，这趟出来就咱三！不是你走漏的消息还能是谁!” 十三哥冷声说道。

　　“慢慢转身，手不准放下来，卫星电话给我！”阿凯说道。

　　十三哥微微转身，放下手，阴沉的说“我的木仓就没上子弓弹，我竟然怀疑你了，能不防着？”

　　阿凯内心一惊！随后淡定的说“你试探我的木仓没子弹正常，你不信我，你自己的怎么可能没有子弓弹，别动！！！”

　　十三哥转身盯着他慢慢脱下身上的背心，漏出一身雄壮的肌肉，摸着满是沟壑的肌肉上密密麻麻的刀疤目光阴冷戏谑道“你啊，不敢杀我，我活着比死了有用，还有你以为只有你喜欢刀子划破皮肤的感觉么？”

　　“别动！”阿凯心里犹豫着，确实不能杀了他，更不确定这把木仓到底有没有子弓弹！

　　“咔哒。”阿凯扣动了一下板机，果然没有子弓弹。

　　“哈哈哈，哈哈哈哈。” 十三哥弯腰笑了起来，十三哥直起腰，将卫星电话丢到一边。双手摸向腰间的太极腰带卡扣，轻轻一按赫然隐藏了两把指刀，在手指上挽了几个刀花，双持握住冲了过来！

　　阿凯略微愣神，没时间懊恼后悔，反手握住抢托防御，一手持匕准备反击！

　　阿凯愣神的瞬间，十三抓住机会冲了上来。

　　十三哥右手握刀已然挥砍了过来！阿凯微微后退，突然脚下被绊了一下，导致身行不稳，好不容易控制住身体半跪着没有栽倒。

　　十三哥已经趁着阿凯将要栽倒的间隙，砍了过来。

　　“咚！”的一声，十三哥闪着寒光的贴着阿凯的耳朵，钉进了身后的树上，十三哥钉在树上的右手刀破开树皮顺势下劈，阿凯左手一杨枪托尽力挡住，身子向自己右侧倾斜一滚，十三哥右手刀收回来防御，刹那翻左手，刀直刺而出。

　　阿凯借着又一次翻滚，堪堪躲开第二刀，翻滚完半跪着的阿凯，将手枪插在松软的土里，抬手一杨，卷起地上的尘土，直奔十三哥面门，接着也把手枪丢向十三哥的脸部。

　　十三哥抬起右手挡住尘土，不敢丢开视线太久，只挡了一瞬尘土没完全消散，就放下一点手臂，正好被手木仓砸中眼眶！

　　抬起的右手刀下劈防止阿凯近身，正要后退拉开距离！突然腹部一阵剧痛，身体倒飞了出去，阿凯双脚飞踹正中十三哥腹部。

　　双方拉开距离。

　　阿凯左手垂下，右手持刀横在胸前盯着前方！

　　十三哥倒飞出去砸开的灌木丛后面，月光散下，赫然是缅因国与我国的边境碑！

　　十三哥躺着的地方一步就可出境！

　　阿凯看着自己受伤的左手苦笑，完了！大意了一瞬间就被分出了胜负。

　　十三哥躺在地上大笑起来。

　　“砍中了！砍中了！这手感！这声音！哈哈哈。”十三哥起身抬手擦了擦左眼上的血。

　　其实第一刀的时候，阿凯被树根绊了一下，虽说没摔倒，但也是将将控制住身体。

　　没挡住十三哥的劈砍，被削掉了三跟手指！

　　“不中用啊！不中用啊！没开始就结束了！”说罢便又冲了上来！十三双手挥舞，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微弱的刷刷声响！

　　指刀搜搜的上下横飞，在阿凯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切口，受伤的阿凯奋力抵抗着。

　　突然阿凯被十三一脚踹翻在地，他刚要起身，十三扑了上来一脚踩在他持刀的手上，将他手里的刀卸掉，半蹲着膝盖跪在阿凯胸，死死的压制住了他！

　　“哈哈哈哈！叛徒！吸米分你还要假装！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么不喜欢？我偏偏要你喜欢！”说罢从后屁股兜里掏出一个针管，扎进阿凯的胸口！

　　猫抓住老鼠会玩弄一下跑不掉的猎物，十三如同这般玩弄着阿凯！

　　随着药物慢慢注射进身体，阿凯竟然有一瞬间感觉不到疼痛了！膝盖用力顶向了十三的后腰。

　　趁着十三身体前倾的瞬间，阿凯翻身站了起来，后退了两步，拔下胸口已经注射进去半管的毒品。

　　双方再次拉开距离。

　　十三歪着头，左手持刀指向前方！目光阴冷如同鬼魅般狰狞看向阿凯！

　　“我啊，最恨叛徒了！”

　　“轰！”

　　阿凯怔怔的看着面前的景象，一脸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