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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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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晨光大亮,一辆破损的马车在客栈外堪堪停下,小二只是看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如此破烂的马车,定然是不会有什么贵人。
扑通!
一声响,车夫倒下车,车内走下两道身影,前面的戴着珠帘,脸庞被纱挡住,朦朦胧胧的看得清一个轮廓,站在后面的脸色略微疲惫,手握住剑柄,满脸的警惕。
苁蓉:“长..小姐,他如何处置。”
萧折玉有些疲惫,说话也绵软了一点:“随你。”
苁蓉看了地上的车夫一眼,然后抬脚向里走去
小二见她进来,着实心里害怕,苁蓉走到他的面前,从怀中掏出银子放在桌上:“一间上房,待会送热水还有吃食上来。”
小二见是一腚银子,两眼冒光,乐呵呵的道:“是是是,二位随我来。”
苁蓉走出去,扶着萧折玉上去,萧折玉戴着珠帘,在拐角的楼梯,撞上一人,那人一声不吭。
萧折玉后退一步,道:“抱歉。”
那人停顿了片刻,头顶冷声道:“无事。”随后与她错身而过,萧折玉却掀起珠帘望向他的背影,一丝不苟的束冠,道袍规规整整的贴合着身体,远远走开,那腰间的剑身,雪白干净。
萧折玉恍惚出声:“是他。”
小二入目她的容貌,看痴了去。
浓郁的如同青山一般分明的眉,魅长,浓秀的眼,丹红朱唇,云鬓如云,神态却冷冰冰的,将眼型的魅破坏,通体清冷孤傲。
小二短暂的看见,萧折玉很快放下的珠帘,而苁蓉冷冷咳嗽一声,目光不善的看向小二:“带路。”
小二慌忙低头:“对不住,对不住,冲撞了二位贵人。”
然后走在二人前面为二人带路。
苁蓉走至萧折玉的身边,问道:“小姐,方才那人,你认识?”
萧折玉没有停顿:“见过一面。”
苁蓉还想再问,却看见萧折玉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将口中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楼下,那道白色挺直的背影停下,攥紧了手,头略微向后偏了偏,又正了回去,仿佛有什么追赶似得,快步朝外走。
孟婴婴都看在眼里,但也没说什么,昨夜一夜都没睡着,睁着眼一直到天亮,现在脑子里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样,孟婴婴捂着嘴打了个哈切,萧折玉和苁蓉从她的身后走过,带起一阵清雅的冷香。
孟婴婴装作不经意的回头瞥了一眼,萧折玉身姿挺直,通身的气质只透露出一个信息“你惹不起。”孟婴婴忍不住摇头出声道:“这难道就是主角自带的光环吗?”
“孟前辈,你起的这么早啊?”
孟婴婴转过头,有些礼貌的问道:“请问你是?”
面前的人,不敢置信的瞪着她:“孟前辈,我们见过的,无双观,第一啊!”
孟婴婴认真的辨认,惊讶道:“孔浮生?”她惊讶道
孔浮生被她瞧着,道:“今早七拐巷举办丧事,请了周前辈去做法,我起晚了些,周前辈没等我,我出去摔了个狗吃屎,脸就变成这样了。”
起晚了就不用去了,是周修葺的作风,孟婴婴想起来,好几天周修葺天不亮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忽然一顿。
脑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某件世界已经发生了,而且在她没法阻止的时候,孟婴婴猛地冲出去,孔浮生在她身后叫她,她什么也听不见,只能听见脑中嗡嗡作响。
心中祈祷千万不要。
可越是怕什么,便越会来什么。
李家门外,青衫男子跪地不起,怒斥道:“招娣怎么会死!定是你们将她害死!你们事理不分!你们枉做父母!”
孟婴婴脚如千斤重,目光盯着那边。
“我的女儿死了,难道老子就不心疼!你哪来的滚回哪去!”李有德不耐烦的踹了他一脚,在他青衫上留下黑印,周润生被他踹倒又跪直:“我要见招娣的尸身!她是..”两家不知情,没有父母令,他说出来的话,平白在她身上加了罪名。
一时如鲠在喉。
李有德没了耐心,骂道:“我女儿尚未出闺,你想看便给你看!你这不是玷污她的名声!哪里来的溜子!给老子滚开!”赵巧儿在一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倒三角的眼睛肿胀。
李有德更是心烦意乱,转身关上大门,周润生走上去拍门大叫:“你们不给我看尸身!定是你们害了招娣!定是你们!”
无论他怎么拍打这门,门扇就是不开,身后跟着他的书童走上来:“郎君,你母亲还等着你回去。”
周润生哭喊道:“阿童,你帮我去官府报官,定是他们害死了招娣,我不信她是自己死了的。”
阿童被他推搡着往官府的方向。
“周润生。”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周润生哭的不能得已,不理会,一直拍打着门。
孟婴婴不与他多废话,手刀将他劈晕看向他的书童道:“带你家郎君去好来客栈。”阿童犹豫道:“可是他母亲还在等他归去。”
孟婴婴抬手道:“你也想尝尝?”
阿童连忙低下头:“不敢!”
将他带到客栈,孟婴婴才得以喘息一口气,胸口沉闷的压着一块巨石,凌道子带着孔浮生从楼道边走过来,看她身边还有一个男子,大惊失色。
“孟鸢!父母之言,媒妁之约,你就算不想听你父母的,也不能强抢男人!”
孔浮生张大嘴,不敢置信:“孟前辈,你竟然如此生猛吗?”
孟婴婴没心思跟他们开玩笑,直言道:“师父,最近翁仙的头尾可曾查明?”
凌道子见她面色凝重,不似平日那般,微敛道:“查到了一些,但不过没什么大用。”
“柳州在这三年来,不曾有女子,生下过一个男子,这便是这柳州最大的怪异之处,生男生女本就无法决定,这地方,阴气重,阳气稀薄,自然就笼罩在阴雨绵绵的天气中。”
孔浮生奇怪,他在观中待着许久,并未听说过有什么三年不曾降子,他开口:“凌道子前辈,我们观中并未有人前来说这件事,你从何得知的?”
“我上次累了,去花楼喝酒,那花楼里的老妈妈告诉我的,这生不出子,他们也并不会当成是有祟气,估计全都埋怨在自身身上了。”
孔浮生一听,道:“凌道子前辈,你身为道人怎么能去花楼里喝酒。”他眉目扭着。
凌道子呦呵一声,拿着酒葫芦道:“谁说道人就不能喝花酒?”
孔浮生道:“我师父说,道人应当修身养性,戒浮戒躁,平日里打打蝉坐,这些俗世的东西,道人吃了会将修为的。”
凌道子大笑一声:“你那师父,不就是个老顽童,道人若是不喝酒,一板一眼的,傻乎乎也。”
孟婴婴听得头疼,但也得到了消息,那就是并非是李招娣一人的母亲生不出男子,柳州的女人都生不出孩子,古怪,当真是古怪。
“你将我绑到此处,究竟为何。”周润生开口,几人都寂然下来,他脸上没有表情,眼睛残留泪花。
“姑娘,你认识招娣,她是如何一个人,她怎么会自刎而去。”他哀哀道,孟婴婴眼睛一震。
“他们都跟你说什么了,你一次不差的告诉我。”
“我从临安回来,便得知她的死讯,我不信,上门质问他们,招娣的父亲说她不想嫁给什么员外,所以自刎而亡了,我不信,招娣从来都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会放弃自己生命的女子。”他说着说着,眼角一红。
李招娣会被做成翁仙,她母亲脱不了干系,但在刚才却装作一副悲痛的样子,说她是自刎而亡,既要做好人,又干净恶人的事情。
“你们在做什么。”周修葺从外回来,见到的就是他们聚集在一块,他走到凌道子面前行礼,而后看向魂不守舍的孟婴婴。
孟婴婴道:“师兄,李招娣死了。”
周修葺脸上没有意外,薄纱下,眉头微动。孟婴婴见他没有反应,落下视线道:“她绝不会自刎。”
一个人对生活尚且有希望,有盼望,又怎么会自刎,这一切都让人觉得都是漏洞。她绝对不会放过那个背后的坏人,孟婴婴拍桌而起道:“我要查。”
几人看向她,孔浮生:“孟前辈?”
凌道子疏了疏胡须,笑了下笑没说话,周修葺投来目光:“我这几日都都去了一个地方,在南边有个寺庙,叫碧云寺,在那里的山后有个宅子,里面关押着许多少女,最小的不过五岁。”
如此熟悉,孟婴婴抬头,这不正是昨天晚上她去看的那个地方,继续听下去。
“有两件屋子,一间关押着尚未被砍断手脚的女子,一间关押着已经被做成人彝的女子,我心觉不对,救下一个小女孩问她,结果她自己又跑回了宅院,因为她要偿还家中债务,唯有这样才能够帮家里减轻一些。”
“受得住砍断四肢的便能够留下,受不住的,便抛尸野外,任由野兽吃了。”
周修葺声音平静,薄纱覆盖他的双眼,看不清神色。
孔浮生骂道:“岂有此理!”
比她亲眼所见的还要没有人性一些,渐渐平息冷静下来。
“虎毒还不食子,这些人都怎么想的,就算家中再困难拿自家女儿出来卖给别人,良心不会痛吗?”孔浮生愤愤不平。
周修葺道:“柳州女子生不出儿子,李招娣的死,女子被做成人彝,每一件事都关联着一个地方。”
“碧云寺。”他声音冷清,孟婴婴对这个碧云寺,居然有些熟悉。
脑中浮现,昨日和李招娣见面的时候,擦肩而过的那个和尚。
“方才那人是谁?”
“碧云寺的师父,法号济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