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教主白月光后》木卿由

19、第十九章

　　司归尘在徵妃对面坐下，石桌上有水果糕点和茶水，徵妃给他沏了一杯茶，说道：“这云片糕是宫外送进来的，我觉得比御厨做得好吃，你尝尝。”

　　司归尘接过徵妃递来的茶杯，轻声说：“娘娘喜欢吃云片糕？”

　　徵妃语声轻柔：“我夫君喜欢吃，我会跟着他一起吃。”
　　说完，她有些促狭地笑笑：“但他其实不知道我一点也不喜欢吃，太甜了。”

　　司归尘知道徵妃口中的夫君不是皇帝。

　　他拿起一块云片糕吃起来，那是父亲尝过的味道，真的很甜。

　　徵妃柔柔看着他，没问他为什么会来东宫，徵妃联想起宁王那些异常的举止，对他的身份已经猜到八九分，但她没有多问，怕给司归尘惹来麻烦。

　　司归尘也没跟徵妃相认，他并未对碧灵珠抱多大希望，何况这回入宫能不能活着还两说，万一死了，母亲怕是会再伤心一次，他宁愿她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就不会伤心了。

　　徵妃默默地给他拿点心剥橘子，偶尔会讲一些太子在世时的趣事。

　　司归尘很认真的听着，似乎看见烽火狼烟中父亲征战沙场的模样，以及他夙兴夜寐埋首公务的模样。

　　司归尘待了一个多时辰才出东宫，走了一截，却迎面碰上碧落堂刑判谈巴楼，他拿着剑严阵以待地堵在路上。

　　司归尘轻笑一声：“谈刑判，你这气势汹汹的拦住本王去路是要干嘛？”

　　谈巴楼一脸奸笑：“别装了，我知道你不是宁王，若是我去告诉皇上你是谁，你猜你还能活吗？”

　　司归尘淡淡道：“那你怎么还不去？”

　　谈巴楼脸上浮起贪婪之色：“我知道你身边的那个人是厉太保儿子，你将他手里的九舆图偷来给我，我便不去皇上面前告发你。”

　　司归尘笑问：“你就不怕被我灭口？”

　　谈巴楼瑟缩一下，但很快又挺起胸说：“我已经把你的秘密写在纸上交给别人了，只要我有危险，皇上马上就会知道你是李铖的儿子，武林正道也会知道你就是残杀同门的司冲霄，你不敢杀我的。”

　　司归尘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我当初怎么会让你这样的蠢货进碧落堂呢？”

　　他若是怕，就不会来皇宫了，谈巴楼这个白痴连这点都想不明白么？

　　谈巴楼在他眼里看见杀气，下意识就去拔剑，但下一瞬就捂着脖子倒在地上。

　　司归尘把剑收回腰间，一抬头却看见沈南泽站在不远处。

　　他哂笑一声：“手下不中用，沈大人要亲自出马了？”

　　沈南泽没吱声，把一团带血的纸团扔到他脚边。

　　司归尘捡起来打开，发现是谈巴楼的告密信，看来是被沈南泽截获了。

　　他抬起头，却没见沈南泽身影。

　　司归尘满腹疑云地回到月华宫，厉少陵见他神色怏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司归尘坐在太师椅上，边倒茶边说：“我在想沈南泽进宫是不是别有目的。”

　　厉少陵低头把玩着扇子，云淡风轻地道：“当然别有目的啰，你这师兄野心不是一般的大。”

　　司归尘一口茶还没下肚，闻言顿了顿，抬眸问道：“你查出什么来了？”

　　厉归尘道：“沈南泽做事滴水不漏，能查出什么，我是猜的，昨夜杀傅青云和缪如玉的人就是他，心真够狠，一声不吭就把自己师父给杀了。”

　　司归尘原本就有些怀疑人是沈南泽杀的，现在听厉少陵也这么说，不禁想沈南泽夺九舆图，难道真想称霸天下？

　　厉少陵敲着扇子，笑着问司归尘：“你说你大师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我啊？”

　　司归尘心内微凛，说道：“我不会让他伤你的。”

　　厉少陵扬眉一笑：“就等你这句话，我还怕跟他打起来，你会帮他呢。”

　　司归尘见他像被偏爱的孩子那样开心满足，简直哭笑不得，“厉教主，真打起来我觉得沈堂主比较危险吧。”

　　厉少陵道：“说真的，他不来找我，我也得去找他，今夜恐怕得有一场大战了。”

　　*
　　夜晚的天空黑云层叠，朔风厉啸。

　　京城外，滚滚马蹄声仿如阵阵沉雷，几支黑衣轻甲的兵马出现在城外，马背上的骑士扬鞭催马，疾行如风。

　　过不多时，四面八方接连出现同样装扮的兵马，呈合围之势朝同一个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黑骑内卫大阁领靳千锋向皇帝密奏，高淄国正使宁王是冒名顶替的，真正的宁王正满世界游山玩水呢。

　　皇帝似乎并不怎么意外，若无其事地摆弄着御案上的书画，幽幽道：“父皇和朝臣们都说他温良仁善，连父皇和徵妃也是如此认为…….”

　　他顿了顿，冷冷一哂：“试问那个温良仁善的人会煽惑自己父亲起兵造反、逐鹿天下？他行事一贯狠辣绝情，和朕一样手里都沾满了敌人的血，可偏偏所有人都甘愿被他蛊惑，称赞他、拥戴他，而朕就什么都不是。”

　　靳千锋不解为什么皇帝会突然提起旧事，提起废太子，恭声劝慰道：“那个乱臣贼子早已伏诛，他的罪行也已昭告天下多年，后世百姓都知那罪太子李铖不过是一个沉迷酒色、不仁不义、喜好争权夺利的小人罢了，而陛下，才是开创这大盛盛世的千古名君。”

　　皇帝道：“他伏诛了，可他的儿子呢？”

　　靳千锋心神大震，惊惑地道：“陛下是说，司冲霄还活着？”

　　皇帝蓦地攥紧画卷，死死攥着，目光阴冷，“朕从不相信什么巧合，天底下除了血亲，有几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靳前锋额头沁出冷汗，如果假冒宁王的这人就是司冲霄……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脖子。

　　“他武功高强，此番又有备而来，除掉他还须得从长计议。”皇帝的语声阴厉而沙哑，令人背脊发凉：“朕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
　　*
　　司归尘潜入皇帝寝宫时，皇帝睡得并不安稳，他一直在做噩梦，惊醒之后衣服全汗湿了。

　　皇帝坐起来，正准备喊人来侍候，却发现重重帷幔后面站了个人，挑开帷幔，凝目瞧了瞧，竟然是宁王。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喊人“护驾”，就被司归尘用剑架住脖子：“你若是想死得更快一点，尽管喊。”

　　皇帝不敢动，僵着身子装糊涂：“你果然不是宁王，你到底是谁？”

　　司归尘木然道：“满月前我叫李霄，满月后我叫司冲霄，二十岁后我叫司归尘，好像……还应该叫你一声皇叔父，你应当知晓我是谁。”

　　皇帝见他开门见山，也不装了，问道，“你想干什么，杀了朕给你父亲报仇吗？”

　　司归尘目光冷淡：“只是杀你何必费这些力气，我要你还成贤太子清白，下罪己诏，退位让贤。”

　　皇帝冷笑：“你太低看朕了，看看你背后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