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死的小强》元垚

38、第 38 章

　　白晚樱拖地的动作一顿，心里那根紧绷的绳拨动了一下。

　　面无表情地看着刘小焓，刘小焓低着头，正在擦着脸上的泪水。

　　去还是不去？他在心里纠结。

　　换件衣服应该是没多大问题，白晚樱盯着刘小焓看了一会儿。

　　刘小焓抬头望了望白晚樱，被他的神情吓了一下，急忙说道：“对不起，是我不懂事，我收回刚才的话。”

　　白晚樱不笑的时候脸上显露出的神情比较冷漠，有点生人请勿靠近。

　　他纠结了一会儿，道：“去我家吧，把衣服换了。”

　　之后便把卫生打扫好和阿星打过招呼带着刘小焓回家了。

　　破天荒地带了人回家，还是同事。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同意了。或许是刘小焓的难处让他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吧。

　　白晚樱穿上自己的外套，在更衣室门口等着刘小焓。

　　没一会儿刘小焓便出来了。

　　“你就穿这？”白晚樱不可置信道。

　　刘小焓拽了拽衣角，低着头盯着脏兮兮的鞋子。

　　他穿了一件暖春穿的薄外套。

　　“你……你……算了，先去换衣服吧。”白晚樱也不好过问什么，索性就不说了。

　　“嗯~”刘小焓轻声应了一声。

　　白晚樱走在前面，刘小焓走在后面。走了一小段就停下来等刘小焓。

　　“走快点，你不冷？”白晚樱道。

　　他们的工作服就是不抗风的棉质衬衫。冬季稍微厚一点，里面都是穿自己的衬衣的。

　　“哦。”说着，刘小焓才加快脚步跟着白晚樱后面走。

　　一路无言。

　　白晚樱打开家门走了进去，刘小焓在门前驻足，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白晚樱开了灯，对刘小焓道：“进来。”

　　说罢，刘小焓才挪着小步走进门。

　　进了门，刘小焓就呆呆地站在客厅中央。白晚樱在卫生间忙来忙去，没一会儿便对刘小焓说道：“去洗澡。”

　　“啊？”刘小焓惊讶道。

　　“去洗澡，湿了一身水又穿那么少。”白晚樱道。

　　“哦。谢谢。”刘小焓朝白晚樱笑道。

　　“快去。”白晚樱真是拿刘小焓没辙。

　　白晚樱叮嘱了几句便出来了，他把刘小焓的工作服拿了出来，房间里打着空调。

　　他快速地换了身衣服。之后便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拿着刘小焓的衬衣吹着。

　　吹风机的嗡嗡声持续响着。

　　刘小焓在花洒下流着眼泪，一边哽咽一边搓洗胳膊。

　　一大片紫青。

　　约么一刻钟，刘小焓关掉花洒，轻轻地喊了一声白晚樱，没有人应。他提高了嗓门又喊了一声，还是没人应，只听见嗡嗡声。

　　刘小焓站在花洒下犹豫了一番，随即拉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来。空气充斥着冷意，激得他一哆嗦。

　　他站在卧室门口驻足了一会儿，鼓起勇气推开门。

　　白晚樱还在吹衣服，突然门开了吓了他一跳。

　　“你怎么……哎哟！”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对不住，对不住。赶紧进来。”

　　说着，白晚樱拿起床上的毛毯给刘小焓披上。

　　“谢谢。”刘小焓羞涩地说道。

　　“这是我很久没穿的衣服，你凑合着先穿穿。可能会大一点。”忘了给你送过去了。白晚樱指了指床边的一堆衣服道。

　　刘小焓鼻子一酸，轻轻地抽泣着。

　　还有一小块区域裤子就吹干了。白晚樱没有管刘小焓，一心想着赶紧吹干衣服。

　　刘小焓推开门那一刻，他的视线被刘小焓胳膊上的青痕所吸引。

　　心里也颤栗了一下。

　　该有多疼。

　　下手的人是多么心狠。

　　吹风机声停止，房间里瞬间安静了。

　　刘小焓也穿好了衣服，白晚樱把工作服递给他，道：“穿上咱们就走。”

　　“谢谢。”刘小焓接过衣服道。

　　白晚樱走出卧室到卫生间打扫了一番，把刘小焓的衣服放在了洗衣机盖上。

　　关了卫生间的灯，又到卧室把空调关了，站在门口等刘小焓扣好衬衣的扣子。

　　“好了。”刘小焓小声道。

　　“走吧。”白晚樱说完便把卧室的灯给关了。

　　刘小焓走在前面，白晚樱走到玄关处看到墙上挂着的雨伞，想起汪宝说明天有雨，便伸手取了下来，锁好门，带着刘小焓往公司去。

　　白晚樱问：“你都在那里住？”

　　他知道刘小焓是不可能在回家，单刀直入地问了出来。

　　“桥洞底下。”刘小焓难过道。

　　“哦。”白晚樱应了声，便没有在说话。

　　很快就到了公司。

　　“好好上班。别多想。”白晚樱站在大厅门口道。

　　“嗯。”刘小焓微笑道。

　　之后两人便各自忙了起来。

　　这时韩白白跑到白晚樱面前，道：“那里去了？”

　　“我倒要问你呢，你那里去了？”白晚樱皮笑肉不笑道。

　　要不是韩白白让刘小焓帮忙端水，今天就不会湿衣服。

　　“我……我肚子痛啊。”韩白白小声道。

　　“哼！”白晚樱冷哼一声便绕过韩白白忙去了。

　　韩白白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站在原地望着白晚樱背影道：“莫名其妙。”

　　他去哪儿了，他去跟李跃说话去了。

　　白晚樱站在卡座边，耳边响着律动的音乐。

　　他在思考刘小焓这件事。

　　“住在桥洞啊。”他低喃了一句。

　　午夜十二点。

　　这边刘小焓再被一个男人拉扯。

　　“钱呢？”说话这人语气不客气道。

　　“……”刘小焓没有说话。

　　“我问你，你他妈的钱呢！”说话的男人凶狠地拽着刘小焓胸前的衣襟。

　　“没有了~”刘小焓带着哭腔说。

　　“你不是发提成了？快拿出来！”那男人不依不饶。

　　“真没有了。”刘小焓哭道。

　　“你整天不是哭就是哭，跟个娘们似的。”那男人厌恶道。

　　“你才是娘们！”刘小焓反驳道。

　　“哟呵！胆儿肥了。不治你不知道谁是主了！”

　　说着，那男人一把掐住刘小焓的脖子狠狠地按在沙发上。

　　“救……救命……”刘小焓拼命喊道。

　　“喊破天也没用，我特意找了这个角落。”说话这人又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凶狠道：“钱给我！”

　　刘小焓不顾一切地挣扎。

　　“刘……羽……你狼心狗肺……”

　　说完，掐住刘小焓脖子的手突然没有了力道。

　　刘小焓睁开泪水的眼，是韩白白和几位同事。

　　“你怎么样？”韩白白关切道。

　　“谢谢。我没事……”即使现在说不上完整的话，刘小焓还是对韩白白笑了一下。

　　“滚！你们放开我！我他妈的要你们狗命！！！”

　　刘羽的声音被响起的音乐覆盖住了。

　　刘小焓只隐约听到：“狗不狗命你先给我滚出去！”

　　是酒吧巡查组的人。

　　韩白白背着刘小焓在休息室歇着。

　　“你欠他钱？”韩白白给刘小焓递了杯水道。

　　刘小焓摇了摇头。

　　“那他逼你拿钱出来干嘛？还差点要了你的命！”韩白白气愤道。

　　“我……”

　　刘小焓鼻子一酸，道：“我是和他一起从家里跑出来的。”

　　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

　　“好好说，别哭。”韩白白给刘小焓擦眼泪。

　　“嗯。”刘小焓点了点头。

　　随后便向韩白白吐露了心声……

　　刘小焓和刘羽是学弟学长的关系，他们在老家县城上学。刘羽毕业已经一年了，整天在家里跟着几个街溜子混着。刘小焓天生性格胆小，又加上没有主见。刘羽比较能说会道，只是脾气被家里人惯得很大。

　　跟混混在一起待久了身上难免有了痞气。

　　刘小焓每次放学回家都会被刘羽带着几个混混在路上堵着，刘羽看刘小焓唯唯诺诺的样子激起了心里的占有欲。

　　刘羽堵住刘小焓也不干什么，就是跟他说他没见过的东西，听的刘小焓以为就是真的。对外面的世界充满的向往和好奇。

　　直到刘小焓毕业，刘羽说：“我们出去闯闯吧！我妈在家整天烦我，我不想看见她了。”

　　刘小焓一听便喜上眉梢，道：“我们哪有路费啊？”

　　刘羽道：“你把你奶奶的钱拿出来一半不就有了。”

　　“那不行！”刘小焓说。

　　“怎么不行！”刘羽霸道道。

　　“那是我和我奶奶一年的生活费。”刘小焓瞪着大眼睛道。

　　“滚你的生活费！想出去就拿钱出来！”刘羽不客气道。

　　刘小焓低着头没有说话，浑身抖的跟筛糠似的。

　　“你放心，出去工作了挣了钱回来在给你奶奶就是了。”刘羽放软声音道。

　　刘小焓一听这话。心里鼓起了勇气，道：“好！你说话算数，出去了就能挣到钱。”

　　刘羽看到刘小焓坚定的模样瞬间喜笑颜开，道：“一定！一定！谁让你是我最好的弟弟呢。”

　　第二天一早，刘小焓背着背包在村口等刘羽。等了很久便看到刘羽磨磨唧唧地走过来。

　　“钱拿出来了？”刘羽伸着懒腰问。

　　“拿了。”刘小焓道。

　　“走吧。”

　　俩个人走到乡道上的公交站台，坐了车，又来到火车售票厅。刘小焓买了两张火车票。

　　刘小焓起初不愿意掏，被刘羽天花乱坠地话迷惑住了。

　　两个人单枪匹马地踏上了火车。

　　路上刘小焓问刘羽：“咱们去哪儿？”

　　刘羽在玩手机，不耐烦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哦。”刘小焓便坐在一旁看刘羽玩游戏。

　　看刘羽笑了自己也跟着傻乐。

　　刘羽就会骂他“狗腿子！”

　　刘小焓对此没有反应，好像说的是事实一样……

　　“然后呢？你们就来到这儿了？”韩白白无语又心疼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