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舍万千》未禾萤

22、街角

　　“先生，是要给女朋友买花吗？”
　　俞漾来到街角的花店，沉默不语。
　　直到店员问起，他才反应过来，
　　“一束洋桔梗吧。”
　　他拿起花，走到那个书店前，再次遇见了路熙沅。
　　重逢的那一天，是下雨天。

　　江素坐在电脑前，打开直播软件，随即退回游戏界面。
　　“大家六一快乐。”
　　他说着。
　　粉丝们一一互相祝贺着。
　　这次，江素反常地分心，关注着弹幕。
　　看见一条，
　　）主播这次不是单机了？
　　他说道：“嗯，她不愿透露姓名。”
　　这边，林芷听见这句话，不禁有些躁。
　　虽然不是什么值得尴尬的事情，但就是，不好意思。
　　原先，是她在尝试写科幻文时，没有思绪。
　　哦，为什么要写不拿手的？
　　林芷在内心反问自己。
　　因为，上次听见某人说，喜欢看这种类型的。
　　啧，真是……
　　她脑子里思绪混沌的时候，对方忽然打来电话。
　　林芷按下接听键，
　　“喂”
　　一句习惯性的话语。
　　“喂？”
　　然后对方传来一声轻哼。
　　“怎么了？”
　　“你不知道我是谁？”
　　“江素。”
　　“嗯。”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
　　“下午你有空吗？”
　　“有。”
　　“陪我打会游戏。”
　　然后就是现在的局面了。

　　林芷原以为只是打游戏，单纯打游戏。
　　没想到对方话这么多…
　　然而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了。
　　“她不怎么会玩，大家看我玩就好。”
　　……
　　“她第一次玩，对，我带她。”
　　……
　　“是第一次带女生玩。”
　　）主播今天怎么话这么多？
　　）不知道…感觉他变异了。
　　江素看见这条弹幕，刚喝的水差点喷出来，然后被呛到，咳了几声。
　　“谁说我变异了?”
　　林芷听见这句话，笑了出来。
　　“行，你也笑我。”
　　她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将麦打开了，只好出声。
　　“没有。”
　　“我明明听见了。”
　　“好。”
　　… …
　　）好配…

　　路熙沅在书店呆了一会，消磨时间。
　　她准备离开书店，走到门口时，却突然迎面撞上一个人。
　　“好久不见。”
　　俞漾说道。
　　她看着这个昔日共同玩弄过感情的人，情绪复杂。
　　“嗯，好久不见。”
　　“能聊会吗，不会很久。”
　　路熙沅不解，
　　兴许是对方察觉到什么，继续说道。
　　“就当陪我叙叙旧吧，行吗？”
　　她不再好意思拒绝，便跟着对方来到街角的咖啡店。

　　这家咖啡店似乎不懂宣传，人流量很少，旁边紧邻着的花店却生意兴隆。
　　“当初，我们为什么分了来着？”
　　路熙沅听见对方轻松的语气，仿佛只是随口一提，早已当作过往云烟。
　　“我提的吧。”
　　她内心有些不适，不是对俞漾，只是感觉和前任说话，担心宋之隅多想。
　　“为什么啊，这么多年，我还是没想明白。”
　　俞漾拿起面前的咖啡，碰到嘴边又突然放回去，目光望着窗外。
　　“困扰我挺久，撩妹儿总觉得心里不爽。”
　　路熙沅听见这熟悉的轻佻的语气，只是感叹对方没怎么变，还是情场浪子。
　　“应该是误会了，不是你的问题。”
　　思来想去，又说了几句。
　　“你没必要这样，魅力还是在的。
　　况且，我们也没认真谈过，谁青春没那么几段呢。”
　　俞漾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路熙沅感觉到二人之间氛围开始僵化，也不再想多说。
　　“那我先走了，现在天已经暗了。”
　　见对方没说话，她当作默认，拿起包转身离开。

　　是她提的分手，但她并没有感到什么愧疚。
　　二人的开始本来就是错误的一个，玩笑。
　　一天，她放学回家的路上，意外遇见俞漾和他的几个朋友打赌。
　　怎么碰巧叫她遇上了。
　　“咱们哥几个打赌，漾哥能和……就那个！”
　　其中一个戴着耳钉的见到她朝她指过来。
　　路熙沅没那么怕混的，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漾哥，你说个数，能谈多久？”
　　“对，漾哥说说，我跟你下赌。”
　　接连有几人附和着。
　　她听见这些声音，抬眼去望向他们口中的那个人。
　　和想象中不一样，对方穿着校服，靠在路灯旁，一身浑散劲。
　　路熙沅不想再听，转身走去。
　　走到拐角处，她不知为何，又望了过去。
　　对方的目光和她撞见，一秒。
　　那人就将眼神收回，她也没再去看，离去。
　　“啧，你说这样能行？”
　　“肯定行，信我。”

　　后来，两人就很随意地在一起了。
　　路熙沅并不觉得，他们是真的喜欢对方，都是在过新鲜感罢了。
　　但是，人都是有感情的生物，不是冷血动物。
　　那天，她亲眼见到了余漾与别的女生在一起，很亲密。
　　她之后想过问，但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呢。
　　她不否认内心曾幻想过，与对方在一起的结果。
　　但是当初的赌局，一次次将她出界的、按耐不住的心，归回原处。
　　她一直在等一个结尾。

　　“就这样吧。”
　　放学时，路熙沅意外遇见了他。
　　这些天，她一直在躲着他。
　　对方一直没说话。
　　“反正，我们也没有当过真，对吧。”

　　她内心还是难受，又说了句，就转身离去。
　　回家后，拿到手机，只看见一条信息。

　　“好。”
　　她明明没想过当真，可是还是让泪流了出来。

　　路熙沅回到家里，打开门就看见宋之隅在换鞋。
　　“怎么了吗？要出门？”
　　对方抬眼看着她，笑着说。
　　“那小孩说的太迟了，叫我们去他家吃饭，见见他奶奶。”
　　“淞枔吗？那出发。”
　　二人见到了淞枔的奶奶。
　　一位和蔼的老人，待人很热情。
　　路熙沅有好几次被她和孙子的相处逗笑，坐在庭院里，很是惬意。
　　院子不大，甚至四周都堆放着杂物。
　　应该不是没有清理干净，而是没有碰过，灰尘厚重。
　　但是在这里，时常会有微凉的风吹过来，真好。
　　她恍然觉着熟悉。
　　想起，儿时，她似乎也曾享受过这样的日子。
　　然后，就记在心里，不曾忘怀了。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们能够过这样的日子，就够了。”
　　路熙沅和对方不远不近地走着，似乎像是陌生人。
　　她好像感觉到什么，往前凑近了些。
　　“我也喜欢。”
　　宋之隅盯着对方说，语气带着丝不易察觉到的严肃。
　　但是脸上却泛起异样的红晕。
　　路熙沅才察觉不对劲，心底浮起一种猜想。
　　“喝醉了？”
　　对方摇了摇头，走路也开始不稳。
　　她一边盘算着对方喝了多少，一边扶着，让对方轻靠在自己身上。
　　“真的没喝醉？”
　　路熙沅又问了句，仍然没有回应。
　　然后对方又开始发呆，站在原地，什么话也不说。
　　“这是怎么回事。”
　　她看着对方的样子，觉得可爱，忍不住笑。
　　“不想走，那就坐会儿？”
　　试探着扯了下衣袖，没有扯动。
　　正当她准备想其他办法时，对方忽然蹲下来。
　　“怎么了？”
　　路熙沅也蹲下来，想看看他。
　　宋之隅又把头埋进去，像是故意躲着她一样。
　　“你生气了吗？”
　　对方又摇摇头。
　　“那怎么了呀，也不说话。”

　　路熙沅有些无奈，担心对方腿会麻，想把他扯起来。
　　“你可以起来吗？”
　　“那你抱抱我。”
　　她内心奇怪，怎么这人喝醉和没喝醉没什么差别。
　　“好，抱抱你，起来？”
　　对方真的起来了，然后就靠着她。
　　路熙沅心知走不回去了，选择坐在路边的躺椅上。
　　“睡着了？”
　　“嗯。”
　　没有办法，她只好将外套盖在对方身上。
　　“迟早着凉，没有良心的。”
　　她嘴上这样说着，但是也是少见的看见了城市的夜空。
　　然后思绪飘浮，还是睡着了好。
　　她看了眼对方，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