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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十五章 ...

  •   听到张明江为陈晋求情,林璋后背一僵,一颗心直往下掉,颤抖着问道:“你……知道这件事?所以你并不是凑巧赶上的?”

      张明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点头。

      “所以,你是在为他求情?”

      可不是为他求情吗,虽然为这样一个蠢人求情有些不情愿,可他若死了,韵秋生命里好不容易燃起的光恐怕又是要熄灭了。

      “张贵人,多谢你为我求情,不过咱们陛下生性暴虐,喜怒无常,莫说是我犯了本就行了杀头之罪,便如你们这样的妃嫔,他也是怒气上来打骂随意的。”

      “你胡说!”张明江含着泪忍不住为林璋辩解道:“陛下对所有人都是很好的,你们所见的不过只是表象罢了!你不去接触理解,又怎能以表象评判一个人!”

      说着,她又转过头对林璋道:“陛下,你同他解释,你并非残暴之人,快说呀。”

      张明江在一旁催促道。

      林璋木然地看了看她,她这是何必,自己是否残暴为何要对陈晋解释。听他们的对话,显然是交情匪浅,那黑衣人应是所言非虚。

      他们二人明明情投意合,可为何此时阿江双眼却噙着泪呢?

      是了,她是怕我为难于陈晋。

      傻姑娘,我又怎会让你伤心。

      林璋上前一步,冷冷对陈晋道:“你与刺客勾结所图之事我已知晓。”

      林璋顿了顿,他的声音又继续传出,逐渐平和近乎哀伤:“我只想问你,你与她之间是否真的……情投意合,两生欢喜?”

      陈晋惊愕不语,心道他怎的连这个也知道?这又怎能承认,定会连累了韵秋的。

      念及此处,连忙摇头道:“并无。我与娘娘之间只是医者与病患,再无其他。今日我做了错事,你若杀我便杀,休要连累娘娘。”

      林璋抬了下眼皮,露出一个无力的微笑。

      若不解释他尚会犹疑,如今他如此护着她,那更加坐实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终于,自己还是失去了她。

      不对,他未曾失去,而是自己从来都是一无所有。

      张明江看着林璋的脸色变换了几番,却是一直凝视着自己,僵硬地笑着,像是在悲悼着什么。

      她心头像被什么蜇了一般,疼的厉害。

      “朕放你们走。”

      林璋声音在这幽凉的夜色下,更显清冷:“放你们出宫。”

      陈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暴虐成性的林璋竟愿意让他的皇后随自己出宫?

      只听林璋絮道:“她如今养的白胖丰腴,若与你在一起后清减半分,朕就从你身上讨回十分,你若让她受半分委屈,朕便让你百倍偿还。”

      白胖丰腴?

      看来陛下真的好久没去凤华宫看过皇后娘娘了,她如今都瘦成什么样儿了,这深情装的可有些假。

      张明江叹了口气心里吐槽着。

      “她不喜写字读书,你不可逼迫她。她喜欢四处游玩,你要陪着她。上山攀树,下河捕鱼,你都要随她去……”

      说到这里,林璋自嘲地笑笑:“是啊,你们心心相印,你又怎会不知这些,是朕多虑了。”

      这话说的深情无比,泪水弥漫遮住了张明江的视线,让她看不清眼前之人。

      等等,听这话,林璋口中的这个人怎么也不像是宋韵秋,倒是同自己有几分相像……莫不是他误会了?

      所以,林璋一直是喜欢自己的?所以他才会如此悲伤?

      发现这一点后的张明江突然欢喜起来,原来,原来他心中一直是有自己的。

      可这欢喜却又被恼怒所覆盖——好你个林璋,你为什么不把心里话对我说?现在还怀疑我,以为我要和旁人私奔,我的一颗真心都是喂了狗了!既如此,那你便再独自伤会儿心吧。

      想到这里,她挣脱出林璋的怀抱,笑着对林璋说道:“陛下如此说,那臣妾便多谢陛下成全。现下臣妾便……便去随陈太医准备准备。”

      你……开心便好。

      林璋嘴角努力扯出一个微笑,那笑却比哭还难看:“去吧。”

      看着一同离去的二人,林璋微微抬起了头,一片乌云飘过,遮住了月光,他独处于黑暗之中,而不远处的二人却一同沐浴在融融的月色之中。

      谢谢你阿江,是你让我的生命多彩起来,也愿你今后永远可以绚丽的活着,随心所欲。

      那刺客说的对,自己身边之人一个个皆离他远去,终究他只是孤家寡人一个。

      如此,留在这世间还有什么意思?

      泫然的浊泪挂在他的脸颊,他从腰间摘下那柄不离身的短刃,对准了自己胸口,可是,他还是想要看她一眼,想要把那影子印入心里,来世好早一些找到她。

      “陛下,我忘记对你说了,臣妾帮皇后娘娘收拾好出宫的衣服就回来,你先回太平宫沐浴等会儿臣妾。”

      不知何时,张明江又跑了回来,朝他眨着眼睛笑着。

      皇后娘娘?韵秋?陈晋喜欢的人是宋韵秋?

      看着林璋茫然的表情,张明江既心疼又好笑,抬手将他腮边的泪滴揩去:“怎么?反悔了?你刚刚明明答应放皇后娘娘和陈太医一起出宫的,你若此时反悔我会瞧不起你的!”

      果真不是她,她从没有想抛下自己而去!

      “没有没有,君无戏言,说出去的话怎会反悔!你快去快回,我……等你。”

      林璋的心情也随着张明江那笑靥如花的脸庞一起雀跃起来,嘴角也咧出了前所未有的弧度。

      张明江过来扒拉着他的手,想要看清一闪而过的那道寒光究竟是什么。

      “刚刚一晃,陛下手中有个亮晶晶的东西,是什么?”

      “没、没有,一块玉佩,打算送你的。”林璋悄悄将短刃藏于袖中,有些心虚地答道。

      “那好,我去去就回。你……等我。”

      “嗯,等你。”

      乌云飘的很快,那月亮没了遮挡更加明亮起来,而这次,他也与她一同沐浴在月色之中了。

      *

      太平宫寝殿中,二人同以往一样,相拥在一起,互相絮叨着。

      “你怎么会认为是我喜欢陈晋呢?”张明江闪烁着一双大眼紧盯着林璋,嘴角也挂起捉狭的弧度。

      林璋双眸躲闪,不敢去看她,支吾半天说道:“你说你为了压你姐姐一头才入的宫,至今依旧在怀念宫外自由的生活,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将赵王贬为庶民,你还愿意留在这里吗?你出宫随便嫁一个人家都能压她一头的。”

      张明江翻了个白眼,林璋啊林璋,你是有多缺安全感啊。

      她的手把玩起他的耳廓,软软的,此时却被自己揉搓的如滴血般通红,她故意心不在焉地说道:“我真的很怀念宫外的生活,蓝天白云,天地辽阔。可是如今我觉得,只要守在心爱的人身边就好,我为什么要和张明珠置那个气,我只要我喜欢的人喜欢我就好。那个人是庶民我便与他一起游遍大好河山,那个人若是皇帝,我便陪着他在宫中看尽花开花落。只要那个人是你,就好。”

      再说这话的时候,张明江的双眸越发的闪亮,如一弯清泓,林璋看到她清澈的瞳眸中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脸庞,那里只有自己,唯有自己。

      他不由得又紧了紧环在她身上的双臂。

      “咦,奇怪,今日这寝殿没有那么冷了呢?”

      林璋唇角微勾:“不需要了。”

      “原来,原来一直都是你故意的!好你个林璋,旁人都说我诡计多端,没想到你才是那个心思缜密,那个,阴险狡诈的。”

      林璋索性眼一闭,不理会她:“反正现在你在我的怀中,随你怎么说。睡觉。”

      张明江噙着笑突然向他靠近,脑袋顺势靠在了他的手臂上,很是自然地来回蹭了蹭。

      因为她的动作,林璋愣在了那里。他清晰地感受着她柔软的发丝在手臂上的冰凉触感,蹭得他手臂有些痒有些麻。

      泛着氤氲的双眼似要滴出水般,使得他眸中某些情绪翻腾着,林璋覆身将她压在身下轻轻吻住了她,这个吻充满了柔情,细细的在她唇上辗转着,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世界只剩下他的清香,她的柔软。

      张明江迷缝起一双媚眼,嗲声嗲气道:“我今日……可是穿了黑色的肚兜,是上次为陛下裁衣剩下的布料做的,上面臣妾还亲手绣了一对鸳鸯,陛下要不要看看?”

      “……要。”

      一个月后,林璋下旨,要与张明江一同回张家“回门”,届时,张明珠与夫婿赵王亦要作陪,那场面气派十足,是开国来妃嫔从未有过的殊荣,真是给足了张明江的面子。

      饭后,二人扮作寻常夫妻模样,一同来到了土地庙。

      那土地庙香火已经,只是旁边的红尘客栈却已经大门紧闭,不见一人。

      看着张明江失望的样子,林璋柔声安慰她道:“你说你入宫全凭这客栈中所谓‘赛神仙’的话,现在他们踪迹全无,实则更能验证他们真的便是仙人。他们将你送到我的身边,让我重获新生,那不是仙人又是什么?”

      张明江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尖道:“羞不羞,堂堂一朝君王,竟也相信这惑人之语,说出去岂不让天下百姓笑掉大牙?”

      见她挪揄,林璋也不生气,只一把抓住她的手道:“那又怎样,这土地庙既如此灵验,我便下道旨意,让天下百姓皆供奉于他,到时看谁敢笑话我?”

      说话间,一条红绸不知从何处吹来,落在二人面前,张明江捡起递给林璋,微微屈身福了福:“陛下,这红绸上书下心愿,便可心想事成。陛下既如此信此道,何不写上些什么挂于树上?”

      林璋走到书下桌案前,拿起毛笔快速写下几个大字,张明江还在琢磨那几个是什么字,就被他挂往银杏树上。

      “陛下,你写的什么?”

      “你看了那么久,难道没看清?”

      “倒是看清了,只不过有好几个字我实不清。什么手什么老,还有什么什么静好……陛下,都是什么意思?”

      林璋无奈叹息,苦笑道:“意思是你不学无术,愿今后神明可以鞭策于你,让你可以用功些。那么回去便先从抄经开始吧。”

      “啊?陛下,咱们打个商量行不行?”

      ……

      爱意在二人之间流转蔓延,两个都不甚完美的人就这样完美的契合,再也不离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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