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里克夫》雪脂蜂蜜

7、第 7 章

　　往后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再也没什么人找上门。
　　可明岳好像有了心事，经常偷偷看我，一旦被我发现又赶紧转头。
　　终于有一次，我忍不住问：“你看我干什么？”
　　他转头假装收拾货架，小声道：“仙女姐姐，你真的很好看，你不该只做一个店铺老板娘的。”
　　我生得漂亮，我知道，不然怎么入得了天家的眼。他若是想看，随他。
　　回头拨了拨算盘珠子，我问：“昨天你给风林楼送的二十斤盐，是不是还没结账？”

　　接下来明岳依旧经常偷看我，去风临郡进货的时候，正好遇到某位纨绔子弟在甩货。他趁机低价淘了方古砚，还有些石青、石绿、辰砂等画画用的颜料，回家装在木盒子里，还在盒子上扎了一朵粉色的丝绦，当成宝贝送给我。
　　他红着脸说：“仙女姐姐，我猜，你应该会喜欢这些东西，送给你。”
　　打开木盒，我挑了挑眉，倒是许久没画过画了。
　　“谢谢，我很喜欢。”道过谢，我坐在柜台边，往砚台里倒了一小堆石绿。加上几滴胶和几滴水，用指腹慢慢化开。然后抓过账本，拿起画笔在账本角上画了两支翠竹。
　　他站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哇，仙女姐姐你画得真好，就知道你肯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以后我再给你多买点颜料，还有纸。”
　　我笑了笑：“绘画颜料很贵，这石绿是用孔雀石磨的，平时一钱石绿卖十两银子，不是平民百姓用得起的东西，别买了。”
　　他微微一愣，随后有些沮丧：“仙女姐姐，对不起，你应该过更好的生活，我赚的钱不多。”
　　放下笔，我扭头看向他：“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我拉住他的手臂往下一拉，将他的身体拉向我，再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不要听别人胡说，我是你的妻子。去，烧热水洗个澡，今晚早点睡。”
　　他和我同床共枕几年，每天晚上弓腰缩背睡在床铺的外沿，对我秋毫无犯。我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给他点好处让他安安心也无妨。
　　闻言，他一愣，随后脸“腾”地一下子全红了，红得快滴血，接着两缕鼻血歪歪扭扭地钻出了鼻孔。
　　好个有趣的夫君。
　　我推开他：“你流鼻血了，别滴到我身上。”
　　他急忙仰着头，捏着鼻子，飞快地从店铺后门跑掉了。

　　晚上，我回到卧室，明岳已经羞哒哒在床边坐着了。他穿了身没补丁的棕色睡衣，脸上的胡子茬刮得干干净净。
　　他不敢看我，小媳妇儿一样低着头，用蚊子似的声音招呼道：“仙女姐姐，咱们睡觉吧。”
　　我脱掉外衣，坐到他身边，歪头看着他：“手里拿着什么？”
　　他还是不敢看我，小心翼翼地从身后拿出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月季递到我眼前：“我没找到玫瑰，月季也挺好看的，仙女姐姐，送给你。”
　　我看了看那朵月季：“先把花上的刺儿摘了。”
　　他一怔，赶紧手忙脚乱地摘掉花枝下面的刺儿，再次将月季递过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没刺儿了。”
　　我接过花别在耳朵边，朝他微微一笑：“睡吧。”
　　说完脱鞋上床，拉过被子。
　　他鼓起勇气，飞快地脱掉了衣服，“哧溜”一下钻进被子，抱住了我的腰，呼吸急促起来。
　　虽然知道他是明岳，但他此刻做的事，配上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让我想起了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我闭上眼睛，身体像木棍一样直挺挺地躺着，任他折腾。

　　……

　　好半天，他满头大汗地坐起身，一脸尴尬地摸着自己的小腹：“仙女姐姐，我今天可能太累了，身体不听指挥。”
　　我不敢告诉他，他那玩意儿是不会听他指挥的。前任夫君林大郎极其护食，家里要是买了肉之类的东西，从来不让我和女儿吃一口，就算我在做菜的时候吃一块肉尝尝咸淡，也会挨他一顿拳打脚踢。他这个习惯，正好方便我在他的菜里加点“佐料”，特色菜天长日久地吃下来，林大郎的某些能力直接退化为零。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明岳就是那条可怜的小池鱼。
　　可不应该啊，我已经很久没在明岳的饭菜里加“料”了，照理说他该恢复了吧。
　　做了亏心事儿，我坐起身，心虚揽住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急，也许是你太紧张了。”
　　他看向我，瘪着嘴很委屈的样子：“茶壶倒饺子，憋着很难受的。”
　　想了想，我将衣领往下一拉，露出肩膀：“要不，你用其他方法消火？”
　　雪白的肩膀上有牙咬的疤痕，有烫伤的痕迹，还有小刀留下的伤。
　　他的脸色由委屈，渐渐转为震惊。
　　我解释道：“以前那个夫君身体不好，憋得受不了的时候就用这些方法折腾我。后来做典妻，几任典夫的身体也不怎么样，都用这些方法。你要是实在难受也可以试一下，来吧，只要别弄出新的疤痕就行。”

　　他呆若木鸡，看了我好久。然后眼角一红，用颤抖的双手帮我拉起衣服，拥我入怀：“仙女姐姐，我不会伤害你的。以后我保护你，再也没人伤害你了。”
　　他的体温很暖，话更暖，像水一样将我包裹住，融化了我身上坚硬的外壳。
　　“没事，我知道你下手有轻重。”我鼓励他，“来吧，说不定刺激一下你就行了呢。”
　　他将头埋在我的胸口，闷声道：“你别说了，我不会对你做这种事。你这么好的人，他们怎么下得了手欺负你？如果可以，我真不想用你前夫的身体。”
　　温热的眼泪在我的胸膛上晕了开。
　　他居然为我哭了，真是个大傻子。
　　不知道为何，我的心情也阵阵泛酸。抽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好奇地问：“你原来的身体是什么模样？好想看看。”
　　他长长地抽噎了一声，没答话。
　　“明岳，若有机会，回你自己的世界吧，这个世界配不上你。”我轻声道。
　　不管是这里的人，还是这个混乱的世界，都配不上这个干净纯粹的男人。
　　他猛地抬起头，下巴上还挂着两滴眼泪，脸色却变了，问我：“你说什么呐，我老婆孩子在这里，我回哪里去？仙女姐姐，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以后再也不提这种要求了。对，以后都不做了，反正咱们有小玲儿……”
　　话未说完，我凑过去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口。
　　亲他时候是情不自禁，可下一秒胃里翻腾起来。我居然吻了林大郎的嘴，真恶心。
　　不想让他误会，我转身背对着他躺好：“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做生意呢。”
　　他呆呆地摸着嘴唇，好一会儿才默不作声地躺下。
　　忽然，他用手指勾了勾我后背，小声道：“仙女姐姐，我自己的身体很帅的哦，身高一米八三，体重七十公斤。女生们都说我是文艺范儿男神，嘿嘿嘿，我觉得自己不比校草差……”
　　虽然听不懂他的话，但我觉得他在自夸。
　　旖旎的气氛已经消失殆尽，我没好气地说：“快睡，不然踹你。”
　　“哦。”他乖乖地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