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待花开[八零]》八于小闺女儿

11、第 11 章

　　今年的雪下得特别大，连续下了三天，断断续续，地上的雪都积了二十公分厚，都说瑞雪兆丰年，要真是个丰收的年景就太好了。

　　王永刚看着窗外的大雪，一个念头涌上心头，记得李玉说过自从长大后再也没像小时候那样玩过雪了，那种无忧无虑的感觉再也没有了，他最爱看的就是李玉脸上快乐的神情，让她快乐是他最乐意干的事。

　　王永刚提笔写信，邀请李玉同宿舍的人周日堆雪人，友好宿舍最后一次活动，再体验一把儿时的快乐！这是最后一次能为李玉做的事。

　　李默白看着窗外飘飘洒洒的雪花，想着这个周末怎么过，这么大的雪，怎么出去呀？还是窝在宿舍里看书？

　　李玉看着窗外的雪花，思绪飞到了小时候。冬天对于农村孩子来说，下雪绝对是好玩的时候。一群小伙伴不约而同的出来，男孩女孩聚在一起，奔向村东头的田地。麦苗被雪儿覆盖了，树上也挂满了雪，刺眼的白光照的眼睛睁不开，不过孩子是不管这些的。到了空地里，每人从地里捧起一捧雪，先攥一下，好让雪攥结实，成一个小球，再一手拿着雪球，一手朝地里抓一把雪，再放雪球上，这样来回几次，雪球就变大了，等每人都团好雪球，雪仗就开始了。一般都是男孩们打，女孩们加油。到后来女孩也加入。打得忘记回家吃饭，渴了就找个没人动过的雪地，抓一把填进嘴里。在寒冷的冬季，本来手就冻的很冷了，一把雪下肚，真是个透心凉，这种爽比吃冰棍过瘾多了。

　　课间李玉出去一下就回到座位上，一会赵旭又开始送信了，李玉张望着看有没有自己的信，同城的信件一般第二天就能收到。果然赵旭朝这边儿走了过来，李玉的眼睛也不自觉得跟随赵旭的身影，伸手接过信，撕开，信很短，几眼就看完了。

　　等默白进来，李玉说了王永刚邀请她们玩雪的事，默白当场就同意。

　　“正愁周末不知干什么呢？玩雪可是正当时！”

　　回到宿舍，正好舍长徐苑在，默白一说，徐苑同意参加，她是城里长大的，没怎么玩过，对这活动倒很期待，随后其他几人陆续回来，除老二有事不能去外，其余四人参加。小七最欢呼雀跃，她小时候也干过同样的事。

　　早晨大约九点，518宿舍的人整装待发，李玉穿着红色羽绒服，里边套着白色高领毛衣，外边有搭了一条红色长条围巾。默白穿个墨绿色羽绒服，内搭酒红色毛衣，这对比让人挪不开眼。

　　“当当当”响起了敲门声，又是小七："门神开门了。“说着打开门。

　　“你好。”

　　“你好，”小七回道，“就你一个？”

　　“另外三个在大门口。”

　　“ok，”李玉接住王永刚的目光。

　　“出发，”大姐徐苑发出命令。王永刚闪到一边，等待李玉并排走。

　　“今天只批了四个人的假。”王永刚对这李玉说。

　　“没问题呀，正好我们也是四个，八人小分队。”和王永刚在一起，李玉不自觉地用上了部队用语。

　　到了大门口，郝运，斯奇和雷堡等在那里，上次滑冰都认识了。

　　玩雪仗的地点大家一致同意到郊外，一是离师大不太远，二是地方空旷，玩起来不受约束。坐了三站地公交车就到了。一下车，几个女生就欢呼起来。小七最兴奋，好像变身成了小女孩。从车上蹦了下来后，径直冲向前，跑了十几米，张开双手仰起头，转了几圈，待大家伙儿来到跟前，她也差不多转晕了，踉踉跄跄的被徐苑扶住。

　　“七儿，大戏还没开始呢，保存实力。”徐苑啥时候都是大姐样，气定神闲。

　　“这样，我们分成两组，四人一组，两男两女。第一个项目，堆雪人。看哪组堆得又快又好。”徐苑分配到。

　　师大本来就在郊区，周围也有菜地。这儿就更空旷了，远处只有一栋看起来破烂不堪的废弃房子，屋顶房前都是雪，周围是白茫茫一片，这八人小分队的到来，给这儿增添了无限的活力。

　　王永刚，斯奇，李玉，小七四人一组，郝运，雷堡，徐苑，李默白一组。王永刚和李玉这组凑一起，小声商量要堆个什么；徐苑那组也一样，不过最后拿主意的还是徐苑，商量好后大家开始干了起来。

　　王永刚这组先从周围运了一大堆雪过来，然后开始造型，李玉会画画，随便拿钢笔在纸上画几笔，一个活灵活现的大头就出来了，所以李玉任总指挥，大家一起动手。

　　他们要做一个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的男童，首先堆了一个四方形，下大上小，四边再掏出小凳子的腿，中间是实的，不然小男孩就给坐塌了。然后开始塑造小男童，可是翘起的二郎腿却怎么也做不出来，悬空的腿总是自己就断了，小七急了“不行就站着吧。”

　　“不行，刚遇到点困难就吓住了。”李玉有点着急。

　　“我看得弄个支撑点，不然下边放个篮球,让他踩个篮球，怎么样？”王永刚出谋划策。

　　大家一致同意，接着干了起来。最后的成品就是一个小男童，坐在小凳子上，身体微微后仰，一脚踩着篮球，翘着二郎腿，微张着嘴，正朝远方看呢。

　　做完了，大家围着男童转了一圈，左看看右看看，“王永刚，借你的帽子用一下。”李玉突然说。

　　王永刚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把帽子递给了李玉。她把红五星拆下来，转头对王永刚说：“一会儿还你。”她说着把红五星别在了男童的胸前。男童有了红色的点缀，一下子亮了起来。

　　徐苑这组也差不多完工了，是个娇俏的小丫头，围着红围巾，手拿着毽子，正要往空中扔呢。

　　两组人你看我的，我看你的，这时突然默白说话了：“这小小子正偷看我们漂亮的小丫头呢。”

　　大家一齐看向男童的眼睛，没按好，有点错位，所以让默白产生了错觉。

　　“两小无猜！”看来我们还心有灵犀呢，李玉拍着手说到。

　　这片空旷的田野，因这几个年轻人的到来似乎也生动起来，一望无际的白色，因着这绿色的军装，因着这五彩的羽绒服，因着这笔直的身形和婀娜的身姿，也变得灵动起来，空气中充满了甜美的气息。

　　八个人男女隔开，围着这两个小小人转起了圈圈，不知是谁先唱了起来：“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荡起小船儿，暖风轻轻吹......”他们越过了冬天，进入了春暖花开的季节。

　　转了几圈停了下来，王永刚从包里拿出相机，招呼人们，准备照相了。女生们欢呼起来，因为这时相机还不普遍，想照相要提前向人借。于是大家围着雪人，女生一组，男生一组，按原来堆雪人的一组，自由组合，咔咔照了好多张。

　　突然默白说让王永刚和李玉合影，王永刚却说，合影里都有了，李玉听了，不仅心里有点异样，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照完了，王永刚和郝运每人攥了一大把雪，团成个圆球，向着空旷的远方扔了出去，足足有二十米，斯奇和雷堡也不甘示弱，四个人齐齐往外扔。女生们欢呼起来，“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女生们的呐喊声加油声不绝于耳，甚至默白也加入进来。

　　“有人，大门那好像有人探个头。”眼尖的小七突然说到。

　　“这白雪刺得你眼花了吧？”默白回应到。

　　“不可能，我两眼可都是二点五呢。”

　　这时突然从废弃的房里传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倒在地上。这声音把几人惊住了。

　　“这人烟稀少的，你们呆在这，我和郝运去看看。”王永刚说完拉着郝运就走，“注意安全！”李玉有点不放心。

　　王永刚和郝运从房子后面绕到门口左右，停了一下，并未听到什么声音，两人一使眼色，闪身进了门。

　　这是一座很普通的院落，院子里有个手推车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白雪，还有个破铁锹，手柄不长，王永刚抄起铁锹，抖了一下落在上面的雪。郝运没看到有什么可当武器的，把自己的皮带抽了出来，二人刚要进入屋门，只听一声大喊：“再往前一步，我就开枪了!”

　　二人当即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只见王永刚抓起窗台上的雪，朝屋里扔了进去。雪好像打在柜子上，同时枪声也打在了柜子上。就在枪响的空档，二人闪进了门。

　　还在雪地里的人也被枪声震撼了，“不好，有情况。”斯奇反应最快，“徐苑，叫人去报警，其余人找地方隐蔽。”

　　“雷堡，走。”

　　徐苑叫老二和小七去报警，得找到最近的公用电话，剩下的几个担心陆院的人留下来。

　　斯奇和雷堡飞奔向废弃的房屋。这时王永刚和郝运已经进入屋内。

　　屋外响起了警笛声，郝运和雷堡扭住了杀人犯的胳膊，斯奇麻利地撕下自己的内衣给王永刚包扎胳膊。

　　李玉三人跟随公安人员冲进屋里，眼睛急切的寻找王永刚，只见他正坐在地上，胳膊上渗出了鲜红的血液，李玉踉跄着跪了下来，抓住王永刚的手，又马上拿开，不敢碰他。

　　“永刚！”李玉急得声音颤抖，眼里噙着泪花。“你流血了。”李玉心跳得厉害，咚咚咚的心跳撞击着胸膛，又急又怕，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恨不得替他疼，替他流血，让他苍白的脸红润起来。

　　“我扶你上车。”她和斯奇把王永刚扶上车，雷堡和几个女生也上了这辆车，陪着去医院。郝运和斯奇上了另一辆车，去了公安局。

　　车子风驰电掣般驶向陆军医院，一路上警笛长鸣，可李玉还是觉得时间过的太慢了。一会儿看看王永刚，一会看看窗外呼啸而过的杨树林，握着王永刚那只未受伤的手，手心里全是汗。

　　“永刚，就要到了，你坚持住啊。”

　　终于到了医院，大门口已经有推车等着，王永刚被送进了手术室，其他人留在了手术室外。

　　这几个年轻人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都心急的站着，还是徐苑这大姐，过来抱住了李玉，安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说着拥着李玉坐下了。

　　“老大。”李玉听话地靠在徐苑的肩上，其实徐苑也是焦急的不行，可看到李玉那样，也只得担起了大姐的责任，握着李玉的手，期望能给她以力量，度过这个艰难的时刻。

　　不一会，陆院来人了，走在前面的是个精壮的中年人，脸堂红彤彤的，是陆院的乔副院长，后面跟着大队长和指导员。雷堡马上站了起来，

　　“一大队二班雷堡报到。”

　　乔副院长大概问了一下情况，雷堡一一回答。乔副院长又看了看李玉几个人，雷堡说这是师范大学的几个同学。李玉看到乔副院长几个人，心里忽然自责起来，要不是她叫王永刚出来，哪会有这事啊。

　　漫长的等待终于结束了，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乔副院长。”医生认出了副院长，“怎么样？”

　　“子弹已取出，手术很成功。”医生说道。

　　李玉的心稍稍松了下来，紧绷的肩头也放了下来。

　　刚做完手术，还在观察室，不能进去看望。陆院的大队长和雷堡留了下来。李玉几个也坚持留下，一定要亲眼看到王永刚没事才肯走。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开门说可以进去了，之后就进病房了。大队长在最前面，雷堡随后，几个女生走在最后。进了门，见王永刚微闭着眼，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白色的输液架上挂着透明的液体，再加上王永刚苍白的脸，这屋里的一切都是白色的，静静的让人也不敢大声说话。几个人静静的走到床前，“永刚，你醒了吗？”大队长率先打破这寂静。

　　王永刚有点费力的睁开双眼，“大队长。”说着想坐起来，胳膊一动疼地一呲牙。

　　“别动，好好躺着。感觉怎么样？”

　　“没事，就是有点昏昏沉沉没力气。"

　　王永刚看到了李玉，心里这苦啊，本来想让她重温一下儿时的快乐，结果成了这个样子。想到这王永刚无奈地咧了咧嘴。

　　“你可醒了，吓死我了。”李玉摸着胸口，“疼吗？”声音柔柔的。

　　“现在不疼，有点木木的，可能麻药劲还没过。”

　　几个人帮着把王永刚推到病房，雷堡把一应手续都办好了。李玉几人又待了一会，怕王永刚累着，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