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他不对劲》肉桂二两

39、找茬的来了

　　　　李蔚霖惊讶于萧隐的及时出现。

　　而且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此刻的四殿下身后并不是江夏苏羽，而是一位高大威猛的壮汉。

　　一看就不好惹。

　　整个府衙大堂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蒋大人，以及他的随从们。

　　“见过四殿下。”李蔚霖故意夸张地行了个跪拜大礼。

　　在他的带领下，其他人即便不情愿也必须行礼，一时间大堂跪倒一片，场面相当壮观。

　　“都起来吧。”

　　得到萧隐的允许，众人才纷纷起身。

　　李蔚霖朝萧隐眨眼示意，对方的眼中漾起一抹笑意算是回应。

　　那位蒋大人似乎对萧隐的到来并不惊讶，显然有备而来，而李蔚霖故意夸张地行礼就是为了打散对方的锐气。

　　找茬这种事必须一鼓作气，一旦有人打断，气势也会大不如前。

　　随后，蒋大人清清嗓子，假笑地问李君安：“听说四殿下正在知府李大人家中做客？”

　　李君安回：“正是，为了拜访我家老太太而来。”

　　“原来如此，”蒋大人微微颔首，“李大人，府衙喧闹，还是让令郎护送殿下回府休息吧。”

　　“侍郎大人，”萧隐唇边是高深莫测的笑容，“怎么？我不能在这里吗？”

　　李蔚霖从此人的态度中看得出这人的官衔不低，原来是刑部侍郎。

　　“殿下，下官不是这个意思，”蒋侍郎忙否认道，“只是，有人在府衙门口被杀，下官担心惊扰到殿下。”

　　“无妨，”萧隐踱到太师椅旁，稳稳地坐了下去，“蒋侍郎请继续，不必顾及我。”

　　对方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李蔚霖有点想笑，毕竟这么大个殿下镇在那里，蒋侍郎即便想找茬，也肯定不如刚刚发挥得好。

　　“……既如此，那本官便继续了，”蒋侍郎顿了顿，“李大人，对于案情，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话说的，就好像人是我爹杀的一样。’李蔚霖想着撇了撇嘴。

　　“杀害金月舫舞面凌霜的凶手已经捉拿归案，此刻就在梅州大牢。”李君安坦诚地回答。

　　蒋侍郎皱起眉头：“令郎刚刚说其中一名死者是凶手，现在您又说凶手在大牢，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李蔚霖将话抢了过去：“因为不是一个案子，凶手当然不止一个。只是案件之间有关联，又独立成案。”

　　“哦？”蒋侍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李公子，我听说你正在市舶司任职，对贸易的事情很是了解，没想到对探案也颇有心得。”

　　“不敢当，”李蔚霖笑道，“毕竟是前任点阅使出事，我不敢不在意啊。”

　　蒋侍郎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可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那名死者就是杀害江安的凶手？”

　　李蔚霖看了看他爹，确认对方不打算阻止自己，才缓缓开口道：“这名死者是梅州大牢的狱卒，江安是中毒身亡的，死前并无人探望，所以只能是这名狱卒下的毒。”

　　“哦？”蒋侍郎微微一笑，“我听说李公子曾进过牢中探望江安，而且还是靠贿赂混进去的……可有此事？”

　　李蔚霖的心陡然一惊，这个蒋侍郎知道的太多了，敌人太强大，很容易就把自己绕进去了。

　　“这些都是我拜托李公子的，”一旁的萧隐忽然开口，从容不迫，颇有威严，“既然蒋大人是父皇派来的，定是知晓梅州的情况。不过，江安出事也才几天，蒋大人定是日夜兼程才赶来梅州，着实辛苦啊。”

　　蒋侍郎的脸色变了变：“四殿下，下官的确是快马加鞭赶来梅州，毕竟圣上动了怒，不敢耽搁。”

　　“既如此，父皇的旨意在何处？”萧隐问。

　　那人的眼中闪过一抹错愕：“下官接到尚书的命令就赶来了，圣旨还在路上。”

　　“那就是口头旨意了？”

　　“回四殿下，正是。”

　　“那便不急，”萧隐笑道，“这段时间让李大人继续追查凶手下落，等圣旨到来再行决断。”

　　“这……”蒋侍郎有些犹豫。

　　“怎么？”萧隐笑容不减，但目光中却没有一丝温度，“侍郎大人，没有圣旨便要降罪于李大人，是否有些不合规矩？”

　　“下官不敢！”

　　萧隐冷哼一声：“我刚刚也说了，我能作证杀害江安的凶手正是那名狱卒，侍郎大人莫不是连我的话都不信了？”

　　“四殿下！”蒋侍郎急忙下跪，“下官没有怀疑您，只是梅州府出了这么大的事，若不能破案，下官在陛下和尚书那里也不好交差啊！”

　　李蔚霖手里攥着江安的信，他猜这个侍郎、乃至刑部都是太子与皇后一党，此人在刘家家主试探未果后出现，大概率是要逼他爹妥协了。

　　他死死皱着眉，余光注视着萧隐，谁知那人竟依然从容，表情淡定得不行。

　　“蔚霖，”这时，萧隐突然开口，“将江安的那封信交给侍郎大人看一看。”

　　李蔚霖一惊，毕竟信中内容实在劲爆，虽说必须要公之于众，可他不知道现在是否时机成熟。

　　“是，殿下。”不过他还是决定听萧隐的。

　　果不其然，蒋侍郎在看过江安的信后，即便竭力掩饰，却还是惊得双目发怔。

　　“这……李公子从何处拿到的这封信？”蒋侍郎的口吻已经不复之前的力度。

　　李蔚霖回答：“船上。”

　　对方无比疑惑：“船？什么船？”

　　“侍郎大人不在意信的内容，为何要在这种细枝末节上较真？”萧隐眯起眼睛质问道。

　　蒋侍郎被噎得说不出话，嗫嚅半晌才冒出一句：“四殿下，信中内容只是江安的自白，并不能证明凶手就是那名死者啊。”

　　这时的萧隐依然面不改色，只见他对身后那名壮汉说：“连城，将证据拿给侍郎大人。”

　　“是。”

　　随后，名叫连城的壮汉从怀中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色瓷瓶交到蒋侍郎手中。

　　萧隐指了指瓷瓶，说：“大人可以打开嗅一下，是否为杏仁的味道。”

　　蒋侍郎听话打开，随后点了点头：“正是。”

　　等对方嗅完，萧隐才正起颜色嘱咐道：“小心些，那可是一滴封喉的毒药。”

　　那人顿时脸色发白，吓得差点把瓶子丢出去。

　　李蔚霖差点笑出声。

　　“这是从那名狱卒在牢内的包裹中找到的。”萧隐说道。

　　蒋侍郎攥着瓶子，沉默半晌，随后说：“既然那狱卒已经得手，为何还将毒药保留？”

　　李蔚霖闻言，脑中突然闪过一道闪电般的灵感：“因为他的任务并没有完成。”

　　“什么？”蒋侍郎疑惑地看着他，“没有完成？”

　　“杀害凌霜的凶手，现在还关押在梅州大牢之中中。”李蔚霖沉下声回答。

　　“这一切都没有实质证据，哪怕是毒药，也可以说是有人诬陷那名狱卒。还有这封信，李公子既对发现地点语焉不详，也证明其不可靠。”

　　听到蒋侍郎这几句无理取闹的话，李蔚霖彻底确定对方就是在找茬，目的就是逼李家妥协。

　　不过他绝不会听之任之。

　　“不可靠？”李蔚霖说着，拿出了从市舶司密室里取出来的账本，朝对方挥了挥，“这册账本是江安亲笔写的，笔迹可以交给江安的弟弟来核对，如果侍郎大人还是不信，可以找一位笔迹鉴定专家。这些都是定罪必须的流程，即便您不问，我们自己也会去找。不过我只是好奇，您拿到这么多证据却还是质疑，是想解决案件，还是在针对梅州府本身？”

　　蒋侍郎看起来有些恼火，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沉声说：“当然是想解决案件，李公子的问题着实让人不解。”

　　此刻，忽听萧隐冷笑了一声：“我知道，断案并非容易之事，需要缜密的证据。可是侍郎大人，我认为现在的证据已经完整，江安与凌霜的死可以结案了。当然，断案是侍郎大人的工作，因此还是如我所言，待圣旨到了，再行决断吧。”

　　说罢站起身走到蒋侍郎面前，居高临下地说：“侍郎大人如此奔波，定是累了，快些休息去吧。”

　　“四殿下！”

　　李蔚霖见对方还想挣扎，忙摆出一副笑脸说道：“侍郎大人，舟车劳顿，您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

　　蒋侍郎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妥协了：“也罢，就如四殿下所言，等圣旨到了再做决断。”

　　李蔚霖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那人并不打算离开，而是换上一张看似亲近的笑容，说：“梅州有家酒楼名叫晴翠楼，听说其菜品天下一绝，不知下官今日能否一饱口福？”

　　‘臭不要脸的。‘李蔚霖默默翻了个白眼。

　　“自然可以，自然可以！”李君安忙笑着回答，随后吩咐身边人，“快准备马车，送蒋大人去晴翠楼。”

　　等目送蒋侍郎离开，李蔚霖小声咒骂起来：“妈的，太猖狂了！”

　　“意料之中。”此刻的萧隐，脸上终于多了几分担忧。

　　李蔚霖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怎么了？”

　　“蒋侍郎并没有圣旨，他传的只是尚书口头的意思。”

　　“看得出来，”李蔚霖摸着下巴思索道，“可是这样不是更好，拿不出圣旨也不会抓我爹进京了？”

　　“不……”谁知萧隐竟否定道，“其实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