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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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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明今天人是竖着走出沈小姐家的大门,现在是横着被人抱进去。
“我说,你们在搞什么,中午人还好好的,好家伙,一转眼这人气若游丝的,要死要活给个痛快话,别一天天整得我这跟医仙似的,医死人活白骨的,我家祖传手艺也经不起你们这些不要命的折腾……”沈小姐看着那血啦啦的虞明,示意家里的阿空赶紧拖人进去医治,略微嫌弃给端来几杯清茶。
项齐看着禁闭的房门,刚刚他看到那个叫阿空的人手腕微微探出树叶,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但门内确实隐隐约约能嗅到叶仙的气息,莫非那个人也是出身魔族?
“什么——你,你别冲动,哎呀,姑奶奶喂,你……”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的麒麟老大饮下一口茶,差点被一电话吓死。
电话里头:“麒麟对不住了,姑奶奶我已经到了……”
“我求你了,姑奶奶,你现在去搞那玩意简直就是引火自焚,虞明现在还好好的,别又整什么幺蛾子了。”
“不行。”电话那头回了两个字,挂断了电话。
嘿呀!
气的麒麟老大直跳脚,急匆匆跨出去。
“怎么了,又发生了什么?”项齐看着这阵势。
“项齐,”麒麟老大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不该讲,毕竟事关虞明,“就是,我们不是刚从那山出来嘛,然后朱雀她知道里面的东西伤了虞明,就拎着她那箱子上去。”
“什么——你怎么不拦住她……”
“我,这,我,这要是靠电话拦住她,我也不用自己去了,臭小子说什么风凉话。”
山脚下朱雀脸上戴着一副夸张的墨镜,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一头嚣张的红发拖着腰后,手里拎着一个小小的白色箱子迈进庙门。
“你把我杀了,你的妹妹,还有那个虞明都会死。”黑影狼狈趴在地上,刚刚这奇怪的女人二话不说闯进了虞明的封印,哐哐哐出拳格外狠,打了他几百回合,也不说任何理由。
朱雀回以一拳:“把血和魂吐出来!!我让你把吐出来!!!”
黑影:“呕!!!”
躺在床上的虞明被树藤缠绕,抑制住这个人潜意识的暴走,被黑影吸走部分的仙力,整个人脸色格外铁青,嘴唇惨白如纸,浑然一副即将进入天人五衰的局面,光靠一粒仙骨撑着,人不至于像粉尘一样立即溃散又重塑。
阿空翻看这人的眼睛,一红一黑,直愣愣盯着自己,手指青筋暴起,坏了,这人快走火入魔
“呜呜。”刚刚还一副要死要活动弹不得的人,吸收了藤蔓的仙力,过多的仙力冲刷筋脉,疼得整个人暴起。
虞明想奋力挣脱束缚,树藤越发收紧,腹部刚愈合的伤疤还残留少许尚未拭擦干净的血迹,双眼流出血泪,大口大口吐出黑水,整个人陷入癫狂状态。
阿空拔出一个小瓶子,伸向虞明腹部,一只黑色的虫子从瓶口探出。
阿空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别怕,这只是那个人给我的,对你没有坏处。”
“啪!”金刀一闪,藤蔓委地。
虞明看到那虫子,挣脱束缚金刀甩出将那恶心吧啦的虫子狠狠扎在门框上,手指掐上阿空的脖子,“你是哪边的,说?”
“唔,你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吗?”阿空有些艰难掰开这个人的手,但这浑身散发黑气的人岂是他能抵抗的。
“我管你是谁,坏了我的事,你就得死。”
“别杀我,我,我说……你靠近些,这个只能我们两个人知道,若是让旁人知晓了,我就无地容身了……”
虞明听了没动,两人眼神对峙许久,阿空主动靠近他的耳边,说了几个字,下一秒人就飞了出去!
他让我告诉你,他要来找你了!
他要来找你了!
虞明捂着头,原本浑浑噩噩的状态被这一丝剧痛抽离出来片刻。
一脚踹飞阿空连同他手里的藤蔓。
房间内传来东西撞倒的声音。
沈小姐一惊,敲了敲门。
“阿空,怎么了?”
阿空被虞明一脚踢飞老远,撞倒了衣架子,堪堪扶着被踹到的腰,“小姐,我无事。”
治疗被打断了。
虞明捂着头,不知道这人刚刚做了什么,头痛得厉害,好像有人拿锤子一顿一顿往脑仁敲,体内原本乱窜的东西遭到反噬,疼的遍地打滚。
“啊——”
项齐听到这阵惨叫,急得什么也顾不上了。一推门,就见到虞明趴在阿空肩膀上咬,阿空想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
“阿空——”
沈小姐见此情形,一手刀劈向虞明的脖颈,却被人拦住。
“等等,小姐。”阿空将人拦住,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也拦住。
“沈姨,等等。”项齐硬是将人扒下来,从旁边捡来树藤塞进虞明的嘴里,单手捏进虞明想挣扎打人的手腕,“再闹,你再闹我就弄你了,我会像当初那样打你屁股。”
“唔……”虞明目露凶光,双腿绞住项齐的腰,像一只灵活的燕子翻身将项齐压在身下,手竭力去扯塞进嘴里的藤蔓。
“你,不许!”
项齐仰躺看着身上这人因体内魔族寄生乱窜影响变得疯疯癫癫、带着少许孩子气的人,手指揉了揉这个人的一把细腰,哄着人玩。
“为什么不许,你这牙时不时非得咬人一口,就连给你治病看伤的神仙你都下得去嘴,看来得做些白糍籺堵你的嘴,小没良心的。”
虞明揪着人不撒手,双腿夹着腰牢牢将人压在地面,丝毫没注意自己这个姿势有多暧昧!
“没良心?你有心的,你摸摸。”虞明拍拍自己的胸口,还有些疑惑为什么里面的东西不像身下这个人一样跳动,脑子一阵一阵刺痛,眼眶无意识流下血泪。
“是,你个小没良心,”项齐看着慢慢拿针过来的阿空,对视一秒,手指从腰攀上虞明的双手手腕捏了捏,“好好治病,别想有的没的?”
虞明:“!?”
项齐轻叹一口气,将软软倒在自己身上的人抱起,稳稳放在床上。
“有劳了。”对着阿空点点头,跟着沈小姐走出去。
“我说,狡老大,你这媳妇怎么回事?”沈小姐重新上一碗茶,看着桌面那光秃秃的绿植,有些幽怨看着项齐一眼。
“我……当年那事我不太好说出来……抱歉,沈小姐,日后有机会,你就知晓了。”
“……什么嘛,欺负我睡了近几百年是吧!当年想我站在神魔对战前线,你个小娃娃还在吃奶呢,有什么秘密的速速招来。”沈小姐不吃这一套,拍开项齐揪绿植的手,没好气戳了戳这人的木鱼脑袋。
项齐沉默片刻,徐徐说出一件往事。
“哎,永生守着塔不死不灭,任何事物都化为一潭死水,最终故友反目成仇,活着说得何其轻松啊!”沈小姐踢了踢垃圾桶,项齐又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
“难怪沈禾那家伙来我这都丝毫不客气。下次再来,姑奶奶就没那么客气了。”沈小姐说着说着纸巾又少了一张。
“嗨,你们在干嘛呢?”凭空出来一个空间,一头张扬的红发探出来,吹了一声口哨,将一个盒子抛到项齐怀里,“接着,里头那小孩的魂和仙骨,有机会帮我给他。”
“您是?”项齐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人,跟虞明七八分像的面孔让他惊讶。
“哦,我是他姑奶奶,我乃玄清女。”
“蛤?”
“您,您再说一遍,您叫什么名字?”
“玄清女啊!怎么了?这位小姐干嘛这样张大嘴巴看着我……”
沈小姐掰过朱雀的脸,左看右看仔仔细细检查个遍。
“不对,不对……”
“怎么了,这孩子,轻点轻点,捏疼我的脸了。”
一时半会记不清这人的面孔为什么这么熟悉,沈小姐连夜翻出自己的日记本,日记本封面写着欠钱榜首,第一百三十六页,一张照片里的女人展露出来。
“1940年某码头,欠三千两黄金未还,次日人已逃之,下落不明。”
沈小姐:“……”好啊,终于找到了。
这会受伤虞明的精神力差许多,坐在副驾驶也会觉得累,项齐开着车将人带回店,他想起阿空的话,以目前他医仙的医疗水平,像虞明这种打架跟吃饭一样正常不顾自己身体状况的只能先保守治疗,从饮食方面开始补起,运动什么的适量,最近的任务能停就停,光是维持龙骨塔的运作和七座的安全都够呛了,更别提玩命的出任务赚钱。
项齐怎么也想不通这家伙这么拼命干嘛,无论如何,虞明现在乃至以后都决不能有丝毫差池。
虞明拿着手机翻外卖页面,购物车里面已经点上了两百块的烧烤。他受伤之后都养成个习惯,喜欢吃东西,各种香辣的他都喜欢,从平时的清淡口味转变为重口味。
“咳,生日快乐,虞明。”
项齐将人抱下车,稳稳放在自己常坐的宝座上,想起自己车上的蛋糕,又匆匆忙忙折回车里将蛋糕拎出来。
这蛋糕放车里一天了,边缘有些化了,不过不影响吃。
店里的伙计已经回家休息了,楼上探出一个小脑袋,黑娃咪咪摸摸想下楼,被他爹一个眼神吓得缩回了脚。
“我的生日不是已经过了吗?”虞明笑了,现在已是凌晨四点了,也不知道项齐打哪学来的套路,将生日帽戴自己脑袋上,点上蜡烛,用手指挖了一点蛋糕趁着虞明不注意点他鼻梁上。
“你干嘛,这还能吃吗?”虞明挣扎了一下,没想到项齐玩心大起,又点在自己嘴边,故意揶揄他。
“好玩啊,这可是我们重逢后的第一个生日,遗漏了那么多次生日,我都不知道如何弥补上。”
虞明笑得眉眼弯弯,活了这么多年,这张脸一直停留在24岁的年纪,成熟又带着点少年气息,五官端正,没了以往那股死气沉沉的模样,恍如白玉雕刻而成的石玉人活了。
“老妖怪,活了这么久,你还是没变。”
“那是,不想想我是谁,祥瑞哎,有老婆在身边,那叫一个风生水起。你可别想始乱终弃啊,我们两这辈子可都是牢牢粘住一块了。”
“贫嘴,去,切蛋糕给我吃。”虞明笑得更灿烂了,慢慢愈合的伤口都笑得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