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坠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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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年后。
左成良和余晓宥分手了。
两人的爱情没有结婚证的保障，左成良变卖房产，修改了银行卡、支付宝的密码，赶走了余晓宥和左隅。
两人身无分文，以他们微信里那点钱，根本生活不了几天。
2023年7月19日深夜，余晓宥坐在路边，左隅默默靠着身后的电线杆，没有说话。
“小隅。”余晓宥先开了口。
左隅没有回答，余晓宥也没管他，径直往下说。
“我……供不起你上学。民办学校转不了公办，我也没有人脉，你……”
“我不上学了。”
路灯昏黄，阴影了看不清左隅的表情。
余晓宥一愣，说：“那……”
“反正我成绩这么差，也考不上大学，早点打工给家里挣钱也好。”
家？
我们还有家吗？
余晓宥苦笑了一下，想道。
“之前你身上那么多淤青，你以为我看不出来是被打的？左成良打你你为什么不报警？你不知道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吗？你们不是夫妻，报警了这算故意伤人，能拿到他赔你的钱再被扫地出门，好歹不至于这么落魄。”左隅一时有些激动。
“我……是啊，我竟然还对他抱有希望。”
“我还没到十六岁，打不了工，顶多接点稿赚钱，你明天就找工作吧。”
余晓宥和左成良在一起之后，已经十几年没有工作过了。想当年他也是浙大毕业的计算机系高材生，十几年没再碰过相关知识，也不可能进互联网公司了。
不用说他也知道，自己顶多干干服务员之类的活。
从巅峰坠入深谷，竟是这般滋味。
但是左隅还在，自己一个做家长的，不能就这样泄了气。
“还有两个办法。”
“……你说。”
“第一个，报警，起诉左成良遗弃儿童，能判五年以下。”
余晓宥不置可否：“下一个呢。”
“……杀了左成良。他的遗产……”
“不行！”余晓宥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不能为了一个人渣葬送自己！”
“你也知道他是人渣。”
余晓宥垂下头，暗暗攥紧了拳头。
“我……明天就去找工作。今天先住酒店，明天再看租房子的事。你还有多少存款？”
“三千，还有两张快画完的稿子总共八百，够一个月的房租了。每天画画的话一个月接稿能赚两千来。”
“好。”
……
第二天中午。
左隅照常在新东方楼下等萧晛下课，照常对他露出一个开心的笑：“中午好啊，我的男～朋～友～”
萧晛却看出来他的异常：“你是不是……不太高兴。”
“没有啊，挺好的。”
“之前答应给我的，不开心了就告诉我的。”萧晛皱了皱眉，说道。
左隅被萧晛拆穿了心思，便收了笑容，将额头抵在萧晛的肩上：“那……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萧晛捏着左隅的下巴，和他接了个吻。
“说吧。”
“左成良，把我和余先生赶走了。”
“……为什么？”
“他出轨了，新欢不喜欢孩子，那畜生就把我和余先生踹了。我们没有钱，昨天晚上住的酒店，今天余先生要找工作，还要找租房的地方。”左隅的声音有些哽咽。
这是萧晛自苏州回来以后第一次看到左隅流眼泪。
“……不哭。”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左隅，那么骄傲的小少爷，一夜之间却成了丧家之犬，换谁都接受不了吧。
“嗯，我不哭。”左隅抬起头，抹抹眼泪，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走吧，去吃饭。”
到了餐厅，左隅看着菜单上曾经对自己来说就是个零头的价格，对萧晛撒娇道：“今天你请客好嘛？”
“好。”
“嘿嘿，爱你～”
萧晛耳朵红了。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我？接稿挣钱呗，几百一张，也能挣不少了。”
“那上学的时候……”
“我不上学了。民办学校，我和余先生付不起学费。怎么，我不上学，大学霸就不爱我了？”
“不会。”
“那就好。”左隅一笑，拿过萧晛的手机开始点菜。
吃完饭，萧晛要回去上课，左隅便坐在新东方门口的长椅上画画。
像往常一样。
萧晛下课后，左隅和他一起吃了晚饭，然后便去跟下了班的余晓宥汇合，去租房子。
面对热情的中介，余晓宥并没有心情挑挑拣拣，只是潦草的选了一套月租一千的loft，付了押金。
夜晚。
余晓宥工作了一天，回到loft里，上了二楼，也不顾床上只有一个床垫，枕着胳膊就合上了眼。左隅坐在一楼的沙发上，面色沉重的盯着余晓宥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心里有些难过。
他不想看到余晓宥这个样子。
但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余晓宥振作起来。
楼上传来低低的抽泣声，在空空的loft里显得格外令人心疼。
左隅将脸埋进了掌心。
许久，他才站起身，朝楼上走去。似是听见了脚步声，楼上没了动静。
“你这样睡会着凉的，我们去买套床单被罩。”
曾经还说萧晛是木头的左隅，如今却也只会说一句“会着凉”。
余晓宥轻轻叹了口气，翻身起床和左隅出去了。
买完东西回到家，余晓宥往沙发上一摊，左隅也没说什么，自己默默铺好床，然后喊余先生睡觉。
loft里只有一张床，左隅和余晓宥便睡在一起。余晓宥似乎睡不着，一直在翻身，左隅也睁着眼，两人各怀心事。
“小隅……”
“爸。”
两人同时开口，余晓宥愣住了：“你叫我……什么？”
“爸。”
“从左成良跟你在一起开始，我跟你就比跟左成良亲。从小到大，各种家长签名和家长会都是你出面，这声爸，你比左成良更担得起。”
“之前我说给家里挣钱，你肯定在想，你和左成良都分手了，哪还有家呢。但我想跟你说，只要还有你，我就有家。”
余晓宥翻过身，从背后抱住了萧晛。
“我家小隅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他带着哭腔说。
左隅不置可否。
次日，萧晛的第一期补习班结束，有两天的休息，他便提出和左隅出去玩。
“可是我没钱了诶，怎么办啊大学霸。”咖啡馆的窗边卡座处，左隅一只手撑着脸，一只手“偷偷”去勾萧晛的指尖，一边撒娇的看着萧晛。
萧晛一把握住左隅捣蛋的爪子，说：“我压岁钱还有多的，请你。”
“嘿嘿，还是我男朋友好。”左隅笑开了。
“小声点……”萧晛又红了耳朵。
左隅吃下萧晛喂来的一块蛋糕，问：“哎，你想去哪啊？”
“随便，看你。”萧晛用食指关节擦掉左隅嘴角的奶油，放进嘴里吃掉。
“去……云上草原？那边好多空中项目，你不恐高吧。”
“不恐高。”
“好诶！上回去还是初三我磕到脑袋缝完针不能上学的时候，我跟你讲，那是个山顶，晚上能看到好多好多星星。”
“嗯，我们在上面住一晚。”
“啧啧啧，我早晚要栽在你手上。”
萧晛宠溺的看着左隅。
两人说走就走，到了山顶，左隅拉着萧晛直奔玻璃栈道，然后是悬崖秋千。萧晛有点怕，左隅软磨硬泡加上小猫似的亲了几口，成功把他骗上了秋千。
晚上在酒店的自助餐厅吃了晚饭，两人来到一片草坪，肩并肩躺下看星星。
“大学霸，你认得哪是北斗七星吗？”
“不认识，我没怎么研究过星图。”
“你数过星星吗？”
“没。”
“我数过。但是杭州能看到的星星太少，那天就看到了六颗。”
“嗯，六六大顺。”
左隅转过头对着萧晛，一只手点点他的鼻子：“你好敷衍啊大学霸。”
“没有。”
“那你亲我一下。”左隅坏笑道。
萧晛抓住左隅的手腕：“不亲。”
左隅翻身把萧晛压在身下：“那我亲你。”他说着便要亲萧晛，谁知萧晛竟扶着左隅的脖颈往下一摁，直接反客为主。
“唔……”左隅被吻了个措手不及。
萧晛也不再遮掩自己的欲望，大张旗鼓的入侵左隅的唇齿，将津液搅出白沫，把左隅的脸吻成了一个熟透的红苹果。
“大学霸你……”接吻完毕，左隅红着脸嘟囔道。
“怎么了，不喜欢？”萧晛淡淡的笑着。
“……喜欢。”喜欢死了，左隅想道。
“喜欢什么？”
“喜欢你亲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有多喜欢？”左隅直起腰，装作严肃的问道。
萧晛笑了一下：“你凑近点，我告诉你。”
左隅抬了抬眉毛，将信将疑的俯下身去。
……果不其然，这位大学霸没安好心的又摁着左隅接了个不能换气的吻。
喘了半天气，左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萧晛在自己背上敲着某个固定的频率。
“发现了吗，我的小艺术家？”
左隅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脸又红了。
经过自己这一年的调教，这个木头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心……心动周期？”
萧晛抿嘴一笑：“终于发现了。”
“你！坏蛋！”
……这可是自己一直在找机会发挥的小浪漫啊！就被这个扮猪吃老虎的抢先了！
被吃的“老虎”气不过，压下来叼住萧晛的喉结：“你再这样，我今晚我今晚就把你睡了！”
结果又被萧晛捏着脸拎起来亲了一通。
左隅挣开萧晛，自己滚到一边郁闷去了。
看完星星回到酒店，左隅外套也没脱就把萧晛扑倒在床上，一脸认真的问：“我们做吗。”
好巧不巧，就在左隅要去解萧晛的衬衣外套被系起来的第一颗扣子时，他的电话响了。
是余晓宥。
左隅跨坐在萧晛身上，接了电话：“喂？”
“小隅，你们回酒店了吗？”
“刚到，怎么了？”
“没怎么，你和小晛会那个吗？”
左隅听懂了余晓宥的意思，一脸尴尬的躲开了萧晛直勾勾的眼神：“不会……吧？哎你说这个干嘛！”
“不干嘛，就是提醒你俩节制一点，不要……”
没等余晓宥说完，左隅便面红耳赤的挂了电话。
萧晛饶有兴致的看着左隅那副窘迫的模样，问：“余先生说什么？”
“不告诉你……”左隅把红透了的脸埋在萧晛颈窝，闷闷的说道。
“不想说就不说。”萧晛一脸“我都知道了”的表情。
“我要上你。”左隅继续说道。
“你还没成年，别闹。”
“我就要……”
“小隅，乖。”
左隅对这个字简直是没有一点抵抗能力。
“好吧……但你给我把火点起来了，得负责灭掉。”
“好，去浴室，一起洗澡。”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坠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