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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相煎何太急 ...

  •   魔尊反倒是笑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嚣张。”他的语气竟透着一点儿暧昧难明的玩味:“也一点都不怕死。”

      会在身处异地时言出挑衅,与自己两败俱伤时潇洒而退,又在重逢时背靠天门静静沉眠。

      神将骨子里就清高孤傲,像深谷幽兰,如天外飞云,似松间冰雪。

      “你明知道……”魔尊不自觉看了一眼沉睡的、失去大量记忆的本体,无法形容的嫉妒从心头弥漫开来:“从踏入本座的领域开始,一切就不由你们了。”

      犀利尖锐的敌意这般脱口而出,可他灼热的目光掠过飞蓬身上还新鲜泛红的掐痕、唇印,嘴角涌起越发让人捉摸不透的冷笑。

      果然。飞蓬阖了阖那双明锐的蓝眸,并不意外重楼的直觉早就被魔尊施法蒙蔽。

      只因这么大的动静,重楼仍然未醒,便已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确实是此间天道,哪怕并未成长到巅峰。”魔尊冷不丁说道。

      被肯定了此番初见时的试探之言,飞蓬猛然偏头看向重楼,眸中有惊有喜有忧,而后才回眸瞧向魔尊:“难怪你们非战不可。”

      重楼被封禁是天道所为,可他本身也是天道,那就算与前者再不同,都该有相似之处。

      所以,留于此间得整个异时空供养的天道分身自然能绕过同类的封印,将本体魔魂中封印的力量夺走。

      当然,魔尊非是这么认为,他只觉得是理所当然的融合与归位,便也理直气壮与原本的本体争一争日后性格行事上的主导。

      也对,双方分开很久,分身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可太符合重楼的脾性了!

      “哼。”魔尊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慢条斯理剥落身上系着的披风。

      飞蓬动了动手指,发觉周围空间越发凝固了。

      他垂下眸子,抵御着这股力道勉力扭头,目光中有迟疑的忧色。

      “看着我。”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魔尊的脸色顿时一沉,抬手就把飞蓬的下颚握在掌中。

      那双蕴满晴日天光的蓝瞳不得不只映现出他一人,仍是当年一腔杀意踏过神魔之井来到天门,却见神将浅笑倚柱、静谧沉眠而一眼惊鸿的模样。

      魔尊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颤。

      像是怕捏疼了飞蓬,他悄无声息松了点儿力气。

      “砰。”可飞蓬精准地抓住他一瞬出神的时机,悍然发动了反击。

      到底是全盛时期的前任神将、现任冥君,身为天道认可的轮回之主,哪怕有所顾忌不敢下杀手,只传出少许灵力,也硬生生把魔尊震退了数步。

      “尔敢!”狂风暴雨般的风雷攻势之中,魔尊破开层云叠嶂,饶是摇摇晃晃、立足不稳,也当即厉声怒喝。

      只见飞蓬一招得手,居然不求脱身,而是一把拎起了重楼,试图用最快速度丢向远方。

      既为天道,哪怕被原本的分魂篡夺了位置,空间对重楼的限制也不会如对飞蓬这么紧实。

      但凡远离了这个天道化身,他总能清醒过来,另外找一条出路。

      至于接下来将承受的惩罚,看魔尊的态度,飞蓬敢肯定,最多也就是床笫间可能没玩过的些许崭新花样。

      虽然对道侣精分后将自己视为战场之举哭笑不得,可他还是觉得,求个饶撒个娇,便无甚大事了,不值得引爆灵力与魔尊大动干戈。

      于是,飞蓬在周遭暴怒般再次凝固而来的压力下,凝如琥珀中的蝴蝶。

      他不是不想再做反抗,但适才被烙上神魂的魔纹游走了起来,配合着空间之力,牢牢锁住所有的挣扎。

      “好好好!”魔尊瞧着没入天边再寻不到的身影,冷着脸瞧向动弹不得的神将:“不愧是神将飞蓬,这么快就找到本座禁锢的薄弱之处。”

      他似乎很是赞叹,却将半脱的甲胄一把扯下了身。

      “轰隆。”血甲被怒极的魔尊甩下云端,砸落了一朵朵青云,激起还未完全消散的风暴。

      是飞蓬适才引动灵力所致,现在被魔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魔尊的目光流连在神将的肌体上,视线如刀割般扫过还未消去的痕迹,比先前靠近了烙印魔纹时更加酷烈暴戾。

      飞蓬从中看出了对生命的漠视,对人性的看透,是高高在上的俯瞰与无谓。

      相当符合天道应有的样子,如果不是正在掐着自己脖子就更好了。

      但哪怕对后来的相处过程什么都不记得,魔尊也还是深知如何刺激他。

      比如要用几分力气,才能让飞蓬错觉性地生出一切如常的感觉,理所当然地敞开身心,任魔在他体内驰骋纵马。

      “你……”但飞蓬到底还是那个坚毅的、为了不连累心爱之人宁愿自尽的孤傲神将,不管他颈间又被掐得多狠,都抽出了一点意志力,强撑着模糊道:“你们……不一……样……”

      魔尊闻言将动作稍缓,继而挽起飞蓬的脸颊。

      “呵。”他状似柔和地为飞蓬拭去泪水,神情却极为莫测:“神将以为,本体是什么时候分出我的?”

      飞蓬本来就被撩起了兴致,面对的又是重楼的另一面,如非必要根本懒得动脑子:“你能不能别卖关子!”

      这个不客气的亲昵口吻,即使他知晓我和本体对他态度不同,也还是把我当成道侣的。魔尊不自觉松了松四周的禁制,不让飞蓬绷得太紧。

      “是此番神魔大战第一次与你交手后!”他沉着嗓音答道:“本体费劲分出魔龙欲根,不过是为了若侥幸生擒你,不会日日夜夜凌辱。到底是决议放下,也难免残存几分情谊!”

      “可若你敢杀了本座……”魔尊没有完整记忆,但被剥离成立的那一刹,本体的感情就如同墨汁浸染宣纸一般,彻底浸透了他这一半的魔魂。

      只听魔尊低笑一声:“神将飞蓬,是你始乱终弃再先,一而再再而三弃本座于不顾。这分道扬镳之路铺好,生死但凭实力,败亡也无悔。”

      “可你若在本座魔元重聚特意将欲根归位、情孽合一之后,还敢一切如旧、撩拨戏弄……”他的语气中殊无笑音:“哈,你当本体是什么脾气好的东西不成?!”

      飞蓬安静了,连挣扎都不复存在。

      回望过去,重楼确实准备很充分。

      要是他赢了,自己没死而被生擒,分出欲念能让他更冷静地应对,便如早已发生的那些往事——哪怕没能忍住,重楼也不会凌辱自己满足报复心和私欲,而是以疗伤为重,不惜以命换命。

      但如果自己在大战中真杀了他以解神界当时危局,在此处复活的魔尊融回分离已久的魔龙欲根,对自己的心态就定然不会再和从前在神魔之井相交时一样了。

      若自己分道扬镳还好,顶多从此天涯路远两不相见。

      可要是还敢藕断丝连、再三撩拨却概不负责,与昔日一时酒醉就欺负魔会心软退让的那夜之后一样,魔尊重楼必不会善罢甘休。

      飞蓬肯定,那个时候的他,会不顾一切把众人眼里清冷淡漠、端庄疏离的神将拖下神坛,锁在床笫上亵玩到情绪崩溃。

      所谓因爱故生怖,大抵就是重楼这样至情至性了。

      “……对不起……”飞蓬很小声地咕哝道。

      因为在魔界的日子虽然美好,但到底心中难熬,他后来再回忆重楼在时的美好,也从未这么站在重楼的立场上设身处地去思考与道歉。

      可今天听了魔尊这个分魂之言,重楼的怨气只怕远比他表现出来的重。

      只是因自己神魂重伤、接近陨落,到底无甚比性命更重要,过于在意的重楼才轻而易举将旧事翻篇。

      “……我认识的神将飞蓬,可不是会这么说的……”魔尊比先前躁动一些的攻势,立刻为飞蓬这声道歉缓和了节奏。

      听出他的动容与迟疑,飞蓬眨了眨晶亮含水的蓝眸。

      在感应到周遭禁锢似乎有所松懈,不如开始那般严密后,他当即主动抬臂,搂住了魔尊的劲腰。

      “……”魔尊一边告诫自己小心谨慎,另一边却忍不住沉沦。

      那一刻,魔尊本能性想要回到飞蓬适应的距离。

      但纵然是天道,这具分离的魔魂构造的躯壳也还是实打实才破禁成长了一大步,又哪里禁得住心中人热情的拥抱?!

      “哼……” 他复杂地看了一眼,对远处挥了挥手。

      飞蓬不解地望了过去,头皮一麻地直腰跳起,又被魔尊一把搂了回来:“在这里,你只许看我!”

      “……”飞蓬安静极了。

      不远处,充满天道魔尊气息的异兽们,正禁锢着仍在沉睡的重楼。

      其中有海外电影中的史莱姆、异形、触手,也有西幻传说中的海妖、半人马、精灵。

      如今,这些分。身把重楼拖了过来,摆放在魔尊面前。

      ”本座送你出去。“他强硬地一锤定音:”我保证,你最后会迎来一个一如既往的道侣。“

      飞蓬不走,只垂眸看了看重楼。

      “不,我拒绝!”然后,他再次看向魔尊,语气沉静笃定。

      沉郁的血瞳陡然凝起,魔尊神色沉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飞蓬反而笑出了声:“你凭什么能一直制住重楼,让他完全无法反抗,只因为你也是天道吗?可你是极特殊的分身,我不相信,他当年分离你没有留下后手。”

      魔尊没有吭声:“……”

      “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你现在急着把可能看破你虚实的我送走,就是最大的破绽了。”飞蓬微微一笑,摊了摊手。

      明明一身狼狈地被禁锢着,可魔尊见他这般笑容,只能想到记忆里在云端袭来的神将。

      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出无数年研习与实战磨砺而成的尖锐锋利,近战之中对视的晶亮蓝瞳燃烧炙热的战意与杀机。

      那一贯冷淡的神将在唇角轻轻扬起的笑容有多惊艳,接踵而至的剑锋就有多锋锐森寒,足以凝固炎波泉眼的灼烧地火。

      是天地间最危险也最迷人的对手。

      便如现在,在飞蓬的凝视下,魔尊只觉久违的战栗,好似长刀与利剑下一瞬便会撕破他自以为坚固的防御。

      “你到底要说什么?”他深深凝望着飞蓬,全身都绷紧了。

      飞蓬却还是在笑:“也对,你的记忆截止期间很微妙。登位魔尊不久,和本将刚打几架,没有一直杀不了对手,又不敢离开神魔之井,必须天天守着的暴躁磨砺。”

      “也没有明里暗里相互削弱,各自中招,经常重创。”他越说越乐了:“更没有化敌为友无数年如一日的相处,也失了后来本将轮回你开始注意渺小的蝼蚁,随即有了失去灵力回归本真的机遇……”

      神将同样一锤定音:“这样的你,并非后来那个独一无二的魔尊……”

      “……”魔尊久久无言。

      飞蓬自问自答:“对了,我刚到底想说什么来着?无他,存在而已。”

      “你确实是重楼,我差点被误导,以为分魂和本体融合时真可以争夺主导权。”不等瞳孔一缩的魔尊反驳,飞蓬便继续给出答案:“但你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因为存在可能被否定,才急急忙忙想巩固。”

      他别出心裁地找出破绽:“说起来你最可疑的地方就是不敢真碰我!”

      “因为你的存在根本是魔龙的欲望,一旦疏解,就会彻底消失,对吗?”飞蓬戏谑地勾起了嘴角:“也是,重楼本为天道,魔龙乃化形时神农赋予之形体,是外物。”

      他澄澈通透的目光看破魔尊深藏的隐秘,令之无处遁形:“重楼心悦我,而你是重楼的欲望。他爱我几分,你自然就重我几成,偏偏我本是禁欲的神族……”

      “所以你害怕了,就算以魔龙之欲污染了整个空间的生灵,你也怕我进谗言,让重楼重铸真身时不惜灭世,也要舍弃欲根毁灭你。”飞蓬再忍不住哄然大笑:“这不是争夺主导权,你可真会演戏啊哈哈哈……”

      他笑得直不起腰了:“这岂不是证明了红毛很有这方面天赋嘛,以后我可以拉他一起体验拍戏的乐趣?”

      “你走题了。”招架不住的魔尊艰难又倔强地强行把话题扭回去。

      飞蓬便也顺他心思地继续解谜:“你和重楼皆为天道,一旦污染此间生灵影响天道,你为魔龙之欲,对此的承受力肯定强于重楼本体魔魂。重楼把对你的限制设在记忆和阅历,是直接为强行融合做准备……”

      已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魔尊当即打断了:“够了!”

      赤发血眸的魔尊抬眸看了看蓝天白云。

      空间亘古不变,仍如他诞生的那一日。

      “你已经知道,我是他,我的感情源于他,而他不止包括我。”魔尊瞧向自己此生此世唯一的对手:“可你还这么自信,真以为本座不会杀你?”

      飞蓬终于敛去了笑:“我倒也没这么天真自信……只是你不会……唔!”

      血光瞬间刺穿飞蓬的心口,将他钉入魔尊的怀抱中。

      “很甜。”魔尊舔舐飞蓬心口溢出的血,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你现在还坚持己见吗?”

      捋在背上的指尖如刀,有什么透过出血的身体,被烙印在神魂之上。

      同时,也有什么通过飞蓬的鲜血,没入了魔尊口中。

      疼,很疼。

      “对……”飞蓬握紧了拳头,克制着反击的冲动,将神魂缓缓展开在魔尊构造的砧板上,自愿被搓扁揉圆。

      他甚至还能凝起一如既往的、毫无动摇的轻笑:“你若真要杀我,只会在决斗里,而不是在床上以这种方式,这无异于怕我……”

      魔尊瞧着神将风采依旧的蓝瞳,血眸中忌惮、欣赏和杀意一一流过,和过去一模一样。

      “哼。”虽然被飞蓬点出真相气着了,但他确实根本舍不得杀了飞蓬,只好默默将契约魔纹更深一步勾画。

      原本不打算这么做,可飞蓬过于敏锐危险,让魔尊爱不释手,便提前完成了本体本该在融合后才做的事情。

      “嗯……”魔元便与神魂相合,以人血为媒介,把人身更进一步剖析、进化,也更全面地展开、接受

      看前不久还伶牙俐齿的人泣不成声,魔尊心情大好。

      当然,飞蓬心口的那点伤痕也很快消弭于无形。

      “呼……”飞蓬懒洋洋躺在重楼怀里,回味着适才接触时的天道气息,把感悟通通铭记于心。

      他忽然有点想笑。

      同重楼双修是不存在的,当时神魂都没好全,重楼生怕一点刺激就让伤势变化,一定要等到自己出关。

      这下可好,让他剥离的、有可能是弃子的分魂拔了头筹,想来他重铸真身、恢复记忆要咬牙切齿了。

      “哼。”魔尊倒是咬了飞蓬的耳畔一口:“不许想他。”

      飞蓬回过神,哭笑不得地踹了他一脚:“明明都是你自己,何必自相残杀?再说了,你想夺走灵力强行融合,让重楼重新完整时无法舍弃你……”

      “这大可不必吧,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当柳下惠的趋势?”飞蓬发出了灵魂质问:“明明剥离你之后,重楼在魔界一开始也没放过我啊。”

      魔尊抿了抿唇,表情怏怏不乐。

      “怎么,还发生过本将不知道的?”飞蓬狐疑地追问道。

      魔尊静了静,才道:“你自尽以后,他来见过我。当时,我还没化形魔龙成功,也不一定非要化形和他一致。但他以自己为燃料、送一枚逆鳞还不够,想再来一次。”

      “什么?”飞蓬浑身巨震。

      曾被本体直接当做牺牲品,魔尊淡淡说道:“他说仅留下两三层欲念居然还是忍不住,但若是只取心头血,没有强要你,或许事情就不会一步步发展到最糟糕的境地,还不如完全舍弃欲念,只做养血器皿。”

      “这就是我最初的定位。”魔尊垂头看着神将:“为你的转世当予取予求的耗材。”

      飞蓬动了动嘴角,艰涩地回道:“可我的转世不管哪一世都没有遇上。”

      “因为我养的越久效果就越好,适合做生死关头一次性的滋补品。”魔尊漠然道:“这样,或能在你神魂彻底溃散时挽救你一次。”

      飞蓬闭上了眼睛。

      神将总算明白,这个分魂对本体的怨恨、对他的敌意从何而来。

      重楼对他自己是真狠啊!

      感动吗?飞蓬当然有,但更多是心疼与无措,不知该如何对待面前人。

      “你和本体那一战,照胆神剑刺穿魔心。”魔尊又道:“你以为,他是怎么事后那么快就恢复的?”

      是有你这个血包在呢。飞蓬已然明了。

      重楼本是天道,同源分身吸收灵力,还是在世界之心的位置,自然能输送大量梳理好的灵力给他养伤,好的就特别快。

      之前没分离这个分魂,才会和夕瑶治疗自己的进度差不多,所以他们总在决斗里彼此重伤、同时好转、再次生死约战,直到后来确定杀不了彼此,方有坐下来好好说个话、喝一杯并慢慢有交情的机会。

      至于可能有的魂魄分裂的问题,重楼诞生于这个空间,魂魄就在其中,又算什么不完整?

      充其量是一分两半,在一个房间的中间,主动隔出一堵墙而已。

      “现在,飞蓬,给我答案。”这一回,魔尊没有自称本座。

      他捏着飞蓬的下颚,深深望进那双游离的蓝瞳:“我送你走,如何?”

      “我……”飞蓬痛苦地抽动着嘴角,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只比先前更艰难地道:“对不起……”

      魔尊没有意外,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你还是选择要我主动泯灭,助本体重铸真身一臂之力。”

      “我不会让他舍弃本身的一部分。”飞蓬飞快道:“就算你本是外物,他承认自己是兽族重楼,是魔龙出生,他便也是你了。”

      这一回,是魔尊想笑了。

      看,他之前对飞蓬说,我是他,我的感情源于他,而他不止包括我,飞蓬便在此刻体贴地还给自己一颗定心丸——

      他是你。

      所以,我也是你的。

      “执念是可以圆满。”滚烫的指抵住温热的唇,魔尊贴上飞蓬的唇。

      双眸相对间,他扬起嘴角,语气暧昧而诡谲:“但口说无凭啊……”

      那笑容多了恶意与邪气,又或者说,是彻底不再遮掩魔龙贪婪重欲的一面。

      “啊……”可就算邪恶,瑰丽的血瞳与灿烂的笑容也过于迷人夺目,一瞬间便勾走了神将自以为矜持冷静的心神,不经意便将要命的承诺脱口而出:“哦,好。”

      被随即而来的深吻亲得丢盔弃甲时,隐约觉得不对的飞蓬不能反悔,就只好自我安慰——

      想心心念念着他的魔尊心甘情愿泯灭意识回归本体,无异于心头插刀,那必然是得付出惨重的代价。

      只是一场双修,论轻松程度,说不定还是自己赚了呢。

      感觉不到过去了多久,但熹微的晨光透过门扉和窗棂,缓缓爬上了他的脸。

      “唔……”飞蓬总算能吭声了。

      “唔……”重楼缓缓睁开眼睛,正对上飞蓬慌乱的眼神和魔尊玩味的视线。

      他被这张一模一样的脸惊得直接蹦起来

      魔尊这才拍了拍神将,意犹未尽地出来。

      “多谢款待。”他恶意地笑了一声,把无力的飞蓬轻轻往后一撂。

      刺目地印入重楼赤红的眼里。

      “你答应我的……”飞蓬喑哑着嗓子,叫住了慢悠悠扣扣子的魔尊。

      魔尊垂眸看着这个永远棋逢对手的宿敌:“哼,等你们找到祭坛再说。”

      他撂下气得快炸的本体,心满意足地拂袖而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相煎何太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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