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流言蜚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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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香取有留意到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了。
她身上总是有许多争议，同学们也总是习惯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一些玄乎和她联系起来。
比如某某同学一直记性特别好，某天突然丢三落四，之后不知道怎么复盘出在上周某天在列队时不小心和她对视了短短一秒——
反正不管怎么样总能找到牵强的理由和她扯上关系。
她本人对这种行为并不算反感，有时候还会觉得他们能记住那么琐碎的事情实在厉害，毕竟自己什么也没做却能被人惦记。
但是最近的谣言不只是关于她的，还牵扯到了砂川。
之所以会发现，还是她在某天上厕所的时候偶然听到了墙角。
当时她正打算从隔间出来，结果有几个女生在洗手池那说八卦，她有些不好意思出去，便想着等她们说完，只不过这一等，直接让她吃起了自己的瓜。
被人在背后说闲话这种事总是避免不了的，她以前也不是没撞见过，虽然心里不好受但嘴长在别人身上她没法阻止。
尴尬之际，外头那几人风向一转，说起了砂川的事。
听到这个香取一下子来了干劲，趴在门边仔细听了起来，脸上挂着不好意思又好奇的红晕——
一开始是讲砂川怎么帅的。
香取眨眨眼，她对帅哥没有概念，但大家都这么说，砂川的样子一定很帅气，毕竟在她的认知里，那些记不住脸的人都长着一样的文字脸，砂川也不例外。
不过联想到男生们对猛男的高度评价。她在心里做起了等价代换：
砂川同学=帅哥=刚田同学。
四舍五入，砂川同学和刚田同学应该长得差不多吧！
那就是很帅气啊！
香取听得眼睛发亮。
这时外头有个女生忽然说：“说起来，砂川君最近不是跟那个女鬼走得很近吗？”
“好像是，前阵子不是还在中庭那边谈话吗？还有鞋柜那里……啊，好像每天都在送礼物来着。”
“诶？真的假的，那个砂川君为什么要跟那种人交好啊？不是说会被诅咒吗？难道真的是女鬼桑下了降头吗？好可怕！”
听到这，香取眸中一暗，有些内疚地扯了扯裙摆，她没想到自己无意中抹黑了砂川的名声，难怪他会觉得困扰。
她本来还有些不理解，直到听别人这样议论她才幡然醒悟自己这阵子究竟给砂川带来了多少麻烦。
她愧疚地低下了头。
外面的女生越说越起劲。
“话说砂川君的品味也太低俗了吧，真没想到他居然会收下女鬼桑的东西，她那样能送什么好东西啊？”
“诶，难道是扎了一百根千本的巫术娃娃？”
“呜啊，好可怕。”
“哈哈哈哈，突然觉得砂川君也没那么帅了……能和女鬼玩到一起的人能是什么正常人啊？”
听到这，香取胸口压着一股无名的憋屈，当即从隔间出来，走到那几个人的身后想要为砂川开解：“砂川同学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那几人说得正起劲，压根没注意到身后突然多了个人，无声无息的，听到有人在背后说话，她们一个激灵，卡了壳一样机械般地扭过头去，眼睛余光却先瞄到了镜子里的黑长直。
三人脸上顿时没了血色。
香取却仍是在为砂川打抱不平：“砂川同学是很好的人，你们在背后议论别人已经很不好了，请不要再造谣。”
她的嗓音轻飘飘的，在空旷的厕所里回荡了起来，那几个人当即吓得脸都软了，顾不上拿随身物品争先恐后地要逃离厕所。
刚刚还姐妹情深的几人这会一边拉踩一边叫喊着：
“哇啊啊啊啊妈呀有鬼！！！”
“女鬼真的会瞬移！！！”
“我的衣服！玲子不要拉我！”
那几人吓得魂都没了，香取看着洗手台上的几个手提包，心里还是委屈。
怎么说她都无所谓，但她唯独无法容忍别人说砂川，明明他是个很好的人啊。
太过分了。
她气鼓鼓地离开了厕所，同时也在反思，以后还是小心一点好了，万一再让砂川被人造谣就糟了。
这些天，栗原十分关注女鬼的校园怪谈。
这不，又有新鲜的瓜了。
说是前几天有几个女生在厕所里撞鬼，回去以后就开始做噩梦倒大霉，最后甚至病倒，发烧进医院的时候脑子都烧糊涂了，一个劲地说有鬼在抓人。
砂川对这些不感兴趣，但还是忍不住想起香取那副样子，加上走路又没有一点声音，如果贸然从身后出现的话，确实挺吓人的，尤其厕所还有回音也比较阴暗，的确叠满了各种恐怖因素。
换作其他人他可能会怀疑是有意为之，但香取的话，只能说是偶然了吧。
之后几天谣言愈演愈烈，毕竟受害者的特征都指向了香取一人，一时间整个学校的人几乎都对她避之不及。
就是砂川偶然在走廊上也听到过几回，内容从一开始的撞鬼到后来的恶鬼缠身报复。
他听到时都忍不住皱了眉。
他几乎没有再见过香取了，下雨那天反而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她。
她把自己的伞给了猫，自己淋得浑身湿透，到了学校后那一身狼狈的样子反而把路过的人吓了个半死，她还因此多了个伽椰子的称呼。
那天放学他特地去看了，猫已经不见了，她的那把红色的雨伞也不在。
有几率是被人收养了。
他还记得那柄红色的雨伞在模糊阴沉的雨天里有多醒目。
……
上体育课前，砂川和猛男刚出教室，恰好撞见香取从隔壁教室出来，对上眼的那一瞬，她像是被雷劈了僵在了原地，很快又低下头然后冲回教室，好像他和猛男是什么洪水猛兽。
猛男习惯了他人畏惧的视线，并未放在心上，见身旁的砂川脚步一顿，视线不由随着那少女扫向了隔壁教室，好奇地问道：“熟人？”
“你不记得了？”
砂川有些意外地转过头来，对上猛男茫然的目光，他又改了口。
“不，没什么。”
香取的事他有意瞒着猛男，主要还是不想影响到他的恋情，解释起来也很麻烦。
猛男对砂川这副不坦率的姿态已经很习惯了，当下催促道：“快走了，一会要打铃了。”
因为老师请假，这节课5、6两个班一起上。
砂川和猛男到场的时候，两个班已经列好队，两人站在了队伍最后边。
两人一直都是视觉中心，只不过一个斩男，一个斩女。
砂川漫不经心地往隔壁望去，扫视了一圈，很快就看到了被人群疏离的香取。
她的前后都空出一块真空带，一眼就能看到。
恰好她也在看这边，一对上他的视线，她立刻扭头缩了回去，和刚刚一样的反应，让人摸不着头脑。
或许前些天在鞋柜那发生的事伤害到了她。
砂川看着她清瘦的背影，没有说话。
热身后，老师开始组织两班分组打躲避球赛。
砂川只想躺平，好在猛男人缘好，很快就组好了一队。
香取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和砂川有过多的接触，一直想办法避嫌，但还是忍不住频频往那边看去。
只是砂川十分敏感，有几次她直接被抓了现行，后来她不敢再看了，只能安安分分地站着发呆。
分组时，她将目光投向班级的人，然而一接触到她的视线，所有人都作鸟兽散了。
她默默地观察起了附近的小组，想着或许有人愿意接纳她来凑个数什么的。
然而看了一圈，她突然意识到一件很可怕的事！
她所在的班级刚好多了一个人，而这个被剩下的人就是她！
天！
怎么会这么巧？
一时间她有些惶惶不安地绞着手指，站在原地尴尬得不行。
如果是少了或者多几个也好，偏偏就是这么刚好，显得她特别多余……
好难为情！
砂川的注意力一直香取身上，此刻他也发现了那抹黑色面临的尴尬处境。
她站在那十分无助，像个做错事而不知所措的无助小孩。
想了想，砂川转头看猛男：“能加一个人吗？”
猛男不解，砂川敷衍道：“我今天没干劲。”
猛男：“你好像就没有过有干劲的时候吧？”
“……”
周围分好组的同学们已经很放松地在讨论起战术了，也有在打闹开玩笑的，场面有些热闹。
这显得孤立无援的香取尤为格格不入，他们的喧闹容不下她。
香取还在想要怎么处理这样尴尬的处境，要么谎称身体不舒服逃掉这次比赛，要么还是跟老师如实说明情况……老师或许会安排好，但别人不一定乐意接纳她。
想了一会，她决定硬着头皮撒个谎试试。
但她从小到大没骗过人，而这次撒谎的对象是老师，让她忍不住有些紧张。
就在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时候，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不等她回头，一个熟悉的嗓音响起──
“香取同学，如果还没分组的话，不妨来我们组吧。”
香取有些迟钝地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刚刚的声音，顿时就认出了身后主动打招呼的人是谁。
见她瑟缩了一下，砂川以为她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香取想回头，却先一步看到周围其他人因为砂川的主动靠近而开始窃窃私语。
升起的希望又给掐灭了。
想到最近的谣言以及在厕所里听到的那些话，她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不安地扯着衣角。
砂川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一部分侧脸，除了那紧抿着的粉嫩唇瓣，她此刻心情如何他根本无从得知。
香取屏住了呼吸，思来想去，还是无法面对砂川。
随后，她忽然转身跟砂川鞠了一躬，再低声道了句“对不起”，然后扭头往远离人群的另一边一股脑跑走了。
在场的，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出那头气氛不太对。
这种告白被拒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砂川并没有介意，他反而比较在意她的反常态度。
所以说上次的事，他的确处理得不太妥当。
一时间周围不少女生止不住唏嘘，纷纷羡慕且惋惜，这样难得的帅哥搭讪的好机会是一点也不知道珍惜啊！
另一边，面色略显苍白的香取找到了老师，有些磕磕绊绊地谎称自己的身体不适，在不安和自责中她还是顺利地请了见习假。
她的心脏砰砰跳。
因为砂川的搭话。
也因为撒谎的良心谴责。
现在这种时候，保持距离的选择是对的。
她自欺欺人地想着，只有保持了距离，她在意的人才不会被她连累到。
况且她早就习惯了被人议论。
正是因为清楚那滋味不好受，她才不希望砂川因为自己而被他人误会。
那可比她自己被人误会还难受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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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流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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