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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染血 ...

  •   姜劣抬眼看他,那是一种陌生到足以吞噬所有温情的眼神,于浊仅怒红了眼,一步上前踹他的胸口。
      姜劣猝不及防往后倒去,后脑勺和脊背砸到铁皮墙棱发出闷声,而后倒向左侧。

      于浊仅熟视无睹,跪到申溯面前,声音不可抑发颤,“申……申溯?”
      没有回应,申溯已经痛到近乎晕厥。
      于浊仅伸出的手滞在半空,所有愧疚涌上脑海。

      “哟,来了啊,老相好的?”一旁的邹卓沿摸了摸鼻子,讽笑道,“男男诶,不觉得恶心吗于学霸?还是说,你本来就好这口。”

      可能是于浊仅踹得太重,姜劣缓了好久才起身,染血的匕首躺在他脚边,听到邹卓沿这句话时他的眼底蓄满幽黑。

      于浊仅咬着后牙槽起身。
      向阳扫了一眼邹卓沿,事不关己地走向天台边往下眺。

      邹卓沿继续挑衅,“你们两个谁上谁下啊?”
      于浊仅抬起眼皮,冲上前就是一膝踢,邹卓沿反应不及,整个人砸到铁皮墙发出哐咚一大声响,肩胛骨隐隐传来断裂声。

      他淬出一口血,仍冷嘲热讽,“这就受不了了,敢做不敢听吗?”
      林凹权扶了扶额,每次都这么废话连篇,虽然对于受害者来说言语攻击最致命,但倒也不必一个意思换几种句式,于是上前拦于浊仅。

      于浊仅攥住他的手腕反手就是一个过肩摔,林凹权砸向骂骂咧咧起身的邹卓沿,胳膊肘恰好戳中他的鼻子,药膏下的歪鼻又流下鲜血。

      邹卓沿怒吼:“我草你大爷于浊仅!你特么梁子结大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林凹权捂着耳朵滚向一侧,发现不远处的向阳趴在栏上无动于衷,姜劣亦然。

      林凹权顿觉自己多管闲事,于是也加入旁观队伍,反正于浊仅的目标暂不在己。

      于浊仅上前揪住邹卓沿的衣领把他提起来,面上不同于上次被欺负的精致俊美,反倒是英俊的狠厉。

      邹卓沿情不自禁往后瑟缩,这才吞吞吐吐推卸,“又不是我们打的申溯,他的手也不是我们刺的,是姜劣!!”
      于浊仅抬起的拳头悬在半空。

      邹卓沿以为得救了,讨巧道,“是姜劣,是姜劣……是他把信条递给申溯的,也是他叫我们过来的,他说要教训申溯……啊!”
      于浊仅拳头砸下去。
      “啊啊啊啊!!”
      于浊仅疯了一样下拳,把所有恨都揉进去。

      林凹权察觉事情走向有变,猛地上前踹开于浊仅,于浊仅往右踉跄而倒,出走的情绪这才稳定了点,邹卓沿顺着铁皮墙滑坐,鼻血染了满脸。

      林凹权扫了眼惨不忍睹的邹卓沿,开始火急火燎搜寻拿手武器,可天台上最称手的并没有。
      就在这一刹那,他的视线锁定姜劣脚边的匕首,使唤道,“把匕首拿过来!”

      姜劣抬眼看他,林凹权的火气被他冰冷的视线掐灭,但不能失了面子,“快点!”

      于浊仅单手撑地,胸膛起伏不定,林凹权踹中了他的左腰肋骨,疼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一听到林凹权的话,也看向姜劣脚边的匕首。

      姜劣把匕首踹了过去,林凹权视线聚集在匕首上,不曾想被半路扑出来的于浊仅握住,他应激后退,没退几步后背就抵着铁皮墙。

      林凹权慌乱,看着匕首直冲而来,猛地闭眼。
      没有迎来疼痛。
      他急喘着睁眼,匕首堪堪停在眼前,是姜劣站在身后钳住了于浊仅的左手后扣,另一只手则握住了拿着匕首的手腕。

      多少还是有些无济于事,于浊仅眼里满是杀意,执拗地稳住匕首尖端对着林凹权的脸。
      林凹权不禁喉结滚动。

      “教育局的来了!快走!!”向阳看到入校的车辆,忙朝后充当吹哨人。
      邹卓沿闻声捂住还在淌血的鼻子,顾不上疼痛起身朝铁皮门跑去。

      向阳朝不远处还在对峙的三人吼,“还不快走!你们大方到让别人坐收渔翁之利了?!”

      林凹权想抽身,但被于浊仅堵住,一动脸就可能会被划伤,可这和被教育局抓住相比无足轻重,所以垂在身侧的右手紧握成拳,朝于浊仅的腹部袭去。
      姜劣迅速带于浊仅后退。
      林凹权一心在于浊仅身上,并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

      林凹权想趁机从匕首下溜走,不料姜劣刚才的举动刺激了本已经冷静的于浊仅。
      他猛地一挣,匕首在林凹权左脸划开一道痕,林凹权猛地捂住左脸,咬牙跑向铁皮门。

      于浊仅转了一下匕首朝后方刺去,姜劣钳住他的手腕一扭,匕首哐当落地。
      于浊仅怒红了眼,扭头哭吼,“放开我!放开我……唔唔!”
      姜劣搂住人,右手捂紧他的嘴,凉唇落在他的眼角,“嘘……”
      把人往铁皮屋带。

      怀里的人挣扎不止,带着他穿过堆积的废弃桌椅实属困难,姜劣额头冷汗直流。

      “宝贝……”走了不知多久,姜劣喘着气停下,好像哪里疼得厉害,但唇仍贴着于浊仅耳廓低哄,“宝贝,听话!听话!”

      于浊仅眼泪滚下来,一肘子后击他的腹部。
      姜劣往后踉跄,后背砸向尖锐的铁质桌角,双膝往前跪,但维持着上身挺直。

      于浊仅转过身,攥拳狠瞪,“我们的账以后再算!”
      说完就要往回走,可环顾四周,竟然都是废弃桌椅,狭窄的通道星罗棋布好似迷宫。

      于浊仅明白过来,原来他们不止一种逃脱方式。

      哐当!
      右后方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于浊仅锁定那个位置,只有天台入口有门,而根据这音量,他现在离天台门至少五十米。

      说话声也传来,是陆译炜带来了教育局的。
      于浊仅循声抬步,却又被姜劣从后面抱住,嘴再次被捂得严实。
      耳边是微弱气息:“嘘……”

      于浊仅挣扎没几下就听到说话声。
      邹卓沿压低声音,“我要杀了姜劣那条狗!刚才竟然敢那么站着不帮忙。”
      林凹权不耐烦,“少说点,你那鼻血还一直流。”
      向阳玩味:“他可不能杀,杀了以后找谁来替我们背黑锅,难得找到这么一只小白兔。”

      于浊仅不可置信地瞳孔放大,交谈还在继续。
      邹卓沿嗤声:“你确定是小白兔?小灰狼还差不多,就他现在的态度,过不了多久就是豺狼虎豹!”
      林凹权接话:“所以该教训教训他了……”

      三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伴随着一声咔哒消失,原来他们还在铁皮屋里设置了另一道逃生门。

      于浊仅大脑一片混乱,愤怒不降反升,任凭姜劣把他往回带,然后听见天台门再次合上。
      申溯被带走了。

      姜劣带着于浊仅滑坐,把人抱在身前,于浊仅低头咬住欲从他嘴上离开的右手,往死里咬,直到血腥味散溢才松齿。
      姜劣仰头靠墙,咬牙咽下疼痛,贴着他的脸蹭了蹭,用虚弱的气息哄着,“……不生气了好不好?”

      于浊仅红着眼转身。
      姜劣搂紧他,“让我再抱一会儿。”
      于浊仅咬牙,“是谁?”
      是谁刺的申溯?
      “这不重要,浊仅。”姜劣贴着他的侧脸。

      于浊仅后推,这次轻而易举脱身,下一秒揪住他的衣领低吼,“不重要?这么多年帮他们背锅你还背出感情了是吗?!你知道刚才我看到你拿着那把滴血匕首心里是什么滋味吗?我想杀了你!我竟然想杀了你姜劣!大脑里竟然只有这个念头。如果我刚才真的对你失控了,你怎么办?你告诉我你怎么办?!你现在跟我说不重要,你竟然特么地跟我说不重要?!!你让我怎么办,你出事了让我怎么办……”

      于浊仅越说越失控,以至于微微发起抖来。
      姜劣替他抹眼泪,“不哭了……不哭。我没事,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他的气息很微弱,手也凉得过分,外面明明晴空万里,可这手温显然不正常。
      于浊仅松开他的衣领,抬眼想认真看他,却被身后墙上的一片红吓得哽声,“姜劣?”

      猛地把他往前拉搂,那片红还在往下蔓延,搂着后背的手触感粘腻,于浊仅不可置信地抬起来,五指上的血刺目。

      于浊仅音线颤抖,“怎……怎么了?”
      往他的后背看,全都染了血,在白衬衫中愈发刺目,是自己踹狠了吗?撞到什么尖锐物了吗?

      于浊仅抖着手想捧他的脸,却只能悬在半空,“伤到哪了?嗯?我……对不起,对不起?”
      他慌得语无伦次。
      姜劣把他拉进怀里,轻抚:“这伤之前就有了……不怕浊仅,别怕。”
      于浊仅伸手解他衬衫,眼泪掉下来,“我不信你了……”

      姜劣低头,抬起他的下巴吻上去,可却已经疼得没多少力气。
      于浊仅抖着手解他扣子,离开他的唇,“姜劣,我不想信你了……”
      姜劣额头抵到胸前,冷汗湿了他的锁骨。

      拉下白衬衫,于浊仅看到缠在他上半身的绷带,后面已经被渗出的血染湿。

      “姜劣……姜劣……”于浊仅哽着声低唤他。
      姜劣抚着他的脸,“我在,浊仅。不怕,别怕……”

      于浊仅帮他扣好衬衫搂在怀里,抹掉眼泪拿出手机拨去电话,稳住惶恐,“郝哥,您还在校门口吗?”
      放下手机,脱下外套盖住姜劣的头和后背。

      姜劣眼神涣散着,但柔情地看着他。
      于浊仅鼻尖泛酸,沾了血的右手绕到他的后脑勺,左手抚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他吻得轻柔,可每一次触及都割心剜肺。
      姜劣轻柔回应,直到彻底失力。

      于浊仅把他背起,站在一道全新的密码门前。
      姜劣唇贴着他的耳廓,轻声说:“宝贝,密码是926zj,小写。”

      咔哒解锁,于浊仅走出铁皮屋,右侧有一道电梯门,就设置在天台门后方。
      会是谁斥巨资弄出来的?

      于浊仅快速按了一楼,电梯并不稳定,偶尔发出类似电闸出问题的滋滋声。

      姜劣意识模糊,“被困在这里,也还不错。”
      “你不是说了我们会有大好未来吗?你一直骗我是不是……”于浊仅声音很轻,眼泪落下砸出嗒声。
      “浊仅很好,可是……只是很好而已……”
      尾音低得于浊仅没有听清后半句。

      电梯门开,是笃行楼后门。
      于浊仅咬住下唇,“姜劣你就是一个混蛋……不好好保护自己,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穿衣服……”
      姜劣扯出一点笑,“所以很荣幸遇到了你。”
      “我不吃这一套,我以后再也不吃这一套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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