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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还思量（3）天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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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宋图睁开眼看到了刺眼的白炽灯。
他环顾四周。
“哥，你醒了？”
“我这是？”宋图不能理解，场景转换的太快了。
何桓坐在床边，给宋图削苹果：“在去那户人家的路上，你和张哥突然晕倒了。”
宋图拍拍他的肩：“辛苦了。”
这么说来，那些都是梦吗？契约、循环，还有马门溪龙，都是梦吗？
背后的凉风告诉他答案：“不是梦哦~”
宋图一惊，动作很大。
何桓：“哥，怎么了？”
宋图深呼吸，然后躺平：“没事，刚才突然窜出什么东西，吓到我了。”
何桓听不到她的声音。
“是呢是呢，听不到哦。”
你能听到心声？
“不是哦。”
她站到了宋图面前。得见真容，宋图皱起眉。
她穿着一条精致的浅粉色裙子，面容姣好，梳着一个有点微微歪斜的高马尾。
但她太年轻了。
只有十七八的样子，正值青春年华却死于非命。
宋图有些没来由的悲伤。他切切实实的，为面前的少女感到难过。
“喂喂喂，你可是答应我了哦，一定要让我再见他一面哦。”
宋图“嗯”了一声。
“哥，怎么了。”何桓一脸担心。
“没事，呃…老张还好吗？”宋图仔细想想，每个回合都会固定遇到一件事情——张有仙失踪。
他想先确定张有仙的安危。
“情况没那么糟糕，但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我已经给张哥办好住院了。”何桓把苹果递给宋图。
宋图叹了口气：“行吧，但愿再别出什么大问题。”
两人一鬼待在室内互不作声，直到天快黑下来，何桓出门打饭。
宋图道：“你对‘他’的所在地有大致的范围吗？”
“emm，不太清楚。”
“那你为什么会找到我呢？”宋图理解不了一点：“照理说，你下意识会去找一个直觉能帮到你的人。”
“我觉得这个人不该是我，但凡事都有原因。我想知道这个原因。”宋图咬口苹果。
“嗯？很简单啊，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她情不自禁唱起来。
“你身上带着它的味道哦。”
宋图打寒颤。
带着味道什么的…不行，接受不了。想想就如同千万只蚂蚁在身上乱爬，可怕可怕可怕可怕！
宋图满屋找洗手间。
“不过不用担心呀，现在已经消散啦，鼓掌鼓掌！”风声补完了没说完的话，看上去很开心。
宋图：“那没事了…既然我身上携带着他的气味，在短时间内又消散了，说明我们接触过。只要挨个排查总能找到。”
“嗯嗯！对啊，我还没想到呢。你好聪明！！”
“但是…”宋图口风一转：“这么查无异于大海捞针，是最笨的办法了。”
合适的捧哏总会在合适的时机出手：“嗯嗯，那怎么办呀？”
宋图：“我想按我的原计划来，去那户人家里再看看，我总觉得你会和他们有什么牵连。”
“好呀好呀！我双手赞成。”
“然后还有，我想听听你还记得什么。”
…
何桓推门进来，看到宋图坐在窗边。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窗边有亮光。
冷色调的月光照在宋图脸上，显得整个人白了几分。
“哥，那边冷。”何桓并没有询问宋图为什么保持着这个中二的姿势，他默默递了件外套。
“你说，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呢？”宋图把头搭在玻璃上。
何桓把饭放到桌上：“没有什么意义。任何人都评价不了生命的意义，这种评价也毫无意义。”
“啊，是啊，你说的对。”宋图有些惆怅。
他是一个十分喜欢感情用事，十分喜欢代入情感的人。
通俗点说，他emo了。
“怎么了？哥，你不开心。”何桓没安慰过人，他只会干巴巴的问。
宋图闷闷的嗯了一声，他继续背对着何桓。
何桓走近看，透亮的玻璃上沾着未干的水痕，宋图的眼角也有些微微泛白。
哭了。发生什么了？？
何桓急忙找纸，递给宋图。
这下是真绷不住了，宋图从小声的抽噎变为嚎啕大哭。
一下扑进何桓怀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何桓不是很会说话，他觉得当下某些肢体语言可能能够更好的帮助到宋图。
他一下一下抚摸着宋图后背。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小——何——”
“嗯，我在。”何桓充当抚慰犬。
宋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现在只想好好哭一场。
她在宋图耳边说：“喂喂，你不是吧？！真哭啊！！”
比起何桓，她手忙脚乱多了。
“不会真是我惹哭的吧？！！呀呀呀你让我怎么收场啊！！”
“别哭啦！！！”
宋图又哭了几分钟，才慢慢缓过来，但整个人还因为哭的太厉害而一抽一抽的。
何桓尝试询问：“哥？你到底…”
宋图泪眼汪汪蒙住他嘴：“别问了…我就是听到一个让我难受的故事…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她忽然想起有些人哄小孩的套路，伸手摸宋图的头：“图图乖~别哭啦~”
心里补了一句，再哭牛爷爷不给你买糖吃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的故事也没有那么惨吧？图图你太脆弱了。”她肯定道。
宋图承认了，他真的听不得这种事。
他一边抹眼泪，一边道：“我的共情能力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不会。”
“没有没有啊，抒发感情是人之常情，很正常啦，图图。”
虽然两人互不见面，但两人异口同声。
她由此发现了一个很好玩的称呼，决定了！宋图=图图！
有公式做题就是快！！
“什么事能给我讲讲吗？我或许可以帮你分担一些伤心？”何桓道。
宋图简略说：“一个姑娘在送情书的路上遇害了。”
啊？所以确实是共情太过了？
何桓哑口无言。
这句话说的有些过于简略，但不影响宋图一想到就难受。
“呜呜呜呜呜呜呜——为什么啊小何，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人各有命…哥，你这儿没擦干净。”何桓仔细擦拭泪痕。
“嘶！图图！！我发现了盲点！！！”
“这个小何，我明明也影响到他了呀！”
宋图一愣。自己真是哭傻了，忘记这岔了。
是啊，在最后，提醒自己的是何桓。
但看他本人并不知道这件事。
“图图啊，我跟你说，其实我觉得他也挺厉害。”
何桓？他一个小孩能懂什么。
“不知道，就是一个感觉呀。感觉晓得不？”
这么说来，突破口又多一个。
宋图默默记在心里。
何桓看看表：“哥，太晚了，睡吧。”
“好。”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宋图睡在病床上，何桓打地铺，她坐在门口。
好安静啊。
其实之前不知道，现在自己变成鬼了才了解。
鬼和人本质上其实很像，只不过身处空间不同。死后阴阳两隔，想再与生前人见面，难的嘞…
医生里亮着很多灯，时不时还有查房护士，或者一些恸哭传来。
这样的地方好寂寞。她托着腮，静静的想。
医院也承载了很多悲伤的情绪…
好多人，有好多好多不舍和遗憾。生前的如意、不如意，在死后都成了一片云烟。
她这一生最在意的人好像只有妈妈和他了。
他…和他的最后一面好像很不愉快啊。
…他应该发现自己失踪了吧，一定发现了吧。
自己的尸体被找到了吗？好像没有。
如今回忆起自己的死相…七零八落的，好像除了验DNA之外再没有什么能认出自己的方法。
还有妈妈…
她摇摇头，不想去思考自己母亲看到那副场景的样子。
哎呀呀，都怪图图…好端端的瞎哭什么？
我是被迫回忆的啊…
这怎么害得我一个鬼也心口酸酸的。
她有些想哭，整个身体似乎都做好了落泪的准备。
但她是鬼。
“小秋小秋，不要哭啦。小秋要长大成人啦，要完成自己的梦想，要见自己想见的人啦…”妈妈为你高兴呀。
她学着妈妈的语气安慰着，将自己圈起来。
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