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青梅竹马if（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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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涌动才是哥谭的常态。罗宾经历了很多，难以用语言去概括。最刺激的莫过于，二代罗宾杰森·陶德的归来。刚回来的杰森带着浑身偏激与满腔的愤怒，如同一记重锤，敲在蝙蝠家每一个成员的灵魂上。他不仅给蝙蝠侠带来了震撼，也给提姆带来了很多麻烦。如果不是有佩因特的治愈魔术，提姆都不确定自己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生龙活虎。
蝙蝠洞里气跟一团凝固了的胶水一样让人喘不过气，哥谭的小巷子里危险重重，只有佩因特的小阳台仍旧维持着它的安静，祥和。
“哈——好累。”
罗宾摊在阳台的摇摇椅上叹气，没有半分往日精明飒爽的义警姿态。
“我不是想抱怨杰森什么，也理解他的愤怒，但是他有时候下手真的很重...嘶——”
随意抬手的动作扯动伤口，罗宾疼得差点没控制住五官。
佩因特的手轻轻搭在罗宾的腰上，那里有一道刀伤。紫黑色的魔力一点一点渗入皮肤，加速伤口的愈合。
冰冷的魔力麻痹了感官，疼痛变成了痒意。罗宾不自在地动了动，想缓解伸手去挠伤口的冲动。
“你的伤口上残留着很狂乱的魔力。你的兄弟现在状态很差。”
佩因特没有对杰森疯狂的行为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拿出一个宝石吊坠，放到罗宾掌心。
“防御礼装已经重新充能，贴身带着，别再弄丢了。”末了又加一句“再有一次的话...我会生气的。”
他知道自己把礼装借给别人了...
罗宾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行为道歉就被戳破了。在当时的情况下，将礼装借给受害者是最佳选择，但将别人的礼物转手给别人就是非常不礼貌的。罗宾勾起嘴角，笑得乖巧甜蜜不停保证再也不敢了，不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任何一个字。
短暂的休息过后，罗宾鸟重新飞入夜幕笼罩的城市中去。
佩因特看着明黄色的披风融入夜色，心里有些不高兴。
哥谭这片混沌的土地孕育出这些舍己为人的义警，他们个个心胸宽广，心怀大义。佩因特不同，他的世界能容纳的东西太少了，少到只能装下他的家人，他的猫，他的画，和一个朋友。剩下的边边角角挤着家族的合作伙伴蝙蝠侠，还有被爱屋及乌的提姆的家人们。
“如果能近距离接触一下那个回来的罗宾，也许能更精确。不过...”
佩因特仔细回忆从伤口上感知到的魔力。
“先试试吧。”
看着现任罗宾鸟被上一任罗宾鸟叨得鼻青脸肿的，他实在是心疼。
——
提姆一直认为佩因特是一个不受控的惊喜，从小到大他总能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让事情往好的地方发展。
当他再次将新的宝石礼装放到自己面前，说这能安抚魔力时，提姆立刻就意识到这是佩因特为杰森准备的。
提姆又惊又喜，捧着宝石吊坠小脑瓜飞速运转，剖析驱动佩因特做出这件事的动机。
佩因特和他一起讨论过二代罗宾，但没有实际接触过。与布鲁斯的交情也只是让他和杰森有过点头之交。
这个礼装虽然是给杰森准备的，追根究底都是为了我！
他心疼我！
罗宾现在像一只充满电的碰碰车，想去小巷子里和街头混混们碰一碰，分享一下心中的激动。
夜巡结束后，提姆怀里藏着佩因特的宝石礼装回到蝙蝠洞，还没想好怎么编理由把它交给杰森，又怎样在蝙蝠侠面前蒙混过关。
蝙蝠侠就先一步站在提姆面前，黑黢黢的哥谭骑士手一伸。
“它需要检测。”
好吧。好吧。这下不用想理由了。
提姆叹气，对自己与佩因特的小同盟没有隐瞒住蝙蝠侠这件事并不意外。佩因特一直都是蝙蝠侠重点关注对象，出于布鲁斯对哥伦巴夫妇的愧疚，出于对佩因特那无处安放的操心。
提姆曾经和阿尔弗雷德抱怨过布鲁斯这颗相当佩因特野爹的心。从老管家那里听到一件让人意外，细细一想又觉得合理的趣事。
佩因特刚回哥谭半年后，布鲁斯曾对阿尔弗雷德说过想收养佩因特的心思，理由是两个监护人都疏于照顾。布鲁斯对哥伦巴幼子的多次释放善意的行为被媒体们当做趣闻反复登报，渐渐流传起布鲁斯想要收养佩因特的言论。
还没等布鲁斯计划好自己顺理成章的收养流程，远在他国的哥伦巴总裁连夜飞回哥谭找布鲁斯彻夜长谈，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是哥谭中关于哥伦巴幼子的传闻一夜之间都消失殆尽，不再有媒体提起。
蝙蝠电脑的通知声拉回提姆的思绪，检测已经结束。
宝石礼装经过多番勘查都表现良好，联盟的法师们都给予一致好评并赞叹制作者的魔术天赋。
问题终于来到最后一步，如何让杰森收下宝石礼装？
蝙蝠侠首先出局，杰森看到蝙蝠侠就高度戒备，像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罗宾，杰森的态度比面对蝙蝠侠好一点，但也就一点点。让提姆去找杰森，或许有10%的概率能够成功，但提姆100%免不了挨一顿揍。
因此，罗宾同样出局。
最后，将宝石礼装交给杰森这个重任落在韦恩家唯一真神——阿尔弗雷德身上。
在杰森的视角看来事情发展得有些尴尬。某天深夜，他带着一身硝烟味，回到不修边幅的安全屋，猝不及防地迎接了他挂念不已的老管家。
好像他一下子变回了13岁的小少年，像第一次来到韦恩庄园那样，拘谨地坐在沙发上，看老管家为自己忙前忙后。想说点什么，想做点什么，最后在老管家周到的照顾下，变成一次次点头，一声声肯定回应。
阿尔弗雷德在离开前才将宝石吊坠交给杰森。后者虽然收下了吊坠，却不对这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宝石吊坠抱有多少希望，他不愿意回想那片如影随形的碧绿。只是为了让阿尔弗雷德放心，又或者他期待着能够逃离梦魇中纠缠的狂笑，他愿意戴着。
等杰森从平静的梦中醒来，神清气爽地迎接新一天时。他勾出贴身的吊坠，宝石在昏暗的房间里散发着柔和又宁静的光芒，如同一颗落在掌心的星星。
这玩意儿，真不一般。
镜子中，杰森看到狂乱的绿从蓝色的眼眸中褪去，始终翻涌着巨浪的海面第一次迎来平静。可惜，蝙蝠家族其他人都不擅长魔法，除了杰森本人没谁能够察觉到这点。
杰森仍旧坚持他的理念，成为家族中特殊的那一个，始终游离在家族的边缘。偶尔他也愿意在夜晚回到韦恩庄园，尽管他只说是为了阿尔弗雷德的小甜饼。
阿尔弗雷德看着和谐的餐桌，真诚地：“感谢佩因特少爷。”
杰森获得了安宁，提姆也不会挨揍了，真是可喜可贺。轻松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提姆仍旧坚持每天抽时间到佩因特的阳台待上一会儿的好习惯。有时候匆匆忙忙的只来得及说一句“晚安。”
佩因特开玩笑似的说这里是罗宾的专属候鸟台。提姆鬼使神差地纠正：“是三代罗宾的专属候鸟台。”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候，提姆抿着嘴，藏在多米诺眼罩下的蓝眼睛紧张地观察佩因特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期待佩因特给出什么回应。
是惊讶地觉得自己说得话太过亲密，还是毫无察觉的附和？
然后这是个挑明心意的好机会吗？提姆失去了往常面对谜题的胜券在握，他推测出许多佩因特可能给出的回答，同时准备出许多个应对计划。
提姆了解佩因特，知晓他的习惯，喜恶，还有那些藏在肢体语言下隐晦的想法。可这一刻，提姆又觉得佩因特太陌生了，陌生到他无法推测出精确的答案。
“这个候鸟台只有你会来啊。”
那天夜里，佩因特的笑容和往常没有差别，只是那双黑色的眼睛因为染上月色而变得更加朦胧。
在哥谭，好日子不会持续很久。麻烦事一桩接着一桩，将蝙蝠侠珍视的小鸟们挨个轮了一遍。
一个超级满月的夜晚里，在哥谭用非法鱼钩垂钓的猫头鹰法庭不仅一杆子勾走了佩因特，顺便还勾走总是跟他形影不离的提姆。一夜之间蝙蝠侠痛失两只小鸟。
一秒都没法在蝙蝠洞里多呆，蝙蝠侠驾驶着蝙蝠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猫头鹰法庭的秘密基地。
相较于蝙蝠侠那边急得嘴角冒泡，身处险境的佩因特却显得悠闲自得。在提姆和佩因特蚂蚁搬家似的共同努力下，他们掌握的情报比蝙蝠电脑的还要多。蝙蝠侠不仅没有给他们提供帮助，反而在未来还要被反哺。
身陷乌泱泱的利爪群中，提姆第一次亲眼见到肆意施展魔术的佩因特，熟悉的紫黑色魔力像火焰一样舔舐着周遭的一切。气温在急速下降，空气中飘起雪花。许多具肉/体被外力糅合，创作者显然并不在乎作品是否具有美感，它们只是随意地被组合在一起。它们被拿起，又被放下，畸形的遍布这座秘密的洞穴。
这就是魔术师...一个与正常人割裂的群体，他们孤僻，排外，敏感又冷漠。
提姆庆幸佩因特不是在传统魔术师家庭下长大的，他的归属感仍旧来源于普通人。
混乱的场景由不得提姆多想，只来得及拉住佩因特，让他好歹留猫头鹰们一口气，不然蝙蝠侠那边不好交代。
到佩因特嘴里就变成了“留你们一条狗命。”
啊啊啊——这是哪里学来的！？谁教他的！？
向来表情波动微弱的佩因特却在这种时候表现出明显的高兴，提姆不想破坏他的兴致，劝了两句就没在多嘴。他还有工作要忙，得趁佩因特玩累之前将关于月神的资料全部带走，确保猫头鹰法庭不会再有机会危害到佩因特的安全。
猫跟在佩因特身边也玩疯了，提姆还不知道它能变成一团两人高的巨兽！给蝙蝠侠看到就解释不清了！
提姆急得掉头发，删了资料又开始删有猫身影的录像，发现删不过来干脆跑到共犯·佩因特身边嘱咐道：“你把那几个摄像头也烧一下。”
这下他们彻底有难同当了，蝙蝠侠绝对不会放弃训诫他俩中的任何一个。
玩尽兴的后果就是佩因特面对蝙蝠侠的询问只能大恼呆滞，变成名副其实的傻咕咕。还是提姆站出来，替佩因特扛起一切。
回到蝙蝠洞，提姆兢兢业业地往蝙蝠电脑导入资料，和蝙蝠侠一起忙得满头大汗。杰森第一次和礼装制作者正式见面。哥谭的黑/帮头头大大咧咧地将手搭在佩因特肩上，说：“一会儿要是受不了老蝙蝠骂你，你就喊我。我带你逃走。”
“我还要挨骂吗？”佩因特露出小狗委屈的眼神。“我那是合理报复，还留了一口气呢。”
“这不仅仅是留了一口气的原因，他有一万个切入点。”
“那...你可以捎带上罗宾吗？”
“Hmmmmm...”
杰森在佩因特期待的小眼神中点点头，立刻收获一个纯粹信任的微笑。
“你是个好人。”
Oh——我是个好人。
大声密谋当然逃不过蝙蝠侠和罗宾的耳朵，提姆幽幽地飘过来将佩因特从黑/帮大红枣势力范围‘解救’出来。
“我已经搞定了。”
正如罗宾所说，蝙蝠侠没有像红头罩预言的那样咄咄逼人，反而是亲切地用蝙蝠车将佩因特送回哥伦巴庄园。杰森不信邪，深夜偷偷潜入蝙蝠洞，在蝙蝠电脑里东翻西找，找到属于佩因特·哥伦巴的文件夹，一看大小，高达几个G的文档资料。
好好好，已经把人查个底朝天了。当然不用再审了，我成坏人了！
经历过猫头鹰法庭事件之后，佩因特更加喜欢在和提姆的聊天中提到自己的魔术，两人之间最后一层隔阂彻底消失。提姆预测佩因特的情绪行为时不再出现差错。佩因特彻底从谜题变为谜底。
提姆不再能从他身上获得解密的乐趣，转头开始为猜中谜底而感到高兴。
佩因特如愿就读哥谭大学，期间猫头鹰法庭的残余势力仍旧不放弃，在蝙蝠侠和佩因特双方的针对中彻底成为一滩死灰。
父母的恩怨也随之结束，属于佩因特最大的危机彻底成为过去式，今夜落在专属候鸟亭的罗宾鸟显得有些瑞瑞不安。
“你的事情解决了，我们的秘密组合也要解散了？”
回应提姆的是佩因特惊讶的神情。
“为什么要解散？我还准备教你魔术呢...不可以从共犯变成盟友吗？”
“可以、当然可以！我很高兴！”
提姆看见佩因特露出他最熟悉不过的笑容，那双黑色眼眸中清晰地倒影出自己的模样。多米诺面罩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藏起所有情绪，不像佩因特那样坦诚。
我应该更坦诚一些。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提姆的手快过顾虑的思绪。
“佩因特，我喜欢你。”提姆摘掉多米诺面罩，矢车菊色的眼眸被暖色的灯光晕染成更柔和的蓝。“是恋人的喜欢，从很早就开始了。”
许多想法在冲动的坦率之后才慢慢浮现。
这是个好时机吗？我足够优秀吗？我对佩因特而言足够特殊吗？他更喜欢罗宾一些，还是提姆·德雷克？
如果，我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等待回应途中提姆开始后悔这份不属于他的直率。他应该更谨慎一些的，等到佩因特将自己看得更重要一些的时候再表白或许会更好...
“太好啦，我也喜欢你。嗯...好像是在中学的时候开始的？”
佩因特的语气好像是在说意见稀松平常是事情，提姆却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嘴角忍不住勾起真切的笑容。
“这真是...太好了。”
新晋的恋人在晴朗的夜色中彼此相拥，佩因特身上特有的鸢尾花香味让提姆感觉置身于一片花海。所有顾虑都融化在馥郁甘甜的花蜜中。
提姆·德雷克从恋人身上最大的收获或许是一份直率。他现在能自称是蝙蝠家第二坦率的人了，第一是迪克和佩因特，他俩并列第一并且无人能敌。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青梅竹马if（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