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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庄宓用金钗划破了衣裳,裁下细布裹住那道可怖的伤口,抬眼才注意到朱聿脸上病态的嫣红,有些担忧,掌心轻轻贴上他额头。
“也没发烧啊。”
衣袖随着她的动作往下滑了滑,软绵如羊脂的肌肤不经意间擦过他微皱的眉心、高挺的眉骨,惹来一阵幽馥的香。
庄宓正要收回手,却被朱聿紧紧扣住手腕,他使的力道极大,庄宓一时间动弹不得,困惑地抬眼看向他:“陛下?”
他的肤色又恢复了不见天日般的苍白,刚刚那阵令人心悸的滚烫仿佛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连与她肌肤相贴的那只手都透着化不开的冰冷。
朱聿放开她的手,重又合上眼:“随山他们很快就会到,你安生坐着。”
语气里带着淡淡的不耐烦。
庄宓看着他仿佛笼罩着一层阴云的眉眼,顿了顿,没有言语,安静地坐在了离他稍远一些的位置。
先前被贼人捆住手脚,又在马上颠簸了好长一段路,现在稍稍安稳下来了,庄宓才后知后觉身上各处都泛着疼。她轻轻拨开手腕上的玉镯,隐隐发乌的瘀痕露了出来,被柔白的底色一衬,更是触目惊心。
庄宓没有吭声,理了理划破的裙衫,抓着氅衣边缘柔软的风毛,指尖泛着冻僵后的惨白。
她抬眼环顾这座小屋,扫过角落里堆着的一些柴火时视线微凝,但很快又垂下眼去,不知道朱聿的人和贼人谁会先找到他们,若是燃起火堆,引来的却是贼人……
屋外吹过的风声越发凄厉,飞雪被卷着渗入这间本就破败的小屋,屋子里更是冷得像冰窖,庄宓在四季温暖如春的南国生活了十数年,本就受不得冷,此时只能默默蜷紧身体,努力地用氅衣裹住自己,试图保住本就不多的暖意。
朱聿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她被冻得面色发白,微微发抖的样子。
看着她脸色苍白,往日最秾艳的唇瓣都失了血色,朱聿眼眸微眯。
扛不住冷却不吭声,是想之后借病乞怜?
庄宓猝不及防被扯进了一个冷硬却宽厚的怀抱。
两人同床共枕几日下来,庄宓知道,这个人身上一直是冷的。
再旺的炭火、再厚的氅衫也没能把他捂热几分。但被他这么抱着,她刚刚僵冷的身体却渐渐泛起暖意,那些仿若穿透她骨缝的寒意都被她紧紧依偎着的那个人驱走了。
头顶响起一道嗤笑声。
“那些贼人若是知道你没被他们那三板斧害死,却冻死在这儿,指不定多得意。”
这人说话真是一如既往的不中听。
庄宓暗暗叹了口气,她身上暖了,说出来的话音里也浸着丝丝绵绵的柔软:“多谢陛下关怀,妾不冷了。”
说着,她抬起头,笑吟吟地看向他,渐渐恢复红润的玉艳面庞上四分羞怯,五分感激,还有一分欲说还休的妩媚——朱聿双目久久凝在她笑靥上,一时忘了移开视线。
一阵异样的感觉涌上,像是猝不及防落下的锤响,朱聿倏地移开视线。
一句‘孤何曾关心你冷不冷’含在嘴边,他臭着脸又咽了下去。
他只不过是好奇她还藏着什么令他亡国的手段。
仅此而已。
见他别过脸去,紧绷的侧脸让她想起蓄势待发的弓弦,庄宓识趣地保持沉默,没有再出言触怒那位本就喜怒无常的北皇陛下。
屋外卷起风雪,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呼啸狂吼的声音夹杂着未知的窸窣动静,庄宓垂下眼,默默计算着依照郑绥他们的脚程,想起临别时金薇那双含着泪的眼,心里发酸,情绪不由自主地低落下去。
搂着她的那两条手臂箍得太紧,她有些不好受,试着调整一下姿势,好让自己更舒服一些时,手指无意间擦过他牢牢拢在她腰间的手。
冷得吓人。
常人的体温……会低成这样吗?
庄宓心生疑窦,指尖顿住,正要再探去时,手腕却被人猛地攫住。
始终握着她的那只手冷得过分,简直如同冰雕做成的一般。仅仅是肌肤相贴,她刚刚回暖的身体猛地一颤,承受不住来自于他的寒意。
朱聿神情里的不耐太过明显,那双修长凤眼含着明晃晃的警告之色。若是旁人看到朱聿摆出这样的姿态,早已吓破了胆,遑论与他对着干了,连迎上他视线的勇气都不可能有。
庄宓心口发紧。他是是先前受伤引得旧疾复发,还是刀上裹了毒,毒素发作,才让他身上变得这样冷?
北国与南朝的和亲事宜才刚刚落定,朱聿不能在这个时候就出事。更何况因果在她。
南朝经不起来自北国的怒火。她的家人……也不能失去现在的一切。
庄宓犹豫了下,另一只手轻轻覆上他冷冰冰的掌背,想试试能不能搓手取暖。
朱聿耳力极佳,一早听到了不远处渐次传来的脚步声,心却迟迟落不到地,盖因经脉里的寒意如同一只被陷入泥潭的恶蛟,直直在他体内搅得翻天覆地,汹涌又熟悉的痛苦让他眼神愈发沉郁,见庄宓还在同他撒娇乞怜,面色一沉,呵斥道:“老实些,休得动手动脚。”
庄宓动作一顿。
匆匆赶至小屋外的随山等人推门的动作也跟着僵在半空。
随山很快恢复如常,身后的禁卫们面色各异。
禁卫甲感慨:陛下和贵妃真是如胶似漆干柴烈火蜜里调油!
禁卫乙恍惚:听起来……怎么陛下才像是被调戏的那一个?
见随山抬手叩门,禁卫们纷纷低下头,就怕待会儿看到什么不该看的香.艳场景,回头要被发配去极北之地种木耳砍桦树。
朱聿不耐烦地扬声叫人进来。
早在第一道叩门声传来的时候,庄宓就默默挪到了离朱聿远一些的位置,朱聿余光瞥了一眼她被冻得雪白的面颊,扯下身上披着的氅衣往她那儿一扔,遂即点了几个禁卫的名字:“送她回去。”
禁卫连忙应是。
一股凛冽的雪檀香气糅合着他身上的气味将她扑了个满头,庄宓抱着那件厚厚的氅衣,下意识问道:“陛下不与妾一同回去吗?”
朱聿睨她一眼:“孤要抓那些人回来扒皮挂旗,你还想同去么?”说着,他径直从随山手里夺过佩刀,刀刃出鞘,凛凛寒光映在他眉眼间,气质愈发凶悍无情。
随山大着胆子抬眼看了看朱聿此时的面色,心下就是一沉——陛下的旧疾恐怕已经发作了。
且已经有一次比一次发作得更早、更凶狠的迹象。
随山眉心折起。
眼看着朱聿就要走出小屋,随山正要出声,却有一道清亮柔美的女声先他一步。
朱聿步伐微顿。
随山有些错愕。他知道陛下对这位千里迢迢前来和亲的贵妃或许存了几分喜爱,但此时陛下旧疾发作,保持几分清醒已是不易,为何还会为贵妃的一句话停下脚步?
庄宓紧紧攥住氅衣,垂下的风毛柔柔地拂过她掌背,终是大着胆子又唤了一声:“陛下,您不与妾一道回宫么?”他还受着伤,身上那样冷,庄宓忧愁地想,怕不是走火入魔了吧?
她不想再和亲一次。
听到这道带着些许幽怨的声音,禁卫们纷纷把头垂得更低了。
朱聿回头,看着她抱着自己的氅衣,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寒毒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紧紧攀着他的血脉横冲直撞,几欲摧心剖肝,朱聿却站得很稳,一双眼黑得吓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来到自己面前。
“外面天寒地冻,陛下先穿上吧。”
那件由一整块黑熊皮制成的大氅分量极沉,偏偏朱聿又生得比她高出许多,庄宓托着大氅给朱聿披上的动作不难看出有几分艰难。
朱聿垂着眼,看着她乱颤的眼睫、紧抿的唇,低低嗤了一声。
大氅和女人被他一起拢入怀中。
庄宓眼前一黑,随即整个人被一阵又厚又软的暖意裹住,她被迫伏在朱聿胸前,想起一旁还有外人在,他们却是这样的姿势……
庄宓闭上了眼。
她听到朱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他受了伤,方才的异样也不似作伪,偏偏他的声调语气仍一如既往,带着胜券在握的傲慢与从容。
随山等人单膝跪下,齐声领命。
……
庄宓回了温室殿,玉荷等人等候在殿外,见贵妃独自回来,既喜又忧。
庄宓知道宫人们在担忧什么,微微颔首:“没事了,陛下他……”
提起朱聿,她顿了顿,两人共乘一骑回了北宫,但朱聿接下来去了哪里,又要做什么,她全然不知。
玉荷见贵妃面色雪白,眉尖微蹙,不敢再让她站在风口上说话,过去轻轻扶住她的手臂:“娘娘劳累了一日,沐浴的汤池已经备好了,婢扶您过去吧。”
庄宓轻轻点了点头。
在汤池里泡了小半刻钟,身体松快了许多,庄宓坐在罗汉床上,宫人温柔地替她烘着头发,玉荷半跪在脚踏上,替她涂药。
先前贼人用绳子捆住了她的手脚,留下道道瘀痕,留得久了,青紫里泛着红,在雪白肌理间显得分外可怖。
庄宓面色平和,没有呼痛,长长的眼睫低垂着,像是睡着了一般。
看出庄宓精神不大好,宫人们轻手轻脚地拉下帷帐,出了温室殿。
庄宓卧在松软盈香的床铺间,很快就睡沉了。
殿内十分安静,连枝灯上的油膏静静燃烧着,庄宓隐隐听到有什么窸窣的声音,勉强睁开眼,却见帷帐外影影绰绰透出一个人的影子。
她心头一紧,被烘得暖洋洋的身体迅速滚过一道寒栗。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柔曼的帷帐倏然间成了被绷紧的弓弦,露出一张她熟悉的俊美脸庞。
面色苍白,一双眼却泛着秾丽又不祥的红。
再霸道的瞌睡虫也被他吓跑了。
朱聿一言不发,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她,眸光发沉。
这并不是什么吉兆。
庄宓心生警惕,下意识地想要退去床角。
她一退,朱聿原本还带着些许踌躇的心顿时变得了冷硬几分。
他大步上前,一只手撑在床榻上,另一只手攫住她雪□□巧的下颌。
朱聿深深望了她好一会儿,眼中乌云翻滚,那是一个充满上位者审视的姿态。
被这么捏着下巴并不舒服,他眼里浓浓的审视之意更让人心生抵触,庄宓想往后躲,无奈他的手像铁钳一般,她根本动不了。
“陛下……”
声如莺啼,如珠坠盘。
折磨他许久的痛苦随之一缓。
朱聿闭上眼,在她错愕的眼神中重重吻了下去。
煮鱼哥日记:[垂耳兔头]爱,能止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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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勤奋日更中,晚九点更~ 下一本《鳏夫十年后》,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收藏一下o(≧v≦)o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