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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现在看到了红英,孙思远那怒气又冒了出来,也不管自己现在的境况,张口就向红英骂过来,“死丫头,是不是你把那酒壶埋在本少爷院子的,李捕快,你快抓住她,我是被冤枉的!”

      领头的正是不久前和时玉离二人分开的李捕快,现在看到他们二人,走过来跟他们解释现在的情况,“二位有所不知,今日我们县衙的人在孙思远的院子里发现了藏有毒药的酒壶,先前时姑娘验的新房那壶酒没毒,原来有毒的早就被孙思远藏起来了,定是他杀了他大哥谋取家产,还要嫁祸他大嫂。”

      李捕快的声音不低,除了时玉离和傅时羽以外,围观离得近的一些看热闹的百姓也都听到了,都不住地附和,指责孙思远的恶劣行径。

      毕竟谁不知道孙思远历来好赌,一直想独占孙家家财呢?

      时玉离没管这些,只对着李捕快道:“那酒壶你们已经带去县衙了吗?我向来对毒药感兴趣,不如让我亲自去验验?”

      “姑娘亲自验,那便再合适不过了,二位请。”

      时玉离和傅时羽便一起先随李捕快他们又去了一趟县衙。

      银针泛起绿光,时玉离举起给傅时羽看,“是鸩毒,和孙思哲胃里的一致。”

      傅时羽此刻还拿着酒壶,玩味地晃了晃壶中的酒:这酒壶倒是埋得真巧,竟完完好好地一滴都不曾洒落在土里。

      “李捕快,那孙思远呢?”傅时羽放下酒壶,拿出帕子擦了擦从酒壶上沾到手指的泥土,向旁边的李捕快询问。

      “已经关到牢里了。”李捕快看起来非常高兴,“傅公子,是不是可以结案了,我看这孙思远肯定就是凶手!”

      “李捕快。”傅时羽的声音低了下来,第一次在李捕快面前显露出他作为永定侯的威严来,正在思索案件的时玉离立马察觉出不同寻常的气氛,中断思绪看过去,就看到傅时羽虽不明显,但依旧看得出是生气的面容。

      “你身为捕快,怎可如此武断?先前你言语间一直带着偏私的个人感情,我念在你一片赤诚,不与你计较,但你此刻又是在做什么?不管孙思远如何好赌成性、横行霸道,自由律法裁断,现在这等杀人案件,难道也要在证据未明的情况下,就一口咬定是他做的吗?”傅时羽一番话说得侃然正色,都是对李捕快的句句愤慨。

      傅时羽虽知李捕快做事莽撞,但念在其为人正直,一心为民,便也有心指点他,谁知因为对陈素素的救母恩情加持下,李捕快竟口不择言到罔顾人命的地步,确实让傅时羽生出了一股看错人的怒气。

      李捕快已经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看到傅时羽拂袖而去之后更是害怕,转而向时玉离求助,时玉离只好停住了自己追出去的步伐。

      李捕快只感觉自己小命危矣,得罪了大人千叮万嘱的大人物,现在也只敢弱弱地拦住看起来好说话的时玉离,小声为自己辩解,“那酒壶……不是证据吗……”

      “……你看不出那酒壶是故意嫁祸吗?”时玉离深感无奈,又对着这种憨厚耿直之人不知道说什么,“就算不是嫁祸,这种也算不得直接证据。”

      时玉离推开前面横着的胳膊,跑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来,“不过傅大哥说的没错,你最大的问题是感情用事,罔顾人命!”

      时玉离必须要帮傅时羽说句话,不然时玉离也气不顺:自己都不忍心气着的人,凭什么要被一个外人气成这样?

      时玉离刚追到门前,就追上了傅时羽,因为傅时羽在等她。

      看到时玉离过来,傅时羽只说了一句“走吧,去陈府。”

      语气已经是平静了,没了先前的怒气。

      上一刻还怒而愤走的人,怎么可能下一刻怒气便全消了呢,时玉离忍不住关切道:“傅大哥,你还好吧?”

      傅时羽还是平常的语气,“没事,走吧。”

      在傅时羽心里,时玉离不过也只是萍水相逢之人罢了,还不是他可以诉说的对象。

      时玉离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开口,二人一道往陈府去。

      这个含有鸩毒的酒壶从孙思远的院子里被发现,明显是有人故意栽赃,而这个人,至于是不是时玉离他们猜测的第三人,还有待商榷,但既然与陈素素的亲近之人有关,那这陈府,就是必去之地。

      陈府是做布匹生意的,时玉离和傅时羽是几日前刚到零陵的人,并无多少人认识,他们暗地里帮县衙查案的事情,除了张炳和他的几个心腹捕快,更是没人知道,所以他们便扮作富商,要购一批布料,借此了解一下陈府的情况。

      “你们看,这些都是新上的上等布料,还有一批新的我家老爷亲自去染,不过要明天才能到。”此刻向时玉离二人介绍的是陈府的管家。

      陈府的主人,也就是陈素素的父亲,新婚当夜出现的第三人,很不巧,他去染坊了,明日才能回来。

      时玉离和傅时羽对视一眼道:“这批料子不错,刚刚你说明日到的我们也想再看看,这是定金,你先拿着。”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利落大方的顾客,管家笑得合不拢嘴,“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想看多少都成!”

      “谢谢管家了,只是我们初来乍到,还没有找投宿的地方,不知道可否借贵府歇一晚,放心,费用我们会另付的。”

      “那自然没问题,老奴这就带客人去客房休息,这边请。”

      陈府的布料生意也已经做了多年,从远处赶来采买的事情时有发生,也经常有客人直接宿在陈府,等待最新一批染好的布料,所以管家自然不会对时玉离二人有所怀疑。

      “对了,我们今日刚进城就听说了刑场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儿……”时玉离一边假装无意提起,一边观察管家的反应,“听说还是你家小姐?”

      “是啊,小姐也是个可怜孩子,唉……”陈管家看起来对陈素素很是怜爱心疼。

      傅时羽适时接过话头,“那你家老爷一定很伤心吧,毕竟是唯一的女儿,想来也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被带上刑场,才特意避去外地的吧。”

      管家听完这话又看了傅时羽二人一眼,待看到他们确实只是随意闲聊的样子,才附和着傅时羽的话敷衍,“是啊,是啊。”

      怕陈管家怀疑,傅时羽他们也不再提陈素素的事情,三人一路来到房门口,却在这里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美貌妇人,四十左右的年纪,虽是中年,却仍旧可见当年年轻时的风采,一身穿着打扮,应该就是陈府的另一个主人——陈素素的母亲。

      看到他们三人过来,那妇人开口询问管家,“这是什么人?”

      “回夫人,是来采买布匹的客人,想在府内歇一晚,看看明日的布匹。”

      时玉离和傅时羽二人一边观察这位夫人,一边拜见,“见过陈夫人。”

      那陈夫人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就离开了。

      但这一眼,也让时玉离看到她面带戚容的样子,应当是因为女儿的事情日日忧心。

      时玉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小声跟傅时羽嘀咕,“感觉这府里每个人都好奇怪啊。”

      “两位,这边请。”

      时玉离立刻噤声,跟着管家来到了安排的房间。傅时羽看着管家走远,关上房门,开始和时玉离复盘今日的情况。

      “傅大哥,你觉不觉得管家有些奇怪,你提到陈老爷伤心的时候,他表情明显变了。”

      时玉离看他关好门走过来,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傅时羽接过浅斟了一口,“多谢,确实奇怪,陈老爷也很奇怪,唯一的女儿出了这么大事,居然还去了外地染坊。”

      时玉离表示同意,“那个陈夫人的表现,倒像是现在唯一的正常人,为女儿伤心的人。如果我没看错,陈夫人应该是刚哭过。”

      时玉离回想刚刚陈夫人的样子,隐约还有泪痕。

      “现在我们知道的信息太少。不早了先休息吧,明日见到陈老爷再说。”

      傅时羽说着就准备离开,他的房间被安排在隔壁。

      “傅大哥,你不陪我吗?”时玉离的声音适时在身后响起。

      “陪你什么?”傅时羽明显惊讶地回过头来。

      时玉离默默移动脚步堵住房门,捏起衣角拭了拭根本不存在的泪水,话语里满是柔弱可怜,“这人生地不熟的,我害怕。”

      傅时羽:……

      这话怕是任何人都不会信的,更别说是亲眼看着时玉离面对尸体面不改色的傅时羽,于是他没用几分力就拉开了时玉离,身影一闪而过,开门、出门、关门动作一气呵成,还不忘留下一句,“好好休息。”

      时玉离默默感慨“好无情啊”,转身重新坐下,趴到桌子上,目光落在了刚刚傅时羽用过的杯子上,心情莫名很好。

      被时玉离这么一插科打诨地闹,傅时羽离开时被李捕快气到的心情也明显好了很多。傅时羽也想通了:是自己要求过于严苛了,零陵本就地处偏远,疏于法度,李捕快也只是一时失言。

      不过傅时羽还是要晾着,让李捕快害怕一段时间,正好借此引导一下零陵的官府风气,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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