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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时玉离一眼就看到了躺在那里的尸体,上面蒙着白布,依稀看得出是个女子。

      旁边的仵作在乔良的授意下掀开白布,时玉离和傅时羽上前一步看到了尸体,“怎么会是她?”

      “你们认识死者?”乔良本想跟在自家大人身边升官发财,却被派他来监视两个外乡人,现在看到他们居然认识死者,就更加不满了。

      “我们进城之前,曾去她家避过雨。”

      没错,现在躺在这里毫无气息的尸体,就是昨日时玉离和傅时羽还见到的,那位看起来不太友善的姑娘——李香薇。

      时玉离回答完乔良的质问,向一旁的仵作询问:“她是什么时候死的?”

      “尸体是今早被发现的,死亡时间在昨夜寅时到卯时之间,死因为中毒,至于是什么毒,还需进一步查验。”仵作一一回答了时玉离的问题,就出去了。

      时玉离打开随身携带的碧玉盒子,从里面挑挑选选,最后取出一根五寸长的银针从胃部刺入,再抽出的时候,银针尾部已经变为朱柿色,看到傅时羽投来问询的神色,时玉离回答:“蜀椒毒。”

      “这是什么毒?”傅时羽对毒知之甚少。

      时玉离一边慢慢将银针擦干净收好,一边解释:“蜀椒是一种常见的毒草,很多田地里都有生长……”

      时玉离这边还没说完,旁边的乔良立马接道:“所以她是误食了这个什么蜀椒才死的?”

      “这位差大哥,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时玉离因为傅时羽在场,只好耐住性子继续,“照理说李香薇本就是农户人家,怎么可能不认识蜀椒草?又怎么会误食?”

      傅时羽又问道:“这毒能解吗?”

      傅时羽隐约觉出了时玉离刻意压抑着的情绪,虽不知为何要压抑,但他也跟着有点儿怪罪起乔良来,但只有一点点,傅时羽将这一丝的牵连,归结于经过这不长不短时间的相处,他已经把时玉离当成朋友了。

      “很简单,蜀椒草的克星就是柳桂草。因为蜀椒草的根茎了长满了小刺,所以下地干活的时候被刺到也是常见的事情,所以很多人家都习惯栽种几株柳桂来备用。蜀椒草虽说只会使人头晕无力,但大量食用并且三个时辰内无解药的话还是致命的。”

      而李香薇现在的情况,正是大量食用蜀椒草导致的。

      “你这姑娘莫不是胡说?”乔良又急了,“蜀椒草我不认得,但柳桂草我是认得的,李香薇死的地方就有柳桂草,照你说的柳桂草可以解毒的话,那她为什么还是死了?”

      “当真?”时玉离转过身来认真地询问乔良。

      “骗你们作甚?不信我这就带你们去看看!”

      时玉离和傅时羽刚跟着乔良出了验尸房,就被一个衙役拦住了,“李香薇的爹娘和妹妹都来了,大人叫你们去见见。”

      时玉离和傅时羽又见到了之前那位热情善良的吕芝大婶儿,不过此时她却是非常伤心,抱着右边的两个小女孩哭个不停,这两个小女孩一个十二三岁,另一个不到十岁的样子,应该就是之前吕芝大婶儿提到的另外两个女儿——李香梅和李香兰。

      吕芝大婶儿的左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邋里邋遢的衣着,满身的酒气,冷漠的语气正对着吕芝大婶儿骂道:“哭什么哭,这下怎么办?老子的酒钱还欠着,他们正到处找我呢!”

      看到这种情形,最先忍不住的一定是傅时羽,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到他骂那个男人,“女儿死了你毫不伤心,居然还担心酒钱?冷漠自私至极!”

      这种时刻,时玉离居然还有心情想傅时羽骂人的话语,傅时羽出生成长在官宦之间,虽说后来去过战场,但气上心头脱口而出的还是免不了带着书气,一点儿没学到军营里的粗言鄙语。

      这样骂人的话语,又怎能对付得了像吕芝的丈夫这样的地痞流氓呢?

      “你欠的是哪家?”时玉离也不擅长骂人,但她看不得傅时羽生气,“不如我替你把店家找来?”

      吕芝大婶儿身边那个男人闭嘴了。

      “时姑娘,傅公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吕芝大婶儿看了看他们二人,又看了看后面的衙役,像溺在水中的人拼命抓住了一根浮木一般,紧紧抓住了时玉离的胳膊“你们是衙门的人?那求你们一定要找到凶手,我女儿不能白死啊……”

      “他们不是我们县衙的……”

      乔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时玉离截断了,她拍了拍吕芝大婶儿的手安慰,“放心吧,我们会的。”

      “你们这是刚到吗?”傅时羽想着他们若一早得到消息赶来,此刻必然风尘仆仆,但现在却并非如此。

      吕芝和两个孩子虽然伤心,但身上是干净整洁的,她丈夫身上的乱七八糟也不是赶路所致,明显是去酒馆喝了个通宵。

      “不是,我们昨晚就到了,就住在城边的松阴客栈,至于他……”吕芝大婶儿厌恶地指着旁边的丈夫,“他从来都待在酒馆不回家。”

      “你这婆娘!”旁边那个男人刚恶狠狠地想说什么,就被傅时羽冷眼一瞟,登时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吕芝这丈夫,倒是个非常会察言观色的主儿,从不得罪不能得罪的人。

      “你继续说,你们昨日为何要来?”

      “昨天你们刚走,我就收到了一封信,是香薇托人送来的,要我带着香梅和香兰一起去找她,说是亥时三刻的时候在城门口的柳树下见,有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们。我一听也不敢耽误,但看城门快关了,就央求村里的王秀才用他家的牛车拉着我们来了。我们到了之后,还没到亥时三刻,就先在边上的松阴客栈住下了,这住客栈的银子,还多亏了你们给我的呢。”

      时玉离其实不太理解,松阴客栈昨日他们也路过了,虽跟京城的客栈比不了,但在这洮阳城里,也算得上数一数二了,那一贫如洗的吕芝家,为什么还要选择这样的住所呢?

      时玉离这样想着,也便将疑问问出口了。

      然后就看到吕芝大婶儿又是羞愧又是理所当然地开口,“我这两个小女儿从出生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还摊上一个这样的爹,好不容易来次城里,当然要让她们住最好的。”

      吕芝大婶儿爱怜地抚摸着两个小女儿的头,李香梅和李香兰也笑得天真可爱。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画面,时玉离莫名有点不舒服,但一时也没想明白原因,又继续问:“那昨夜发生了什么?”

      “昨夜我们按照约定的时间早早就等在了城边的柳树下,但左等右等都没见到香薇来,我们又去她做活儿的客栈找她,可是客栈的人说她不在,我们就先回了松阴客栈准备第二日再去找她,可是没想到第二日一大早就听说她……”

      吕芝大婶儿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哭起来,旁边两个女孩也跟着小声抽泣起来。

      看着着实可怜,但该问的还是得问,“她做活儿的客栈是哪个?”

      “云来客栈。”旁边的中年男人适时接了句,一副谄媚奉承的样子,一看就是以为时玉离和傅时羽是县衙的人后,想来攀关系。

      “就是今早人全被带走的云来客栈?”傅时羽不喜这等虚伪自私之人,冷峻的面容此刻显得更加难以靠近了。

      “回这位大人,正是这个云来客栈。我女儿香薇每天傍晚都会来云来客栈当伙计,因为傍晚的时候客栈忙碌,所以需要找个帮手,香薇已经在云来客栈做了两个月,不对是三个月了,是不是啊孩她妈?”李香薇的父亲推了她母亲一把。

      吕芝大婶儿此刻已经平静了很多,继续说:“是的,香薇已经在云来客栈帮忙三个月了,每个月可以得到二百文银钱来贴补家用,她每晚做完之后就城门已经关了,所以都是第二日早上回家的。”

      听完这些,傅时羽在心里梳理了一下死者李香薇昨日的路线:李香薇死在寅时到卯时之间,按照蜀椒草是发作时间是三个时辰,那李香薇中毒的时间就在亥时到子时之间。在这个时间里,李香薇亥时做完活计之后,去城边的柳树下去见娘亲和妹妹,却在路上因为什么原因中了蜀椒草的毒,然后应该是为了寻找解药又回到了云来客栈,却不知为何死在了解药旁边。

      不对!傅时羽又问道:“大婶儿,李香薇上过学吗?你们收到的信上就是她的字迹吗?”

      “当然不是啊。”吕芝大婶儿迷茫,不知道傅时羽为何有此一问,“香薇不识字的,我们一般要写信的话都是找代写的先生帮忙写的,昨日香薇给我们写的信就是这样的,有什么问题吗?”

      是了,一般不识字的人家要写信的话,都去找村上识字的秀才或教书先生帮忙写,在城里的话就去找街上的代写先生。

      傅时羽也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就是隐隐觉得李香薇不知何故要见母亲和妹妹这件事有些奇怪,“没事,我可以看看你收到的那封信吗?”

      “哦我没带,就放在我住的客栈了,那我现在带你们去?”

      “好。”

      “等一下。”时玉离又想起一个问题,“这位……李香薇的父亲,你昨晚一整晚都在酒馆吗?”

      “小人名叫王种,嘿嘿。”李香薇的父亲见时玉离提到他,立马讨好地作揖,“小人昨晚一整晚都在沉香酒馆,那里的人都可以作证,谁知一大早就听说我女儿死了,尸体已经被带到县衙了,悲痛欲绝啊,立马就来县衙了,就在门口遇到了她们。”王种指着吕芝母女,甚至挤出两滴泪来。

      但时玉离可一点儿也感觉不到他失去女儿的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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