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姐不好哄》千岁一时

15、第 15 章

　　　　林家养的出林顾京这样的女儿，自然是不差钱，在京华林顾京名号响，但都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在一众人眼里搏了个名头。

　　单看着京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得给林家一个面子的份上，林顾京参加个晚宴穿百万的礼服也是有可能的。

　　南荔往那纸袋瞄了一眼，这是初见穿的那件。
　　面前的女人还是眉梢都是怒，很眼熟。

　　有点像在电视上见过......
　　南荔又瞧着，弯月眉下挂着一双灵动的鹿眼，长相略带古典却足够温婉大气，妆容正好放大了优势。

　　南荔眼睛微眯，她是......岑影谣。
　　也是央台新晋主持，和热搜那位是同时进的央台。

　　不同的是，岑影谣是岑家的人，按照辈分算，得叫岑阅一声姑姑。
　　而出事的那位比较起来更为普通了些。

　　有点像她，没什么背景，不过是强行入了一个圈子。
　　南荔呼出一口气，这个名字，她前世死前正好这人刚得了奖。

　　但印象里，林顾京是和岑影谣没什么交集。
　　她们都没有交集。

　　林顾京彼时的状态也是一头水雾。
　　她只淡淡看一眼，然后不燥地对上岑影谣的眼睛：“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顾京没有问对方是谁，反倒是直接问有什么关系。
　　这像林顾京，丝毫不会在意身份问题。

　　“我朋友。”岑影谣毫不怯懦跟她对视，“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欺负人？你哄哄小孩子可以，如果你这件A货也要人赔正版钱，我是可以告你敲诈的，懂不懂法？”

　　南荔诧异了，林顾京参加宴会的高定怎么可能是A货？

　　她瞄一眼林顾京观察神色，很显然，林顾京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在听到A货眉头微皱了一下。

　　林顾京单手拎着袋绳一侧，衣裳刚没过袋口，西装裙便这样随意的挤在狭小的袋子里，她没看，手腕松垮垮地往前一递。

　　“好好看看，我给的是这件？”林顾京声音还是温温和和的，没有一点儿动怒的感觉。

　　岑影谣悠悠抬起眼皮撂她：“到底是被戳穿脸面挂不住，还是跟我在这儿装傻？”

　　“装什么？”林顾京以平静地姿态占据主导地位，“这位小姐，上来就是一顿吼，声音大就有理了？”

　　“我吼了？”岑影谣反问，别过头在冷风里干笑一声。
　　“我今儿来就一句话，不准再找刘晶麻烦，钱在袋子里，够赔你这件假货了。”

　　岑影谣说话不带喘气，逐字逐句都撂得清清楚楚，刘晶就是在晚宴上出事的那个主持人。

　　袋子紧挨着衣裳中间，的确放着一个厚厚的信封，岑影谣这股子给朋友出头的劲儿，南荔倒是第一次见。

　　在京华这个圈层几遍，除了蒋雪那儿见过这般纯粹的人，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存在。

　　她们很像，又不像。

　　“姐，赶紧的，来不及了。”车上下来一个男人，雾蓝色西装，品味似乎有点独特。

　　这一声姐是尊称。
　　提醒岑影谣时，还礼貌地对着她们二人笑了笑。

　　林顾京没有用话回怼，只是凝下眉稍，去看陷在冷风中的手腕，对方铮铮有词倒让她觉得理亏。

　　南荔盯着远去的车尾，视线轻轻落在了林顾京背后。
　　以她对林顾京的了解，不会被岑影谣将面子洗刷成这样。

　　除非对于这事儿，林顾京知道是谁做的。
　　又能这般平静.......
　　南荔顿时悟了。

　　“先进去吧。”林顾京抿出一个笑，也不会解释。
　　晚宴穿A货，传出去是不好听的，但也没人会大肆在外去嚼林顾京的舌根。

　　在进到林家后花园的时候，南荔听到了林绮的声音，在冷风里有一声笑。

　　她透过篱笆望向那边，绿植的缝隙透着一道熟悉的影子，站在藤椅边上，手放在衣兜里，跟椅上的林绮讲话，在这场合下散出安宁。

　　越往前走，绿植越稀疏，那个背影也越来越明显。
　　南荔想看穿，直至停在篱笆边，同时那个背影转向了她。

　　她脚步就定在哪儿，指节微屈收紧了些，和陈轻洱安静地对视。
　　陈轻洱怎么会在这儿？和林绮在一块儿.......

　　林顾京没察觉，一秒凝眉看着扶藤椅转过来的林绮。
　　四个人各怀着心事。
　　先开口说话的是林顾京，她向林绮介绍：“南荔老师。”

　　林绮模样稚嫩，和陈轻洱站在一块儿总是让人觉着在比较疏离感。
　　她唇角上扬扶着边缘站起来，边上的阿姨搭了一把手。

　　“南老师。”林绮点头。
　　林绮的笑是不能信的，乖巧也不能，浮于表面的东西只能望上一眼，不能多想。

　　林顾京认出了陈轻洱，宴上见过陈轻洱的都能记得，南荔曾经一度认为陈轻洱自带了一种磁场，让人看过了便将注意力牢牢吸附在上边。

　　“陈医生久仰大名，抱歉，刚刚出了趟门，招待不周。”林顾京谦逊有礼也不是一朝一夕促成的，每个字都是风度。

　　而南荔只得到了一个信息，陈轻洱是在林顾京出门接她这个期间来的，而且是绕开了前门。

　　林绮往轮椅上坐，腿上盖了细毯，手轻轻搭在两边慢慢道：“这话应该我来说才对，陈医生是我的客人。之前我睡眠不好，让人排过好几次陈医生的号，不过好在运气不错，等到了陈医生有时间。”

　　陈轻洱的目光从南荔脸上移开，她也在听，也像是在看这一出戏。

　　林顾京还是保持着温和。
　　“没想到撞在了一天，只能姐姐替我接南老师进来。”林绮微笑，转向陈轻洱。

　　林绮说完看向南荔：“南老师，姐姐大概没告诉你，最近我睡眠不好，没办法上课，让您白跑一趟，实属抱歉，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南荔心口慢慢起伏，这就是林绮，一个和林顾京完全相反的人。
　　不管是什么场合，从不会给林顾京半分面子。

　　像是无理取闹满身幼稚，但就是这样的人，林顾京拿捏不住。

　　南荔嗅到了其中的火药味，看一眼林顾京。
　　“没关系，那......”南荔呼出一口气，视线还在陈轻洱身上。

　　留下来吃饭这种事儿，值得考虑一下，同样是被邀请，看看陈轻洱的态度，决定她下一步的动作。

　　林绮再一次看了陈轻洱：“陈医生？”
　　陈轻洱在看南荔，不浮不躁，在干瘪的寒风里再慢慢收神，动作不被任何人所察觉。
　　“好啊，那打扰了。”

　　南荔瞳孔溢出一道惊诧。
　　就这么答应了？打心底来讲她以为陈轻洱会拒绝，毕竟开口的是林绮，不是林顾京。

　　林顾京就在原地站着，手里的袋子发出声音，这时候她才回了神。
　　微笑道：“先坐吧，别站着。”

　　茶室桌上的茶是新沏好的，南荔落坐在陈轻洱旁边，没有要在这个场合下相认的意思。

　　林顾京让沏茶的阿姨前去厨房看看。
　　言外之意，支会厨房一声，今晚有客人。

　　也是在坐下喝完第一杯茶以后，林顾京有事情没处理完，上楼了。
　　这下，只有三个人的场合。

　　林绮不喝茶，杯子里装的是果汁，林顾京一走话题开始回归到正常的层面上，陈轻洱今天是过来给林绮做心理咨询的。

　　按照南荔的了解，陈轻洱的患者，出了蒋雪，别的她从不会主动上门。

　　“如果不是因为我腿不方便，之前陈医生回国我就能上门拜访。”林绮年纪不大，比她们小上好几岁，但说话有意无意的都透着些和年龄不相符的稳重。

　　这些东西应该来自于不同常人的经历。
　　南荔搁下茶杯，听陈轻洱怎么回。

　　陈轻洱手腕落膝边抿出一个笑：“拜访医生？这可不太好。”
　　林绮听笑了，微带诙谐的语调沉重的话题就像是一道烟雾，散开了。

　　“那我换句话说，陈姐姐回国那次我应该上门拜访。”林绮轻拉了下膝上的毯子。
　　“这样就能早一天解决症状，如果陈姐姐方便，下次我想直接过去，不麻烦你跑一趟。”

　　“林小姐，你的情况不严重。”陈轻洱很平静。
　　“那陈姐姐见没见过更严重的？”

　　“见过。”陈轻洱端起茶杯。
　　“年后我有一场比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近来总是睡的不太好，我这种状态能好好比赛吗？南荔老师？”

　　南荔听到林绮叫自己，反应了一下，似乎对方是想让她融入到这一场对话中。

　　“最好的状态自然更好。”南荔只能这么回答。
　　“你有心事，加上紧张的状态下会睡不好。”陈轻洱也慢慢回，“如果有什么问题，林小姐可以随时找我。”

　　“好啊。”

　　随着陈轻洱的话落，林绮面上的笑变得不一样了，南荔看得清清楚楚，有点刻意接近的意味。

　　林绮还要说什么，茶室进来了人。
　　女人附身在林绮耳边说了两句什么，林绮眼眸微动，随后说道：“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南小姐陈医生，先去餐厅，快开饭了。”女人帮着林绮客套了两句。

　　“没关系，我们自己过去就好。”
　　南荔不止是第一次来林顾京家，她知道餐厅在哪儿，另一面她想单独问问陈轻洱。

　　拗不过的情况下，女人将她们送出茶室，过了园区的廊道。

　　人刚走，安静下来，她们之间只隔着呼啸的寒风，她转头看陈轻洱直接问：“你为什么在这儿？”
　　她应该想问的是，为什么会这么反常主动到上门接诊。

　　“有什么问题？”
　　陈轻洱毫不怯懦对上她的眼睛。

　　“没什么问题，林绮哪有什么失眠，她是骗你的，你没看出来？”南荔从林绮最后问陈轻洱的那些话里察觉到的。

　　“看出来了。”
　　陈轻洱朝着廊道头看一眼。
　　“所以，你为什么要让她找你？”南荔眉心压出褶皱。

　　陈轻洱回：“她有病，我治病。”
　　对啊，有病治病，没什么问题。
　　“远离她行不行？”南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