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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是你看不清自己的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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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斜的日头摇摇欲坠,似乎困极了的与明月交换职责,一溜烟儿就没了影子,跟着没影子的还有常乐。
独自在小院中吃饱喝足的仲慕哼着小曲儿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见独自一人的子斐回来。清夜无尘,月色如银,追逐披挂在他身上。
推开半掩的院门,他进了院子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倒是屋里的光亮干干静静的倒映在台阶上。
他推门进去,还未及反应,便被门后守在一旁的人一把拉了进去,子斐吓了一跳,见是常乐拉着他,顿觉有些不对。
常乐自从和他注意相处分寸开始,便再没有过亲昵动作,再者这般不言语的拉扯,更是从认识以来就未有过!
拢回神思,他已被拉进了里间,给常乐一把带上床,他踉跄倒在褥垫上,仰头就去看常乐,皱眉问:“你怎么了?让我起来。”
却见她满脸通红,杏眼水润润的,只抿唇不作声拽着他的手,盘腿坐在一边,克制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
子斐想坐起来,又被按下去,这样两三次只好躺着,伸手去摸她的脸,拧起修长的眉头问:“仲慕给你喝了什么东西,喝了多少?你且运气逼出来。”
他若是不动还好些,这一摸让常乐实是难忍,她不由自主地停了手上动作,拉开他的手,倾身趴去子斐身上,浑身软绵绵的依在他怀里,头埋在他脖颈间轻轻的蹭着。
这样的动作实在太亲近了,子斐俊脸上迅速拢上薄薄的红晕。
眼睛左右乱飘,他这才注意到衣裳颜色,方发现自己伪装已解,由此知道现在常乐很有些失控,便伸手去推开她,准备去书房看书打发一夜,有什么明日再说。
偏生双手才推上她,就感觉耳朵被常乐湿湿润润的舌尖一舔!
这会子要了命了,子斐浑身抖了一下,整个人瞬间红得头顶冒烟!
突如其来的这么一下,他再有什么理智,也全都给常乐给舔去爪洼国了,手上乱了章法胡乱挣扎开!
却不想羞窘之下,他在力气上就难免有些绵软无力。
常乐平常温和的声音现在沙哑的不像话,贴着他的耳边,透着难耐与隐忍:“莫动!我等一会,一会儿就好了!”
可是慌了神的子斐哪里还听得进去,湿湿热热的气息不断钻进耳内,他只觉常乐不住的在□□自己的耳朵。
那手上又在胡乱挣扎时,又难免会挨碰着那酥柔绵软之妙处,想到这碰上的是什么地方,他面上羞红眨眼便顺着脖颈延去,白玉的颈项瞬间染上盈盈粉色来,他见推不起身上的人,只能半敛着眉眼,抖着声儿让她起来。
这些话听在常乐耳朵里,更是挠得她心痒,哪里听得见他说了啥,而他这样一挣扎,常乐好歹尚存的一丝半丝理智又怕自己干出什么不得了的事,这就又忍不住要去摁着他。
两人挨缠着磨蹭了一会,常乐又给他捁到身下压制住,子斐一激动,整个人忽然缩不见在衣裳里!
常乐脸蛋红彤彤的,为她常日里的沉稳添上了一抹媚色,人不见了,心里跟着飘起空荡荡的感觉让她的眉头紧紧皱起。
这会她身上衣服在连番挣扎拉扯下已经七扭八斜,就像已经是一片浆糊的脑子一样,她下意识伸手胡乱找着,忽地眼前白光一闪,向外飞去!
平常打架,应付突发情况那就是连脑子都不用过的事,这点小意思怎么难得倒她,常乐她反手就是一捞,揪住那白光的尾巴,拽到怀里扣下。
将这物制服了她才低头一看,豁!竟是一只银光顺滑的小狐狸。
此时理智关机,不知道这小东西和子斐有什么关系,常乐只知抱着这小家伙,她那漏风的心又是暖暖的。
迷迷糊糊笑了一下,她忍不住在这小可爱尾巴上撸了两下,手感果然和她心里想的一样,是极好的,至于得了它羞愤转身一口咬住么?
这小家伙看着牙齿尖尖利利,实际上咬人一点儿也不疼。
咬上去还不敢太用力这小只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就是再舍不得,羞愤之下估摸着也得再多用两分力气来让她瞧瞧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可惜它不知道,咬着人的手也就用了那么一点子力气就赶忙松开劲,改为舌尖在她伤口上舔着。
这样一来,常乐哪里还能怕它这虚张声势的家伙?她给小家伙舔得有点忍不住的麻麻痒痒,她也有点止不住的想笑。
把手从它口中抽出,翻来一看,上面竟有一排整齐的血印,上面还带着亮晶晶的口水,常乐还以为只破了点皮,没想到还有点严重。
她躲过还要追来再舔她伤口,有些着急的小家伙,嘀嘀咕咕,口齿含糊不清了一句:“小家伙,好牙口!不过..这点小伤还奈何不了姐姐~”
气得怎么都够不着她手的小狐狸用缩了爪子的肉垫使劲挠她!
最后到底是小狐狸妥协了,缩手缩脚的被常乐圈在怀里,依着一头栽到被子里,放松下来的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撸着它的尾巴,慢慢跟着一起睡去。
第二日一早,阳光洒进窗口,装满一室晨光。常乐胸闷气短的醒转,感觉手下一片细腻光滑,意识回笼之下,满脸古怪的睁眼。
子斐正赤条条的压在她身上,修长的身子把她严严实实压紧,头埋在她一边颈项里睡着。
常乐蹑手蹑脚的拉起一旁的被子裹住子斐,准备把他放到一边,起身好离开案发现场,捋捋混乱的头绪。
这一动,本就睡得不踏实的子斐悠悠睁眼,看着鬼祟下床的人拧眉轻声质问:“你去哪儿?”
常乐背影僵了下,见鞋袜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她干脆赤脚站在地上,满脸羞愧的转身。
偷偷觑着子斐的脸色,抿着唇声音低低道歉:“对不起,昨儿晚上我控制不住,对你做了,咳!”
话还没说完,就见子斐慢慢绷起来的俊脸,飞红的眼尾,她顿时有些语无伦次:“实在对不住,我才说了不会让你再遭这种事儿,是我不好,你、你可别哭啊!”
子斐闻言脸黑了,他只是想起昨晚自己的表现,还有点不好意思,他又不是泪包,哪里就要哭了?
不过他想起什么,倾身捞过常乐伸出来的手,仔细看了眼她手上的伤口,见都已经结了痂,他倒是松了口气,也有心思和常乐计较别的了。
这边见他脸色越发难看,手被他抓着也不敢收回来,常乐实在是没经过这种场面,难得的有点想抓耳挠腮,越发不知如何是好,赶紧说:
“往后我再不喝酒了,你放心,我一定离你远远儿的,嗯....修炼便拿着屏风挡了,我在地上打坐便是,这种事儿再不会有!”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宿醉带来的影响,他本来就还有点迷糊,这下对着脸色越加难看坐在那儿的子斐,越发不知所谓为何了。
而子斐一听她这话,立马猛地瞪向她,坐直了不可置信的问:“该做的不该做的,你都干全了!就打算一股脑撂开手!?”
看着不知说什么的常乐,他往里翻身倒下,扯着被子蒙头盖住,声音闷闷的传出来:“你要撂索性撂干净,回头你我各择一道,两不相干便是!”
嘴上如是道,但在被子下却眯着眼,加上他那悄悄竖起地耳朵,像极了狡猾的小狐狸。
他心下暗忖:‘虽不知仲慕干了什么,但现下这个光景,对我有利!不管怎样,趁机让她再不能疏远我才是,后续怎样,天长日久总有法子,我就不信撬不动她!’
这般想着,便感觉到外边那人近前靠着自己坐下,轻轻扯着他头上的被子,他就赶忙打起了精神。
其实吧,常乐真的很懵,一句:‘我做了啥不该做的?’好悬没蹦出来,要是真说了,照眼前这样儿,估计被子里的这位能给她气炸!
坐在一旁理了理头绪,她才慢慢开口说:”本就是我的不对,即如此说来,我定是会好生照顾你的,怎么就至于立马分道扬镳呢!你莫伤心了。”
此话一说,床上人儿倏地掀开被子翻过来,一双眼睛亮亮的盯着她,哪儿有半点伤心气闷在,他追问:“真的!你可莫要诓我,却又背地里悄摸离我远远的!”
常乐错愕看着他,随后干干的笑:“自然不会,你是知道的,我何曾说话不算数过呢。”
这下子看了子斐表现,她脑子里总算把这两天的事串起来了,晓得便是子斐原先不知道,现在这样肯定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样一想明白,就猜到这怕是前两天他们鬼祟在门口悄摸说的事,才导致了现在这个局面。
可是她心下却如是想:‘有一说一,看昨儿那清醒,我二人种族怕是不同,只怕我到底已经做了对他来说许是不该做的事,这却是个无法推脱的事实。’
只现在又有一件事需得问清楚,常乐抬手帮他拉好被子遮住光光的身子,看着放松下来,自动接过被子拉的高高的人,迟疑问:
“阿斐,你家,莫不是在不周山界后?”
子斐乖乖把被子夹掖在腋下,露出来白净结实的两条修长匀称的胳膊,顺手拉起常乐的手把玩,闻言眉眼含笑的应下:
“嗯,我是青邱银狐一族,本族如今只余我与母亲在灵界!”
说到这里,他本来明朗放松的表情,显而易见的变得担忧不已,拧着眉,担忧的说:“我娘本就有伤未愈,长时间闭关,现在我这一遭还不知她怎么样了!
这次追杀埋伏我的是魔族的化神修士,她本就火爆霸道的脾气,但凡找到一点儿踪迹,定是不论如何,先就打上门去!也不知如今是什么情况!”
子斐又无奈的说:“只是如今也无法,寻常妖族在外的势力错综复杂,狐族下辖各处八成正被特别留心。
而我的伴生洞府若是能打开,这身伤早可养好大半,怎么说也能摸去不周境边,与族内几个亲近叔伯传讯求援!”
他叹了口气,心想:‘如今这种情况,说这些更添烦忧!’随即略过这些不谈。
只是不知想着了什么,又觉耳上湿热,不由耳尖飞红的斜乜了常乐一眼:“你一气儿舔我耳朵不说,还撸了我本命尾巴一晚上!
方才还说要离我远远的儿,如今要是还在族内,不说我娘,给我那些叔伯知道了,非得追着你打完!再绑我屋里去不可!”
常乐本来听了前面那话正想安慰他呢,谁曾想话音一转又落她头上来,面上不由讪讪起来,抬手蹭着鼻尖嘀咕:
“我这不是觉得自个儿做朋友的,这事儿做的不地道不是?“
说到这儿了,不由话音一转,提起胸气儿冷笑着问:“阿斐,你那天和仲慕说什么了?”
子斐眼珠子一转,直接卖了仲慕,拉着常乐的手,语气委屈的先倒打一耙:“说你最近都不爱理我,老是离我远远儿的!晚上快睡着时你才进房间盘腿修炼!
早上睁眼你留了早点,早跑外面去了,根本就见不着人。在外头也待我与一般朋友无分别起来!后面的你就都知道了。”
常乐嘴角一抽,难怪,以那仲慕的性子,听了这话不得想成什么样呢!心中记下这一笔,等此间事了,可不得拉着仲慕好生切磋交流一番!
想罢,也听出了子斐话中意思,反拉着他的手,面上无奈坦诉:
“阿斐,先前你神智不全时,我只当你是家里侄女儿一般照顾,难免过分亲昵了些!后来在迷窟底,你已神智大好,可出来后...却对我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情绪。”
子斐听着她这话不由绷起嘴角,心下虽难过常乐看穿自己一番心思,却选择避开。面上还是不发一言的听她说完。
常乐看他绷着脸儿抿着唇,便抬手抚了抚子斐的发顶安抚,看着他继续说下去:“我认真想过的!阿斐,咱们到如今,不过相处一年多,九成时间,你都神智如几岁小儿一般。
孩子喜好向来简单,又兼你只我在旁,好容易遇见两人还是净打坏注意的!刚恢复时难免被这些强烈情绪冲击,懵了头陷进来!”
不待子斐反驳,她又真诚剖析自己:“而我家人不多,你又是我刚在修道一途上刚探了个脚尖儿就认识的,我亦难免多在你身上托了几分旁的情感!但这却不是我放任暧昧的理由!”
她迟疑了一瞬又说:“我自认拿你当亲人看待,谁知如今变成这般模样!你放心!我应了的事自是不会变,只望你日后莫要怨我才好!”
子斐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真诚却显得虚蒙的眼睛,良久,纤长白皙的手缓缓摸上常乐脸颊,拇指摩挲着她的眼角。
他倾身过来,眼中充满狡黠,面上浮起得意的笑:“常乐,是你看不清自己的心思!如果我不曾在你眼里看到自己,不用你发现推开我,我自离你远远的,左不过日后大难不死,好好报答你就罢了,如何会多余这般纠缠?”
说罢放开常乐,笑意盎然,轻轻推她嗔道:“且容你慢慢思量,我要起了,记得多弄些个早点,我今日心情好!再说你也得做些事活动一番,省的自己钻了罅隙倒扣我的不是来!”
常乐方才愣愣看着贴着她说的自信笃定的子斐,心中只道他真真是蛰伏在一旁伺机的妖魅,容不得她一点儿差错!得了时机便要拆她骨血入腹!
如是想着,她这会子还没醒过神,此前又一直自以为在感情上一向清醒理智,这下子终于是脑子宕机,一片空白了!
不由呆呆停在在门口,拧眉驻足苦思良久。
只是,可能是今日缺氧导致的脑力不足吧,她根本理不出什么头绪来,也只能是看着外边和着风起舞的落叶叹一声,先放下这一头杂绪在一边,如常行动做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