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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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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一棵树下看见晕倒的李元宗,左臂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身上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柳月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致命伤,长长吐出了一口气,采来草药为李元宗包扎上,又将周围的露水收集来喂给李元宗。
“元宗哥哥!元宗哥哥!”
突然,柳月被李元宗掐住脖子按倒在地,另一只拳头往柳月头上挥去。
“元宗哥哥——”柳月拼劲全力将银针插进李元宗手腕的内关穴,刺痛感总算让李元宗眼里有一丝清明。
“月娘?快起来,刚刚可伤到你了。”李元宗将柳月扶起,检查是否有伤到她,只见她发髻散乱,身上全是被划伤的口子,一双白净的手被被勒的血淋淋的,李元宗满眼心疼,想扯下一块布为她包扎上,却发现自己身的衣服满是血渍与泥土。
柳月向李元宗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没事的,就是看起来吓人,涂点药就好了,你的左臂伤的有些严重,等回去我再好好给你包扎。”
“好!”两人相互搀扶着起来,柳月找了一个顺手的木棒,转过头看见李元宗盯着山崖发呆,“怎么了?”
“没事,咱们回去吧。”只是在柳月看不见的地方目光渐渐变冷。
二人的生活又重归于平静,李元宗入了军营,两人时不时能见一回,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也很好。
一日柳月家中来了贵客,柳月从未见过父亲那么谨小慎微的招待别人,即使是县令来访父亲也没有这般拘谨,柳月不关心这些事只专注晒她的药材,却没想到贵客是为她而来——
“月儿,爹知道你与李家小子两情相悦,只是幽州总督亲自上门提亲——”柳父愧疚的看着柳月,柳月是她唯一的女儿,如今却护不住她,一时仿佛苍老了十岁。
柳月从未想到自己会入了大人物的眼,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为什么总督大人会看上我,我不过是一个边境小县的百姓?”
“爹原不想让你知道这些的,就这样无忧无虑的长大”,柳父轻轻抚着柳月的头,接着说道,“你可知宁水的地理位置?”
未等柳月回答,柳父继续说道:“宁水位于陈国边境,与另外两国接壤,渝水河与四周的山是天然的边境线,这也是两国不敢轻易进攻陈国的原因,可是现在君王懦弱,四方诸侯都盯着京城,而幽州与宁水相邻,如果宁水县落入幽州,那便有了谈判的筹码。”
“爹,您的意思是总督想反。”说完又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柳父叹了口气,“天下大势咱们阻止不了,爹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保护你,幽州总督虽性情难测,但极在意他的儿子,那孩子我见了,彬彬有礼与他父亲不同,并且他母亲妻子早亡,膝下有一子,如今还小,你去了不会有人难为你,在这乱世中他们也能护你。”
柳月只觉得手脚冰凉,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来。
三月三,上巳日,李元宗一大早从军营出来就看到柳月在营外等她,“月娘,你怎么这么早就到了,你看你,手都冰凉,我去找你就好了。对了,我在巡逻中发现一处特别美的地方,我带你去。”
见柳月一直没有说话,说道:“可是生我气了,这次训练的时间有些长。”
“幽州总督向我爹提亲了,明日,是我出嫁的日子。”顿了顿又说道:“今晚戌时我在城隍庙的银杏树下等你,你,会来吗?”
李元宗轻轻的擦去柳月眼角的泪水,只说了一声,好。
街上游玩的年轻男女渐渐的少了,喧闹的声音散去,时不时的狗吠声从远方传来,再后来又响起了孩子哭闹,大人叫骂的声音。
“你终究是失约了!”这是李元宗第一次失约,想来也是唯一一次了。柳月望着空荡荡的街头笑了起来,喃喃自语道。柳月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好像全身都失去了知觉,灵魂生生被人从身体中拽出来。他是家中长子,李父死后他便是家中顶梁柱,若与她离开,孤儿寡母必遭牵连,现如今又深得大将军器重,为了她断了前程,确实不值啊——
柳月出嫁这日天气极好,柔和的阳光照耀在嫩绿的枝丫上,到处都充满生机。湛蓝的天空下小孩拿着喜糖追着轿子在街上打闹,鞭炮唢呐响了一整天,柳府四处张灯结彩,还宴请了整个县的百姓,百姓们有在宴席上吹牛的,有喝醉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还有一个劲向柳父表示祝贺的。
正如柳父所说,总督之子贺云秋待柳月极好,两人举案齐眉,柳月喜欢研究医术,贺云秋便为她开了一家医馆,贺云秋嫡子虽不是柳月所出,但他嫡母过世的早,柳月便将这孩子带在身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陈国三十一年,幽州总督贺诚割据一方,与朝廷分庭抗礼。
九月初九贺总督的寿辰,贺府上下一早便忙碌起来,宴会上大家推杯换盏说着场面话。贺诚正举着酒杯听下属的贺词,“好”还未说全,一口黑血喷洒在酒杯里,接着整个人直直往后倒去,一双眼睛瞪的老大,不甘心的死死盯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