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
“我可能走不了了。”
杞郁说得极为平淡且安然，仿佛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又仿佛雪山是他归宿一般安详。
苑博远怔怔地看着他，半晌，他才惊觉杞郁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戏弄他，杞郁在很认真的和他说。
他慌了神：“怎么会，你都上来了，怎么会下不去，而且你都爬过雪山，这里也不是珠峰，你怎么会走不了。”
杞郁眼神已经无法聚焦，眼前粉白色遮挡住视线，他朝着风口的雪山望去，又回神道：“你知道吗，有些人的归宿就是这渺渺天地间，雪山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看年年积雪化了又积，生生不息。”
“什么理论！”苑博远掰过他的脑袋让他看着自己：“你到底怎么了？我就算豁出去这条命不要也要带你回去，你休想逍遥自在，你要是死在这，我就带着新人年年来你埋骨处秀恩爱。”
杞郁只觉得苑博远像只气急败坏地傻狗，于是他在傻狗脑袋上拍了一下，又揽着他的肩：“你小点声，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我这是雪盲症，应该是暂时的，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你给我一块黑布把我眼睛蒙上，到时候就说是我风大迷了眼睛。”
“你怎么会有雪盲症？”
杞郁有一瞬间的无语，他摸索着摘了苑博远的面巾围在自己眼睛上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你，你的防风镜丢了，我给了你。”
苑博远愕然的呆愣在原地，然而杞郁已经整装待发撑着登山杖准备走，手在半空中晃了晃不见有人扶，一时间有些无奈：“我说苑三少，我都为你吃了那么多苦，你也不帮趁着点。”
苑博远慌忙扶着杞郁那双手，小心翼翼，却又是雀跃的，终于他还是问出了那句话：“杞郁，你还爱我对不对？”
“哼。”杞郁撇过头去，冷哼一声：“宝贝，我喜欢这世上所有乖狗狗。”
“啊——？”
苑博远狗脑呆住。
一行人全副武装准备下山，郁欢看见苑博远扶着杞郁过来，杞郁眼睛上蒙着面巾问道：“这是这么了？”
杞郁闻言笑笑：“还不是为了这个混蛋，他丢了防风镜，我的给了他，风那么大害得我迷了眼睛，年纪大了，迎风直落泪的。”
一旁的甄佳颖闻言道：“杞导，那你先用我的，我没事。”
杞郁拍了拍他的头，毛茸茸很蓬松，就和泰迪一样，触感很好，不由自主多摸了一把：“不用了，你自己保护好眼睛。”
苑博远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把他的手揽回来，“走了。”
下去的路很顺畅，几个大斜坡郁欢直接刺溜一下滑下去，他们很快到了大本营休整。
休整时，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甄佳颖偷偷注视着杞郁，吃食都是苑博远直接端到杞郁手上，一勺一勺用勺子碰到他的嘴唇喂进去。
于是他找了一个苑博远不在地时候，拿了热水给杞郁：“杞导，喝点热水。”
但是随即他发现杞郁连递到手边的保温杯都抓不住，要晃一下手碰到杯壁才能拿到。
杞郁若无其事：“谢啦。”
甄佳颖回到自己坐的地方，用面巾蒙住双眼，他发现透过织物缝隙处能隐隐约约看到外面的东西，不至于像杞郁那般厉害。
除非，杞郁真瞎了。
下山的路上向导带来的马派上了用场，爬了一座雪山大家也累得慌，于是坐着马下山，几个人除了甄佳颖都是会骑马的，于是向导就牵着甄佳颖的马匹在前面。
该轮到苑博远上马地时候他却拒绝了，宛如骑士一般牵着杞郁的马，面对向导的好心也是委婉拒绝了。
于是，更落实了甄佳颖的猜想。
杞郁是遇到什么瞎了。
没过多久他们就回到了民宿，甄佳颖照例帮着向导夫人做饭，一边聊一边打下手，终于，他像是不经意间问道：“老板娘，你知不知道一个人上了雪山本来好好的，下来为什么看不见了？”
老板娘不甚在意的回答：“哦，可能是雪盲症，不过我们这边雪山没那么厉害，应该只是暂时看不见，怎么你们谁得了雪盲症吗？”
“哦，没有。”
老板娘是个热心肠多嘴了一句，“要是得了也没关系，去我的羊圈挤羊奶覆上过个一两天就好了。”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甄佳颖寻了个由头去羊圈。
杞郁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手机里放着《锁麟囊》，像他这个年纪喜欢听京剧的已经很少了，听到“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的时候情不自禁也想哼上几句，却不料被门口突兀的敲门声打断。
他道：“进来。”
他以为进来的是苑博远便没在意，继续听，却听见甄佳颖开口道：“杞导，这是羊奶，对你的雪盲症有帮助，我热了热给你敷敷吧。”
空气霎时安静下来，只有迟小秋婉转的唱腔。
楼梯上突然传来脚步声。
杞郁猛地笑道：“那就有劳了。”
甄佳颖刚要给杞郁敷羊奶，就听见身后愤怒地声音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