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不恋剑[穿书]》初廿

2、第 2 章

　　这一瞬间，叶少陵涌出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眼神逐渐深邃难懂。

　　“叶公子，还请您快些。”

　　林执事的提醒让叶少陵回过神来。

　　“好了。”叶少陵深吸口气，冲着铜镜里的自己扬唇一笑，整理好妆容推门而出，“辛苦执事前面带路，我们快些赶过去吧。”

　　“应该的。”林执事摇了摇头，没敢直视叶少陵的眼睛。

　　修真界种族昌盛，人族和妖族是大陆强族，关系可谓是水火不容，叶少陵如今的瞳色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妖族上面。

　　林执事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已经在心里浮想联翩：

　　从未听闻东迢域出现过青色瞳孔的人，这个叶少陵该不会是妖族派来的奸细吧？可若是奸细，他为什么敢明目张胆的暴露身份？莫非有什么依仗？

　　难不成……被妖族大能夺舍了身体！

　　林执事越想越偏，开始心疼起昨晚送出去的那几瓶丹药，白白浪费是其次，关键还是麻烦找上门，勾结妖族可是很严重的事情。

　　也不怪林执事这么多虑，就连叶少陵自己都在自我怀疑这副身体和妖族有关系，只不过这样的念头逐渐被其他思绪取代。

　　一路上两人各怀所思，一言不发。

　　灵根测试地点位于玄天剑宗主峰，天剑峰悬浮于千米高空之上，远看宛如一柄盛气凌人的恐怖巨剑，神圣不可侵犯。

　　玄凌殿外，偌大演武场中央屹立着一块古老石碑，周身围绕凌然剑意，修为不高者若是企图靠近，将会被这剑意留下不可磨灭的创伤。

　　演武场此时聚集许多人，分别是一众入门弟子以及各位剑宗长老，他们位处两端，中间间隔一片空地，便是灵根测试的地点。

　　主座上，剑宗宗主叶云天闭目养神，在他左右分别坐着五位长老，是剑宗各堂负责人，也是剑宗显露在外的强大武力，至于其他站立后方的修士，则是各堂实力不错的长老。

　　而主持灵根测试的长老一向来自执法堂，这次测试则是由堂主莫迟亲自出马，只见他表情严肃冰冷，一看就不好相处的样子。

　　“下一个，路知昂。”

　　莫迟一开口，高台上的几名长老立即朝验灵石看过来，眼里流淌着对路知昂的兴趣。

　　入门弟子当中，被喊到名字的路知昂深吸口气，挺直腰杆走上前。

　　“将手放于上方，用心感受周围一切。”莫迟说道。

　　路知昂颔首，顺着吩咐行事。

　　很快，验灵石就爆发出夺目的红光。

　　“天阶火灵根，资质上品。”

　　莫迟的声音在演武场回荡，熙攘人群立即爆发惊叹声，各位端坐高台的堂主也坐不住了，看向路知昂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先去一边待命吧，稍后才是拜师收徒环节，别太紧张。”莫迟的声音罕见软下来，细看还能从他的眼里看出一丝火热。

　　“弟子领命。”

　　路知昂僵硬点头，还没回过神，他没料到自己的修炼天赋如此优秀。

　　已经测试过的弟子见状神色各异，大多是复杂且羡慕的，因为单灵根的天赋必然受剑宗高层注意，这代表路知昂的起跑线即将高出他们许多。

　　目前为止，此次招收弟子当中除了天水灵根的闻枫眠之外，还没人能压路知昂一头。

　　“下一个，李屹。”

　　躁动很快停下，众人的注意力马上落到李屹身上。

　　“地阶金土双灵根，资质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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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少陵姗姗来迟，抵达玄凌殿时灵根测试只剩一小炷香的时间，还没测完的人就剩一个，差点就错过了。

　　“楚若玹，天阶天木灵根，资质上品。”

　　执法长老宣读完毕，人群再次骚动，仗势比起前面的人来讲要弱上几分，因为大家的目光都被叶少陵吸走。

　　与此同时，一直闭目养神的叶云天终于睁开眼。

　　过于炙热的眼神让叶少陵心惊，路上做好的各种自我安慰在一众视线下濒临崩溃。

　　叶少陵不安，颤着身体暗道：

　　不会吧？我不会真有什么妖兽血脉吧！
　　不应该啊……

　　气氛沉寂几许，莫迟悠悠说道：“最后一个，叶少陵。”

　　言尽，在场所有人纷纷将目光从叶少陵的瞳孔挪开，却还是落在他身上的其他位置，仿佛要看穿什么。

　　乍然被这么多如狼的目光盯着打量，叶少陵冷汗直冒，硬着头皮走向验灵石。

　　“此为验灵石，你只需将手放于上方，用心感受周围一切即可。”莫迟直直盯着叶少陵的青眸。

　　“多谢长老告知。”叶少陵抱拳感激，毫不迟疑地将手放上去，接着闭紧双眼放空精神。

　　既来之则安之，他已经能确认这副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叶少陵沉下心来，之前的紧张一扫而空。

　　因为闭上眼睛，他的视线里此时一片漆黑，没过几秒，手心传来一股舒适的暖意。

　　与此同时，验灵石爆发刺眼金光，宛若小太阳般照亮整个演武场。

　　紧接着，叶少陵的身上也亮起金光。

　　在他身后，毫无动静的石碑突然涌出一股骇人气息，围绕在石碑周围的剑意凝成一把金色长剑，亮得人睁不开眼。

　　上一秒还在揣测叶少陵青眸的人纷纷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不太理解发生了什么，心生嫉妒的人则暗自窃喜，自以为叶少陵是混入人族大宗门的妖修，这是暴露身份了。

　　然而，他们狭隘的想法注定落空，因为剑宗高层们已经坐不住了。

　　“此子能引起剑碑共鸣，很适合入我门下修行玄天剑意诀。”

　　“你放屁，此子身怀无垢通灵剑体，最适合入我门下拜师学艺！”

　　“叶少陵乃是天金灵根，锻堂才是他的归宿，我认为他应该归我。”

　　“荀尘你个臭不要脸的，你也知道他是天金灵根啊，之前是谁说锻堂只收火灵根弟子的，你自己立下的规矩自己忘了嘛！”

　　“凡事都有例外嘛，好苗子谁不爱。”

　　“去去去，乖乖待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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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前不动如山的堂主长老不顾形象吵起来，惊掉一众弟子下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菜市场砍价。

　　“肃静，在座各位都是一堂长老，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叶云天厉声发话，然而效果甚微。

　　验灵石前，向来大公无私的莫迟扬起一抹微笑，“叶少陵，天阶天金灵根，上品资质。”

　　“我乃剑宗执法堂堂主莫迟，预收你为关门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执法堂堂主不讲武德，趁着上面吵得不可开交率先起跑，俨然引起众怒。

　　“莫迟你个臭不要脸的！”

　　原本坐在高台上的长老暴怒了，纷纷飞下来，围着叶少陵温声细语。

　　“少陵啊，我是锻堂堂主荀尘，东迢域有名的煅器大宗师，当我徒弟可以有数不尽的剑器哦。”

　　“别听他的，剑修哪里需要那么多剑器，一柄本命灵剑即可，你还是做我徒弟吧，我是武堂堂主宋长空，能教你无上剑术。”

　　“武堂全是一群四肢发达的莽夫剑修，不适合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你，还是考虑我吧，我是阵堂堂主罗狂生，剑阵才是独属于剑修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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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长老七嘴八舌，围在叶少陵身边喋喋不休，已然忘记灵根测试还没结束。

　　面对这样的仗势，叶少陵举步维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稳坐首座上的叶云天开口：“都给我回来！”

　　漫天威压笼罩几位剑宗堂主，让他们猛地清醒过来。

　　“灵根测试尚未结束，身为剑宗堂主，你们就是这样给弟子做榜样的吗？此事若是传出去，是不是要让整个剑宗跟着你们沦为笑柄！”

　　“叶少陵乃是本宗主的内定弟子，尔等当着本宗主之面抢人，莫不是欺我脾气好？”

　　好大一口黑锅砸头！叶云天你个老混蛋，你怎么不反思一下百年前的自己！

　　众堂主暗暗吐槽，收敛嘴脸回到自己的位置。

　　见众人终于消停，心满意足的叶云天冲叶少陵招手，态度十分友善，“少陵快些过来。”

　　叶少陵颔首，麻木地走到叶云天身边。

　　“哼——”各大堂主撇嘴不爽，开始在心里破口大骂叶云天无耻。

　　经过这么一出，演武场弥漫诡异气氛，目睹全过程的入门弟子心情复杂，羡慕、嫉妒、敌视……无一例外都是针对叶少陵。

　　“接下来是拜师环节，念到名字的弟子出列。”莫迟轻叹一声，又回到最初面无表情的冷漠状态。

　　就在这时，一个双灵根弟子站了出来，“我有异议。”

　　莫迟眼神一黯，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凛冽的气场让这名弟子忍不住打颤，下意识往后退，可一想到叶少陵被高层争夺的画面，内心妒火又一次燃起来，“玄天剑宗乃是东迢域人族四大宗门之一，为什么要招收一个和人族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妖修，我不理解！”

　　“请宗主解释一下，剑宗是打算与妖族交好吗？”

　　双灵根弟子并未指名道姓，但众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下意识看向叶少陵。

　　很显然，像他这么想的入门弟子不少。

　　叶少陵内心一紧，握紧背到身后的手一言不发。

　　对此，宗主叶云天一脸淡然，“你所谓的妖族在哪？”

　　“东迢域从未出现青眸之人，叶少陵定然是妖族派过来的奸细，还请宗主明察！”

　　好家伙，胆子是真的大！

　　叶少陵无语凝噎，很想比个大拇指送给这个头脑发胀的入门弟子，居然敢众目睽睽之下质问剑宗宗主，是人才啊。

　　“白痴。”

　　紧挨叶云天落座的丹堂堂主方离歌低叹，看向这名弟子的眼神各种嫌弃。

　　叶少陵忍不住看过去，十分认同方离歌的吐槽。

　　接着，他对这个云淡风轻的丹堂堂主产生好奇，因为刚才热情收徒的人除了叶云天之外，就只剩眼前之人不为所动。

　　“叶少陵并非妖族中人，此前的根骨测试就已经说明一切，至于青眸一事，这是他的机缘，与妖族无关。”

　　叶云天不容置疑的声音回荡整个练武场。

　　“两千年前，玄天剑宗崛起于人妖大战，本座还以为各位新弟子知晓剑宗建于妖兽大荒的意义，想来是时隔太久了，以至于今日竟有人提出此等荒谬说辞！”

　　“汝既不信任剑宗，何必强求，便从哪来回哪去吧。”

　　叶云天一锤定音，施法托起提出质疑的弟子扔出玄天剑宗，接着便开始新一轮闭目养神。

　　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的众弟子瞳孔皱缩，半是火热半是惊恐，不约而同在心里回味流传了上百年的传说：

　　玄天剑宗叶云天，这个名字不单单在东迢域有名，而是响彻整个修真界。

　　叶云天生于战乱，与妖族有血海大仇，死在他手里的妖族人数不胜数，本命灵剑更是名为斩妖。

　　敢质疑他勾结妖族，真是不要命了！

　　与此同时，叶少陵悬着的心慢慢落下来。

　　“怎么样，我这个师傅当得还可以吧？”

　　一道传音在耳边炸开，叶少陵下意识看过去，端坐首座的人一如既往闭目养神。

　　叶少陵嘴角抽搐，暗道：这还没拜师呢，他怎么自夸起来了？

　　无人滋事后，入门弟子逐一走完流程，被长老看中收徒的仅七八个，大多是各项测试出类拔萃之人。

　　待灵根测试结束，各位堂主长老迫不及待领着弟子先行离开，只留下一群等待事务堂分配住所的外门弟子。

　　浮云峰。

　　叶云天拎着叶少陵落下没多久，就把后者推向紧跟而来的方离歌，催促道：“快给这小子看看，他体内的药力居然蔓延到眼瞳了，比前日还要严重。”

　　“怎么着，你之前不是不急嘛，这会儿知道慌了啊。”方离歌掩面而笑，眼中闪过几分挑逗。

　　“方师弟，你别闹。”

　　“我没闹啊，这小家伙活蹦乱跳的，一看就没事。”方离歌调笑几句，开始检查叶少陵。

　　片刻后，他脸上笑容退却，表情复杂难掩。

　　“你这什么表情，他的情况不好吗？”顾不上叶少陵挣扎，叶云天摁住其肩膀，神识横扫经脉。

　　“他很好，体内药力已经渗入血液当中，每时每刻都在淬炼他的身体，大概能支撑到筑基期吧，或许更久也说不定。”

　　见叶云天松开叶少陵，方离歌浅笑一声接着道：“为防止出现什么意外，药力消失前，你隔月带他来思妄峰找我吧，其他没什么了。”

　　叶云飞欲言又止，最终点点头。

　　对此，叶少陵一脸茫然。

　　嗯？
　　他们在说什么啊？

　　叶少陵若有所思，打断眉目传情的两人，“那个……宗主大人，我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吗？”

　　“噗呲——”

　　话音刚落，方离歌忍不住笑，“小家伙，要不让我来当你师傅吧，我比他靠谱多了。”

　　叶云天闻言脸黑一半，赶紧把人丢出浮云峰，“丹堂堆叠太多事宜，你该回去处理了。”

　　此时风和日丽，祥云四处飘荡，美不胜哉。

　　方离歌被赶走，偌大的浮云峰就剩叶少陵两人。

　　面面相觑片刻，叶云天故作深沉说道：“还不赶紧拜师，再晚本座可就不收了哈！”跃跃欲试的眼神搭配上微微翘起的唇角，怎么看怎么滑稽。

　　叶少陵哑然，有些无语凝噎，心道：哪怕换个世界，强买强卖的事情还是屡见不鲜啊！

　　提起衣摆，叶少陵跪在地上，郑重行拜师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从记事起，他便孤身一人。

　　如今身处异世，第一次这样严肃地跪拜一个陌生人，一个强大的分神期剑修，他的师父……

　　这种感觉很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