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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她被调戏 ...

  •   十五天的合同差不多要到期了,银两够不够路上的盘缠另说,这天发生了一件大事情,商今朝就差没把自己赔进去。
      那天商今朝悠哉悠哉的在楼下跑堂,忽然间听到楼上有人摔了一个玉碟子,按理说摔碟子这事儿不奇怪,客人喝多撞翻了,跑堂的手没有拿稳,这都是正常。
      他也就没往心里去。
      后来嘈杂声越来越大,有了男人的怒吼,“唱不唱!”
      掌柜的原本在一楼查账本,这厢也被这动静吵的停下拨算盘的手。
      对着一楼的客人笑呵呵的做了sit down的手势。
      “继续吃,继续喝哈,我上去看看。商今朝看着点儿客人。”掌柜提着裙摇着羽扇,挪动肥软的腰身上了楼。
      “哎呦呦,我的王县令,王县令息怒。”
      钟楚瓷这才知道她为何招自己做工,这才知道为何把自己安排在了这几基本没什人来的二层楼,给了自己一个这样的闲职。
      原来他们都是认识的。
      钟楚瓷原本不是这样扭捏的人,小的时候沿街乞讨不知道给达官显贵唱了多少曲儿。
      只是,只是,这男人喝的酒酣耳热,还敞着儿怀儿,围着一圈四五个同行的中年男子,她实在有些胆破。
      少女被吓得不行,可佩剑也被收走,斗殴又会被赶下去。
      掌柜的还在忙不迭的倒酒,可那王县令压根就没搭理肥婆子。以为钟楚瓷这般僵硬是被吓到了,顺势牵过她细长冷白的手来,她的手就像鱼一样滑脱。
      一下子退到了很远的距离之外。
      “小美人儿,你可别怕我们,唱一个曲儿,唱好了爷几个今天就放了你,这个交易划算么?”
      “快回答啊!”掌柜拧起眉头川子急着催促。
      少女这才面无表情的问起,“贵人想听什么?”
      她不知道若她真的唱了这些人会不会放她走,待到事态真的发展到那个不可挽回的地步她在出手也不算迟,为了谋生尊严实在不算个什么东西。
      王县令这厢陷入了沉思,旁边有个与他交头接耳的男人提议,“我瞧这闺女长得像早年红袖楼的玉娘,不如就唱一个她的成名曲吧。”
      钟楚次微微讶然,玉娘这个名头再一次贯入她的耳中居然是在这里,她忽然生出了一中时空交错之感。
      娘...
      “那个,就唱一个洞仙歌。”
      楼下的商今朝心不在焉的照顾客人,眼瞧着快一刻钟了怎的掌柜还没解决完事情。
      他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钟楚瓷不会挨骂了吧,这样一想,抹布一摔,“招待个屁!”
      商今朝三步并作两步跨上二楼,见钟楚瓷呆呆的站着与一群男人很远的地方,唇角一直在抖,忽闻一阵曼妙清灵的声线传开,“入蜀主孟昶宫中。一日大热,蜀主与花蕊夫人夜起避暑摩诃池上,作一词...”
      商今朝一上楼来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瞬间了然这是为哪般。
      “我可去你大爷的!”他一个飞腿踹上了正打节奏的王县令的后脑勺,掌柜被他吓得肥肉一颤,花容失色的挡在他和大人们之间。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打了鸡血,钟楚瓷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她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也不知道现在该逃跑还是拦架。
      桌子被掀翻,菜肴和玉盘叽里呱啦摔了一地,菜汤浸湿昂贵的羊羔毛毯,可真应了那句碎碎平安。
      明明...明明昨天已经意识到殊途不能同归,明明已经要决心潜移默化的保持距离,可为何总是这样与他藕断丝连。
      钟楚瓷最终还是看不下去,上去挡在了商今朝的身前拉住他的胳膊,“停下来吧,快停下来。”
      商今朝一把抓过她的衣襟,领口收紧勒的她呼吸困难,她从未见过此人眼底有过这样的怒意,他总是那样玩世不恭,心总是太宽对谁都没有隔夜的仇,因为神经大条连生气都认真不起来。
      京中人都调侃他,是个除了会找女人以外,一事无成的傻王爷。
      可她却是有些怕了此时的他,像是刚浴血战场杀红了眼的铁骑大将军。
      她近乎哀求的轻声道,“别打了。好么?”
      少女的声音带着绵软的哭腔,宛如江南含苞的一朵梨花被风吹落一瓣儿的痛吟。
      商今朝到底寡不敌众,虽然是打个平手但也输得十分的凄惨。
      他顾不上那些芝麻官儿,一路牵着她的手腕,与其说是牵不如说是在拽,在撕扯,从二楼一直拽到了客栈外,还不够,还在继续往前,直到把她推到一个逼仄无人的死路。
      她看着他满脸的伤,心中抽痛。
      “你打了客人,摔了这么多碗碟,这下都不够赔钱的...”她为了缓和凝滞的气氛率先斗胆开口,轻声责备。
      他却冷硬的答非所问,“你还会唱曲儿啊,给我也唱一个呗。”
      别人羞辱她也就算了,毕竟人为刀俎,她为鱼肉,这年头给钱的就是爷。可怎的连他也要羞辱自己,他明明知道刚才发生的不是什么光彩事儿。
      “唱啊,你刚才不是挺会的么?”
      少女盯着他的脸,良久,不动声色的扇了他一巴掌。
      很显然这份工是无法做下去的了。
      她要跑,要从这逼仄的窄道里离开,同时从他的压迫的气息中挣脱。
      他却不费吹灰之力的扯着她的胳膊拽了回来。
      双臂抵着墙,把她困在中间,让本就无法逃脱的空间更加紧凑。
      “还是说你爱财如此,什么都可以拿去出卖。”
      这个卖字实在是伤害到了她,商今朝为了让她长记性也是故意伤她,少女气急了,忽然觉得荒谬的冷然道,“是啊,什么都可以拿去卖,你说的太对了,但你又是以什么立场管我呢。真的以为我答应和你扮演夫妻扮的久了就成了你的所有物了么。”
      她推开他半步远,钟楚瓷在这段感情中其实一直处在自卑的地位,她和他,一个下人一个王爷,一个魔头一个正派弟子,就像云和泥,她从头到尾都不该与这位公子有什么攀扯。
      商今朝从来都不在她的计划内,过去如此,现在如此,未来也该如此。但饶是这样,话语中依然要表明是自己在拒绝他,而不是被他所遗弃。
      钟楚瓷酝酿着自贱道,“只要可以达成目的,我都可以尝试去做,我现在的目的就是挣钱。很可惜商公子你现在是个穷光蛋啊,所以贱卖都没有你的份儿!”
      少女每个字咬的都很死,似乎要与他为敌一般。
      商今朝太知道她说的是气话,刚才他刚上楼的时候,这丫头手足无措得慌张样子他现在都还记得。
      男人插着腰,银色的腰带在阳光下泛着光,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说的有些急,“好哇,钱是永远赚不完的,你爱财,我给你就是。”
      他沉默了会儿,转过身子背对钟楚瓷,“这世上有无数种赚钱的方式,我替你,我来替你每一种都尝过,你等着,保准三天时间就能凑够去秤砣山的盘缠。”
      让自己女人出卖色相赚钱,那她男人确实窝囊了。
      但他大话说的未免也有些太早。
      钟楚瓷回了客栈休息,商今朝倒是与客栈账房兄弟聊了一会儿。
      他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地图。
      “秤砣山,听过没?”
      “秤砣山?倒是没听过,但这张地图中间好几个坐标没啥用,这个秤砣山的前一个坐标点我倒是听过,这个德州从这儿坐船到善阳城七天就能到。”
      商今朝眼睛忽然冒起了星星,这直达可比倒三遍车省钱多了。
      “大概多少银两。”
      “怎么地,最少也得这个数。”他比了个耶。
      “二十两!”他差点儿喊出来,惊的嘴里能塞下一个苹果。
      账房的闭眼默认。
      “我们这儿不走水路,没有推浆的船夫,满德州城就这一个往北去的港口,每隔五天就有拉货的商船,大概最近一次的商船还有四天就到了。哎呀,想开点儿嘛,因为本来就不载人,所以价格自然就高一些,但是条件还是不错的哈。”
      那条件能有错么,商今朝欲哭无泪抽了抽唇角,浑身的热血都窜上了天灵盖。他把地图收进袖子,跌跌撞撞得走回去,小卢啊,坚强,要坚强。
      他几乎一夜未眠,话说出口三天时间攒够路费,这下可怎么办啊。
      他是现代人,他是现代人,肯定有现代人知道古代人不知道赚钱法子。
      掌握未来可是他的优势。
      到底怎样才能让人家源源不断的送钱来呢。
      对,这是古代,想一想古代人缺什么,缺什么补什么不就好了。
      有了!不防就开演唱会吧。
      对抒情歌曲钟楚瓷这个古代人不是挺受用的么,若是一举成功估计把醉仙楼的损失都能给赔了。
      他这样一想,去客栈后院砍了一截木头板,刻了一个晚上才刻完一把木吉他的壳,灵力做的琴弦。
      别问他怎么会的,卢胜美刚上大一的时候被学长学姐忽悠过去什么音乐社,他一个理工男在那儿被艺术熏陶了大半年,自然会些皮毛。
      钟楚瓷早上醒来,眼前还是一荤一素两盘菜肴,人不在但有张纸条。
      醉仙楼不用去了,我自己想办法赚钱。
      少女饿急了,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不过醉仙楼确实不能去了啊,昨天丢脸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再者就算她有心想去,掌柜的也得再给她轰出来。
      商今朝列了一大长串的经典老歌名单。
      一夜之间做了把简陋的木吉他不说,还把老歌的韵律加了点儿古风的调子,差不多写了十几张谱子,对着客栈后院的月亮轻声练习。
      对不起Eason哥,杰伦大哥,德华哥,还有很多没道歉到的,对不起。
      版权费这件事儿小弟就先赊着了。
      钟楚瓷吃过饭百无聊赖,想着也不能就一整天闲置在客栈啊,出去看看有没有别的活计,哪怕缝个衣服擦个鞋,再不济找不到活儿出去走走逛逛找个空地练练剑也是好的。
      好吧,她承认她其实是在等商今朝,等了一上午也没见踪迹说不急那是有点儿假,她想出去找找,只要那厮还喘气儿她也就还有力气继续生他的气。
      走到客栈的楼下,听见一对年轻的小情侣胳膊拐着胳膊进来了。
      “哎呀,明天我还要去。”
      那小伙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嗤了一声,“有什么好听的?”
      “哎呦呦,你就妒忌吧,你会么,人家都是自己作词作曲,嫉妒就直说啊。”
      钟楚瓷听到这话没放在心上径直走了出去。
      没想到一出门男女老少都在往一个地方聚头,这...这就是传说中的万人空巷么。
      奈何就这半天时间效果达到了商今朝都没想过的高度,商今朝站了起来朝大伙儿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父老乡亲们,若是支持我,今天是我的第一次巡演,且就不收钱了,后天我还有更多的惊喜送给大家哦,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我们不见不散。”
      肥婆子一拍手,“不见不散,不见不散,我们阿美仔今天该歇了,后天,后天可不能这样免费听了,醉仙楼一两一张票,凭票进入醉仙楼会场哦。”
      钟楚瓷赶到的时候,这家伙正站在高台上行一个她没见过但很华丽的收场礼,然后双指并在唇间送出去了一个飞吻。
      那飞吻好像有眼睛一般带着商今朝的注意力飞到了本不算近的钟楚瓷身上。
      商今朝朝台下的钟楚瓷笑了笑,少女在人群里显得有些拘谨。
      高台下女子被他笑容俘获,在围栏挡在外面发出了如同地崩山摧一般的吼叫,刺的钟楚瓷耳膜又疼又麻。
      很快一个挨着一个的冲上来,钟楚瓷被挤下去,淹没在人潮里。
      但商今朝仍可以看见她,她被挤着,傻傻的,笨拙的红了脸颊。
      她这才知道下楼的时候那对小情侣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的名声借着醉仙楼的客人打了出去,三天后只会比今天更加盛大。
      商今朝画了一张草图给掌柜的,“去你们这儿最好的绣坊,后天我需要这一套礼服,还有...”他环顾了一圈儿二楼的环境,“这些烛火都撤掉,把光亮都留给我,照在台上就够了。”
      听着他的指导,婆子一个劲儿的应是,不敢有一丁点儿的懈怠。
      商今朝回到客栈已经精疲力尽,成名的代价就是回来的路很难走,几乎走一步就要签个名。
      本以为回到客栈就能休息,遇到值班的账房非说他老婆逼他要个签名。
      直到很晚,他终于可以摸上房门好好休息,钟楚瓷今晚没有先睡,而是喜滋滋的叫道,“阿...美仔?”
      “你什么时候叫这个了?”
      “新取的艺名,你不喜欢啊。”他走到她的榻前坐下,“答应你三天赚到路费,我就一定说到做到,曲儿你不必唱,我来唱就好。”
      她竖起一根食指,戳了戳不断靠近宽厚胸膛,把他推远了些距离,“后天好好准备,我很期待哦。”
      “你是期待赚钱还是期待我的表现啊。”
      少女翘起嘴角表情很是傲娇,背过身子道,“都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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