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二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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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珍味斋却早已是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宾客如云。
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气喘郁郁跑来。
“少爷，您总算来了，急死小的了。”珍味斋门口，小厮装束的年少男子正翘首企盼，一看见跑近的书生连忙迎了上去。
“他们都到了？”书生额上热汗泠泠，一边问小厮，一边脱下身上的麻布素衣。
“早到了，就等您了，还问起您，说您是不是忘记了今天的日子了。”小厮接过书生扔过来的衣服，两个人一问一答朝珍味斋大门快步走去。
“先弄点热水我洗洗，你去给他们说我到了，对了，老爷那边怎么说的？”
“照您的吩咐，说您见京城来的名士，讨教学问要晚些回府。”
“做的好！回头赏你！本少爷的衣服都带过来了？”
“谢少爷赏。衣服都拿过来了，小的这就去吩咐人给您打热水。”
“好”
年轻书生步伐越发轻松矫健，一会功夫，等他再次出现在小厮面前时，已经焕然一新，整个人是另外一番景象。
只见那个穷酸素颜的落魄书生不见半点踪影，眼前的却是一美髯白皙,明目朗星，面如冠玉,风度翩翩，貌若潘安的美男子。他高挑秀雅的身形，素雅的上好丝绸白衣，配搭着雅致竹叶花纹的浅绿色滚边，与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
一位儒雅富家公子昭然显现。
年轻公子径直来到东厢门口，一推开门，刚才还嚷嚷不休吃喝划拳的嘈杂场面，因为他的到来立刻平息下来，桌前围拢的目光全聚焦到了他身上。
“离公子，你终于到了，害得我们好等，快坐！请上座！”为首的一肥头大耳珠光宝气的富家公子率先迎了上来。
“有点事情耽搁了，各位兄台多担待。”离公子双手抱拳，微微颔首，也不客气，走过去，一屁股在上座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一段时日不见，离兄更加容光焕发，想必在那雅街遇到艳遇了？”
富公子一句调侃引来满屋的轰然大笑。
“朱兄取笑了，去雅街摆摊本就是无聊之举，装扮成一落魄书生，何来艳遇？”
“离兄这法子甚是妙哉，赶明儿我也效仿，在那集市之中摆一包子作坊，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朱大包’，如何？哈哈！想必也定会遇到不少奇闻趣事！”
“朱兄还别说，今日我就遇到一件怪事，一年轻公子到我摊前要我把他画成女子，还说要是他觉得不像，就砸了我招牌。”
“有这等怪事？真是有趣！想必那人极想化身成女子，可惜，天不遂人愿，投错胎，哈哈！”
“依我看，他怕是效仿汉哀帝，有那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嘿嘿。”
“这倒极是！想我们离公子貌胜潘安，玉树临风，只要离兄愿意，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谁能逃出你的手掌心？像上回那小家碧玉的李员外的三女儿，离兄不是手到擒来？还有那个……”
屋里的人越说越带劲，摇头晃耳，言词也渐渐低俗下流，甚至不堪入耳，年轻的离公子见此情景，连忙岔开话题。
“那都是在下的风流旧账，不足挂齿，倒是各位，一段时日不见，可有什么新鲜乐子也说与离某听听？”
“离兄，你还别说，真有，不过这其中详情就得问朱兄本人了。”
“为何？”
“怡香院请来舞姬头魁的事想必离兄已经有所闻了吧？朱兄为那女子神魂颠倒，只可惜散尽千金不得如愿。”
“是吗？有这等好玩之事？朱兄快说来听听。”
“这名舞姬非同一般，在扬州城就早就小有名气，现在到了我们京城，许多达官贵人更是趋之若鹜，这容貌，我们几位，除了离兄，大家再清楚不过，美若天仙，秀色可餐，最绝的是她那舞技，你有所不知，正如传闻只要她一起舞，能使百花争艳，蜂蝶流连，一点不假，为兄的每看到她起舞，骨头都酥了，你是没亲眼所见！真叫人丢了那七分魂魄。”
“夸大其词了吧？百花争艳，蜂蝶流连？这世上怎可能有这样的奇女子？若真有，只怕她早已经升天做了那掌管花草虫鸟的女神仙，还需留在这浊世？”离公子摆了摆手，不以为然。
“若离兄能亲眼所见就不会这么认为，她果真真就是下凡的女神仙，那容貌，尤其是那身段，柔软如绸，要是和这样的女子风流一晚，那滋味——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做鬼也值了，哈哈”
“看来朱兄的确是被迷的神魂颠倒，小心走火入魔。”
“可惜可惜，此女子只能远观，说到此就恼人！这段时日我已经投进去近千两银子，连个手都没摸着，更别说一亲芳泽。”
“哈哈！朱兄你这就有所不知，这世上但凡是稍稍有些技艺之辈莫不是有些自视清高的臭毛病，尤其她又是一介女流。不过，说到底，她就是真有那本事，也不过是妓女中身份稍稍高点而已。这风花场合中的女子多喜好放长线钓大鱼，不枉那点有朝一日找个有钱的主替自己赎身的小心思。”
“假清高！这样的女人我见的多了！一开始都羞涩清纯，口口声声卖艺不卖身，结果银子砸得多了，还不是投怀送抱？本少爷无才无德，就银子多，一千两不够，我就投一万两，我就不信有钱能使鬼推磨，还不能摆平一个女人？！”
“朱兄此言又差矣！想她本就是扬州城名媛，现在来到京城，见过的达官贵人更不计其数，收到的银两珍宝又何止千两万两？钱财看得多了，自然不放在眼里，她不比一般的俗世女子，对付这样有点才艺的女子，光靠银子是不够的。”
“不愧是离公子，见解独特，愿闻其详。”
“这样吧，我那雅街的小摊这段时日也甚是无趣的很，我干脆关了它，也陪朱兄一起乐乐？”
“完了完了，论德才相貌和家境，离兄均在为兄之上，你一出手，只怕我那美梦只得化为泡影。”
“朱兄请放心，这样，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虽非君子，这点德还是有的。你看这样，我绝不动用半点财势，我们来个公平竞争如何？”
“离兄此言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看着，朱兄你往里投银子，我却要让她心甘情愿往外吐银子。”
“离兄真有这把握？！好玩甚是好玩！这样，我们在此，当着众人的面，打个赌如何？如果张兄真有这本事，为兄的原意再拿出一千两赠与离兄吃些花酒，如何？”
“好！一言为定！若是朱兄赢了，我也拿出一千两给为兄吃花酒！大家都做个见证！”
桌前的其他人莫不抱着看热闹的心情，三言两句就把这事给定了下来。
“不知张离兄要如何行事？”
“这就不用你关心了，我自有我的办法。我们就以30日为限，看谁能先获得美人芳心！”
“好，如是甚好！为兄的等不及了，现我们就一同前往怡香院如何？”
“竟然已经说好，我们就分头行事，你们去吧，为兄的就不一同前往了，今日有些累了，打道回府，先告辞了”
“离兄真是扫兴！趁今日兴头之上，一同前往！走走！”
“不了不了！改日请各位喝酒。家父那边还需要赶回去，晚回怕是不好交代”
离公子双手抱拳，转身开门甩手离去。
“去怡香院！一起去！什么改日？！矫情！”
床上闭着眼的韩小鸥手足乱舞，喊出声。
“小鸥小鸥！”
旁边的刘芷汐一阵推扯，好不容易把说梦话的韩小鸥弄醒，韩小鸥揉了揉眼，迷迷糊糊回应。
“小鸥，怎么哪？一直都在说梦话。”
“有吗？”韩小鸥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纳闷，昨晚你在沙发上睡着了，看你睡的沉就没叫你。”
“想起来了，昨晚看着看着电视就困了。现在几点了？芷汐”
“都快中午了。你这段时间睡眠一直都不怎么好，刚才看你说梦话，我还担心。”
“喔！对了！我又做那个梦了！”一说到梦，韩小鸥立刻来了精神，“你说怪不怪？！就是上次那个古装梦！还是连续剧的！里面的台词人物就像发生在我面前！清楚的不得了！”
“昨晚放第二集了么？演的什么？”
“上次那个书生原来是个富家公子少爷，听他们对话他还是个花花大少！他们打赌去泡个妓院的美妞，他们把那女人说得天花乱坠，大概意思就是长得美身材还正点！对了，那女人是个跳舞的，而且很厉害！可以把蜜蜂蝴蝶什么的引来；然后他们要去找那个女人，但是那个男人不去，真是的！我就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美？”
韩小鸥说到最后都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刘芷汐变了脸色。
“美妞？正点？妓院？还是跳舞的？”
“啊？”韩小鸥一听刘芷汐的语气，再一看女人的表情，马上明白出了问题，慌忙圆场，“做梦呐，乱七八糟的，你别当真”
“中国古代跳舞的，也叫妓女？”
“不是不是！是舞姬。她们多是卖艺不卖身，很有才的！只不过大多寄养在妓院里面，古代嘛，又没什么娱乐节目。历史上那杨贵妃据说就跳的很好，把那唐玄宗迷得不行，她是贵妃，可不是什么妓女！”
“哦。靠跳舞勾引皇帝。”
“啊？！不是不是！是展示，是给自己加分。古时候的女人可厉害了，琴棋书画，很能干很有文艺范的”
“嗯，知道了”刘芷汐站起身，“该起来了，你肚子没饿，我可饿了。”
“饿了饿了！早饿了！梦了一整晚的连续剧能不饿吗？梦里面那些人吃得可好了，那一桌子的酒菜我是看得清清楚楚，馋得不行，有什么好吃的？不会又是粥吧？”
“加了个青椒炒肉丝，番茄炒鸡蛋，还弄了个蔬菜汤，我照网上做的”
“这么丰富？！我马上起来！”韩小鸥弹起身，兴致高涨。
饭桌上，韩小鸥吃着吃着，突然放下筷子，看向刘芷汐——
“怎么哪？不好吃吗？还是我脸上有东西？”刘芷汐用手在脸上擦了擦
“不是，我炫了两碗，有点撑，吃不下了”
“谁叫你吃那么快？我又不会跟你抢”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不过我说出来，你可别骂我。”
“你先说”
“我就这么一乱想，我怎么觉得——梦里那个美妞就该是你的样子。”
“你说我是妓女？！”
“不是不是！我不都解释了吗？！是舞姬，古代舞蹈艺术家！”
“为什么觉得该是我的样子？我可比不上人家，能把蝴蝶蜜蜂都引来”
“那是夸张的说法，就是形容跳得非常好非常棒的意思……就是觉得，小于等于，反正感觉超不过你的样子”
“那等你梦到第三集看到她的样子再说……下午，你又要去医院吗？”
“嗯，必须要去一趟，不然心里面发慌”
“思琪这两天怎么样？医生有没有说有进展？”
“没有，还是老样子……中医说她只有一口气吊着，我现在好像有点相信了”
“别灰心，现在情况稳定，也算是好事”
“最近你有没有跟大韩打电话？他什么时候回来？”
“没”
难道你希望他快点回来吗？刘芷汐在心底轻轻问，却莫名有点失落。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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