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开始反击楼上》朝雨_

13、怕什么

　　张行和乔桥是一个大院长大的。
　　张行从小就文静，从来不跟着那些男孩子上蹿下跳，掏鸟窝，打弹弓的事儿从没有他。妈妈们都喜欢他，把他当个姑娘养，军人出身的父亲又嫌他少了点男人气概。
　　大院里最受欢迎的就是梁医生的女儿乔桥，从小生得就漂亮，洋娃娃似的。性格却是一等一的泼辣，挠男孩子的脸，冲到男厕所逮人都是家常便饭。
　　梁医生作为大院女神，实在为女儿头疼，人家家里备些小儿头疼脑热的药，她家里备的是牛奶、零食，上门道歉顺手一拎。
　　梁医生看张行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这个是她的姑娘结结实实地在他脸上捏了一下。
　　“读的什么书呀~”梁医生母爱溢出。
　　“三国演义。”小张行抬眼就看见一双充满爱意的大眼盯着他，搞得他很不自在。
　　“这么小就能认识这么多字了呀。”梁医生想到自家女儿，只怕现在还在哪个树上挂着呢。
　　“妈！”一声熟悉的呼唤让梁医生一抖，心虚地扭头讨好地笑。
　　“你在这儿干嘛呢？”乔桥刚出门就看见自家母上大人蹲在这里含情脉脉地望着别人的儿子。
　　梁医生自知理亏，悻悻地哄走女儿。

　　乔桥才不服气，一个书呆子罢了。
　　两个人的梁子就此被乔桥一个人单方面结下了。

　　不仅考试要比，文艺汇演也要比，连听到隔壁班张行帅得不行她也气。
　　气归气，两人成绩不相上下，乔桥想要的压倒性胜利从没实现过。
　　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乔桥直呼孽缘。

　　“乔二晚上网吧去！”同学在身后骑车追她。
　　“去什么去。”乔桥没转身，骑得更快了，“我爸回来了，检查作业呢。”
　　身后一阵大笑，大喊，“查完了翻墙出来啊。”
　　放学的张行听见他们嬉笑，皱着眉骑走。一个女孩子天天跟群男的混在一起。
　　乔父难得回家，又难得地起了关爱女儿的心，翻看近期作业，语文的阅读理解是不做的，数学的选择题是空白的，气得他愣是来了顿竹笋炒肉。
　　乔桥咬牙忍痛，愣是不出声。梁医生在一旁急得不行，“有什么事好好说，你打孩子做什么！”
　　乔桥揉着伤处，心想老头子这次是真下狠手了。又想出去找兄弟们，挪着身体靠在小围墙边，可怜兮兮的。
　　他们院儿里都是独栋洋楼，因为外面有护卫所以每幢楼的围墙不高，只是象征性地保护隐私。
　　乔桥正准备腾空一跃，围墙那一头冷不丁出声，“别爬了。”
　　“你谁啊！”乔桥压低了声音问，真是内忧外患、危机四伏啊，哪哪都有敌人。
　　那边也不说话丢进来一支药膏，“自己擦。”
　　路雨没觉得自己那帮粗枝大叶的兄弟能关心自己到这份上，想来想去能听到她家动静的也只有隔壁的张家。
　　再讨厌张行也说不出刻薄的话，瓮声翁气，“谢了啊。”
　　“嗯。”张行承情，“别爬围墙了怪高的。”
　　又丢来最新款的游戏机，“在家玩儿得了，别上网吧去。”
　　路雨快被感动哭了，那边又丢来一句，“别仗着自己学习好就偷懒，下回记得做。”
　　感情挨得骂张行是一句没漏听。乔桥又羞又恼，攥着游戏机挪回房间。

　　经过这次雪中送游戏机事件，两人算是打开了陈年心结。有时路上碰到还会一起骑车上学。骑着骑着，有时没看着对方还会在路口等一等。乔桥小跟班们心有戚戚，生怕地位不保，“不是，这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乔二不是最讨厌张行了吗？”

　　“你想去哪上大学？”
　　“华大呗，我妈说离家近。”
　　张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两人在志愿表上第一志愿都报考了华大，以他俩成绩可以说是胜券在握。

　　录取通知书几乎是同时到的，邮政送信员左一封右一封。两家人都欢喜极了，梁医生把通知书找了各种角度拍了又拍，恨不能裱起来。一向不苟言笑的乔父也难得松开眉头，言简意赅，“不错。”
　　乔桥头昂得老高，在院儿横着走，享受小弟们的追捧。
　　“你们明晚来我家，我妈说在家好好摆摆。掌勺的是京苑的主厨，你们可别错过。”
　　“京苑的冰烧三层肉那滋味儿，嘶~”小跟班一号许铭扬为老大骄傲得不行，他乔总是真能。
　　“说好了啊，一个都不许少。”
　　“那必须的！”
　　乔桥自然也邀请了张行，两家住对门，平常往来却不多。张家并未摆酒庆祝，据说是张母身体不好，没精神宴请。
　　“明天见~”乔桥露出明媚灿烂的笑脸，朝他挥挥手。乔桥的升学宴和成人礼合在一起，乔宅被装点得热闹又大气，乔桥一改平日的短袖短裤假小子装扮，穿上公主裙盘了发，再戴上水晶小皇冠，淑女装扮得到一众认可。
　　乔桥别别扭扭地站在门口和父母迎宾。来人都赞乔家有女初长成，乔父乔母好福气。

　　等到小伙伴们来时，乔桥几乎快倒地，朝他们大倒苦水，“一点都不舒服一点都不适合我。脸都快笑僵硬了，初初你快给我揉揉腮帮子。”
　　小初最喜欢这个姐姐，轻轻揉她扑了粉的脸，少女细腻肌肤吹弹可破。
　　“嗨张行！”许铭扬一眼就看见了张行，跳起来大喊。
　　张行手里拿着一个礼盒，众人埋汰他，偷偷准备都没和大家商量。张行对乔桥说，“升学快乐，一点小礼物。”
　　乔桥伸手抱住他，夏日的衣服薄，体温传到他的肌肤上，张行不自在。所幸乔桥没抱多久就撤回，恢复以往不正经，“谢了兄弟！”

　　张行也考上了华大，母亲拿到录取通知书时流露出久违的欢喜，转眼淡淡说，“还算不错。”张父随团出使土库曼斯坦得知消息连夜打了电话回来。家中仍是冷冷清清，见乔家宾客如云，他心中酸涩。
　　好在乔桥把他当好朋友，知道他性格内向，一路都照顾他，逢人就介绍这是我好友张行，今年我校第一名上的华大金融系。

　　少男少女躲在房间拆礼物。
　　“张行你送我的是什么东西？”乔桥迫不及待。
　　“自己拆。”
　　乔桥拆掉精美包装，Ghost乐队唱片掉了出来。她没想到张行知道她喜欢这个乐队，张行喜欢古典乐，她喜欢摇滚，每次让他听都被他躲开，一句听多了影响听力把她气跳脚。
　　少女柔软的唇印在他脸上时，张行脑袋里像炸开了烟花，揽过她肆无忌惮地回亲她的唇。
　　反倒是乔桥被吓了一跳，她对张行心动很久了，一直有贼心没贼胆，毕竟这个人一副正人君子柳下惠的样子。
　　两人都是初吻，并不太会，张行凭借本能吻她，像动物一样啃咬她。楼下是喧闹的宴会，房间里是隐秘的情愫，张行从裙底伸进，如同许多个夜晚想的那样。
　　“怕不怕。”他理智尚存。
　　“怕什么。”乔桥眼睛汪汪，唇色极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