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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骡马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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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最最最好的“白泽”神兽，因为太爱当“老好人”，被那狡猾的天君设套哄骗了一番，保天君的孙子渡天劫，本想着功成身退，再不干这996的当值神仙，游历四海做一头快乐的“躺平神兽”，结果这天劫不开眼，竟报“度”到了白泽身上！
一觉醒来，好好的神兽，竟真变成了一只“矮脚马”，这下好了，别说躺平了，就是歇一会，怕也是不能了。到凡间历劫就算了，但是，老子的大长腿呢？！
第一章骡马市
“嘿，矮脚马，你到底能不能走？”
一个十二三岁的毛头小子臭着脸，用力拉扯着一个毛色鲜亮、通体雪白的小马驹，发怒道：“再不快点，赶不上大集，我就把你卖给驴二肉铺，做成驴肉火烧！”
“老子……高低也是个一品神兽，你小子能不能给点面子？”
矮脚马本已低眉垂眼，硬生生被这臭小子拉的下巴疼。
算了算了，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都被打出来本体了，还要被这小崽子拉倒市集上卖掉，我若不是白泽，你就是把自己卖了。你老娘的病也好不了，谁让我是“天下第一大大大好人”呢。
天还未亮就随少年出门，一路上滴水未进，已经走了两个半时辰，人困马乏。进了城门往西，就是马市街，长约200米，从北向南，主街上都用青砖铺设，两侧建筑显然是民居，除了牛马骡之外，尽是些铁匠铺子，给农具、马具做配件的。青街尽头便是专门卖牲口的集市——骡马市。
少年找了个显眼的位置，将矮脚马系在旁边的大木桩上，这才拿出来水壶，自己啜了一小口，便给马儿放在嘴边。
“小白，你不要生气，要不是娘的病，就是打死我，也不愿卖你的。”
“一会有人来相看，你就把嘴闭严，大牙收起来，活泼点，咱给你卖到那高门贵府去，也不用跟着我吃哭了”
不一会，天露褚白，雾气散去，人来人往间，不少车马贩子都停下来，看这毛色通白、雪亮的马儿。
虽说是矮脚，但颜色是真的漂亮，日光一晒，竟有种镀银的光泽。只是这门牙略大，腿也忒短了些。
问价多，砍价少。少年脸上开始露出了“又急又怯”的神色。
“若是今儿再卖不出去，就只能把你抵给驴二了！”
本还垂头丧气的马儿，听到这话，瞬间来了精神，老子才不要变成“驴肉火烧”！
“昂首挺胸，踏步起尘，面带微笑，嘿嘿嘿，藏牙……”
马上都要被人卖了，还要打起来十二分的精神！
这要真是被做成驴肉火烧，以后回天庭还不被诸仙笑掉大牙！
一个胖乎乎的马贩走过来，上下检查了矮脚一整圈，一处都没有放过，最后掰开矮脚马的嘴巴，砸吧着嘴，略带嫌弃的说：“看这口，已经快成年了，毛色虽好，但是这脚也委实太矮了，九成九是养不成战马了，看在这毛色不错，最多600文。你若同意，便送至牵至西门驿站处。”
这已经是今天给出的最高价了，昨日阴雨天，更是没啥贩夫农户。
今儿前几个马贩看少年“骨瘦如柴、衣衫破旧”，显然一副营养不良的样，断然是那乡下没见过世面的野孩子，本能卖上一贯钱的良驹，价格都压在了500文以下。
若中午前卖不掉“矮脚马”，只怕娘等到了他回家，也来不及去就医了。想到这，少年紧抿着下唇，不舍的摸着小白，咬着牙答应道：“成！但你要现在付我，才能与你牵去！”
本还担心马贩要再看看周围的牲口，若有合适的一起带回去，结果马贩怅然的环顾一圈，俨然是觉得没什么好生意了，只道：“伢，走吧，今儿就你这一匹罢。”
一路无话，马贩心情出奇的好，哼着不知道哪里的小曲，脚步轻快。
少年却越走脚下越沉。这“矮脚马”被他唤做“小白”，是少年父亲在世时，买来给他养着的，谁知一场痨病，父亲没了，这马儿似乎也伤心过度，不长个了。
娘带着妹妹和他，平时里给人洗衣洒扫，做些针线活计，今年他刚谋得了父亲原来书院里的杂役职位，娘也病倒了，这该死的痨病……
到了驿站马厩处，少年不舍的将缰绳递给马贩。
“叔伯，这马儿是我从小喂大，您准备将它贩到何处？以后我若有银钱，能否登门赎回？”
“伢，这马儿脚短，断然是做不了战驹，若能卖给贵人们当个玩物，也算它运气，你既已卖它，定是有更紧要的事用钱，再惦念也是无用。”
少年摸了摸到手的银钱，点了点头，转身便跑了起来，边跑边哭“小白，这世是我对不住你，你不要怨我，可娘真的挺不住了”
“傻阿肆，我若不愿被卖，你也卖不掉，快回去救你阿娘吧。”
马儿扭头不再看少年。
想到这尘世种种因果，皆各自有命，即便如白泽这祥瑞之物，也会沦为“矮脚马”，任人鱼肉。马儿叹了口气，开始吃起草料，诶……当马儿太苦了，天天吃素啊！
第二章慧娘
翌日，早饭过后，白泽待在马厩里实在无趣，嘴里涎着根稻草，看着临街的车马和行人，打发时光，惦记着什么时候能恢复人身，总这么一副马驹的样子，早晚被累死。
“这马蹄子都该修剪了，知道让阿肆给修正完再去马市就好了，也不知道阿肆他娘病咋样了”白泽心理想着，眼神也黯淡下来。
“都让人变成矮脚马了，还瞎操心呢”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来人是一名30余岁的妇人，丰腴高挑，朱唇潋滟，妩媚婀娜；裹着花苞的发髻，一身素洁的青蓝色碎花罩衫，一看就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高阶女侍。
“诶，不对啊，你怎么能听到我的声音，莫非你不是人？”
“才见面就骂人，小短腿，你不怕我把你做成烧饼么?”
白泽瞬间清空大脑，这婆姨怕不是常人，该不会是为了我而来吧？！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贩夫就引这美妇到了马厩。
“慧娘姐姐，这便是我为府上小姐寻来的良驹，色泽明亮，性情温顺，与咱们小姐的秉性很是相配啊，才2两银子，您真是有眼光！”
“行，就它吧，看着还能凑合用，这500文是小姐赏你的。”马贩领了打赏，屁颠地走远了。
慧娘牵着白泽，出了驿站，上了马车，一个小厮领着白泽跟在马车后面。
一炷香后，窦王府到了。
慧娘下车，给白泽使了个颜色，做了个“嘘”的动作，就从小门回了内院。
白泽跟着小厮到了王府偏院的马厩，一排排的高头大马，斜眼看着这个“白色矮脚马”，眼神里除了蔑视，就是嫌弃。
白泽心底泛起嘀咕：
这美妇瞳色如常，嗅起来非妖，但能认出我非常马，实在不像凡人，应该是哪个野路子的散仙吧，但是大小都是仙了，为啥要当这女侍？
又引我来这是非之地。王府高门阔气，但仆从婆子们，深神色都有些慌张，又都闭口不言，哑巴一样，掐指一算，这王府厄气颇重，怕是……
正胡思乱想间，小厮又将它牵到内外院的庭院处。
不一会，一个梳着两个云角发髻的小姑娘跟在慧娘身后，摆手让小厮退下，那小姑娘竟和慧娘交换了下颜色，说道：“白泽，我是窦王的独女，琉璃郡主，如今家父落难，慧娘说，你可透过去，晓未来，晓人眼，达万物之情，晓天下之事，若你愿帮我父女脱离困境，我愿恢复你的人身，不再受着马驹劳役之苦，不然嘛……就把你做成火烧！”
“不是，等会，你也能看到我的神原之貌？”白泽询问的看了慧娘一眼。
慧娘笑达道：“她自是不能的，是我让人四处寻你，恢复你人身的事，也得是我度精气与你，前提是你真的帮琉璃解了这劫。”
白泽摇了摇头，鬃毛像瀑布一样泛着银光，“算了，天下人都要吃我，驴肉火烧估计就是我最后的宿命，老子不拼了，躺平了，剁了我吧！早点结束这天劫早点回天庭！”
“对了，阿肆的娘，已经被我派去的大夫给治了，再多活个三五年没问题。”
“……”一阵沉默，阿肆点了点头。
“先给我恢复人身，我再给王爷破局！”
慧娘狡黠一下，双指列阵，口念玄诀，精气自指尖飞出，度到了白泽头上。一股暖流自头顶涌下，白泽在一阵眩晕过后，终于恢复了人身，只是还保持着马驹的四脚着地的状态，甚是可笑。
“哈哈哈哈哈，慧娘你看，他还像个马儿一样！”
白泽现在的人身当然还是凡夫俗子的肉胎，四脚朝地走惯了，只能慢慢站立起来筋骨活动了一下，才能勉强站立起来，瞪了小姑娘一眼：“有求于人，还这么无礼！你到底想不想救你爹？”
琉璃收了傻笑的神态，黯然的看了看白泽，又看了看慧娘。
慧娘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套侍女的服饰，塞给白泽。
“你先换上这个，外男入后院太过于显眼！”
白泽看上去还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眉目清秀，弱不禁风，总有那么一股子淡然世外的态度，好像这一切和他都没关系，当着她俩的面就开始穿起来女装。
白泽一边换衣服，一边嘟囔：“好不容易不做矮脚马了，怎么还要穿女装，我这个命啊，好像那个黄莲芯子，苦透了！”
少女道：“行了，行了，别抱怨了，哪那么多牢骚，就先叫你小莲吧，快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