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灵彼世之主》净深缘

5、神秘的御纳户

　　熟悉的一切都被谜团包裹着。
　　第二天一早，博安安就领着司冰烟去了佛文书院的馆藏室。
　　这里恰好是曾经库斯卡学院的数据中心，里面除了书籍外还收藏着许多珍奇物件，数字媒介信息被单独安排在馆藏楼的其中一层。
　　“安安？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得赶紧把开度咒学会，我没有时间了。”
　　“姐姐，你信我吗？”
　　为了避开和神上共同进行任务不得不接受银鼠的要求——学会开度咒，可面对着同样神神秘秘的博安安，司冰烟也还是只能偏袒迁就。
　　见司冰烟迟疑地点了点头后，博安安兴冲冲解释道。
　　“具体缘由我暂也同你解释不清楚。我只知道现在我们要找天书，天书知道所有一切。”
　　“天书？”司冰烟狐疑，她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书籍。
　　博安安认真且真诚地点了点头。
　　看她模样也并不像是安慰或是玩笑。
　　说罢，博安安便环绕着馆藏，迫切地寻了起来。
　　“我们分头找，一定在这里，我能感受到！”
　　虽然对博安安的目的些许好奇，但司冰烟还是依着她耐心地一层一层寻找那本陌生的‘天书’。
　　自从醒来后，博安安时不时能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让她寻找天书，虽然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但她隐隐能感受出那本天书并非寻常物件，否则脑子里也不会一直出现那本书籍的名称。
　　她顺着脑海中那声音的指示径直去了最高层的角落。一番搜寻后，却并未寻到名叫‘天书’的籍本儿，可那声音依旧还缭绕在脑子中。不知寻了多长时间，博安安也失去了耐心，竟也逐渐质疑起脑海的声音恐是自己久久长眠再次苏醒的幻觉。
　　角落处的一个电子设备落寞孤独地立在玻璃窗前，博安安找来椅子坐下，企图利用电子信息资源再寻一番。
　　她在电脑上先是录入了‘席缘’两个字。
　　很快屏幕中出现了“查无此人”的字样。
　　——怎会？
　　这结果让她有些猝不及防，犹豫再三后，她又再录入了“神上”两个字。
　　结果立马又显现了出来，信息包含了她的出生日期以及每个阶段的照片，还记录了她在彼世的所有成就和荣誉。
　　——神上果真不是老席？为何会这样？
　　这样的结果，博安安并不满意，她又再次重复录入了“席缘”两个字。
　　屏幕中的结果竟然跟第一次呈现出大不相同：“查无此人”变成了“无权检索”。
　　博安安凝眉疑惑，同样的索引关键字，得出结果竟然不同这让她百思不解，就这样她注视着屏幕上那四个字思考起来。
　　神上孤身晃荡在馆藏楼周围，余光中偶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随后便毫不犹豫追了上去。
　　“主神大人你为何不与我一队？”
　　她突然挡在司冰烟面前，一脸严肃。
　　司冰烟凝着她，内心乍然慞惶。
　　——席缘！
　　神上依旧面容肃然，仿佛能直接从她双眼里看出漠然。司冰烟惆然，极力将自己那些复杂的情绪掩藏起来。神上那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再次质问道。
　　“主神大人若是恐我对那些邪祟无能为力不成？”
　　司冰烟垂眸，碎步往后退了一小步，她知道如果同神上多停留一秒，自己可能会又将她认作其他人，她微微倾身对着面前的女人毕恭毕敬地浅浅鞠了一躬。
　　“神上大人，你无权干涉我的自由。”，“我就是不愿与你为伍！”
　　司冰烟答得果断利索，随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她的答案神上似乎并不满意，她厉目而望，丝毫没有放过司冰烟的样子，使劲儿拽起司冰烟的手腕儿将她给轻松拉了回来。
　　司冰烟对神上的行为无比震惊，猛然回头凝眉不语地瞪看这她。
　　手腕儿上那冰凉的触感侵袭浑身，腕儿上那力道仿佛要将她整个手腕给拧断那般。
　　“疼！”司冰烟叫出了声。
　　她反抗着试图挣脱，可神上丝毫不肯松手，她望着她，只觉得神上盯着自己的眉眼既冷酷又绝情，丝毫没有席缘的半点温柔和爱意。越是挣扎那手腕越似荆棘那般束缚着她。
　　神上并不在意司冰烟的软弱反抗，仍旧还是死拽着她。
　　两人谁也不让谁，就这样僵持在原地。
　　周围静得离奇。
　　正专注思考的博安安恍然察觉到不对劲儿，她迅速寻起了司冰烟。
　　细微的衣服摩擦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在馆藏最靠里的位置，司冰烟被一个熟悉且留有黑发的高挑女子牵制着。
　　她匆匆上前将其扒开，凑近一看博安安愤然，挡在司冰烟面前，怒斥着。
　　“老席！你做什么要这般对姐姐！？”
　　神上不以为然，轻瞥向司冰烟，然后轻哼了一声回答。
　　“我想少神大人还是认错了人，我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位！”
　　她冷冷将目光落回到司冰烟身上，气焰傲慢又嚣张。
　　“我们一定还会在一组！”，“主神大人，你不必白费心思，刚从混沌回来，你对一切都不了解，更何况驯服那些邪祟。”
　　神上的话冷漠而严厉，在博安安记忆中从未见过如此冷漠、狂妄的席缘，那双冷若冰剑的双眼里确然和记忆中那双炙热温柔相差甚远。
　　司冰烟按着手腕儿，垂着头，声音很是低沉。
　　“安安，我们回吧。”
　　见状博安安也不再强求，她点点头，默默跟在司冰烟后边儿独自寻思起来。
　　——换做是我，绝不愿一个和老席生得一模一样的人如此对待。这般屈辱，在老席那儿从未有过，现在...一切好像真的都变了？
　　本是想亲自调查关于席缘的蛛丝马迹，现在，也都被神上给搅和就此打住。
　　开度咒如银鼠预料的一样，未能在一日之内完全掌握，司冰烟最终只能愿赌服输接受和神上一组。
　　出发那日。神上、主神、少神和慕然如约去了红树林交界处。
　　“嚯！这银鼠大人真是一诺值千金啊。能够被这么多地位尊贵的美女们包围着，此乃吾之福份～干脆……”慕然笑着说，语气上饶有趣味。
　　“给我们队取个霸道的名儿威慑威慑那些作祟的家伙！”
　　她独自思考起来，然后又独自公布道，“神之队！我觉得不错！就这个，霸道！”
　　看得出慕然的兴致很好，目之可见的开心。
　　她右手握着一把别致的折扇，银制的扇骨面儿上雕刻着精美莲花图纹，上面镶嵌有琉璃、琥珀、玛瑙等珍奇宝石，小骨露出的部分微微泛着金光，扇钉看起来像是壳贝制成，很是夺目，展开一瞬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慕然...你为何也进了佛文书院？”博安安对此很是好奇，瞅着她那折扇又夸赞道，“你这把折扇…看起来不普通啊！”
　　只见那慕然眼珠灵活地转悠了一圈，随后骄傲地定睛落在手中的折扇上。
　　“嘿嘿！少神果然好眼力！”她轻盈地将折扇又再展开，朝三人面前一挥，侃侃道来。
　　“师出医王，家有珍宝！降伏四方，吾之幸也！”
　　博安安紧皱眉头，退到司冰烟身旁，她一脸嫌弃的瞅着慕然。
　　“你好油腻啊！”
　　慕然合起折扇，把身子倾靠到神上的手臂上。
　　“油腻吗？”
　　神上瞥看她一眼，冷冷点了点头。随后便沉默地跟在博安安后面。
　　队伍在林间寻了许久，一路上除了慕然，其余三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由于不熟悉路况，大约走了就十多分钟的样子，神上就自然成了队伍的‘领头羊’。司冰烟跟在她后面，沉默不语地望着前方的背影，博安安也只安静地跟在司冰烟右侧。
　　慕然心思玲珑，偷偷瞥了瞥司冰烟，心里觉得古怪。随后，她又看了看走在前边儿神上的背影，谗谗笑道。
　　“美女冰烟主神，你好像挺在意我们这位神上大人啊？”
　　司冰烟轻瞥了她一眼，没想回答。
　　“怎么？”。慕然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难不成美女冰烟主神和这神上大人有什么道不清的不可言语的瓜葛吗？”
　　她满是期待的注视着司冰烟。
　　“如果是，那我可得不要脸的跟你打听打听啰。”
　　关于慕然的那些八卦好奇心司冰烟实在无心理会。一路上慕然都自顾自地喋喋不休念叨着，一会儿扯些家常一会儿扯些社会杂趣，整个路上就没再消停过，已扰得她心神疲乱。
　　本走在最前边儿的神上，忽然间放缓了步子，她谨慎注视着周围，随后又突然停在原地，猛然转身那瞬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慕然一个侧身绕到司冰烟背后，轻轻用扇子末端抵在她的后脊梁，然后又再是不经意地往前推送了一把。
　　就这样一个顺其自然的操作，司冰烟便顺势踉跄撞进到了神上的胸怀里。
　　“喔唷！抱歉！抱歉！实在抱歉！不小心！”慕然一脸无辜地挠着后脑勺冲着两人憨笑着。
　　也亏是神上稳稳扶住了司冰烟的肩膀，否则那一送两人定会一同摔倒在地。
　　触到神上那细腻脸颊的司冰烟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脸颊竟泛起了微红来，她羞怯地凝望着神上不语思索起来。
　　——她的肌肤怎会如此寒彻入骨？
　　——席缘…席缘体质应是偏火的才对。
　　周围稀稀疏疏的嘈杂声越发苍狂起来，神上五感通透，早已察觉，小心翼翼挡在三人前边儿，她目视着周遭一切，丝毫逃不过她的‘法眼’。
　　——死灵傀儡？
　　她肃然而立，索性直接停在原地环顾四周。
　　届时一股腐朽的气味也引起了司冰烟的注意力，她也逐渐察觉到周围的那些细微变化来。
　　两人背靠着背，像是打了鸡血般肃然警惕起来。
　　博安安见势也迅速从□□抽出光刀来。
　　树木下的泥土逐渐松动，动静也越来越张狂…
　　只看到从那些松动的泥土中，一具腐坏的尸体破土而出，随之好似丧尸般歪歪扭扭朝她们靠近。
　　紧接着，左边一处…右边两处…
　　三处...
　　出现腐尸的位置越来越多，纷纷朝她们靠拢。放眼望去，四人早已被那些分散的腐尸围在了正中央，一层围着一层，数量多得骇人。
　　慕然瞳孔放大，瞪眼儿一看，迅速跑窜到司冰烟身旁，随后用她那双瑟瑟发抖的双臂紧紧环在司冰烟腰间，两人瞬间成了‘连体婴儿’。
　　博安安眼神犀利，猛地一下瞪向慕然。
　　“慕然！你什么毛病！干嘛对我姐姐动手动脚的！”
　　她一边说，一边拽起慕然的衣服使劲儿往后扒。
　　这种场面原本应是紧张、害怕的，也在那一瞬被慕然搅和成了一副闹剧。
　　司冰烟尴尬得无所适从，她试图用手掰开扣在腰间的那双手臂，可始终都是徒劳无功。
　　——哈？这劲儿还真的大！掰都掰不开！
　　慕然颤抖着丝毫不理会司冰烟和博安安，那双臂死死环在‘救命稻草’的腰间儿。她注视起周围，一边尖叫，一边埋怨着。
　　“这…这周围都是些什么鬼东西啊！”
　　三个人缠作一团，谁也抽不出身和神上共抗鬼祟。
　　得亏是神上身手敏捷，实力出众，迅速冲上前同靠近的腐尸搏斗起来。她的速度很快，面对这些毫无心智的死灵自然是绰绰有余。左一躲，右一拳，如电闪雷鸣般惩戒邪祟。
　　而那些死尸倒下后便又再重新站了起来，动作虽然迟缓，但丝毫没有任何退缩的迹象，不仅如此，这些死尸的数量也只增不减，源源不断地涌来。
　　倘若像神上这样硬拼，大概也只是在消耗个人体力，时间长了终究也抵挡不住。
　　红杉之癫的暗影一路跟随，如雄鹰般注视着地面上的猎物。
　　神上俨然成为了那些死尸的众矢之的，缠作一团的三人甚至还未搞清现下的状况。
　　不经意间，那暗影迅速从天降落。
　　瞬间寒风扑面，地上的落叶接连被带起。
　　黑影的速度和神上不相上下，两人配合默契，战力非凡。神上束着死尸双臂，那暗影的手腕便停在死尸脖间轻而易举将其折断。
　　尽管这样也只是让死尸们短暂倒在地上，其余的死尸仍旧在不停往她们附近涌来....
　　神秘黑影的辅助终是寡不敌众，眼看着她们的安全圈越变越小，司冰烟也一下感受到迫切来。
　　——数量怎会如此多？加上我和安安恐怕也毫无转折的余地。
　　她扭头看了眼慕然，厉声道。
　　“有力气缠着我，不如去解决现在的麻烦！若缠着我，咋们还能活着走出这片红杉林吗？”
　　她回想起彼世之前的经历来，红树林这场面也不过尔尔；曾经有席缘的守护，如今势单力薄，确实难以适应。
　　正当苦恼之际，一个古老深远的音律缓缓从远方传来。如幽幽银铃飘荡在红杉林周围，那音律细腻如丝，古朴而深远，仿佛能洗涤人心。
　　死尸的行动也逐渐变得迟缓起来。
　　——好美妙的曲子。
　　司冰烟沉浸在银铃声中。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视线中便看到神上迅速腾空的姿态来。
　　她仰着她，默默注视着。
　　——她在找这曲音？
　　慕然紧贴着司冰烟，探着脑袋喊。
　　“这...这...这！我知道！！尺八！尺八！绝对是尺八！古老的乐器！”
　　随后，那暗影眨眼间移动到慕然背后拽起她的衣领。
　　“哎呀呀！”，“主神美女！主神美女！快保护我！鬼！鬼！有鬼在抓我！”
　　耳边环绕着慕然的惨叫声，让人忍俊不禁，那声音尖锐得夸张。
　　本寻思着看看慕然究竟是什么状况，岂料刚一转身，视线中就又出现了那熟悉的白衣，她大树的枝干上缓缓降落，美得让人陶醉，那副皮囊则更是蛊惑得让她意乱情迷。
　　“神上！神上！”慕然松开司冰烟，迫不及待地把双眼落在神上那边儿，那声音依旧还是叽叽喳喳。
　　“快救救我！”，“神上，有鬼！”
　　暗影又是趁其不备将她双手给束缚了起来。除了拼命呼救外，别的慕然也做不了。
　　“御纳户。”
　　神上觎着那暗影冷冷喊出名字。
　　所有人把目光注目在他身上。御纳户脸上戴着生骨面具，黑衣戴帽，军裤长靴，右手戴着黑色金属手套，脖间挂着一条印有中立联盟标记的银色项链，发辫向右肩下垂，金丝束发；深蓝色偏暗的布料上镶嵌着金边半月图纹。
　　神上的指令让御纳户松开了慕然。他左手握拳靠在右胸口上，微微垂头朝神上颌首。
　　林间的音律依旧绵延，周围那些死尸几乎全都变得迟缓起来，离声音最近的几乎都彻底停在了原地，仿佛受到催眠一般。
　　从御纳户手里挣脱开后，慕然一瞬又粘向了神上。
　　司冰烟和博安安相视而望。随后两人双手合十，嘴里念起些神秘咒文来。
　　咒文和音律交相呼应，散发出奇妙的能量，伫立的死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消散。
　　“哎唷喂！我天！”这场面把慕然看得瞠目结舌。
　　“你们看，你们快看！这些鬼不见了！怎么就不见了？”慕然一路小跑，又再停回到了司冰烟身后，她双手紧拽起司冰烟的衣角，惶恐不安地望向周围那些正消散的死尸。
　　神上望着司冰烟和博安安亦是心领神会，她缓缓靠近，最终停在距离她们一米远的位置。
　　“多谢主神、少神。你们方可跟着御纳户，他能带我们找到出口。”
　　慕然紧跟在司冰烟身后缓慢前移，生怕被落下，那双叽叽喳喳的嘴巴也仍还是不停歇，一直在碎碎念叨着她那些奇怪的揣测。
　　“这御纳户什么来头？这些鬼都好像不会靠近他！”
　　“真会有这么厉害的人吗？”
　　尺八的旋律悠扬而空灵，回荡在整个红树林间。
　　她们一路跟随，在御纳户的引导下往出口的方向移动，神上则瞻前顾后地跟在最后边儿。
　　随着那尺八的旋律渐行渐远，死尸也都逐渐恢复了活力，它们寻着生的气息不停追赶着闯入的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