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饭才是硬道理》风蓝青色栗

26、荷塘月色

　　初三最后两个月，赵秉可以说是手不释卷。
　　为了督促他，本来每月回来一次的陆轻舟，开始半个月回来一次，不断给他各个中学的试卷，开始是周末两天写，后来白天上课和晚上也安排了任务。
　　周六赵秉还是要回爷爷家，只是把时间缩短到周六晚上和周末早上。陆轻舟回来都直接跳过自己家了，下飞机直奔赵秉老家，第二天下午离开
　　爷爷奶奶让赵秉好好准备，不用回来，但赵秉不乐意。他们听陆轻舟的意思是在家不提学习，于是两人不提，也不准邻居提，有认识的人来买东西，也要叮嘱一二。
　　隔着被子，赵秉趴躺在陆轻舟腿上拿着词卡记单词：“唉，我要是有你脑子那么好用就好了。”
　　“你已经够聪明了，年纪第一的赵秉。”陆轻舟眼神从手机上错开，带着笑看赵秉。
　　没错，最近赵秉已经和王岭龙争虎斗神仙打架，甩第三名老远。赵秉有陆轻舟，王岭有补习班老师，更有女朋友一起进步。哦，他女朋友就是第三名小姑娘，曾经的老四。
　　“陆轻舟，我不想睡。”赵秉躺在床上叹气，他也不是不想睡，就是睡不着。
　　可能是考试恐惧了，陆轻舟放下手机，又抽出词卡集：“我们出去走走。”

　　现在已经十一点，因为挨着大片荷塘，有风凉爽。两人穿着短袖短裤，踩着拖鞋走在月光下。
　　走着走着，赵秉突然望向荷塘：“陆轻舟，我问你一件事。”
　　赵秉走在前面，没发现陆轻舟已经停了下来，语气惆怅：“你说大半夜的，苏轼去叫张怀民，那天也不热，张怀民怎么也睡不着呢？”
　　“。”陆轻舟语塞，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说：“可能有人欠他钱吧。”
　　这次换赵秉无言以对，上周隔壁班学生在他这借了钱，赵秉就说自己睡不着，觉得这钱收不回来。
　　“唉。”收账不易，赵秉叹气。二十块，要买多少辣条和2B铅笔了。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期间几辆车路过，带来一阵风灰尾气。
　　赵秉觉得干走下去没意思，就说：“我给你唱个歌吧。”
　　除了五四那次，陆轻舟很少听见赵秉唱歌，要么就是重复的一句，要么就是哼哼，现下稀奇：“你唱。”
　　只是这人一张口，陆轻舟就有些后悔，赵秉走在前面，歌声飘扬：“我像只鱼儿在你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游过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萤火虫点亮夜的星光。”
　　赵秉边唱边走，眼里全是天光水景，等唱完已经站在马路中央，这是他熟悉的地方。
　　他看着旁边的陆轻舟，小孩应该是从家里过来的，时间那么紧，来去匆匆，就为了自己的学习。哪怕是为了陆轻舟花的机票钱，他都不该松懈自己。
　　竟然有人，会这么在意自己的学习。现在的学习，是为了成就更好的自己。
　　“我们往回走吧。”赵秉看陆轻舟的眼神都充满慈爱，此刻踌躇满志神清气爽，区区重点班，一定拿下。
　　陆轻舟从一开始就站在原地，他望着接天莲叶之景，看银白与绿意相容，看赵秉走到他身边，他说：“这歌，还挺好听。”
　　赵秉不满地给了个白眼：“他们的歌本来就好听。”
　　然后当天夜里，赵秉闭着眼，脑海里把这个组合的歌挨着过了一次，第二天醒来直接十点。
　　“爷，陆轻舟呢？”赵秉啃着已经冷掉的肉馍，这油炸肉馍热的时候好吃，冷了也不差。
　　“一大早就走了，喊他吃了饭再走他不听，急得很，吃个饭又不要什么时间。”赵爷爷拿着苍蝇拍守着铺子，“你今吃了饭再走啊？”
　　“嗯。”赵秉搬了凳子也坐在玻璃柜旁，让赵爷爷去走走，他来守一会儿。

　　等到考试前几天，学校给考生放假，让自己在家修整。赵秉就回乡下守着小卖部，实在没事就去村委坐着。
　　村委这边，几个大人知道赵秉成绩好，怕影响他中考，想让他回家复习，老远看见人就开始关门。
　　赵秉：我只是想来吹个空调，放我进去啊！

　　返校时，老师问状况，其他学生说准备齐全、信心满满，赵秉说自己三天卖掉二十七根冰淇凌，感叹甜筒真好卖，等暑假要多进点甜筒。王岭说自己终于破了网吧扫雷第二关记录。
　　气得李逸直说你们不愧是好朋友。
　　他们学校被分到的就是鹿鸣考场，先去考场附近的旅馆下榻，许多人是第一次住旅馆，楼上楼下跑，十分热闹。

　　“卧槽，好多人。”中考第一天，王岭示意赵秉看周遭，几条道路，目光所及皆是各地中学的队伍，浩浩荡荡，朝着这片两所高中出发。
　　赵秉搂着王岭的肩膀，极其嚣张：“那都是我们的手下败将。”
　　“嗯，手下败将。”旁边有人复述。
　　赵秉惊喜回头，现在走在他旁边的不是陆轻舟是谁，这人突然就有些别扭：“不是说别来，不相信兄弟？”
　　原来昨天陆轻舟就要来，赵秉说自己稳操胜券，让陆轻舟别来给他增加压力。
　　“陆哥。”王岭也很高兴。
　　“怎么样，你们李老师对你们好吧，特地把上一届第一名叫来送你们。”数学老师也走在队伍后端，显然也知道几人关系好。
　　今天的陆轻舟穿了身运动服，斜挎着胸包，干干净净，十分帅气。听数学老师这么说，便道：“你看，不是我想来的。”
　　赵秉皱眉看着陆轻舟，直直的把人看得有些紧张：“怎么了？”
　　“你好像长高了”说着赵秉就去捏陆轻舟的胳膊“卧槽，这么结实！”
　　一个不注意，怎么这人不光长高了，肌肉也有了！赵秉把人袖子推上去，十分嫉妒地捏了又捏。
　　陆轻舟十分装逼的：“有在练。”
　　前面队伍的人也纷纷往后看，陆轻舟一拍赵秉肩膀，把袖子放下，就快步走到前面，说着加油的话。送赵秉进考场后就离开了，第二天没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