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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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取车的时候，依然要经过那个大超市。
这次贺然停了步，他开口询问：“不赶时间吧，进去买点东西？”
夏真当然点头。她的零食也见底了，但是怕他急着回去加班，没好意思说。
贺然推着购物车，夏真并肩跟着他进去的时候，还觉得很神奇。
几个小时前，她还因为怕被疏远而竭力自证，现在他们居然一起逛超市了？这个世界真奇妙。
她瞟了一眼裹着纱布的左手，心想这点小伤真是赚了。
很快就走到了食品区。夏真怕他赶时间，不敢慢慢挑，只匆匆拿了两袋自己惯常爱吃的。贺然倒是悠哉地看看瞧瞧，挑了不少。
夏真看着迅速半满的购物车，又抬头仰视了一下他。啃着手指嘀咕，这么高的大男人，吃起零食来竟然比自己还狠，也太反差了。
贺然似乎选好了，回头问她：“还有别的要买的吗？”
夏真赶紧摇头。
于是贺然又推着购物车往收银台走。货架之间的空隙并不宽敞，夏真落在他身后，无所顾忌地抬首看他。
他身高太高了，离得越近越能感觉到高度带来的压迫。他虽瘦，骨架却不小，因而看起来肩宽腰窄，下面那双腿更是又长又直。
前段时间她看到网上火了一个老词——背影杀手。夏真看着他，心想背影果然能杀人。
这个男人全身都是诱惑，要了命了。
收银台前在排队，贺然直接将车子推到了自助结账机那里。
夏真看到他无差别地拿着包装袋扫码，终于反应过来，赶紧冲过去找自己的：“我的自己来就行。”
她一只手扒拉着，将自己挑的堆在一个小角落。
贺然想说“不用客气，也没多少钱”，又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之前的十二块九毛六事件……大概她真的很在意？
他噤了声，到底作罢，只将自己选的那一堆付了。
分开结了账，贺然将两个袋子都拎在自己手里，出了超市。
夏真空着手跟在他身边，一出大门就看到对面一家理发店。店面很小，一个人都没有，老板悠闲地在收银台处刷手机。
她不自觉抬手摸了一下有点冒油的头发，这几天想着不能招摇，结果好像摆烂过头了……她又看了眼自己包扎起来的手，咬着唇用另一只手轻轻扯了下身旁人的衣摆。
力气弱弱的。
贺然停下来，垂着眼瞥到她纤白的手指：“怎么？”
“那个……你赶时间吗？”
“嗯？”
夏真指了指眼前的理发店，不好意思道：“我的手不方便了，想在店里洗个头。”
贺然欣然应允。虽然手里还有一堆工作没做完，但也不至于差这几分钟，晚上多加会儿就是了。
店里的老板注意到了两人的动静，笑眯眯地站起来问：“要剪头发吗？”
夏真边往里走边应：“不剪，洗一下就行了。”
店面着实小，好在靠墙的位置放了两张沙发凳。贺然将手里一大一小两袋零食放下，矮身落座。
夏真在最里面，边等着老板给她洗头发，边偷眼看他。因为沙发没有背靠，他双臂搭在膝头，正前倾着看手机。
老板笑着走过来，眼中带点揶揄。夏真赶紧收回目光，老老实实躺好。
头发洗得很仔细，抹了两遍洗发露，又加了一次护发素，饶是这样复杂，也就花了三四分钟吧。
夏真捂着裹头发的毛巾，跑到镜子前的座位上坐好。
理发店的老板大约都是健谈的。在给她取掉毛巾的这么一小会功夫里，老板还不忘开口：“小姑娘男朋友很帅啊。身形也好看，瞧瞧那肩膀，板正的嘞。”
“男朋友”三个字着实雷到了夏真，她吓得条件反射从镜子里看他，同时开口：“老板，你搞错啦，他不是我男朋友。”
老板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似乎有些不信。
夏真紧盯着镜子里的男人。
他今天穿得大衣更好地勾勒了身形，肩线清晰，个高腿长。男人视线还停留在手机上，似乎对他们的对话半点不在意。
算了。夏真想，反正我解释过了，你不在意我又何必多言，说起来吃亏的也不是我。
本来就是我，有所图谋。
然而拧着眉端坐的男人，正在和同事说工作上的事，压根没注意两人说了什么。
洗完头发，贺然开车一直将她送到家属楼下。
夏真憋了一路没敢跟他说话，此时终于解了禁：“今天真是太麻烦你了。”
贺然摇摇头：“小事，”他头往后面偏了偏，“买的零食别忘记了。”
“啊。”要不是这句提醒，她还真忘了。
贺然和她一起下车，将后座两大袋零食一股脑提出来。
夏真伸手去取自己那一小包，贺然没有松手。
春风微拂，她疑惑地抬头，瘦高的男人站在阳光下，朝她轻轻一抬下颌：“都是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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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贺然独自加班到晚上十一点半，才回宿舍。室友大半已经睡着，他悄声地拿了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去了浴室。
这两年，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身边的几个人都陆续结了婚，也有的有了孩子，难免时间和精力就不如他。
就拿纪秉承来说，原先也是做事一丝不苟的人，但自从家属随军后，自然地被分走了一部分精力。饶是如此，他还经常听说嫂子会因为他不顾家而发脾气。
贺然愈发觉得自己没做好成家的准备。
他如今孑然一身，还可以拼一拼。既然穿上了这身衣服，立功拿奖总是个念头。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寂静的深夜，窗外只有风的声音。他迅速洗漱好，踏着凉风进了宿舍。
杨凯旋不知是没睡着还是被他吵醒了，勾着脖子往下看了一眼，打着哈欠道：“这么晚啊？”
贺然怕吵到其他人，简单“嗯”了一声，轻手轻脚地铺好床铺，躺了上去。他将头支在床头的铁架上，等头发干。
杨凯旋也翻了个身睡了，他却突然有些睡不着。
今天的过得着实充实，静下来，他想到的不是工作，而是女孩子隐忍的脸。
他擅长观察人，而恰好今天的姑娘完全不擅长隐藏。
手腕上的伤明显让她有些害怕，虽然因为自己这个外人，她一整天都努力地表现出淡定无畏的模样，但是无意间流露出的小情绪藏都藏不住。
他又不会笑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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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一上午都在开会，散会后，贺然拿着笔记本和同事一起去饭堂。
办公楼后面是卫生队，卫生队再往左就是食堂。几个人走到卫生队门口，正打算左拐，一道清亮的女生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嗳，贺参，你等一下。”
贺然闻言抬头看过去，只看到一个女护士往回跑的背影。
杨凯旋将胳膊架在他的肩上，问：“什么情况？”
贺然诚实地摇头。
很快，女护士跑了回来，正是前两天给夏真看烫伤的程甜甜。
她微微气喘，举着一管药递过来，开口声音朗朗：“贺参，上次说给你家属拿一支烫伤膏，走的时候忘记了。”
杨凯旋震惊地瞪大了眼：“什么情况，你说他家属？”说话的同时手指戳上了贺然的胸口。
女护士不明所以，犹豫地点了点头：“啊。”
“我靠！”杨凯旋一用力箍紧了他的脖子，差点跳起来，“什么家属？哪个家属？”
贺然没理他，淡定地抬手将药膏接过来，道了句谢。
有了之前被杨凯旋开玩笑的经历，贺然根本不想在他面前提“纪秉承小姨子”，直接转身朝食堂走。
杨凯旋连忙跟上去，还在咋咋呼呼地喊。
“到底什么家属？哪来的家属？靠！连兄弟都瞒着是吧？”
站在原地的另几个人也都懵逼地面面相觑，显然无一人知情。
而前面，贺然被他吵得没办法，到底无奈地解释：“你能不能小点声？是纪秉承的小姨子，周六那天我不是去他家吃饭么，夏真烫伤了，纪参谋……走不开，只能我带着人过来了。”
他压低了声音。虽说是个人时间，但到底不好说喝酒的事，也因为这个，他不想解释。
“哦。”杨凯旋贱兮兮地笑，回了他一个九曲十八拐的音，“都不叫纪秉承的小姨子，改叫夏真啦？关系近了不少啊？”
贺然觉得自己真是嘴贱，到底有什么给他解释的必要！他加快脚步，懒得再理会他。
“诶？恼羞成怒了？”
由于贺然不便解释，也懒得解释，而杨凯旋嗑cp正上头根本不会解释，所以很快，“贺然家属”在营区里传得颇有规模。
甚至很快传到了纪秉承的耳朵里。
纪秉承得空溜达到贺然办公室，后者对着桌上的文件，连个眼神都没空分给他。
“哟，贺参，忙得没空给家属送烫伤膏呢？”
贺然仰头瞥了他一眼，送给他一个你真无聊的眼神，从抽屉里拿出烫伤膏：“正好没空往你那边跑，拿回去吧。”
纪秉承站在他前面一人的座位中间，隔着张桌子接过去。
“对了，她恢复得怎么样了？”
纪秉承耸肩：“过两天换药才能知道吧？别的倒没什么，就是伤口不能沾到水，生活挺不方便的。”
贺然点点头。
纪秉承却手肘搭在他的桌子上，猛然凑近，扬着眉笑：“上次我要把小姨子介绍给你，你还装矜持。这闷不吭声的，搁这儿散布谣言，毁人家清誉啊？”
贺然停下翻页的动作，抬眼看他：“你要是真闲得慌，晚上有个检查……”
他就不信，这个人会不知道传言的前因后果。
“切，”纪秉承赶紧站起身，“回家吃饭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