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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分手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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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拿他的碗装上,暮程秀还未来得及说声谢谢,六叔夹一块鸭肉入孙子的碗里。“阿秀和阿光什么时候成呀?你哥还没结婚,你俩就订婚,现在阿云都三岁半,咱们等的可都掉牙了。”
四婶夹一块鲍鱼,乐呵呵的说。“阿秀都毕业,快了快了。”
“就今年。”暮光开口。
暮程秀沉默不语,像旁观者一样看着这幅热闹的情景,他已经打算今天晚上就走,呆在暮光旁边的时间越久,危险就越高。
暮光放在桌子下的手握着他,转过头冲他笑,慢慢的开口。“秀秀害羞了。”
“诶呦呦,结婚就要快点要孩子,这样两个人才会有担当。”六婶握筷子的手叉开筷子捂着嘴巴笑。
“是啊,趁年轻要个十个八个!”堂嫂也热热闹闹的开玩笑。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终于还是忍不下去,暮程秀微微扯起笑容,温润又冷淡着语气,说完就站起来离开,步伐有点匆忙却又极其快。
席上的气氛一时之间冷冻下来,暮光不说话,慢慢吃。
四婶就拍着大腿摩擦两下裤料,哈哈笑。“年轻呢,脸都给燥红了。”
暮肖啃着一只大鸡腿,脸上油光满面,昂起脖子看暮程秀离开的背影,囫囵的咽下嘴里的肉,一抬手肘撞了一下旁边的鲁风。“老大生气呢,仔细点,别触霉头。”
鲁风忙了整整两天,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吃饭的动作已经慢下来,听到他这么说强行打起精神,苦着嘴角。“我已经两天没睡觉,能不能让陆炳天接班。”
“好吧,你去休息一下,我看着。”暮肖沉思片刻,大发慈悲的说。
暮程秀回到家,仔细看着这栋老房子,把吊挂在空中的大篮弄下来,重的他差点抬不起胳膊,里面全都是一包包装好用笔记下名字的中草药。
他就要走了,不知道拿这些药怎么办,叹一口气就上楼。简单点把暮绅和商瑶花的东西收拾一遍,把一些东西带走,最后进入自己的房间,从床底拉出一大箱东西,都是些棉质制品和木头玩具。
棉制物品是商瑶花和轻淑做给他的,木头玩具则是暮光雕刻给他,暮程秀拿起一个雕花木盒子,上面雕刻着稚气又歪歪扭扭的花朵,是暮光在他小时候给他的,是第一件礼物。
这些带满回忆和心意的礼物最终还是被主人考虑再三后抛弃,暮程秀又给推进床底下,让他们不再重见光日。
呆坐在床上三分钟才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没什么好带走的,洗漱用品不要了,把几件衣服和书本放进行李箱里,把商瑶花的素描册和暮绅的笔记带走,这里的一切就和他再也没有关系。
4点多趁着太阳没下山,他又上山,心中已经决定,这次一走,他不再回来。
太阳斜在西面,夕暮橙红光芒照入大地,没有炙热的温度圆的如同五年前落幕的蛋黄,已经入秋,风刮树上沙沙作响,脚踩在枯萎的叶子上吱嘎乱响。
万百惠的坟前蜡烛才刚燃尽,金银元宝被风吹的只剩一点灰烬,侧脸看去是天际已经落幕的一线橙光。
“奶奶,我不敢告诉你,我已经又订婚,和暮光的婚约早在五年前就已经被作废,我已经有爱人,一年后我会结婚,只是对象不是暮光,他对你们的好,我只能用金钱去弥补,我知道金钱衡量不了他做的事,也知道钱对于他已经是白纸,但我除了钱给不了他什么。对不起,你们养我一场,最后养成白眼狼。奶奶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回来了。对不起。”悔恨的泪水流下来,暮程秀一一抹去。“我无法原谅暮光。”
暮志明听着空气中飘散的声音和压抑抽噎的泣涰。
无奈的看着轻淑的坟。“多像我们年轻的时候。”
“阿光不会放过他,你要是还在我可能也就听你的。”
孤寂的坟头被风吹下一块碎土,暮志明看着,用默默把碎石按回原处。
“罢了,都是他们的事儿,我们就不掺和了,免得越搅越乱。”
回到家,小石小徐在看到他才松一口气。“暮先生,你去哪?”
“我走一圈。”暮程秀上楼,下来时暮光已经在大堂长竹椅上坐着。
将行李箱轻微放在地面,终将还是要面对,暮程秀内心厌恶又卷上来,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把暮光连同那段并不光彩的暗淡过往甩掉,对小石小徐开口。“你们出去,我和暮先生聊一聊。”
称呼已经从哥哥变先生,语气也变陌生和渐离,暮程秀站在他面前,面孔冷静态度疏离,整个人以自身礼仪礼貌和他对话。
是不是用过之后就过河拆桥?
暮光大脑思考,手搭在椅背,手指也无意识在竹面划过,姿态放松雍容,似笑非笑。“宝宝去哪儿啊?”
“我要回去了,这五年来我欠你的,请你写在这张支票上。”暮程秀将早已准备好的支票两指夹着递到桌面上空,修长白皙的手指,指甲圆润粉红,健康又秀美,夹着支票淡定从容。
暮光看着他,笑容温柔。“宝宝,你觉得你给点钱就可以走了?你在怕我,简直是个小骗子,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
“暮光,我的生活因为你被打乱,我是不想制造麻烦,但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早在五年前我们就已无关系。”
“我们早已分手。”暮程秀停顿一下,接着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分手?”暮光肌肉下意识紧绷,面孔仿佛被镀上一层厚厚的泥膜,姿态优雅从容。“宝宝,你忘了,你已经没有选择权。”
他的脸像是风云突变,突而又委屈下来,眉目弯下像一只讨不到骨头的大狗。“你为什么亲他,为什么给他亲?你喜欢他?”厚泥剥落,露出狰狞狠毒的面孔。
“我把他亲你的嘴切了吧,把他抱着你的手打断,把他的脸搓烂。”看着面前人因为惊骇而惨白的脸,暮光的语气是那样的随意又轻松,他微微一笑。“不过,他父亲求我了,我思考一下,确实罪不至死。”
“宝宝,暮肖做的最对的事就是清醒的告诉我,钱是个好东西,因为手握权力的人也需要它。”暮光站起来走过去微弯腰攀住他的肩膀,舌苔舔过他的脖颈,轻轻咬一口腺体上的阻隔贴。
“你会找到属于自己的Omega,我只是因为你得不到,所以执着。”暮程秀身体颤抖但神色冷静,抬起眼眸坚定认真的看着他。“我已经爱上别人,我们是过去,你知道我已经订婚,我一直带着戒指,再叫小名已经不合适,请你直呼我本名或者叫我暮先生。”
暮光的眼眸轻轻转动,看着他冷若冰霜的面孔,如热烈痴狂的信徒,开口。“五年前你没有给我分手原因。”
暮光极轻的贴近他耳朵,无赖又下流的开口。“昨天晚上没睡吧,宝宝,你若是睁眼,就会知道我怎么可能放过你。”又是蛇束缚躯体,窒息的同时激发他的反抗,暮程秀大脑尖锐发出鸣笛,又是五年前,又是让他痛恨的五年前,情绪激动的下意识反手一巴掌打上去,清脆的巴掌声是暮光撇过去的脸。
他本来想不惹怒暮光,静悄悄的离开,因为惹怒他是并不明智和意外危险会发生,但就是控制不住。
本就压抑的气氛像拉勾上箭的弦,紧张又蓄势待发。
“不要靠近我,我已经受够,你恶心的让我难受。”暮程秀握着行李箱向后倒退,激动蚕食冷静的大脑,他把最难听的话说出来。“暮光我现在告诉你,你跟娼妓上床,肮脏的令我无法忍受,我甚至觉得靠近你的空气都是病毒。”
“我明确告诉你,我给过你坦白的机会,你也别装聋作哑,你早就知道,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虚伪的让我作呕。也不要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脸,我是欠你的,但价格你出。”暮程秀厌恶和轻蔑的眼神让暮光冷静的面孔一寸寸破裂,他瞳孔骤缩,双手下意识成拳,紧绷着身体。
“五年之前的人生我回想都觉得可笑。”暮程秀不冷静的说完,毫无留恋的转身,龌龊如同看下水沟里的蛆的眼眸只停在他身上一瞬间,就迫不及待仿佛躲避垃圾般拉着行李箱离开。
檀木信息素肆虐扩散,暮光赤红着双眸,暮程秀的话让他内心阴翳,像温暖的火光遭遇狂风暴雪,零下的温度一点点将火焰蚕食,也让心底最后一方柔软扭曲坚硬,暮光深邃的眼眸看着门口,阴森森的冷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舌头□□尖锐的犬牙,冷淡的唇一字一句吐出。“就不应该读那么多书,不该走出安遥乡。”
暮程秀拿着行李出来,小石小徐站在大门口和暮肖说说笑笑,仿佛刚才激烈的争吵的声音从未耳闻。
暮肖手指夹着烟在虚无缥缈的半空烟雾中挥霍了一下手,看见他,在烟雾后微光下的脸吊儿郎当的笑起来,看着他提行李,别有意味的笑。“这么晚,阿秀去哪呢?”
暮程秀脸色稍稍平复。“小石现在就走。”
“天色这么晚?路上危险,要不明天吧?”小徐看小石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没有丝毫要抬脚的意思,尴尬的微笑。
“现在就走!”他再次重复一遍,仿佛一刻也不想呆在此处。
Alpha浓重的信息素在身后袭来,浓到三个beta都察觉气氛在微妙的改变,因为空气就像静止,香烟的雾气凝聚在空中久久不散,暮程秀像被扼喉,瞬间软掉身体。
太浓郁,太难以呼吸,暮程秀痛苦的抓挠脖颈,窒息的吸入檀木香,暮光咧开嘴角,犬牙露出,目露血光,恨不得将怀里的人啖肉喋血。
“宝宝,想要去哪里啊?我们好好说说。”暮光在微笑,血红着眼睛微笑。
暮程秀大口呼吸平缓内心躁动的情欲,却又像是想要新生的吸毒者贪婪的吸食信息素保持清醒。“暮光,你…………”他彻底软下去的身体一瞬间被后面强而有力的双臂接住。
阻隔贴被撕掉,贪婪的吸食空气中浮动的信息素,仿佛阔别已久,檀木香迫不及待与之交缠融合,密不可分。
暮光抱着他向自己的房子走去,过程亲呢的和他脸碰脸。小石小徐和暮肖还站在原地并没有动作,暮程秀透过暮光的肩膀迷蒙着眼睛看着他们,可无人有动作。
入门的大院只剩下两个水缸,临近深秋,荷花快谢,荷叶枯萎的怂拉。
感官异常清晰,大脑却浑浊愚钝,暮程秀身体开始蒸腾粉红,浑身滚烫如出锅的包子,眼神看着暮光却又瞳孔涣散,下意识贴近他的胸膛,一点一点缓慢的靠近Alpha宽阔雄厚的身躯,去感受契合度极高的信息素交缠。
Omega天性的使然,让他们下意识靠近,依赖,沉沦于Alpha。
暮光低头看怀里的人,轻轻笑。暮程秀被他诱发发情了。
二楼改变许多,楼梯呈回字形旋转,站定在楼梯口处就是一道门,门打开后向东被凿开的墙用两根大的圆木做柱顶着,面向东临窗的地方放着家具,向西临窗放着一张非常大的两米床,地上的毛绒毯子又厚又温暖,打开的飘窗吹进风让暮程秀意识清晰一瞬间又被拉进混沌。
暮光身上还散发着檀木香,极轻的把暮程秀放在床上,看他难耐的在柔软蓬松的大床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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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完事后才发现人已经彻底晕过去,他专心致志的精心洗干净暮程秀。
出来的时候地毯已经换成俄罗斯式风格的深蓝色真丝洋甘菊地毯,床被更换成米白色的风格。暮光把怀里的软泥轻柔放在床上,盖上厚厚的真丝被子。被风吹开的米白色窗帘临近夕阳的阳光洒在床上人的脸颊上,暮光拉上窗帘,黯淡光线之中看着瓷白的人。
随意披上白袍,顺着回字形楼梯走下去,暮志明坐在竹椅上,怀里正抱着糯米,手指在它的颈部温柔的按压。
暮光喝了一口水,暮志明嗅到他身上即便沐浴过后还能残留的玫瑰信息素。“不要太过。”
暮光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开口。“我还没有尽兴。”
“尚城已经回来,你回公司一趟。”暮志明抱着糯米站起身。“徐东来递上来的建江汉口钢铁基建开发报告有点不老实,和财务部预算上的实际支出多出500万,他递上来的基地报告规划显示非常精细,我看不出来,但之前我扫过乐滋味的厂房规划,厂房面积和实际钢材支出对不上,员工工资也和报告规划有点出入。”
“我知道。”暮光把暮志明做好的早餐从锅里端出来。“他的实地勘察报告多2.5公里。”
“前天叫陆炳天去调查,确实是乐滋味厂房内,是一个村加田地的范围,不过乐滋味是和政府签下合同,预备明年开春拆迁。提供钢材商是恒远,工程承包商还是我们,公司的包工头和工人没有变化,只是那些从本地临时工人有资金起伏变化。”
暮志明诧异的挑了一下眉,糯米从他怀里挣脱一跃而上跳上旁边放着杂物的原木实架,趴在第四层摇着尾巴眯上眼睛。
“与乐滋味签订的合约是轻钢比重钢要多,厂房面积2000平米。”暮光说出来。“叫监事部门盯着他,陆炳天正在查他的合同,根据过往与材料商的交涉质量,数量,金额作统计,直接和检察院说一声。”
暮光把早上温热的皮蛋瘦肉粥端上来,合着腌制的脆笋还有梅菜豇豆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咽。
暮志明还是忍不住的摸向糯米,慢慢抚慰着它的毛发听着它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合同应该已经到你手上了吧。”
暮光不做回答。
“团子去哪了?”暮光三两下把粥给咽进肚子里,在大厅巡视一圈然后发问。
“在院里晒太阳。”暮志明想一下。“还是我去吧,他和那几个材料商的往来不少,不知道吞下多少,应该换一下材料商了。”
暮光夹起微辣的脆笋。“嗯,尚城去俄罗斯就是搞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