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六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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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尽苍就这般将姜燊的灵体带回了常雪峰，在此期间，无一弟子敢上前过问。
谢尽苍也连夜写了封书信，将书信给了在场的众位长老。
屋外阳光耀眼，大殿之内清凉，谢尽苍就坐在一处椅子上，手里正倒着茶，不多不少，正好三杯。
三位长老来时，并不知后面都会发生些什么，脸上甚至还带着一股慵懒闲散。
他们都知道，虽然谢尽苍面上冷清，实则心思细腻，做事也想的周到。
魏长鸿打了个哈欠，随意坐下，喝了一口茶：“掌门有何事吩咐？”
谢尽苍脸色格外凝重，似乎是早已下定了决心，道：“明日后，苍山派便由你们看管。”
魏长鸿玩着茶杯的手顿然一抖，咳了一声：“怎么这是？掌门这是要弃我们不顾，去别的门派潇洒了？”
其他二位长老，并未多说，只是在等一个说法，尤其是有魏长鸿这么一个话唠打前阵，他们也不怕听不到自己想要知道的。
谢尽苍回答的并不真切。
“我有要事。”
“要事？”魏长鸿依旧是不以为然，哼哼的笑了几声，“能有什么要事能让掌门连苍山派都不要？这苍山派也才创立五年，花了这么多年的心血，说不要就不要了？更何况那些弟子是绝不可能同意的，你要离开，也要寻求他们的意见，就这样淡然走之，就不想想你还有这么多的弟子要管吗？”
“他们……”谢尽苍从未想过这些，毕竟自己脾气如此之差，又怎会讨他们的喜。
姜燊的死为谢尽苍敲响了警钟，若是他不离开，苻渊下一个要杀的，怕就是他们。
谢尽苍所做的一切与他们都无关，谢尽苍也和你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过错，将他们都牵入其中。
如果说是杀了苻渊，谢尽苍做不到。
他有他的理由，也有他的苦衷。
若不是因为他，想必苻渊也不是如今的模样。
明明保护他的方式有很多种，而谢尽苍却偏偏选了一个最极端的方法。
错在他，不在他们。
“嗯，长鸿说的不错，你若是就这般离开，怕是会遭人闲话，这么多年来，各大门派的掌门宗主都不喜你的作风，若非你没有把柄，怕是会被他们乱嚼舌根，传不实之虚。等着看你的笑话，你就这样弃苍山派于不顾，怕是会让苍山派处于风浪顶尖。”封长老也不得不为苍山派考虑，苍山派本就是谢尽苍一手创立，如今谢尽苍要走，他们自是不会同意。
谢尽苍依旧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不管如何，我都得走。”
魏长鸿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神情，在思考着：“是因为姜燊的死，还是因为苻渊回到了魔族，所以才让你如此担心？”
谢尽苍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在魏长鸿的眼里，就算是他默认了。
谢尽苍不舍得杀的人，魏长鸿可以为他做到。
只要谢尽苍说，他们都会义不容辞的帮他。
只可惜，谢尽苍不想他们卷入这场风波中。
这些都是他和苻渊的事，与苍山派无关，与他们更是无关。
“既然掌门要走便走吧，苍山派有我们在，不会有任何不测，若是掌门仍是执意护着苻渊，怕是会不好收场。”长时间没有开口的何长老也开口说道。
这些谢尽苍又怎会不懂。
“谢谢。”谢尽苍起身对他们行做辑礼，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谢尽苍便已离开苍山派。
自从谢尽苍走后，便无人再去过常雪峰，姜燊的尸首到底还在不在常雪峰，无人知晓。
恐怕也只有谢尽苍明白，他在躲，躲苻渊。
六年的时间，能够改变一个人的生活习性，同时也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一处阁楼，一处流水，花团锦簇，气至新杨。要是一直如此又该有多好？
谢尽苍提着一木桶的水，拿着葫芦瓢正在为花浇水，脸上带着一股惬意。
没有事要处理，也没有人一呼一咋，安静的一人独处，真是好。
浇完花，谢尽苍便坐在一处摇椅上，拿起手中的书册便在看，这些都是关乎这几年中门派所发生的事，以及各城池出现的状况。
只不过依旧是没看到苻渊的身影。
只不过这修仙界中多出了一个门派：问苍派。
谢尽苍自认为躲得很好，以为只要和苍山派撇清关系，便不会有接下来的事。
可接下来还是出事了。
噩耗传来的一刻，谢尽苍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苍山派。
“苍山派和问苍派打起来了！”
“这一打起来还不是我们老百姓遭殃！快逃吧！”
“……”
谢尽苍路过苍山地段一脉时，底下众多喧哗与骚动声不断的充斥在耳边。
谢尽苍设下了一道结界，将苍山派与山下隔绝，以谢尽苍的修为能力，这些，对他来说，不过都是挥挥手的事。
在要再次踏入苍山派的这道长阶前，谢尽苍将手中的剑收了起来，周围看守山门的弟子想来都已被召集去了武场之地。
冬日里的暖阳照在身上格外的温暖。
苍山派与问苍派两派之间距离只有一个比武场，长阶之下，问苍派只有数十位弟子，带的人并不多。
要想走到比武之地，此阶是必经之路。
“苻渊。”
谢尽苍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苻渊，可当话说出口的那一刻，也只有这两个字，也只说了这两个字。
谢尽苍的声音并不算大，甚至只有身前人才能听到的程度，然而这其中夹杂着灵力的混合，将声音传达到了在前方带领着弟子的黑衣男子。
问苍派与苍山派僵持不下，如今的局面，不打一场都难以收场。
而黑衣男子只有一句话：我只要谢尽苍。
而他们也只有一句话：绝无可能。
然而在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时，黑衣男子的眼中只有兴奋，竟直接转过头，走下武场之地，在男子身后的弟子们也都纷纷让了道，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渐渐落在了谢尽苍的身上。
魏长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谢尽苍，心中更是气！
问苍派与苍山派早已结下梁子，只不过魏长鸿在私底下一直都将此事隐瞒，不让人知晓，而问苍派也因此随着他们，并不在意这些。
然而这次问苍派竟直接放出消息……
“这六年，师尊过的可还安好？”苻渊没有对谢尽苍动手，更没有对谢尽苍不敬，就像是个想要人疼惜的乖孩子。
谢尽苍喉咙苦涩，长久没有出声，是该感叹他没有杀自己，还是该感叹他过的很好，修为也有了很大的进步？
魏长鸿，何长老，封长老已经做好随时都动手的准备。
然而却发现此时眼前的场面与他们想象的并不一样，悬着的心难免也都放下。
苻渊离谢尽苍很近，背对着他们，对谢尽苍伸出了手，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苻渊也不顾谢尽苍愿不愿意牵起自己的手，当即就拉起了谢尽苍的手，声音轻缓，如同抓到猎物般兴奋感在苻渊脸上绽放：“抓到你了。师尊。”
而这一句话只有谢尽苍一人能听到。
这六年里，苻渊反思了很久很久，每当要放下时，脑子里却不断的出现谢尽苍的身影，挥之不去。
从到苍山派到此时，谢尽苍也只说了“苻渊”这二字，其他一字不言。
“师尊倒还是惜字如金，如今都已经到了这个场面，师尊也不愿多说几个字。”苻渊并不在意这些，理由很简单，苻渊就是看不惯谢尽苍这种什么都不在意，仿佛置身事外的模样。
“还是说，要等到苍山派的所有人都死了，师尊才肯多说一句话？”
苻渊的目光一直都在谢尽苍的脸上，注意着谢尽苍的神情变化，还有眼中的情绪波动。
这不过才过去六年，为何苻渊感觉眼前的人似乎变了，和以前不一样，没有以前的那么无情。
谢尽苍唇角翕动：“你想如何？”
苻渊唇角微扬，笑道：“不如何，只想师尊和我走。”
此话一出，周围鸦片无声，一片寂静，丝毫风吹草动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这话在场的众多弟子都听在了耳里，甚至不可置信，苻渊这到底是在说些什么！既然！既然想要掌门和他走？他是个什么东西，也配？！
然而在这话的背后，还有一句话：师尊若不跟我走，这苍山派想必也不用留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谢尽苍不会同意之时，一道声音顿然响起。
“我跟你走。”
众多弟子更是倒吸一口气，一脸的怪异神情，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说掌门和苻渊已经决裂，苻渊已经被赶出师门了吗？怎么眼下的情景和他们所知道的都不同！
这分明就是没有事！！
他们是打了个寂寞！
这不是解决了吗！
魏长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五彩斑斓，难看至极。
魏长鸿一个快冲冲到前面，站在谢尽苍的身侧，对峙着苻渊：“他不跟你走！”
苻渊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一副受了委屈的神情望向谢尽苍，想要知道谢尽苍会如何说。
“他跟你走做什么？就算是回也是回这苍山派，而不是问苍派，你与掌门早就已经没了瓜葛！”
“我请自己的师尊到我门中，难道也有错？再者，我与师尊又是何时没了瓜葛？你们说的这些，可有问过我师尊的想法。”苻渊看去是在为谢尽苍说话，其实一句都没有。
“你又怎么知道掌门不是这么想的？”
苻渊像是想起了一件事，意味深长的看了谢尽苍一眼：“我记得，在六年前我师尊就和苍山派断了联系。想来没有瓜葛的，是你们吧？”
苻渊所言不虚，魏长鸿自是说不过，气也在霎那涌上心头：“你！”
“所以，我来带走我的师尊，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再者，他也愿意与我走，你们又何来的资格替我师尊做抉择呢？”
话语落下的那一刻，苻渊一副乖巧模样的看向谢尽苍，道：“对吗师尊。”
谢尽苍语气有些沉闷道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十五章：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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