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候鸟》轻折枝

4、相亲宴上的局外人

　　不管愿意不愿意，这样的相亲还是只能去。这也是很无奈的，生活就是这样。在广州生活的两三年，让楚梦很清楚的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个社会永远都不可能是她这样的打工族的社会。政府要求每个人员都要有主人公的态度去做事，却将好的福利全给了小部分人。难道这个就是让小部分人先富起来？可是先富起来的人却没有带着大家一起富起来，而是穷人更穷，富人更富。
　　因为相亲，楚梦伪装地进入了那些富人的世界，却觉得自己是那么格格不入。也许这就是人家说的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楚梦父亲的同学的老婆郑阿姨在她几次没有接受她介绍的相亲对象后，偷偷地和她老公说，像楚梦这样的女孩子，就是读多了书。要是像她们家女儿一样，只读了中专，便能任其摆布了。可悲的事，这些话正好让楚梦听到，更让她不再相信他们每次说的是为了她好，在广州找个能照顾自己的人。
　　就像今天这样，席上除了楚梦，其他人都在谈论欧洲游或者是新马泰的旅行，只有她又在发呆了。
　　“小楚啊，别客气，吃菜啊。”楚梦相亲对象的妈妈连声招呼，那模样是越看越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孩，安静沉稳漂亮。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楚梦的沉默安静，是因为感觉与他们的世界格格不入，他们的话题无法接话，几年的生活，让她学会了藏拙，不会的东西是不肯多开口的。
　　楚梦得体地笑笑，双手端碗，接住夹过来的菜：“谢谢，王阿姨。”
　　楚梦觉得这样的相亲，更多的像是一场有钱人的聚会，互相拉拢这关系，而自己是陪客的。相亲不应该是一对一，每次都是自己一个对人家一家人。人家是越看越满意，自己却是食不知味。
　　就像这次这个男人，郑阿姨和自己说的时候说是很帅的一个小伙子，做警察的，家里在广州有五六套房子。条件是如何如何好，未了还加上一句，要是这个小伙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这句话让楚梦恶心得很，就眼前这个不到三十就开始谢顶的男人能看上自己就算是自己的福气了？家里有多少套房子又怎么样，自己又没有想过借用结婚离婚来骗取人家的家产，想要的不过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已，过日子是和人，而不是和房子。
　　只是楚梦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相亲让她和她父亲一个月都不说话。
　　在楚梦第三次拒绝那个男人的邀请，也是第三次接到郑阿姨的电话说她不知道珍惜，这么好的男人能看上你的电话后，楚梦父亲的电话就一个接一个的过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楚梦做了多么不肖的事情。也不知道那郑阿姨是如何和楚梦的父亲说的，反正老人家就认定了是楚梦要求太高，甚至还觉得自己的女儿有点过分，这么好条件的，将来能生活得好一点为什么却不肯选择。
　　有时候楚梦也会想不要那么执着，在这样一个社会里，找个自己完全没有感觉的也许要幸福得多。可是很快，她又会抑制住自己的想法，人不好，没关系，用现在网络上很流行的话来说，王子或者是青蛙，关上灯也许都没有区别，让她无法忍受的是人家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
　　将来不管怎么样，至少是把握在自己手里，就算是辛苦也是自己的选择。
　　再说有没有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舍不舍得为你花钱。

　　不用加班的日子对楚梦来说是那么美好，就算是一晚上辗转反侧也能再天亮之后接着睡。
　　然后在中午起来，给自己泡上一杯奶茶，看看无聊的泡沫剧。很多人觉得泡沫剧很无聊，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纯净的人，也不可能有那么傻傻的人有那么好的运气，可是楚梦却认为，正是现实里找不到这样的人，以及感情，才更难能可贵。电视剧里有着现实里自己逐步散失的真善美。
　　细雨飘清风摇凭借痴心般情长皓雪落黄河浊任由他绝情心伤放下吧手中剑我情愿唤回了心底情宿命尽 ……
　　楚梦看了看手机屏幕，是杨毅，一个大学开始的朋友。说也很奇怪，两个人并不是同班，却因为是老乡，一下便混熟了。虽然杨毅是个男孩子，可是在楚梦看来完全是没有性别的朋友，当然对杨毅而言，楚梦也是没有性别的朋友。连楚梦的妈妈都说，杨毅是楚梦的姐们。
　　“领导，有什么指示啊？”楚梦接起电话说道。
　　杨毅还没说话，先传来爽朗的笑声：“丫头，你干嘛类？我还要管你叫领导类，三四个月都没你消息了！”
　　的确是，至从工作之后，也不知道是因为工作忙，没那个心思，还是真的渐渐年长，不再像以前一样没事也能打电话和朋友闲聊个十几分钟，和朋友的联系也都少了。就好像牛奶咖啡那首歌里唱的，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不安，正是现实的状态。
　　“恩，最近老是加班啊！”楚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加班是最好的借口，而且也是事实，不算骗人。
　　“我是有个事情想问问你，你知道广州哪里的西餐厅比较好啊?”杨毅的声音有些腼腆，突然让楚梦想起上学的时候，杨毅追女孩子，自己和刘洋常常跟着去看，说是参谋，其实不如说是八卦。
　　楚梦忍不住笑了起来：“有情况哦！”那边杨毅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杨毅和楚梦是同行，不同的是楚梦在广州城市里工作，而杨毅却一直在工地上，虽然所在的工地是在广州郊区，却也很难能来广州市区一趟，所以不知道哪里有比较好的西餐厅也是很正常的。这行的男人却只有在工地上才能得到比较快的晋升，也因此，男人们也会选择在工地工作，这样才能存得下钱，为将来做准备。
　　楚梦也不再打趣杨毅，提供了几个自己觉得还不错的西餐厅，其实，说真的，楚梦知道的也不错，西餐厅的消费都不菲，而楚梦也实在是舍不得花那么多钱，宁愿自己在家做。这可能是很多人不相信的，因为在家的时候，楚梦是典型的娇娇女，从小连袜子都没自己洗过。记得刚来广州的时候，楚梦的妈妈总不放心，却没想到在现实的压迫下，楚梦倒是什么都会了，还做的不做。
　　做楚梦这行的本来就没有时间陪自己的老婆或者是女朋友，再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在这个社会上还有什么竞争力。近来，政府发布多少指令都是什么要关心弱势群体的农民工，可是楚梦却觉得，是农民工反而更好一些，有什么不满意，可以去闹，而她们这样的伪白领却只有哑忍的份。
　　真是有苦无处诉！
　　其实楚梦觉得自己比起很多同龄人还是算幸福的，有自己的小窝，有份虽然有些辛苦，但是已经逐步进入正轨的工作，不错的朋友，有些好面子却是疼爱自己的父母。
　　放下电话，楚梦又爬在床上，抱着枕头。可是却睡不着了，突然觉得有点无聊，想想自己也许可以像学生时代一样，约着刘洋一起去看看这个未来嫂子。想到便找到刘洋的电话拨了过去，刚起床的刘洋也是百般无聊，于是，楚梦一提议，她马上便响应。不到半小时，两个人便也来到天河城西门的绿茵阁。
　　两个人好像几年前一样，选定了杨毅定的桌子不远的地方坐下，重要的是这个位置能清楚地看到杨毅那边发生的一切，却不会被那边的人发现，间隔的假花藤成了她们最好的保护。两个人坐下后，便开始窃窃私语。杨毅那边约的女孩子还没过来，她们便如同多年前一样，猜测着将要出现在她们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是怎么的一个人。
　　多年以前，楚梦曾经以为杨毅和刘洋会是一对，因为他们的父母是高中同学，两个人很小就认识了，在小说或者是影视剧里，青梅竹马都会是最好的一对，可是他们两个却总只是最好的朋友，然后三个人也就成了最好的朋友，都是女孩子的关系，有时候她和刘洋会单独相约去玩。也许真的是缘分，三个人竟然都到广州来工作了，所以一起玩的时候就更多了。
　　杨毅好像听到了楚梦和刘洋的声音一样向她们这边望了过来，两个人忙将头埋下去，不想被发现。杨毅起身正预备向这边走来，一个女孩子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临时被拉住做点事，所以晚了。”女孩子对着杨毅笑笑说道。
　　那边杨毅红着脸将女孩子引到位置上，这边楚梦和刘洋常常地舒了口气，对望笑了笑。幸好女主角的及时出现，这才没被发现。

作者有话说

　　今年还真的是多事之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