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候鸟》轻折枝

14、男才还是男财

　　许褚真的是很久没有见过葛云遥这样的笑容了，想想应该也过了十多年了吧。想当初大家都以为葛云遥和孟伊蕙是他们学校最好的男才女貌的代名词，结果却依旧市俗得很，到底是男才比不过男财。
　　他一路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人的热恋，那时候的热恋当然可现在大学里的恋爱不一样，不过是一起游玩学习而已，连牵手都有些偷偷摸摸，怕被人发现。两人行很容易让人发觉，所以只得三人行，自己一路跟随。刚开始的孟伊蕙很可爱，也很单纯，一块口香糖也让她欣喜，从深山里走出的女孩质朴可爱，自己也忍不住被她吸引，却也只敢在一边守护着他们两个的感情。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或许是那个夏天他们实习离开了校园，而她却留在校园为自己下个学年的学费打工。
　　等他们从大连回到北京的时候，发现她不同了，完全退去了那份让他心动的质朴，变得和这个都市的任一一个女孩一样，时尚。
　　做为朋友他提醒葛云遥，要注意自己女朋友的变化，但是葛云遥抱着爱一个人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骨子里都是那个可爱质朴的女子，一点都不怀疑她的变化。
　　许褚也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就算是外表变化，内在应该还是那样。
　　但是随后发生的事情却告诉他们，是他们太天真了，女人是很容易受外界因素影响的，不管她们承认不承认，总是有着虚荣心的。
　　古语云，贫贱夫妻百事哀。这也不知道是经历了多少事实验证的道理，只是他们明白的有些晚。
　　当学院里的学妹告诉他们她在酒吧看到孟伊蕙和一个中年男子多次一起喝酒，很暧昧的时候，葛云遥还以为这个以前暗恋过自己的学妹是来说是非的，其实人家不过是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被孟伊蕙玩弄于股掌之间，他是她们心中的王子啊！
　　葛云遥又怎么愿意相信，他总记得与孟伊蕙的初见，她是新生，而他则是接新生的学长。连和自己说话都会脸红的她又怎么会去酒吧那样的地方，更不要说和一个中年男子。
　　那学妹本是直来直往的性子，一定要在葛云遥面前解开孟伊蕙的假面具，便和葛云遥约定，若再看到孟伊蕙就让他去看现场。
　　当两个人看着他们一直认为纯净的女孩巧笑盈盈地倒在那个有着大肚腩秃头的男人的臂弯中的时候，他们只能无言以对。
　　而孟伊蕙看到了他们，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继续对着那个男人笑着。葛云遥没有上前，还拉住了想要冲上去的许褚。毕竟是自己在意过的女孩，若是冲上去怕是让她难堪。在这个社会里，你不愿意承认也没办法，有时候才还是抵不过财，虽然读音一样，可是多了个宝贝的贝，很多事情都不一样。才气不能在短时间让人衣食无忧，但是财气却能。
　　在那之后，葛云遥变得沉默了许多，他对许褚说他不怪孟伊蕙，毕竟谁都有追求自己想要过的生活的权利，现在的自己一清二白，给不了她幸福的生活。其实葛云遥也一直知道许褚对孟伊蕙也一样有着好感，他没明说只是因为不想让原本简单的关系复杂化，更不想因为说破失去这个好兄弟。
　　在许褚看来，毕业以后葛云遥放弃了留在北京的机会，来到这个离北京最远的城市是因为逃避，但是葛云遥自己清楚不是，自己不过是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这个城市比北京更有机会。
　　皇城地下，这里的人骨子都觉得除了自己都是低人一等。
　　葛云遥看着许褚不说话地沉思着，知道他又回忆起自己大学时候的那场现在想想也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爱情的感情。对孟伊蕙，这个自己的初恋，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爱恋多还是怜惜多。
　　许褚一直以为他在那场爱情里很受伤，自己是受了伤，却不是许褚想的那样，自己是放不下对孟伊蕙的感情，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很清楚自己对孟伊蕙并没有别人以为的那般深情，只是在那场爱恋中伤到的是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这多年，葛云遥一直都没有谈爱情，首先是没有找到自己有感觉的女孩子，另一方面他也是想证明，只要有时间，才气是能换取财富的。现在的他虽然不算是大富大贵，但是衣食无忧却是已经达到了的。
　　葛云遥走近许褚，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继续发呆吗？可快要下班了。”
　　许褚有些奇怪地看着葛云遥，这家伙这么多年了，几乎没有按时下过班，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看来这个契约女朋友的影响可真不小！许褚对这个女人越来越好奇起来。
　　“你预备下班？”许褚走到窗口望了望外面：“你今天正预备正常下班？”葛云遥奇怪地望着许褚的举动，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自己正常下班怎么了？
　　许褚走到葛云遥身边，笑了笑：“兄弟，你知道你多久没有按时下过班了吗？”
　　“去你的，我就不能正常下班？上吊不还得喘口气！”葛云遥推了推许褚，拿着车钥匙走了出去。
　　“你等等我，我没什么事，和你一起走啊！”许褚追了上去，说到底他是想去看看这个让葛云遥按时下班的女人。
　　葛云遥将车停在楚梦公司楼下，看着依旧赖在车上的许褚：“你还不走，跟着我干嘛，还嫌公司传我们是GAY的时间不够长。”
　　许褚将车位往后移了移，伸了个懒腰：“平时我跟着你也不见你赶我，今个是怎么了？被人传了那么久，也没差了！”
　　葛云遥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可不让许褚知道的，楚梦和这个小子总是要见面的，跟着就跟着吧。葛云遥对着许褚瞪了瞪眼，嘱咐他见了楚梦不要乱说话。然后就打电话给楚梦。
　　时间也刚刚好，当葛云遥打电话给楚梦的时候，她才完成好预算，正预备打电话给葛云遥。
　　许褚看到楚梦下来，很自觉地下车到后排坐下。
　　楚梦走到车边看到车里除了葛云遥还有另外一个长相阴柔的男人，愣了一下！心里不觉开始胡思乱想，一个像葛云遥这样的男人，有钱，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会一直没有女朋友，需要自己来当契约女友哄骗父母。答案难道是眼前这个男人，难道他是GAY？
　　许褚很好笑地看着楚梦的反应，这个女子还真是……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她，看到她此刻脸上的表情，他几乎能完全猜到她现在在想什么。果然自己是不该好奇一定要跟着葛云遥过来看她，再一次，再一次，被人当成了GAY。许褚觉得自己真的是无比的悲怆，自己不过是长得阴柔了一些，自己不过是长着一双韩剧王的男人的主角一般细长的丹凤眼，就这样被人一再怀疑。他觉得此刻自己好像如同动画里的主角站在落叶飘零的风里，额头冒着冷汗。
　　葛云遥看着楚梦的表情笑了，他知道自己若不出声叫她，这丫头不知道在那还要发多久的呆。
　　“梦儿，上车啊！”
　　楚梦上了车，眼神还是在葛云遥和许褚之间来回转着。许褚被看得很不自在，摸了摸鼻子：“小丫头，别看了，我和他绝对不是GAY。不信你可以试试！”
　　楚梦听到许褚这样说，小脸瞬间红了，不好意思的收回眼神，低着头。心里却将许褚骂了个半死，谁叫你长着个GAY的样貌，怎么能怪自己多想。
　　“梦儿，别理这小子，当他是空气好了。”葛云遥帮楚梦系上安全带说道。
　　许褚有些理解葛云遥为什么会找这个女人当契约女朋友，果然是他喜欢的类型，若是能将这契约女朋友变成真的，那是不错的。为了兄弟，当空气就当空气吧。
　　许褚嬉皮笑脸地对着楚梦说道：“美丽的梦儿小姐，请当我是空气吧。”他这么一说，让楚梦忍不住笑了起来。
　　楚梦一直觉得越长大，快乐的事情就变得越来越少，但是为了让自己脸上二十六块肌肉都充分的地运动，延缓脸部衰老只得让自己的笑点变低了。
　　“葛云遥，你想怎么装饰你的房间？”楚梦问道。
　　葛云遥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我不清楚，由你决定吧！”
　　这让楚梦有些为难了，由自己去装饰别人的家，总让她觉得好像有些入侵别人领土的感觉，很让她为难，但是自己却是先答应好了，现在该怎么办？
　　葛云遥看到楚梦不说话，心里也清楚，这个女人……或许叫女孩还更适合些，二十五岁的年龄，却依旧将所有的心思写在脸上。这么多年的独生生活，自己根本不清楚有女人一起生活的家里该是什么样子，才不让父母看出端倪。所以自己才说由她决定，这样可能还能瞒过老人的眼睛。
　　“梦儿，没有别的，我是真的不知道有女人的家该是什么样子，所以说你决定，我相信你一定能让我父母相信我有女朋友了。”葛云遥望着反光镜里楚梦的脸说道，“你当成是一项工作好了，这样会不会觉得舒服点？”
　　听到葛云遥这么说，楚梦突然觉得豁然开朗，自己怎么就那么愚笨，这契约关系，不就是当成一项工作一样吗？是自己想太多了，若是人家知道自己那些想法怕要被人家笑话的。相通之后的楚梦对着葛云遥行了礼，笑道：“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