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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正十九 ...

  •   正十九

      家伟走的那天,我没去。那一天北京又刮起了沙尘,漫天的黄沙,昏黄的如傍晚。他揉了揉我的短发,领着行李出了门。望着他的背影,我突然开始奢望自己是他手里的那件行李了。

      公仆一直待到了家伟走的这天,两人一起去的机场。苏爽没有来,自从那天见面后她就消息了。也许是我跟她表面上看去的年纪差别,总觉得她口中的我这个姐姐似乎离她很远,不知以前我和她会是哪一番光景。

      眨眼,五一到了,韩东忙着毕业回家工作的事,要乘着五一的假期回S市。他问我去不去,我摇了摇头,八字没一撇就要见未来的婆婆,我这个性子,不让她老人家气的个脑出血才怪了。

      韩东离开北京的时,打电话问我能不能送他,可惜那时候我已经在登机回A市的路上了。似乎潜意识不想破坏心中的感觉,索性关了手机。

      飞机一落地,我已经看到窗外远处的一辆霸道车了。他来接我了。

      于是,抓了行李,第一个的冲到了门口。

      美丽的空姐看着我笑了笑:“您别急,飞机停稳了我们会第一时间打开门的。”

      舷梯下,霸道车旁,依靠着一个修长的身影,貌似家伟的帅气脸庞——冤家。

      “怎么是你?”我问。

      “我们都三个月不见了,见面第一眼,难道不该叫我一声亲爱的?”他看着我问。

      “家伟呢?”我问。

      “他啊,有点事来不了,我就来接你了。”

      他接过我手里的行李,放在了车里:“走吧,他交代让我把你送回你家。你爸妈搬新家了,没我带路,不然你可找不到了。”

      “我没长手没长脑?打手机,不知道啊!”我撇了撇嘴,坐在旁边。

      他笑了笑,不说话,安静的开着车。

      “家伟的病怎样了?”我问。

      “不知道,你自己问他去。”他说完,突然对着我诡异的一笑:“想去找到,就跟我一起回我家?”

      “天底下,没这么便宜的事。”特别是对这种人我抬头问:“有什么条件?”

      “当然是安慰你老公这颗受伤的心啊,这么久不见得女朋友,当然要带回家。”他回答。

      “那我不去了。”我想也没想回答。

      一个小时后,他将我送到了我家门口,新房子位于A市城南的富人区,200平方的大房子,没有他的支撑,以我爸爸的资质混到老未必能够买得起。

      妈妈笑眯眯的在楼下等我,一见是海涛送我回来的乐的差不多得了失心疯,拉着海涛一个劲聊,最终在我妈妈的“盛情邀请”下,海涛“勉为其难”答应了留下来吃晚饭。

      没想起,平时不正经惯了的海涛,在长辈面前表现的相当得体,嘴巴甜的快腻死个人。惹我爸爸妈妈恨不得让我长几岁,让海涛将我就地正法为准则。

      傍晚,我送海涛出门,他突然扭头,难得的一份严肃问我:“晓小,你对未来怎么考虑的?”

      “未来,没想过。”我老实的回答。

      “结婚,生子,按照既定的轨道走下去?”

      我摇了摇头。

      “你还在奢望王家伟么?”他问。

      我也摇了摇头。

      “既然都没有,就应该好好考虑下自己的人生。”他回答:“王家伟,不在我妈妈家,他去他南边的别墅了,很久了,回来后一直待那里。”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问。

      “你有了解事实真相的权利,也有了解真相后决定的权利,不是么?”他对我淡淡的一笑:

      “决定了,记得告诉我,我至少可以算个后备了,是么?”

      我看着他,这样的他难得露出份认真的样子,也许这是真正的他,在他玩世不恭,嬉皮笑脸下的自己。在我眼里居然有些迷人。所以我看着,呆呆的点了点头。

      他开着车,送我到了家伟的别墅。下车时我看着海涛:“你不去?”

      他看着我摇了摇头。

      升起了车窗,开着车远去。

      门铃按了很久,终于听到家伟的声音,随后打门就开了。我走进去时,他已经站在了院子里。

      “你怎么来了?”他问。

      “海涛送我来的。”我回答。

      “哦。”他点了点头,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

      进门后,空气中飘荡着浓重的一股药味,我一脸紧张的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庞:“病怎么了?”

      “好多了。”他回答。

      “别瞒着我知道么?身体的事情。”我望着他。

      他笑着看着我:“人生就像电话,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他还是有这份心,开着玩笑。可惜我没有,我怎么也笑不出来。

      看着我不语,一脸凝重,他微微叹气一声:“真的没什么,我的小傻瓜。”

      “相信你,我就是傻瓜了。”我回答。

      他一把搂着了我,吻了下来。思念了好久好久的吻,甘甜的清泉般透入心房,像苍苍大地,久旱逢甘霖。

      “我们做吧。”我在他耳边轻轻的说。

      他突然一惊,我感觉到他身体的一个抖动,下一秒他就毫不犹豫的推开了我。

      我倔强的上前一步,一个伸手,毫无防备的他完全没有想到我会摸到他的那里。

      “你不是也想么?我也想。”我说。

      “我倒是想随了它,可是我做不到。”他推开了我:“去客厅坐下吧,我一会就过来。”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去。

      我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看来我的魅力为零,投怀送抱了别人还看不上。

      看来我的自尊不值钱,贱价卖了别人也不要。

      综上所述,原来我一直认为魅力四射,神经铁管粗的自己人生其实真的很失败,堕落到一个妓女去求欢,别人还看不上。

      坐在沙发,我一动不动。一个小时,眨眼过了。他依旧没有下来。

      也许我真的该离开了,正如海涛说的。对家伟只是一种奢望。起身,开门,正准备出门,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没有骨气,应该笑着跟他道别的。

      于是,走了回来,上楼。

      推开他的卧室,灯光亮着在。床上放着凌乱的衣物,浴室里传来了水声,我应该知道他在做什么了。坐在旁边,拿起床边的衣物,安静的叠着。叠好后放在胸口,头埋了进去,使劲的闻他的味道。

      许久,他依旧没有出来。我靠在床边。

      床边,暖色调的床头灯下,厚厚的一本书放在桌上。我拿起了那本书,圣经。他的爱好一向的特别。

      随意的翻了翻书页,发现了一张缺损的页,一幅插图已经剩下一半,一个可爱的女孩,正睁着大大的眼睛,惊恐的看着远处。

      疏忽,曾经看过这样一种色调的图片,想了很久 ……似乎是在那妈妈给我清理的五岁前的日记里,那时候的肖晓小就认识了王家伟。他为什么会认识五岁前的肖晓小?

      直到,家伟走了出来,看着靠在床边的我。

      “晚了,我送你回去,你妈妈会着急了”

      我心中疑惑,想了想点了点头:“这本圣经能借我么?”

      “你什么时候对着感兴趣了?”他一见我不继续刚才的话题,立马换了种轻松的口气问我。

      “刚刚。”我回答。

      “既然喜欢,就拿去吧。”他说:“我换件衣服送你回去。”

      回家后,我问妈要了上次清理出来的一箱子小时候玩具。抱回了卧室,找到了那本笔记。
      纸片放到了圣经上,每一个缺口的严丝合缝的对应。我耐着性子,把用拼音写成的日记从头到尾的读了一次,里面没有一个字提到过王家伟。

      我不顾一切的,冲进了父母的房间。

      妈妈一脸惊讶的看着我问:“怎么了?”

      “爸,妈,你以前认识王家伟么?”

      “王总啊。”爸爸得意的回答:“认识啊,王总还很器重我。”

      “我五岁前呢?”我问。

      “五岁?”妈妈想了很久,看着爸:“五岁前,你应该刚刚应聘王总公司,应该不认识王总吧。”

      爸认真的点了点头:“没错,我记得那时候,我自己都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去应聘的,没想到就
      这么录用了,击败了好几个清华北大的毕业生,当时,我可把自豪的。”

      “对。”妈赶忙补充:“就是,那时候多少人说你是走后门的。”

      “那是我有能力吧。”爸一脸的得意。

      “真的不认识?”我问。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爸爸回答:“他认识我的时候应该是你五岁那年,他带着海涛来我家那次。那次可把我激动的。”

      “哦。”我点了点头,后来的事情,差不多自己都知道了。

      “有什么事?”妈紧张的问我。

      “没事,问问。我去睡了。”我回答。

      夜里,我躺在床上,他认识这个身体原来的肖晓小,他是什么关系?他爱我,我知道。但他说,以后我会恨他,难道是因为原来的这个肖晓小?

      我想,也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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